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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刘九阴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欲害葛郢性命的……是他吗?他当真是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撄宁的思绪都乱了,如何想都觉得既是对的,又是错的。
钱氏突然冷静下来,要离开。
“您去哪儿?”撄宁忙叫住她问。
“我要进宫。”钱氏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可怖之色,道,“我要进宫问问太后,究竟是不是她……是不是她要害我的郢儿,好成全自己偷情生下的儿子!”
“您不能去。”撄宁斩钉截铁,不无气愤道:“即便是她,她也是不会认的。即便认下了,那又能如何?”
“我得知道我的郢儿为何会害痨病啊!”钱氏低吼一声,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看着撄宁,无比痛心问:“殿下您难道不想知道,我的郢儿是否还有救治的可能?”
“我当然要救他!但恐怕……”撄宁上前,亦是无比地难过,“只要太后矢口否认,我们便无计可施!”
“难道要我看着郢儿眼睁睁地病死吗?”钱氏眼底流露出无尽的绝望。
“我会想办法,相信我。”撄宁望着钱氏,眼中不知有几多情愫。
而正因为从她眼里看到了她对这件事的坚定和不可饶恕,钱氏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终于点了头,道:“也好,由殿下去,也好。”
她低眸垂泪的样子,撄宁心疼不已。想到她吃了金刚粉,要日日受那腹痛之苦,将不久于人世,她的眼睛也红了,溢出晶莹的泪光。
她忙上前,一把拥住了她,声音微颤道:“您怎么那么傻……想促成我跟郢郎的婚事,当告诉我啊!而不是去求太后……只要您开口,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做您的儿媳的。”
眼泪一旦落下,便随着话语愈发不可收拾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她抱着她,越哭越伤心,越哭越无助,“我要怎么跟郢郎交代?郢郎要是知道您为了我们服下了金刚粉……”
“那就别让他知道。”钱氏也紧紧地抱着撄宁,如同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原本,是我自私了。我没有问过殿下的意思便去向太后请旨,是我自私自利……死,也是死得其所,一点也不冤枉。”
“您别这么说,我愿意的……”撄宁咬紧双唇,只怕不咬紧了,就要哭出声来了。
钱氏轻抚着她的后背,不无感动道:“殿下不怨恨我就好。”
宁公主府发生的事,很快经由娉婷之口传到了武信侯府。
李为止听得葛郢被诊断出了痨病,自是惊诧万分。他如何也不能相信,因为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葛郢与撄宁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至此都还令他歆羨不已。
明明好好的一个人,怎就诊治出了痨病?
痨病……是要死人的啊。
娉婷告诉李为止,“宁公主也不信,非说驸马是中了毒。可宫里的魏太医和张太医都来看过,也都说是痨病。”
李为止迈开步子,想亲自去宁公主府看看。
“侯爷去哪儿?”娉婷忙唤住他,道:“葛郡侯与葛郡侯夫人都在宁公主府,您现在去,只怕不合适。”
李为止也只能按耐了着急的心绪。想了想,他问娉婷,“公主她……还好吗?”
“心里难过是在所难免的。”娉婷回道,“但宁公主看起来,愤怒多余难过。她还是不接受驸马得了痨病的事实。奴从公主府出来时,她已经进宫讨说法去了。”
听及此处,李为止一下子明白撄宁自是怀疑什么了。他不由得心中悸下,很快跑了出去。
慈安宫内,撄宁告诉太后刘姬,“我什么都知道了。皇祖母的事,我都知道。”
刘姬不禁怀疑地看她,问:“你都知道什么了?”
“因为这个,才答应了我大家的请求。”撄宁方才抬眸直视了她,看到她脸上的变化,她讽刺地笑了,“一面答应我大家的请求,逼她服用金刚粉,一面又对我的郢郎下毒手!这就是皇祖母您,对我这个因为您制造的一句预言而被生身父母抛弃的我这个公主的补偿吗?!”
她看着她,目光里似有千把万把穿心的利剑。
刘姬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她,一字一句道:“一,钱氏服用金刚粉并非哀家逼迫!当时她动作那么快,哀家根本拦都拦不住她。二,谁说葛驸马是中毒了?又是谁说,是哀家给他下了毒?!”
“我只想问问皇祖母,我的驸马,还有没有救!”不管她是狡辩也好,说的是事实也好,撄宁只问她这一句话了。
“既然是你的驸马,是葛郡侯府的独苗,哀家必当昭告天下,请尽天下名医为其看治。”刘姬说罢,当即便命人拟了旨。
不仅如此,她随后还让人请了掖庭局的长官来,要她彻查太医院,找出葛郢的“痨病”,究竟是否如撄宁控诉的那样,并非病,而是毒。
她一系列动作,都在向撄宁证明,她也珍惜葛郢的命,她也想知道真相。她坚定不移又雷厉风行的样子,不得不叫撄宁转移怀疑的对象。
“既然要查,那就好好查一查刘九阴吧!”她严肃的眼底,暗藏锋芒。
刘姬不禁皱眉,“你当知道,他虽胡作非为了些,却不是个轻易杀人害命的恶人……”
“他,最希望我的驸马死不是吗?”
刘姬暗自思忖了一阵,忽而叹了口气,保证道:“你放心!若真是他所为,哀家这一回,定不会轻饶他。便是葛驸马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也永远,不可能得到你。”
第312章:抓人()
刘姬都这么说了,装腔作势也好,煞有其事也罢,一时之间,撄宁都不能拿她怎么样——入宫之前,她便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她心中暗自做了思忖,突然跪到地上,郑重请求道:“既然皇祖母肯让掖庭出面,那阿宁也向皇祖母请个恩允。”
“但说便是。”刘姬看起来轻松,心底则是端了几分警惕。撄宁极少向她讨要什么恩允,她只怕只要她开口,必不是什么好事。
“请皇祖母给出谕旨,以阿宁便宜行事之权,全权负责彻查此事,着大理寺丞方大人从旁协助。”
刘姬听言,自然有所迟疑。她想了想,有些为难道:“哀家让掖庭出面查,已算是无中生有了。你再要哀家下这样的谕旨,不就是要立案么?就因你一句猜测?无凭无据的……恐怕满朝文武会加以议论。”
“求皇祖母恩允!”撄宁磕了一下头,整个身体都伏在了地上,坚决之态昭昭可见,却不多说旁的。
刘姬沉默了片刻,终于道:“也罢!哀家依了你便是。”
“多谢皇祖母。”
撄宁得了谕旨,随后便离开了。
走在通往宫门口的甬道上,她远远地便瞧见了李为止在宫外徘徊的身影。而李为止看到她,神情里更是浮动出无尽的焦虑。
撄宁神色清冷,在就要抵近他时放慢了脚步。她望着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终在他跟前停了下来。
李为止的心情也很沉重。他张了张口,便是一句痛惜,“是真的吗?驸马他……”
到底是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说才好。
撄宁低垂了眼眸,眼眶瞬间就红了,“现在诊断出来的,所有症状都是痨病……但我相信,”她陡然抬眸,坚定道,“不是痨病!定是有原因的……我会查清楚。”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李为止自然理解她的心情,但有些话,却是他不得不说的。“刘九阴此人,虽是阴险狡诈至极,但因为心中的妒意就去下毒杀人,他是不会做的。他若真要杀,早就在你们大婚当日,提剑去杀了。”
“是不是他,也要审过了才知道。”审问刘九阴,这件事是撄宁必须要做的。
“审?”李为止疑惑地看她。
“我拿到了谕旨,”撄宁不妨告诉他,“全权负责此事的查明,有便宜行事之权。”
“太后谕旨?”李为止听了这话,却是高兴不起来。
“嗯。”
这就说明,葛郢之症,恐怕真的是痨病,并无蹊跷啊。李为止也不好说什么打击撄宁,只得问:“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
撄宁轻摇了一下头,道:“有的话,我不会跟你见外的。回去吧!”
她想,这件事还是不要他参与得好。既然心照不宣有了里应外合一同对付刘厥的决心,又何必与之走得过于亲近?
李为止只得施礼做辞,带走几多失落和无奈。
而与之分开之后,撄宁便来到大理寺,要见方暨白。
方暨白在袁彻的陪同下,很快迎了出来。
撄宁见了他,二话不说便拿出了太后谕旨。待他看过,她便下令道:“现在派两班人马,一班人马去太医院搜查过,便将魏太医抓进大理寺天牢;一班人马,去找到刘十三郎刘九阴的下落,把他也抓起来。”
听言,方暨白和袁彻在一刹惊异之后,皆感到为难。
这可不符合他们平素里办案该有的顺序和逻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要抓人,太冒失了!
“敢问公主殿下,”方暨白有礼有仪道,“您要抓的这两个人,一个是太后用了三十几年的太医,一个是太后最为在意的亲侄,更是从三品兵部侍郎,微臣只怕……”
“你不是正三品吗?官位在其之上,抓他,有何不可?”撄宁道,“更何况,你也是奉命行事。魏太医那边,更不必说了。”
“可是……”方暨白仍觉为难,“微臣便是抓他们,总得有个由头吧?还请公主殿下明示。”
撄宁轻叹了口气,颇有些不正经道:“无论什么,随便吧!”
说罢她转身便离开了。
恭送她离开后,方暨白与袁彻不由得面面相觑。
“大人,您看这……”袁彻皱眉,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方暨白想了想,吩咐道:“太医院那边,你带人去。刘十三郎……只能由我亲自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