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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这才遮掩做笑,“那阿母说的,你可听进去了?”
“阿宁受教,不与那刘十三郎交往便是。”撄宁答应下来,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心底却仍在暗自寻思,母亲的异常。
母女二人回到家府,家府里的奴子态度都不一样了——知府衙门里发生的事,早就传了回来。
芙蓉苑的姚嬷嬷,更是到了前院,谄媚相迎。
撄宁没有理会。
姜氏则是一改往常的温吞,别有意味道:“姚嬷嬷,先前大夫人调你到芙蓉苑伺候,委屈你了。现在大夫人她……怕是有些日子回不来,你就重回牡丹苑去吧!”
撄宁笑了一下,便搀着母亲往前走了去,徒留姚嬷嬷等人一脸郁色。
她很高兴,母亲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没有郭氏的欺压,她未必不能拿出管家治家的气魄来。
就在当天,芙蓉苑由姜氏操持,举行了一场大换血。先前郭氏调来的奴子,基本上都撤了去,换成了卓太傅生前屋里伺候的那些。
当然,也并非郭氏重用的人都得撤了。平素里协助郭氏打理家业的祁管家、庄嬷嬷等人,因主动前来示好,且态度诚恳,都暂且被姜氏纳为己用了。
撄宁看着这一切,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母亲,心中大感安慰。
“二娘子,大娘子回来了。”撄宁吩咐过凝香和萩儿,让她们注意卓青瑶的动向。这不,一有情况,萩儿便上前来报了。“大娘子一回来就反锁了屋门,吓得她身边几个奴子一直在外头哭,生怕她想不开要做傻事。”
“再盯着些。”撄宁道,“只要她离家,从西城门出就别管了,但若从东城门出,定要拦下她。”
虽然郭氏叮嘱卓青瑶去凉州找父亲,但依着卓青瑶的性子,该是不死心,会去皇城,妄图求助于太子的。
到底都流着卓家的血,撄宁也不想她走向一条绝路。
夜幕降临,凝香阁却是一点动静没有。
戌时三刻左右,萩儿急急忙忙地赶了来。她告诉撄宁,“大娘子身边的沁儿背信弃主了!她适才让奴与您传话,戌时一过,大娘子就要带着她们几个离开家府,去皇城找太子。二娘子,奴等这就过去将她们拦下吗?”
“去吧……”
却是话音未落,几个蒙面黑衣人突然从外头闯了进来。
萩儿还未来得及喊一句,就被什么击中脑门,立时两眼一闭,瘫软了去。
“什么人?”撄宁警惕地后退几步,心生不安。
能如此不声不响闯入家府后院的,定然是练家子。便是她现在侥幸能喊了人来,也怕是跑不掉了。
“委屈卓二娘子了,我等也是听命行事。”
为首一人说着,其左右两人便拿着个黑布袋子上前,一把将撄宁套了进去。
撄宁两眼一抹黑,只觉身体一轻,被人扛在了肩头。
心说来人并非凶神恶煞,她就没有太过挣扎,但对未知事的担忧和畏惧,还是让她神思紧绷。
不知过去多久,也不知一行人扛着她穿越了多少条巷道,又飞檐走壁走了多少捷径,终于停了下来。
敲门声响,开门声响,她被安稳地放在了地上,接着,又是一声极轻地关门声。
她麻利地从黑布袋子里挣了出来,一眼瞧见案几旁席地而坐的人,险些惊叫出声。
此乃大周国唯一的公主殿下啊!前世今生她都见过,但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的公主殿下。
怎么公主离开她们卓家,竟没有回皇城么?那太子呢?是否也还在洛城?这难道就是刘九阴迟迟不离去的理由?
“你是何人?”撄宁装作不识。原本公主在家府的时候,她也就远远地窥视了一眼,甚至连样貌都没看清。
“休要无礼!此乃公主殿下。”说话者乃是公主府二品作司,姓宋名珍珠。
相较于公主,撄宁上一世在仪鸾司供职,倒与这位宋作司打过几回交道。能一眼确定眼前人是当朝公主,还得因她认识的宋作司除了年轻些,容貌并无太大变化。
她忙作惊惶之态跪地行了拜礼,“不知是公主殿下,小女失礼,万望公主殿下恕罪。”
“起来吧!”公主李令月缓缓站起身来,嘴角噙笑,一边打量恭身站好的撄宁,一边走近。忽见她脸上星星点点的疮疤,她不禁皱了皱眉,问:“脸上这些,何时能好?”
无需故作威严,也无需端着身份,她浑身上下,自有一种特殊的气势。这种气势,让人不敢侵犯,不容小视。
面对她的提问,撄宁自然感到奇怪。初见她这张脸,问的难道不该是“怎么回事”之类的话?除非她对她的事,已了如指掌。
“珍珠,”李令月的目光仍是落在撄宁身上,顾自吩咐身后人道,“我要她五日内痊愈。”
“是。”
撄宁更是不明所以。
“阴家赏菊宴上,你坚韧不拔,能克服难处,也不失睿智,我心甚悦。”李令月方才表明自己的心迹,“十日后仪鸾司会来人至洛城,招选五名司徒,你可有兴趣?”
听言,撄宁不由得心中一下惊跳。
仪鸾司是什么地方,她再清楚不过!
太后直接掌权的权力机构,每隔三年才在各地招选一次英才。且不论其招选条件之严苛,单说进去之后从小小司徒做起,要承受多少年的炼狱之苦,撄宁想想也不愿答应。
为此,她谨慎地轻摇了摇头。
见状,李令月敛起眼角眉梢的笑,一双凤目凌厉一转,背过了身去。
宋珍珠会意上前,端了几分恼怒对撄宁道:“能进仪鸾司,那是何等荣耀!多少青年才俊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的地方,你竟没有兴趣?”话语顿了顿,方才问一句,“到底你是没有见识,还是有旁的顾虑?”
第030章:赏识()
的确,多少人都以能进仪鸾司为荣为耀。
尤其是世家里的男儿,只要入得了仪鸾司,首先说明他们在当地是出类拔萃地有才华、出类拔萃地好相貌、出类拔萃地身份贵重,经过在仪鸾司学习历练,或是跻身庙堂,或是到外地高就,平步青云前程锦绣不说,从一开始就是光耀门楣之事。
而由于太后掌持朝政,大大抬高了女子的地位。天下优秀女子,在仪鸾司也占得一席之地。她们在仪鸾司,与男子并无区别。男子要学的天文地理、兵法、奇门遁甲术她们要学,男子舞刀弄枪、行军作战她们也要学,正如男子会学她们擅长的歌咏舞技一样。
在仪鸾司,是没有男女之别的,只有严苛而残酷的训练,且一旦进去,就没有退缩的余地。
仪鸾司有句训言,从仪鸾司出去的只能有两种人,一种是大周国最顶尖的人,一种是死人。
为此,进去之后,若不拼了性命力争上游,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一个残酷的去处,撄宁为何要去?
就算要去,她也会选择上一世那样的捷径——以才学闻名,由太后钦点,在仪鸾司做一个专门教习文学的女司教。
“臣女胸无大志,唯愿未出阁前尽心孝敬父母,到了夫家相夫教子,老来能够含饴弄孙,足矣。”撄宁没有找其他的理由搪塞,只说志不在此。
一般而言,她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对方该是要罢手的。毕竟,对一个肤浅世俗的人心存幻想,到头来得到的,十有八九会是大失所望!
宋珍珠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撄宁一眼,随即退后几步。
公主李令月却是转过身来,微扬着下颔,强硬道:“这是命令!公主的命令。”
撄宁知道,上一世这个公主自成年起便与太后斗法,斗得不可开交。仪鸾司作为太后直接掌权的机构,其中绝大部分人自然是为太后效力。公主这么做,无非是想在新人当中,开始培植自己的力量罢了。
可撄宁实在不愿,再一次卷入朝局角斗的漩涡之中。
“公主殿下,”她跪下身来,诚挚道,“还请公主殿下三思。臣女知道,公主殿下高看我一眼,才想将我纳为己用。但臣女志不在此,必定是要让公主失望的!到头来,唯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祸害他人。”
李令月居高临下看着她,耐心用尽,已是十分恼怒!但她并未表露半分,只沉默了片刻,道:“既是如此,那便罢了。”
“多谢公主殿下成全。”撄宁在她脚下拜了拜。
宋珍珠当即将先前几个黑衣蒙面人喊了进来,让他们如何把撄宁带过来的,就如何将其送回去。
撄宁被人扛走之后,她不禁请示公主,“殿下,可要使些手腕?”
“不必。”李令月一脸沉静之色,“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心无大志,不能助我成事,反坏我大计就不好了。不过……”内心深处还是浮起一种欣赏而不得的遗憾,叹声道:“到底是无缘。”
她虽贵为公主,大周国唯一的公主,从小到大,却不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只因太后!而这件事,却无太后从中作梗,为何也遭到了拒绝?
将公主的失落看在眼里,宋珍珠如是想着,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撄宁回到家府时,姜氏急得都卧榻不起了。姚赋兴姚大夫前来看治过,才刚离开。
“阿宁,究竟怎么回事啊?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她眼角噙泪,担心死了。
撄宁不好将自己被公主捉了去的事儿说出去,只得谎称是贼人走错了门,抓错了人,核实身份后就把她给放了,以此搪塞了去。
萩儿很快上前,万分自责道:“二娘子,奴被人打昏不省人事,凝香他们又急着四下找寻您的下落,以至于……以至于大娘子她们,趁乱逃了……”
或许,是命中注定?撄宁暗叹了口气,道:“不妨事。”
“二娘子,那还派人追吗?”凝香问。
“不必。”撄宁想,逃了便逃了,就让卓青瑶自个儿折腾去吧!若她能折腾出个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