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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是否也在公主府?
“先进去吧。”宋珍珠始终不向她透露。
撄宁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眼前的殿阁。
殿内却空无一人,只烧着驱蚊的艾香,轻烟袅袅,安宁得有些寂寥。
“公主呢?”撄宁回头看宋珍珠。
宋珍珠一脸平静,并不答她的话。见通往后殿的门帘处有人出来,她更是反身离开。
就在撄宁想追出去的时候,一声熟悉的轻唤,“阿宁……”令她陡然回转了身。
母亲姜氏就站在那里,虽一身素净,身上穿的,头上戴的,皆是人间上品。她整个人看起来,较之撄宁离家时,也丰腴了不少。
由此可见,她在过去写给撄宁的书信中没有撒谎——在洛城,她过得不错。因了阴家的帮助,她将卓家庄子上的生意也打理得有声有色,生活富裕了,人自也精神了不少。
不过此刻见了撄宁,她眼底氤氲了泪光,眼圈红红的,鼻头也是红的。快两年不见了,她不能自已对女儿的思念之情。
“阿母……”突然有一天在公主府见到自己的母亲,撄宁心中的狐疑却大过高兴,“您怎么在这儿?”
“公主接我来的啊。”姜氏高兴之余,却有些诧异,“你不知道?我以为……公主事先跟你提过。”
撄宁皱眉轻摇了摇头,来不及诉思念之情,只上前拉了姜氏的手,又问:“阿母,公主为何要接您到皇城来?”
“她说带我来看看你……”姜氏隐约觉出些不对劲来,想了想不无忐忑问:“有何问题吗阿宁?”
撄宁张了张口,想到母亲只知公主的人在洛城帮过她多少,并不知自己到了皇城后发生过多少事端,便转了念,噙笑道:“没事……没问题。我只是太意外了。阿母,您过的好吗?月余不给我书信,害我好生担心。”
“想着要亲自来,就没给你写信。”姜氏一展笑颜,拉着撄宁,将她看了又看,却又看得心中一阵酸涩,“可怜的孩子,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看你皮肤晒的,哪里还有一个女儿家的样子?往后要如何嫁人啊……”
“入冬能变回来的。”撄宁咧嘴笑着,这才遮掩了心中疑虑,与母亲班荆道故起来。
有趣的被她说得绘声绘色,辛苦的,要么不说要么一语带过。她要让姜氏知道,自己在皇城,过得很好。
姜氏却有些疑惑,“前阵子三番两次有人到洛城打听你的事,难道不是出了什么岔子?甚至连皇后身边的人,也到了洛城打听。若不是公主早有安排,我都不知如何打发这些人……”
撄宁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姜氏解释了一遍,还道:“这些事都过去了,阿母您不必再为此担心。”
“这就好,这就好。”姜氏点了点头,忽而压低声音问:“公主这么帮你,可是知道你的身份了?”
“没有。”撄宁忙道,“阿母,这件事,可不能让她知道!”
“噢……你放心吧!我自不会乱说……”姜氏说着抬眸,看进撄宁的眼里,别有意味,“你知道我的心思的,我希望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阿母,希望您能谅解我。”
姜氏一听这话,眼睛又湿润了,“我……”
这时,公主由人前呼后拥,往这边来了。撄宁和姜氏忙都恭敬地迎至殿门口。
李令月还未进屋,便噙笑道:“母子情深,该叙的话都叙过了吧?”
“多谢公主殿下成全,才让我有这个机会,能与阿宁见上一面。”姜氏感激道,“阿宁在皇城,被您庇护得这么好,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这份恩情。”
“本公主也不是白白庇护她的。”李令月坐了下来,高高在上地瞧了撄宁一眼,“她也为本公主做了不少事儿。”
“公主殿下如此恩待,阿宁为您做些事,自是应该的,应该的。”姜氏连忙道,“就怕她年纪尚幼,做不好反给公主殿下添麻烦。”
“但愿阿宁的想法,与夫人你是一样的。”李令月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
听了李令月这句话,姜氏不由得惶惑起来。她的阿宁,难道并不让公主满意?
“夫人舟车劳顿,定然累了,就先下去歇息吧!”李令月放下茶杯,又温和是笑道:“横竖你也打算在我公主府住一阵子,阿宁可随时来探望你。”
姜氏愣了愣神。她并没说要在公主府住一阵子啊!
却不待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李令月已吩咐宋珍珠道:“宋作司,送卓夫人回房。”她只能委身做辞,怀揣忐忑离开了。
她走出大殿后,撄宁便直言问李令月,“殿下,您把我母亲接到皇城来,有何意图?”
“意图?”李令月勾勾唇角,哧笑出声,反问道:“你以为我是何意图?”
“要拿我母亲,胁迫我做什么事吗?”撄宁微皱着眉,脸容有些冷漠,话语里更是饱含不忿。
“的确是有一桩事要你去做。”李令月道,“不过,现在说出来,为时尚早。你当下要做的,便是带好中垒营的兵,让他们都能听你的。”
与她带好中垒营的兵有何关系?难道,公主要利用她的职权吗?
“要努力啊!”李令月轻巧一笑,接着道,“若是连中垒营的兵都降不住,其他的,我更是不能指望你了。想必你也知道,本公主若是发起狠来,可是六亲不认,更莫说你一个不相干的人,还有你的母亲。”
“公主殿下,您为了权力,就要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吗?”撄宁对她,极是失望!
原本她以为,她的亲姊姊,是个贤者,是值得她追随的。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172章:习水()
李令月一脸轻松是笑,并不因为撄宁的怨怼之言而有半点气恼,更没有因为她的“指责”而有分毫委屈。
为了实现那个目的,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又如何?行大事者,本当如此!
“世间大道,并不是非黑即白。”她义正严辞道,“你以为本公主所为是错了,做得过分了,经年以后,百姓却会感激我,颂扬我。因为本公主,会给他们真正的太平!”
即便如此,即便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就要要挟手中的棋子,牺牲手中的棋子吗?
“我不赞同!”撄宁忍不住反驳道,“行大道,并非就要栽赃陷害,并非就要耍弄阴谋诡计,制造混乱;用人不同于利用人,依靠威逼与胁迫,迟早会被反咬一口的!”
“反咬一口?”李令月发笑,“那得用完之后,这个人还有活命的机会。”
撄宁不由得一惊。所以这一次,李令月打算利用完她,就抛弃她吗?
她究竟要做什么?
“您这样,只会自取灭亡!”撄宁恶狠狠说道,“您没有朋友。在您身边,亦没有真正愿意信赖您依附您的人,您扳不倒太后,也夺不回本该属于李氏皇族的权力。因为,没有人会真心帮您。”
李令月的脸容不再平静。她没有想到,撄宁竟有这个胆子,敢用这样的态度与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在诅咒我?”她微眯起双目看撄宁,目光里满是寒厉,分明是在警告撄宁:你活腻了。
“不是诅咒,而是规劝,以一个同龄人,同是……同是女子的身份。”撄宁却是一副破罐破摔,无所畏惧的样子,微扬着下颔,身子也站得笔直,没有卑躬屈膝,浑然不顾忌自己的身份。
李令月听了她的话,却不由得笑出声来,“真是莫名其妙!一个女子的身份?同龄人?我简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突然脸色一沉,命令道:“好了,下去吧!记住我的话,别在我这里,成为一个无用之人。”
“也请公主殿下,好好想想小人与您说的话。”撄宁鞠身做辞,告退而去。
李令月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神情不自觉有些凝滞。
用人便是利用,二者根本没有分别!难道,对手中的棋子,也要心怀慈悲吗?真是可笑至极。
可她,此时此刻,却为何笑不出来?
撄宁离开公主府,已是晌午时分。
她走进一条无人的巷道,强装的平静顷刻崩塌。她面对着墙壁,便是一通泄恨般拳打脚踢。踢打完,整个身体都发颤了。
她气恨难忍,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被自己的亲人拿捏在手心!
她在这个巷道,呆了足足有两盏茶的功夫,就连肚子也提出了抗议。
饥饿感席卷而来,她内心躁动的情绪,方才平复了些。
李为止约了她午后去溪峡谷找他,填饱肚子,也该是时候出发了。
很快,她买了一个白馒头,一壶酒,两斤卤牛肉,往北城门的方向走了去。
馒头她吃了,酒和牛肉,则是她带给李为止的。
她兴致勃勃,以为李为止是要带她参观他管辖的兵器制造所。却不料李为止见了她,便将她引到了溪峡谷一处水流平缓,又人迹少至的潭水边上,不冷不热告诉她,“趁着天热,我教你习水。”
他到底没把这件事给忘了!
撄宁看着眼前碧绿的本来美得像是一方翡翠的潭水,突然就觉得腿根子发软,想往地上坐。
“李司教……”她拿出自己买的酒和牛肉,噙笑道:“您看,美景当前,我们何不坐下来,就着美酒佳肴,忆忆往昔,讲讲未来?至于习水之事,还是往后推一推吧?容我好生准备准备。”
李为止接过她手里提的酒和牛肉,却道:“你先学一学闭气,我从旁看着,自不会辜负你好心好意带来的酒和菜。”
“必须要学吗?”撄宁一脸苦楚,对这件事颇有些抗拒,甚至突发奇想,“不如您教我蜻蜓点水的本事?”
“世上哪有什么蜻蜓点水的本事?戏文里说的你还当真了。”李为止冷下脸来,命令道:“少要啰嗦,快去。”
撄宁无奈,只得往水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