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转身回坐榻的那一刻,李令月几乎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位再是坚不可摧的老者,终究拗不过岁月无情。
李令月心中顿时生了一处柔软。她张了张口,想温声唤一声“皇祖母”,坐回到暖榻的刘姬却先开口唤了她一声“月儿”,似笑非笑问:“你想知道,这三十年来,哀家虽然遭了无数反对,却始终屹立不倒,究竟是为何故吗?”
其中因由,一言难尽。李令月望着她,倒不知她自己是如何想的。
“哀家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周这片盛世河山,是哀家和先帝一起,并肩打下来的!”刘姬慷慨说罢,忽而笑问李令月,“月儿可想成为第二个皇祖母?”
李令月一惊,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刘姬又道:“想成为第二个皇祖母,可不是养尊处优之下,耍耍嘴皮子就能做到的。”
说罢,她呼出一口浊气,微一挥手道:“哀家累了,你跪安吧!”
离开慈安宫一路,李令月都在想太后最后跟自己说的话,却是越想,心口越是砰砰乱跳起来,直至做下了一个就连她自己也感到震惊的决定。
第069章:潜入()
南边战场。
大周军顺利夺下应城,已是年关。大将军袁绍峰下令,举军上下两日欢庆,为过年,也为接下来直捣南诏郢都鼓舞士气。
撄宁赵四方等伤员,因伤势未愈不能参战,为此,攻夺南诏京畿六城的几次重要战役,他们都没有直面战场,倒无需为冲锋陷阵时不知哪一刻就会被敌人的弯刀砍死、弓箭射死而提心吊胆了。
每每前方传来捷报,都意味着众将士凯旋而归之归期又近了些。然而,越到后面,南诏朝廷倒是越发地负隅顽抗,明知亡国之势势不可挡,也宁死不降,做着最后的挣扎。这大大迟缓了大周军攻城掠地的时间,甚至,还牺牲了几位将才。
这天,又一次的破城失败,使得众将士回来时都垂头丧气。陈将也很烦躁,回到营帐,免不了与撄宁等伤兵好一通抱怨。
“这仗,恐怕开春也打不完了!”他道,“南诏朝廷派了安王宇文韬亲自上阵,敌军士气大振,又加之宇文韬行军布阵诡谲,前方西州城,实在难攻。”
早在上一世,撄宁就知南诏安王宇文韬此人。尽管他少年成才,英年早逝,他的名字,却是被大周史官载入史册的。有人说,就连太后也为他的死感到惋惜。
“终归是要亡国的,何必苦苦支撑苟延残喘呢!”撄宁不禁心生感慨道,“既然那个宇文韬是南诏朝廷里为数不多的智者,应该不至于想不到南诏大势已去吧!”
“说来古怪。”陈将却道,“既然这个宇文韬如此厉害,南诏朝廷为何早没派他出战?他若从一开始就出战了,我军也不至于这么快打到他们腹地来。”
“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心领将们听了去,割你舌头!”萧显恰从外头进来,丢出这么一句危言耸听的话吓唬陈将。
“我说的也是实情嘛。”陈将解下盔甲,一头瘫坐在床榻上。
撄宁不禁陷入沉思,陈将所言,不无道理。宇文韬若早日出战,南诏未必会走到今时这一危险局面。
“卓撄宁、陈将,”外头突然有人喊二人的名字,紧接着便走进来李为止身边的近随孔驷,传命道,“随我去见李司教。”
轰然直起身的陈将听言,不禁看了撄宁一眼,随即走至孔驷跟前,嬉皮笑脸问:“孔驷兄,李司教可说因何事要见我们两个啊?”
相貌姣好的孔驷扫了众人一眼,却只道:“去了便知。”说罢他自个儿率先走出了营帐。
萧显不禁拍了一下大腿,气恼道:‘这个孔驷,自打在李司教身边做事,尾巴就翘上天了!至于吗?过去还不是我身后跟屁虫一个?”
“萧显兄你就少说两句吧!”意欲出营帐的陈将忍不住回头道,“跟在李司教身边,热炭也要变成冰豆子,有何古怪的?”
“你的意思是不怪孔驷,怪李司教咯?”萧显眼珠子一转,满脸坏笑。
长信这么些司徒当中,老的新的,不知从何时起,一个个的都敢如此拐弯抹角说道李为止的不是了。好似这恶劣风气,就是陈将和卓撄宁二人掀起来的。
陈将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唤了撄宁便往外头走了去,紧跟上孔驷。
来到李为止的营帐,三人纷纷施礼,而后便是端正伫立,只等李为止吩咐。
“想必你们几个都知道,西州城久攻不下,全因敌军安王宇文韬行军诡谲。”李为止一脸凝色道,“我已向大将军请命,由我等四人潜入西州城,劝降宇文韬。”
“劝降?”陈将立时提出质疑,“他恐怕宁死也不会投降吧?”
撄宁想了想,不禁问李为止,“李司教可是有何筹码?”
“我与宇文韬有过一面之缘,只要能见到他,未必没有劝服他的可能。”李为止仍是一脸沉静,对所行之事,实际上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都这么说了,三人自无多言。不过,陈将却是面露忧心之色问:“阿宁也非去不可吗?她身上的伤……”
“明日一早就出发,一切依我号令。”李为止并不回陈将的话,反而一脸严肃道:“都退下吧。”
他决绝得不可违逆,陈将暗自腹诽几句,也只能做退离开。
却在三人走出几步之后,李为止突然唤住了撄宁,闷声道:“你且留步。”
撄宁看了陈将一眼,示意他先出去,而后转身站定,恭谨问:“李司教还有何吩咐?”
直至看见陈将和孔驷走出营帐,李为止方才告诉撄宁,“此次任务,我本不需要你,但你必须去。我之良苦用心,你当明白。”
“……”撄宁愕然,不禁脱口而出,“我其实……不明白。既然用不着我,又何必带我?只怕我笨手笨脚的,会连累大家。”
“你忘了出征之前答应过什么?”李为止微皱了皱眉,“立下军功,让那些人无话可说,你方可堂堂正正地留在仪鸾司。”
撄宁不由得一惊,“袁大将军不是说过,牛头岭一役,所有参战的仪军都能记上一功?不算吗?”
“可你是负伤的那一个。”李为止毫不留情,“回去叫那些人知道了,还不耻笑于你?更何况,那又算得上什么军功?根本不值一提。”
撄宁突然觉得心慌。她本以为自己再不用拼命挣得军功了,到头来……牛头岭一役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劝降宇文韬,几乎是李为止给她蹭得军功的机会?
想及此,她忙感激地鞠身,谢道:“承蒙李司教照拂,到了西州城,我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见机行事,绝不拖您后退!”
“但愿如此。”李为止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地有些郁闷。
撄宁也觉得郁闷,从此心头就好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重无比。
翌日一早,她和陈将孔驷三人,在李为止的带领下,好不容易进了西州城,却被如何混进安王宇文韬下榻的知州衙门给难倒了——知州衙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比他们想象中森严得多。
第070章:巧合()
李为止带着三人在知州衙门周围找寻机会,已是第二日了。萧显突然指了衙门门口一位面戴白纱并着两个奴子正在接受守卫盘查的女子道:“李司教您快看,那个女人又来了!”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那名身着白衣、气质优雅清贵的女子身上。她双手抱着一副灵宝嵌玉的琵琶,此时已然入了知州衙门,无需人接引似是熟门熟道。
“昨天这个时候进去的,也是她。”萧显又道。
“那又如何?”李司教不禁问他一句。
萧显不禁眯起眼睛露出一脸子坏笑,随后把目光落在了撄宁身上,却是什么也没说。
撄宁止不住毛骨悚然,警惕问:“看我做甚?”
李为止领会了萧显的意思,却没有多言,只吩咐撄宁道:“你先回客栈。”
“为什么?”撄宁更感忐忑。
“这是命令。”李为止不准她多问。
撄宁无奈,只得做辞离开。临走时她还不忘狠狠地剜一眼萧显,警告他少出什么馊主意。
陈将对此着实不解。待撄宁离开后,他便小心翼翼地问李为止,“李司教,阿宁他做错什么了吗?”
李为止根本不理会。
萧显则是一手搭在陈将的肩头,将他往后拉了拉,而后压低声音告诉他,“阿宁不是有伤在身么?哪里适合做接下来的事?李司教让他回去,也是为他好!你小子就不要问东问西的了。”
“接下来?”陈将忍了对萧显不怀好意的猜疑之心,也压低了声音,问:“要做何事啊?”
“待会就知道了。”
陈将立时推开了萧显,满脸恼怒。这样被吊着胃口的感觉,真是烦死了。
时至中午,戴面纱抱琵琶的白衣女子并着她的两个奴子出来了。李为止下令跟上,一直跟到了西洲城有名的秦楼楚馆之地——醉音阁。
“萧显,你进去,无论用什么法子,我限你半个时辰之内,把她骗出来,还有她那两个奴子和她的琵琶。”李为止命令道。
“好!”萧显眯眼一笑,还挑了挑眉,自信满满道:“包在我身上!”
他向来鬼话连篇,此事交给他,是最有把握的。不过,如此有难度的事,陈将和孔驷单是想想,都觉得无从入手。
而令他们意外的是,哪里用得着半个时辰?一刻钟不到,萧显便带着那位抱琵琶的女子,还有她那两个奴子出来了。
“刘十三郎呢?他人在哪儿?”女子四下看了看,眼底几乎氤氲了一层水雾,似是有些激动的样子。
“那边,那边。”萧显指了指李为止等人藏身之地,“潇潇姑娘随我来便是。”
说罢他还在前头引路。
潇潇远远瞧见李为止高大俊逸的身影,以为自己真的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