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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等天威,已经哪怕是大风鸟自己也不会选择在高空飞行,雷霆落下,大风鸟也受不住。
这头大风已经疯了,自然毫无顾忌,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玩命。
巨大的虫茧在山中蠕动,轰隆轰隆巨响不断,不时有山峰被虫茧撞断,毒龙神半边身子都没入虫茧中,婴儿肥的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本来金光熠熠的虫茧已经布满了红色的斑纹,仿佛霉变过后的肉类,毒龙神以生民愿力为凭依,却在和血湖地狱的争斗中一败再败。不仅没有守住神性,反倒元神上都渐渐多出了红斑。
倘若槐序在场,必然能说个七八分究竟。血湖戮神阵本就以污秽见长,元神乃是清灵之精,清浊相对,若是有肉身为凭依,还能不受影响,但此刻肉身都已经半朽,元神便成了无根之水。
地尊谋划毒龙神已久,事先以血湖戮神阵刺激赢鱼和大风疯狂,引出毒龙神的元神,再趁毒龙神元神不在,完善阵法,引来血湖地狱之血污染毒龙神的肉身。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绝非一日之谋。毒龙神眼中露出一抹狠色,当机立断将元神散开,化作一团绿色的云烟,将其中被血气污染的部分舍弃,又猛地收缩,化作一颗碧丹,裹着一圈白色的生民愿力猛地刺去茧中。
巨茧上的金色迅速消退,血红色的斑纹包裹了茧子。嘶啦一声,如裂帛锦,一只布满血纹的百足虫蛹破茧而出,这虫蛹蹬开百足,披着一身棕色的盔甲,撕开嘴部的甲壳,露出布满獠牙的嘴和食道。
“昂!”
空洞浑厚的鸣叫声从虫蛹的口中发出,音波直击高空,空气和云层被炸开,如同一朵灰色的蘑菇。
这只巨大的虫子在山中爬动,张开的巨嘴流出的涎水将泥土山石全部腐蚀。
“吃!吃!吃!”
这巨虫抱住一座山峰,一口便咬掉半个山头,口中和食道中的利齿蠕动着,将山头绞成碎末,吞吃入腹。
这一座山头的味道显然不怎么好,巨虫不过吃了一座,便不再理会,而是把目光转向了烟火缭绕的毒龙城。
“昂——昂——”
巨虫嗡鸣着朝毒龙城爬去,百足齐行,一开始还在地上爬,须臾之间,便爬上虚空,御气而翔。几个呼吸,这个庞然大物便绵延着半边身子落在了毒龙城上方。
布满细细密密鸡翅的大嘴中滴下涎水,嗤啦一声,毒龙城中最高的观星塔便仿佛烧尽的烛油,冒着一缕青烟,融化得只剩下一截地基。偌大毒龙城,即便毒龙神下令撤退,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全部撤离。这巨大的魔怪浮空而来,不知引起多少失声尖叫。
恐惧、哭嚎、混乱,就如同黑夜里的灯火一样吸引着巨虫。
“昂!”
巨虫猛地朝一群挤在街道中试图撤离的人冲去,百足破空似乎能听到咯啦咯啦的脆响,一张巨口朝着街道啃去。
喀喇一声,仿佛琉璃破碎。巨虫张口咬碎了空中的一个障碍,却没有吃到任何血肉。
“昂?”
这巨虫似乎是有些疑惑,巨大的眼睛看着虚空,试探性的伸出了一只细长的爪子在虚空中轻轻敲了一下。
笃笃笃,仿佛扣门。一个泛着青光的屏障挡在巨虫的面前,被咬碎的那部分似乎对这道屏障毫无影响。
槐序站在不远的楼台上,伸手捏着法印,这个青色的屏障在巨虫面前露出真容,是一朵庞大的八叶莲花。
槐序脸色不便,确实对这毒龙神的肉身有了十足的警惕。他这一印曼陀罗乃是报国寺无上法门,出于报国寺赖以依存的胎藏界曼陀罗正法,以槐序如今的道行施展这法印,居然能被这毒龙咬掉一块,已经足见毒龙神的本事了。
槐序伸手一抓,八叶莲花猛地合拢,将巨虫的头脸全部裹住,试图要将这头庞然大物摄入莲花当中。
“昂!”
巨虫愤怒地挣扎着,猛地从口中吐出一口浓绿的雾气,呲啦啦的响声接连不断,这八叶莲花居然被它一口毒气腐蚀出一个大窟窿。
好在槐序也不准备凭借一道法印就能收拾得了暴走的毒龙神,他御空而行,一脚踩在巨虫的右眼上,刺得巨虫痛叫起来。
“大家伙,跟我来!”
槐序转身就走,往毒龙山的方向飞去。
“昂!”巨虫长叫一声,音波如虹,击向槐序。
音潮袭来,槐序一瞬间化作无数飞叶,叶片飞舞,下一瞬间又化作槐序的本相。槐序曲指一弹,牵机之术如同万千丝线缚在巨虫的身上,十指弹动,这巨虫就不由得在风中转起了圈,全然无法自控。
一道光芒从天而降,落在小蝶面前,槐序的声音遥遥传来,“拿着自在珠,去吧大风放出来。”
小蝶伸手,自在珠落在她的掌心,她眼里仿佛有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第八十九章 安禅制毒龙(十三)()
去把大风放出来。
槐序这样说着,小蝶就这样做了。自在珠在她手中与在槐序手中又有不同。八功德水具澄净、清冷、甘美、轻软、润泽、安和、除饥渴、长养诸根八种功德,在槐序手中,便是一朵朵洁白的莲花。
小蝶没有槐序的道行,但是自在珠在手,一心催动,就有一缕缕洁白的云气异香从自在珠中缭绕。
小蝶哼着歌,眼中闪烁着火焰,但是她心里却澄净如水。也许是自在珠本身的妙用,也许是小蝶自己的心相,当面对这只浑身血污的大风鸟时,小蝶平静得连她自己都难以相信。
“来吧。”
她说着,檀口微张,发出一声尖啸。绵长的啸声里,层层叠叠如同琵琶争鸣,四面虚空都似乎有歌相合,泛着游离的波光。
身处其中的大风鸟浑身一震,从羽毛中渗出鲜血来。这头魔怪唳声反抗,黑色的旋风将音波搅动,发出海浪一般的潮涌之声。
小蝶驾驭自在珠,白色的烟气托着她在虚空游弋,叮叮当当的镇魂铃镇压着大风鸟的元神,一缕一缕的异香卷进大风鸟身边的黑色风浪中。
小蝶张嘴哼着歌,提着铃铛虚空而舞,香气如同丝带,眨眼间就遍布虚空,她就如同在一条条丝带上行走一般,染着蔻丹的可爱的脚趾轻点,这些丝带就波动起来,缠到了大风鸟的身上,融进大风鸟的身体。
这一式,已经有几分牵机之术的风采。
香音之神,乾达婆之法,小蝶已然得了其中的正法。若是大风鸟神志清醒,必然不会这么容易被香气近身,香也罢,音也罢,都是通神之道。
小蝶伸手紧紧抓住面前的香气,哼着的歌声越来越急促,大风鸟越来越躁动,黑色的旋风越发破坏力十足。
一缕幽香,如同晴空万里,白云袅袅,一缕歌声,如同遥远的风的故意。
大风鸟眼神中的混沌渐渐化开,一些零碎的片段从识海中浮起,循着歌声和香气被提了出来。
小蝶勾起了嘴角:“成了。”
漆黑的阴界里,猛然绽放出光芒来。
无数鬼物的扑杀当中,有一轮明月冉冉升起。这一轮明月越升越高,越来越大,无数的鬼物都被月光温柔的笼罩。在地尊眼里,这或许应该被称作无情的吞噬。
无数鬼物凭空消失了,月光所照之处,鬼物如同冰雪消融,无影无踪。天空大地,仿佛一块酥油饼被人从中间生生咬出一个大洞,叫地尊心疼的的脸皮都不由得抽动。
一杆漆黑的六尾长幡从明月中浮现,白献之左手持着玄冥,腰上挂着离魂钩,在长幡下站定。
“多谢地尊馈赠,此番能炼就玄阴幡,全凭地尊之力。”
玄阴秘录直指大道,就意味着这册天书绝对不会出现明显的弱点,不管是道行、法力、法器还是神通,都不可能出现破绽。
玄阴幡炼成,白献之就近乎总有无穷无尽的法力,等闲的消耗战,根本不可能奈何得了他。
白献之勾起一抹恶劣的笑,道:“地尊是否以为阴圣炉乃是铁围山一脚,便可总有无缺的阴界,能叫天时地利具在你手?”
“难道不是吗?”地尊伸手一挥,白献之身边的鬼物退出三丈之外。
老先生座下阴圣炉飞起,和白献之面面相对。鬼军战后,已经让他名字自己失了先手,不但没有伤到白献之,反而助他炼就法宝。
白献之哂笑一声,道:“铁围山固然坚固,于鬼道而言,乃是无上至宝。但在我这里,却还不够啊。”
一圈圈的月晕从升起的明月上晕染开来,离魂钩飞起,消失在月光中。
明月高悬,强行镶嵌在阴圣炉所造的阴界里。阴圣炉的法阻止不了白献之,两者同出一源,除非地尊忍痛割爱将阴界分裂,否则不可能将明月排出。
皎皎月明,地尊仰头看去,月光荧荧,细碎的光屑将阴界照亮大半,阴界照亮的地方,地尊的掌控力都削弱至三两成。
地尊负手道:“好,只要你死了,这轮明月便可以全我之法,叫我悟得太阴之道。”
“你不可能胜,不仅不能胜我,在毒龙国的谋划也不能胜。我在此处,你猜我师兄现在何处?”
白献之不疾不徐地说道,语调轻缓,仿佛已经成竹在胸。
地尊心中微微动摇,甚至冥冥中生出一种预感,仿佛白献之所说的话必然应验一般。然而他却不会相信,地仙相争,他若听信了对方的话,那便必败无疑。甚至连预感,也不能确定是自己得来,还是对方给你的。
天机有时候最是直白,但是天机术之下的天机,却也最不可信。
古往来今仙神争斗,有时候并不是没有预感和天机启示,而是没有亲眼见过,便无法确认真假。比如现在,槐序已然身处毒龙山,而在地尊的感应里,他却仍未动身。
在白献之点破之后,天机交感而至,地尊却不能分辨真假,唯恐是白献之术法所致,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