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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山中宰相的这个预言,各地的贵族岂能不眼红?”撄宁道,“五天之内,让各地商号以往年两倍的价格卖出。若有寻常人家买来以备来年天灾的,无论多少,也可以卖。”
“这也是公主的意思?”阴崇烩不明白,明明能等到明年赚大钱,为何现在就要急着出手。
“没办法。”撄宁装得事不关己地笑了一下,“公主此番囤粮倒卖,赚来的钱,着急用于军需。你有所不知……”她压低声音,接着道:“头前用来收购粮食的钱,都是挪用了近来筹借的军饷的。”
“啊?”阴崇烩更是惊叫出声,心生忐忑。
“所以,现在不卖,军饷还不上,事情败露,咱们都要被砍头。”撄宁言语之中尽是恫吓。
“怪不得……”阴崇烩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了,“我就说公主府一下子哪来那么多钱收购粮食,原来是……原是这么一回事!”
“嘘——”撄宁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嘱咐道,“此事万万声张不得。”
“明白明白。”阴崇烩连连道,“我跟公主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知分寸。”
撄宁抱之一笑,轻点下颔。
“公主真是狡猾啊!”阴崇烩却是忍不住发出好一声慨叹,“用贵族的钱,做贵族的生意,实在是高明!可怜那些贵族还蒙在鼓里……不过,他们也吃不了亏,来年粮食卖出好价钱,他们还要感激我们阴家商号今时的慷慨解囊呢!”
看着阴崇烩因为利益驱使而得意的脸容,撄宁眼底的笑意则渐渐敛了去。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在这场倒买倒卖的生意角逐中,她现在赚的是贵族们的钱,来年,这些贵族们会加倍地从穷苦百姓那里赚回来。
便是没有天灾人祸,便是明年有个好收成,他们也是不会让自己亏本的。他们有的是法子,让那些穷苦百姓来弥补他们的损失……
来年的事儿,来年再说吧!为了北伐突厥的胜利,她不得不行此下策。
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一月之期将至,阴崇烩竟是拿了一百八十万两的银票交给撄宁!
这比撄宁预想中还要多出几十万两,她不由得对阴崇烩刮目相看。
“阴大公子不愧为国商之后,做起买卖来,竟是这般精明。”
阴崇烩得意而笑,“为公主做事,我自当倾尽全力。”他又指了桌上一叠厚厚的账本,道:“这些,是此次交易的账目明细。”
“好。阴大公子算是立了大功了,快去公主那里领赏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撄宁噙着笑,拿了银票和账本就要走。
“……”阴崇烩莫名,“参将大人不去公主府么?”
“我晚些时候再去。”撄宁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阴崇烩微微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撄宁来到了大军司马刘玄降处。
当她将一百八十万两的银票呈至刘玄降跟前时,刘玄降几乎看花了眼。
“你还真做到了!”他又惊又喜,拿着银票的手都瑟瑟发抖,“从贵族那里借来的银子这就能还上了!不仅能还上,军饷之银也绰绰有余!”
“说到底,都是这些贵族自己的钱。”撄宁不由得心生感慨,“这些贵族,远比我们想象中要有钱得多!可悲可叹,国库却虚空到连这一半的军饷都拿不出来。”
“唉!”刘玄降也忍不住叹息一声,“豪绅贵族暴富,国家积弱,百姓穷苦,不利江山社稷啊!太后当权以来,这个问题尤其显著……”
太后依赖重视贵族,认为大周朝廷,是贵族豪绅的朝廷,颁布的法令,也都是利于贵族的,这才让这个问题扩大延续了三十几年——贵族们每年对粮食的倒买倒卖,便可见一斑。
撄宁想,如若有一天,有那个可能的话,她定要改变这个局面。
翌日,刘玄降拿着巨额银票,携撄宁请见太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说了个清楚明白。
刘姬大感震惊,一双浑浊又锐利的眼目直冒精光。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卓撄宁的主意?”她俯瞰着撄宁,颇有些不可置信。
“是微臣的主意。”撄宁低眉敛目,不卑不亢。
“好大的胆子!”刘姬却是突然发起狠来,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刘玄降和撄宁皆吓得跪到了地上。
他们本以为,见到这么多钱,太后无论如何都要嘉奖他们一番的,怎还来脾气了?
这时,刘九阴从偏殿不紧不慢走了出来,悠闲地看着伏身在地的撄宁,满脸幸灾乐祸。
撄宁眼角余光陡然瞥见他的存在,不禁暗叫不妙。太后出其不意对她所作所为发难,怕是听这刘十三郎说了什么吧?
公主府内,阴崇烩拍着李令月的马屁,说她比他这个商人还有做生意的头脑,拿贵族的钱生钱,李令月方才知道,撄宁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事!
“我可没叫她挪用军饷之资!”她又震惊,又气恼,脸色铁青。
“可……可她说,就是殿下您授意啊……”阴崇烩心中惊骇,“不然,她哪来这么大胆子?”
“从头到尾,我只做了一件事,那便是让你为她所用!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届时,慈安宫来人,请公主李令月即刻入宫,觐见太后。
第248章 :维护()
李令月知道,此事太后若计较起来,她这个公主,无论如何是撇不开干系了。【。m】
她的指甲陷进肉里,却不怕太后计较,心中不解的是,她的妹妹,为何要祸害她这个姊姊!
来到慈安宫,见撄宁和刘玄降皆跪在地上,殿内气氛诡异,太后神色不悦,她就知道,自己所猜之事,都中了。
而猛然瞧见刘九阴也在,她又觉得,事情另有蹊跷。
“月儿,”刘姬受了李令月的施礼之后,便是沉声质问,“卓参将招供,是你授意她挪用筹借来的军饷,在各地做那倒卖粮食的生意的?”
李令月听言,眉宇微跳。
她的妹妹,当真还是把她给卖了!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撄宁,不禁一下心痛。
她张了张口想要辩驳,可心中突然又生了一丝柔软。想到父皇母后对撄宁的亏欠,想到自己曾对撄宁做过的事,她觉得自己不该怪怨她,更不该在这件事情上有所辩驳。
既然妹妹把她推出去了,那她就为她扛下这一切吧!她是大周国唯一的公主,无论如何,太后不会对她怎样。或许这么做,还能换得妹妹的真心呢!
“的确是月儿授意卓参将这么做的。”她不紧不慢回了刘姬的话,沉静的目光,似乎感知到了撄宁的诧异抬眸。
事实上,撄宁并未有抬眸。在听罢李令月“认罪”之后,她便高声道:“公主殿下虽有授意,可这主意,从头到尾都是微臣的主意!公主殿下答应这么做,也是为了筹集军饷,为了北伐突厥的将士!还望太后明鉴。”
“狡辩!”刘姬却是不依不饶,“挪用军饷之资,数额巨大,容得前因后果如何,都是当诛之罪!卓撄宁……”
“太后……”眼见着刘姬把所有的罪责都要怪在撄宁头上,刘九阴脸色大变,当即上前,进言道,“此事因公主而起,岂能将罪责都怪在卓参将头上?她也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你难道没听见,从头到尾都是她的主意?”刘姬眸光森寒,是一副誓不罢休的狠戾模样。
刘九阴愣了愣神,回神之际便侧身道:“罢了!此事就当甥儿未曾提起过。横竖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姑姑您也就无需计较了吧?”
“你当真这样想?”刘姬侧目看着他,眼角眉梢流露出些许笑意,竟是有些狡猾。
刘九阴点头,随即拱手做辞,“甥儿告退。”
待他离开后,刘姬方才让撄宁和刘玄降从地上起来。
原来,不过是刘九阴得知撄宁挪用筹借到的军饷囤粮倒卖,欲意为难李令月一番,却不料太后并无此意,利用撄宁成功打消了他对李令月的恶意。
“尔等筹集军饷有功。”刘姬甚至高兴道,“但此功张扬不得,哀家心中有数就好。都退下吧……卓卿稍留片刻。”
李令月不无担忧地看了撄宁一眼,随即便与刘玄降一同告退了去。
待到他们都退下了,刘姬从凤榻上走了下来,来至撄宁跟前,意味深长道:“卓参将,哀家竟不知,你是这样一个胆大妄为之人。”
“太后……”撄宁低垂了眼眸,略显不安。
“哀家也没有想到,无论是公主,还是哀家那放荡不羁的外甥,竟都这样看重于你。”刘姬在她身前踱了两步,忽而转头直视了她,不解道:“你竟有这样的能耐?倒是有趣得很。”
她笑了一下,笑得老谋深算,令人惶惑不安。
“公主惜才,她对你百般维护哀家想得通,但不知哀家那外甥生怕害了你,又是为了什么?”她更是转过身来,细细地打量撄宁,忽然说道一句,“传言他也有断袖之癖,说起来,哀家实难相信。”
撄宁面色沉静,心中则是波澜涌动,暗自惊跳。
恐怕太后,是怀疑她的身份了!
刘姬收回在撄宁身上的目光,深看了在殿内伺候的楚大监一眼。
不必她多言,楚大监一下子领会了她的深意,当即轻点了一下下颔,随后唤了两个宫人上前,不失笑意对撄宁道:“卓大人,请往偏殿移步。”
撄宁心知不妙,太后当前,一时间却无任何应对之策。
她藏在宽袖下的双手,也止不住发起颤来。再对上太后笃定的目光,她更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慈安宫外,李令月和刘九阴打了几句嘴仗,仍等不到撄宁出来,皆有些不安。
刘九阴往殿内看了看,陡然转身,决意进去瞧瞧。到门口时却被宫人拦住,他觉出不对劲来,更是要进去。
李令月忙也上前,勒令宫人进去通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