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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吧!”
茯苓来到殿外,一颗心还心有余悸。
早间她真是犯了大错了!好在阴良媛只是警告她这一回,并未对她发狠。她现在可不能出半点纰漏,还要借着阴良媛产子,跟着鸡犬升天呢!
转念想到安排撄宁进宫一事,她觉得整个人就好像搁在火炉上烤一样难受。
不过,能从朱辰殿一个不起眼的掌灯宫女,混成阴良媛身边的大红人,她到底是有些头脑和胆色的。不稍多时,她便拿定了主意。
宫外,仪鸾司。
撄宁见到茯苓,已是晌午,太阳最辣、多少人都躲在屋里纳凉的时候。
茯苓一身白纱裙,腰系绿丝绦,头戴遮阳之帷帽,除了不让人看到脸,倒是丝毫不掩自己乃是宫中侍婢的身份。
她打量罢撄宁,开口第一句话不是介绍自己的来历,却是高兴道:“幸得卓司徒个头不高,身量也不壮实,我借来的这套宫婢的衣裳,你穿得。”
说话间,她已将一个软软的包袱递到了撄宁怀里。
“是阴良媛让你来的?”撄宁猜道。
茯苓这才点头,亮明了身份,而后提醒道:“卓司徒找个地方,换上这身宫装,拿着我的名刺和宫牌进宫与我家主子相见吧!我在宫外等你。记住,我不能在外头待太久,还请卓司徒进去了早些出来。”
撄宁以为这个主意不错,遂领了茯苓,来到了葛郢带她去过的锦茗斋,开了一间雅间。
换过衣裳,她便将茯苓唤了进去,要求她帮自己梳一个她一样的朝云近香髻。
茯苓进屋一见她,却被穿上女儿家衣裙的她给看痴了。撄宁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方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脸一红。
“有劳茯苓姑娘帮我梳一下头发。”撄宁礼貌地重新请求一遍。
“噢……好。”茯苓走至她身后,解开她的头发,更是觉得她生得漂亮,终于忍不住兴叹道:“仪鸾司的公子哥儿们个个生得俊俏我是见过的,竟不知还有卓司徒这般,比漂亮的女儿家还要好看三分的。”
“茯苓姑娘谬赞了。”
茯苓拿出梳子来,却是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两人几乎同时弯身去捡,茯苓率先拿到梳子,撄宁则是抓到了茯苓的手。
然却就是这么一下触碰,茯苓心中突如暗流涌动,面红耳赤一发不可收拾。她忙缩了手,起身站到撄宁身后。但为他梳头的手,再没有先前从容淡定了。
发髻梳好之后,撄宁一边谢了她,一边还嘱咐她道:“茯苓姑娘就在此喝喝茶吃点点心,钱我来付。我去去就回,尽量不给茯苓姑娘惹麻烦。告辞。”
“告辞。”茯苓心跳如鼓,待到撄宁出了门,她不禁吟声道:“龙章凤姿,天资自然,彬彬有礼,谦谦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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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4更,晚上12点前,fighting~
第115章:保护()
撄宁很快入宫,按着茯苓指的路,找到了朱辰殿。
阴茹越见到她,觉得又好笑又震惊,“真不知道,你这副样子,是如何在仪鸾司隐匿女儿身的。仪鸾司那群人,一个个都没长眼睛吗?”
撄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过去的确有很多人叫我‘小妹妹’,但却无一人怀疑过,我其实就是个女孩儿。并非因为他们没长眼睛,而是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女儿家会弃了女司不进,要进他们男司。”
“呵呵!”阴茹越发笑,“也不无道理。说吧!好端端地送我一个福袋做甚?”
“为了见你一面啊。”撄宁道,“福袋就是从庙里诚心求来的福袋,并无其他意义。”
阴茹越惊诧地睁大了眼目。原来是撄宁故弄玄虚,害得她一通好找!
“我来不及去找你麻烦,你倒先来找我了?”她觉得稀奇,“但不找我,有何指教?”
“我是来帮你的。”撄宁直言。
“帮我?”阴茹越几乎要笑出声来,“你跟你那狐假虎威的姊姊,不巴着我有个三长两短就怪了,更何谈帮我?”
听着她这话,撄宁不禁问:“你知道我姊姊她……”
“当然!”阴茹越不无得意道,“这事还得谢你。不然,我还真把她当成镇国大将军府的千金了。”
“知道了也好。”撄宁并不在意此事,“但这并不妨碍我要帮你。我跟我那姊姊可不是一路人。早在洛城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
回想起撄宁将她大伯母郭氏送进牢狱一事,阴茹越也开始怀疑,卓撄宁与卓青瑶之间,不能再是一路人。不过,不是一路人,并不意味着就不能做同一路的事!
如是想着,她仍是端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我姊姊她,连诛灭九族的后果都不顾了,也扬言说要揭穿我的身份,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呢!”撄宁接着道,“只不过,我背后也是有靠山的,她奈何不了我。”
“你背后有靠山?什么靠山?”阴茹越不禁问。
“这我就不好与阴良媛言说了。”撄宁露出神秘一笑,故作高深。
阴茹越狐疑地看她,不知她之所言几句是真,几句是假。
“阴良媛,你现在的处境,可说是糟糕透顶!你一点也不着急吗?”撄宁索性把自己的来意都说清楚,“且不说太子妃和尔朱良娣对你虎视眈眈,曾经深受太子恩宠的刘良娣,我的姊姊,也定然容不得你把肚子里的孩儿生下来,你可想过应对之策?我大费周章得以今次见你一面,就是想助你顺利产子的。”
阴茹越吃惊不小,“你为何要助我?于你有何好处?”
“扬名。”撄宁也不瞒她,“太后有多重视这个孩子想必整个宫里的人都知道。派专人伺候你不说,到时接产的也定是宫里最有经验的医婆子。即便如此,还是不乏可能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寻到害你的法子。太子妃萧氏、尔朱良娣、刘良娣,哪个身后的势力是可小觑的?你在宫里头生产,可谓是一只母鸡,在黄鼠狼的窝里下蛋。”
阴茹越不禁皱眉。撄宁打的比方虽不中听,却是话糙理不糙。而这个道理,她其实也并非没有想过,只不过没有想得那样糟糕罢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到宫外生产?”她有些不可置信问。
“去宫外生产?”撄宁倒没这么想,“女人生产本就九死一生,没有经验丰富的稳婆接生,没有医者随叫随到……且不说你如何出得了宫去,在宫外生产,也会增大你生产的危险。万一出了岔子,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
“那你有何法子,可保我生产时万无一失?”
“我亲自保护你。”撄宁终于道出自己的想法。
阴茹越自是一惊,“你保护我?”突然哧声而笑,“你如何保护我?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男的’。”
“像现在这样,守在你身边不就行了?”撄宁张开双臂,随即道:“到时候你生产,茯苓姑娘该是可以陪在你身边的吧?我会借用她的身份,寸步不离地保护你。”
“就凭你……”阴茹越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卓撄宁是谁?上过阵杀过敌,浴血奋战活下来的仪鸾司司徒。仪鸾司司徒当中,可有差的?没有。
她忙转了话头,接着道:“用我身边婢子的身份,你便是立了大功保护得了我,又何言扬名?”
“扬名之事,何求立竿见影?况且,我自有我的法子。”撄宁说罢拱手做辞,提醒一句“你好好想想”,转身便离开了。
出宫之后,她一刻也没敢耽误,直奔锦茗斋。
换过衣服与茯苓作别之时,他冲她笃定一笑,道:“我们还会见面。”
茯苓羞涩地低了头,想了想方才抬眸,问:“卓司徒何出此言?”
撄宁只是笑,没有答话,只嘱咐道:“茯苓姑娘快些回去吧。”
茯苓委身做辞,顾步回头,倒有几分不舍。
撄宁终是将她送走了。来到楼下,她四下看了看,心中骤然生起些许思念之情。
可惜,葛郢前些日子已然听钱氏的话,去了外地的庄子,怕是有段时间不会出现在皇城了。
正是怅然若失之际,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门口走了进来——上回来此与刘九阴见面的布衣男子,崔瑅。
不过半月不到,他已不再是一身布衣,一身贫寒了,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无不是个世家子弟应有的样子。
他也看到了撄宁。
四目相接之时,二人皆点了点下颔,算是打招呼了。随后,崔瑅便径直往楼上走了去。
他又来与刘九阴见面?
如是想着,撄宁忙丢下茶钱往外头走了去,藏身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没多时,她当真看见刘九阴风风火火走进了锦茗斋。
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她窥看这一切的时候,一只刚劲有力的大手突然从后边落在了她单薄的肩头。
她猛地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李为止那张冷峻的面庞,心跳更是漏了半拍。
“李司教……”用来应对他的鬼话尚未想好,她一张口,舌头竟有些哆嗦。
第116章:祸心()
李为止听闻撄宁跟随宫里一名宫娥离开仪鸾司,便来到街上打听,终于得知她来了锦茗斋,才一路找寻过来。
虽没逮着她做“正事”,却是逮到了她鬼鬼祟祟藏身于此,他倒要听听看,她会作何解释。
“我看到刘十三郎跟一个形迹可疑之人进去了!上回我也撞见过一次。”撄宁急中生智,不如实话实说,随即笑道:“不如我们上去瞧瞧,他们所谋何事吧?”
李为止往锦茗斋里头看了一眼,却是反问撄宁,“他们所谋何事,与你我何干?”
撄宁哑口无言,愣了片刻,半天才又振振有词,“刘十三郎向来一肚子坏水,不安好心!我们去听听看,万一他又要做什么杀人放火,搅扰百姓安宁之事呢?”
刘九阴是什么人,李为止最是清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