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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一开始就对我格外关照。”
“不离不弃,形影不分,这份关照,未免过了些。”李为止表示质疑,又问:“那你洗澡、上厕轩都要他作陪,又是何缘故?”
“这……”撄宁吱唔一会儿,眼里就流露出几分怨恨之色道:“自从那回在客栈受了赵孟昭戏谑轻薄,我就害怕一个人洗澡,一个人上厕轩了……我更害怕洗澡如厕之时,有人瞧见……我怕。”
这么说来,倒也说得通。可脑海里浮现那天在屋顶窥视到的场面,李为止总觉得这个解释牵强,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又不知该如何提出质疑,索性道:“有句话,我只问你一遍,你若有半句隐瞒,将来有一天让我发现了,我必将你逐出仪鸾司。”
撄宁惶惑地看了他一眼,失神地点了点头,“您问。”
“你与陈将,是不是那种关系……你们,是不是跟赵孟昭一样,有断袖之癖?”终于问出这句话,李为止却又觉得这样的问话蠢钝极了,立时有些后悔。
撄宁听了,当即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李为止并未发现她女儿身,只不过对她跟陈将之间不寻常的亲厚关系,想歪了。
她这一笑,笑得李为止白净的面庞几乎爬上了火烧云。
“当然不是。”撄宁忙正经作答,“阿将他真心喜欢我姊姊,我呢,虽不知情爱滋味,但我确定,我绝没有赵孟昭那样的癖好。我发誓。”
李为止听了她所有的解释,觉得每一处都说得过去,可他偏生还是感到哪里不寻常。他盯着她看了一阵,突然有了主意,“许久不修习功法,你定然懈怠了。从今尔后,你都跟我住一屋,方便我随时教导。”
把她拘在身边,心中有再多疑惑和不解,他都能释然了。
撄宁自是不愿,忙道:“李司教,我与您说了这么多,您还是不信我?”
听言,李为止立马沉下脸来,严肃道:“我说了,是为了方便教导你。”
“……”撄宁心知无法转圜,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随后诺诺应是,告退了去。
“东西收拾好,现在就过来。”李为止重新执起了书,头也不抬闷声叮嘱,又道:“待会我会教你一套剑法。”
听说能学剑法,撄宁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脚步跑得飞快。比起先前如同要上断头台一般的样子比起来,判若两人。
余光瞥见她在门口快速消失的身影,李为止的嘴角不禁荡开一抹愉快的笑意。
撄宁回到自己屋里,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与陈将解释了一切。
陈将实在不放心,忙按住了她的包袱,义正言辞道:“别去他屋里住。你与他说不通,我去帮你说!”
“无论如何,他说要教我剑法,总归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撄宁得意而笑,反手又拍了一下陈将的肩膀,道:“你放心,我会处处小心的。”
“万一被发现了……那可是杀头的死罪!”陈将还是要拦,“况且,女孩子家家的,学那么多剑法做甚?他说要教你,你就要学?”
“李司教可是有心培养我。”撄宁自信道,“我可是咱们长信新人当中,进益最快,接受能力最强,脑袋也最灵光的。李司教他,惜才,你懂吗?”
“阿宁,我知道你聪敏,但事关重大,千万大意不得……”
“阿将,”撄宁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我来仪鸾司,就是为了学本事,出人头地的,你别拦我行吗?”
“可你身份是假的,你要如何出人头地?”陈将不禁认真地提醒她一句,“你越是出人头地,越是出众,越会吸引别人的目光,终有一天,会有人注意你,针对你,调查你,到时候身份败露……你可想过后果?”
撄宁沉默了片刻。
其中道理,她是懂的。但她,自打进了仪鸾司那天起,便没有退路。她只能往前走,往前看,不求功名与利禄,但求一身本领与才干,再寻求机会,光明正大地站在那些,抛弃过她的人面前。
在此之前,她的确要藏好自己的身份。
“阿将,我会小心的。”她还是这句话,只是少了些对对方的承诺,平静的话语,说出的只不过是自己的决心。
她离开后,陈将在屋内急得团团转,坐立不安。
其实,自从发现她是女儿身之后,他比她活得还要提心吊胆。他唯恐她哪一天被人发现,就没命了。到那时候,他要如何救她?
夜深人静之时,李为止的屋内还亮着灯火。他的确在教撄宁剑法,言传身教,也的确很上心。撄宁学的也不错,一点就通。最让李司教满意的是,她很刻苦,几番练习之后也不知疲累,还不忘记背心法口诀。
他躺在床上,不时看看她端坐在桌前挺直的后背,不知不觉睡着了。恍然醒过来时,看见她还在舞剑,一举一动刚中有柔,柔中带刚,一招一式虽算不得精准,却意外地舞出了一种美感……
灵活的动作,时而轻盈如燕,时而骤如闪电,周围的空气也为之流转。剑身自带银辉,嘶嘶破风,更是带起衣袂蹁跹,墨发飞扬。
那一刻抬起的面庞,精巧得好似刀削过,剪裁过。就是这样一张脸,偏生还肤白胜雪、眉目如画,秀气得分明就是个女人的模样……
第084章:心乱()
李为止看痴了,以至于对上撄宁无意瞧过来的目光时,一口气没顺过来,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
“李司教,您怎么了?”撄宁忙收起剑,跑过去就是用手帮他顺气。
李为止又羞又恼,一把抓起她在自己胸口上下抚动的手想要推开,可触到那五指柔荑的时候,他突然就忘了丢开的动作。
四目相接之时,更是电光石闪,乱了心神。
“李司教……”撄宁觉出几分不对,却不急于抽手,想了想问:“您可是做噩梦了?”
李为止方才反应过来,忙大力丢开她的手,像是丢开蛇虫鼠蚁一般。好容易镇定下来,他才不悦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言外之意是吵到他了。
“不晚啊,才子时不到。”撄宁有些委屈。
竟然才子时不到。如此说来,李为止睡着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仍是板着脸,背身躺下道:“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噢。”撄宁应声,脱了外裳就要上床。
自打参军以来,她早已习惯了与男人同睡。便是这一路护送公主去岭南,与陈将一间房,她与他也是同床而眠的。更何况,越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越不会引人猜疑?
而感到她要上床,李为止立时半坐起来,“你这是做甚?”
撄宁动作僵住,一脸无辜,“不是……让我早点睡吗?”
“上床?”李为止不无气恼,冷着脸道,“我是何等身份,你又是何等身份?”
“那我睡哪儿?”撄宁没想到他让自己与他同住,竟不分她床睡,还跟她摆身份,自然来了脾气。
“地上,随便哪儿,除了床。”李为止别扭地躺了回去。
“那我回阿将那边睡。”撄宁转身要走。
“站住。”李为止却又喊住她,想了想颇有些不耐道:“上床!睡那头,不准碰到我。”
还真当她有断袖之癖啊!撄宁一脸郁闷,想想还是道:“我还是回阿将屋里吧?”
“快睡。”李为止不说二话,催促一句往床的里侧挪了挪身。
怀疑她有断袖之癖,怕她与陈将胡来,又怕她对他自己有非分之想……撄宁猜着他的心思,无奈地摇了摇头。
到底是仪鸾司养尊处优的美公子太多,如赵孟昭之流大有人在,风气如此令人不安,还是李为止过于多虑多思了?也好,至少他没有怀疑她是女扮男装。
撄宁上床,侧身对着李为止,暗背着剑法的口诀,很快便睡着了。
或许因为床边多了一个人的缘故,一向独来独往,就连朋友也没几个的李为止则是失眠了。
寂静的夜里,听着撄宁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他越加清醒,毫无睡意。脑子里胡思海想的,都是过去那些,与撄宁有关的事。
他的这个司徒,当真是坚不可摧,异常进取又有决心,头脑也聪明,着实是个可造之材,就是太娘气,太弱小了些,而且,好似怎么吃也不见长……
这样的个头,又长着这样隽秀的模样,最容易成为赵孟昭这种人狼爪下的小羔羊不说,也最容易沦丧。若真如此,那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他万万不能叫这么好一苗子就此堕落沦丧了,无论如何,他也要阻止……
睡熟的撄宁突然翻了个身,虽然你在那头我在这头,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李为止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眉眼,隽秀、宁静,最是那一双樱桃粉唇,此时此刻,似透着某种诱人的魔力一般。
李为止看着看着,恍然发现自己生了一个多么龌蹉的心思,立时收回视线,果决地背过身去。
他眉宇紧皱,于心中不停地谩骂自己,一定是失心疯了……
然而,无论如何,这一夜他都睡得很浅,撄宁每一次翻身,他似乎都知道。
翌日一早,一个眼睛青黑、精神极差的李为止出现在人前,就连公主李令月也为他感到担忧。
“阿止兄可是不舒服?”李令月关心道,“若是身体不适,我们可不必急于赶路。”
“只是没睡好罢了,有劳殿下挂心。”
“听闻昨夜阿止兄教你那司徒练剑到很晚?”李令月笑了笑,“阿止兄待她,倒是格外上心。”
“卓撄宁是个可造之材,好好调教,将来必成大器。”李为止倒不掩饰对撄宁的赞许。他还顺势反问一句,“殿下点名要他护卫,难道不是因为看重他?”
“不是。”李令月却道,“我带着她,纯粹是嫉妒。”
“嫉妒?”李为止一惊,眉心也为之一跳。
李令月仍是噙着笑,“嫉妒阿止兄对她千般照顾,就连我送阿止兄的护身镜也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