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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栩一听也顾不得跟她争辩了,赶紧抓住她的手瞧:“快给我看看,你怎么使这么大劲儿啊,瞧瞧,肿了吧?”
岑栩方才是拿手捂着脸的,邵珩并不曾注意,如今他两手只顾着抓着邵珩的爪子看,一时间脸上的伤就暴露出来了。
邵珩看得咽了咽口水,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却见岑栩的左眼部位此时一个大大的黑眼圈,看上去颇像是戏弄良家少女被人痛扁一顿的登徒子
“扑哧——”邵珩被自己的这个比喻给逗笑了。
岑栩无奈地睇她一眼:“看你手都肿成什么样了,还笑的出来。女孩子家的,又不会舞刀弄棍的,使那么大劲儿干嘛?痛不痛啊,待会儿去御书房给你吐血活血化瘀的膏药来。”
她在笑他的伤,他却关心自己痛不痛,邵珩脸颊顿时烫了起来。
“那个,我,我原本是没想打你的,你突然又提什么床什么枕的,我一着急我就你疼不疼啊,这伤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下不去啊,你明天早朝怎么办?”邵珩重生之前素来是不学无术、惹是生非的性子,她的力气比那些整日只知道刺绣插花的姑娘家要大些,方才那一拳还真不怎么轻巧。
岑栩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诚恳的模样,叹息一声:“罢了,你自己也遭报应了不是?”说着握住她手腕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邵珩顿时龇牙咧嘴:“哎呦,疼!”
岑栩看她那手背红肿的厉害,不由心疼道:“你还真是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走吧,赶紧随我去御书房上药。”
他说完拉着邵珩的手腕要走,邵珩却不肯:“你假借舜王的名义找我,不就是不想给人发现吗?如今我若跟你去了御书房,岂不又让人发现了?”
岑栩拉着她的手未松:“我那么做是怕你不肯来,何况,你若说见的是皇叔不是好跟长公主交待吗?你们俩那么熟,长公主早就习惯了。”
不知邵珩是不是出现了错觉,他觉得岑栩那句“你们俩那么熟”语气好像怪怪的。吃醋了?
“是啊,我和舜王殿下当然熟了,从小玩到大的嘛。”邵珩故意仰着脸说。
岑栩的脸顿时黑了,握着她细白腕子的手加重了些力道,一声不吭地拉着她就往前走。
“喂,你轻点儿,很痛啊。快放开我!”
岑栩停下步子,对着她出言命令:“从今日起,你不许再跟舜王走得近,到底是男未婚女未嫁的,也该注意着些。”
“那我跟你还是男未婚女未嫁的,你怎么不知道避嫌?”邵珩脱口而出,见气氛变得有些不对劲,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岑栩顶着方才她挥上去的拳头印子,神色认真地凝视着他。原本他这么看自己是没什么要紧的,但配合他此刻的黑眼圈就显得有些滑稽了,直引得邵珩禁不住想笑。可又看他脸色阴沉得厉害,她生生给憋住了。
岑栩温柔的时候比谁都温柔,他若是生气起来,她也是不敢惹的。而如今,他分明因为自己方才的话生气了,她觉得自己还是乖乖闭嘴比较好。
他说不能跟舜王走太近就不能走太近呗,老虎的毛若是想摸,总得顺着点儿。
第45章()
到了御书房;守在外面的康顺远远看到自家主子牵着浔阳郡主的手走过来;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对着一旁的侍卫们说:“快;你们的眼睛比我好使;快看看远处过来的可是咱们的陛下和浔阳郡主?”
侍卫闻声望过去;确认后对着康顺道:“公公;没错;正是陛下和浔阳郡主。”
陛下怎么和浔阳郡主在一起,两人竟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手?康顺有些怀疑眼前的这个陛下可能是个假的
正想着,那二人已经慢慢走近了;康顺自然毫无意外地看到了岑栩左侧那厚重的黑眼圈:“哎呦,这要命的,陛下怎么受伤了?”
他说着甩了甩手里的拂尘;弓着腰跑过去迎接:“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伤,岑栩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去取活血化瘀膏来。”言罢;拽着邵珩便往御书房里进。
御书房这种地方;邵珩心里有些抗拒;尤其再加上昨晚上他竟然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她更是羞得脸红;下意识地停下步子:“我,我自己回去擦药就好了,就不进去了。”
岑栩却抓着她的手腕不放:“你这样子回去;怎么跟长公主和皇祖母交代?”似是瞧出了她的心事;岑栩也知道自己昨晚上过分了,可做梦这种事到了他这个年纪哪个男的不会,这是无法控制的事情。
“放心吧,朕帮你上完药便放你离开。”他温和地对她保证。
邵珩见拗不过,也只好随他去了。
入了御书房,邵珩坚决不去内殿,所以便只是在前殿的一张罗汉椅上坐下来。
康顺找了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浔阳郡主在罗汉椅上坐着,他家主子站在旁边拿着人家的手瞧,还眉眼温润地说些什么。
他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把药膏拿上来!”岑栩扭头对着站在一旁傻眼的康顺没好脾气地说。
康顺吓得哆嗦了一下,赶紧把盘子里的药膏和绷带递上去:“陛下这伤”他还没关怀一句就被岑栩一记眼光盯得闭了嘴,“奴才,先告退了。”
他说完也不敢多待,加快步子出了御书房,顺便关上房门。
逃出了龙潭虎穴,他这才拿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心道,看来他方才真的是看花眼了,他家主子何时会对那个人这么温柔了?
“啊,疼!”邵珩叫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停地甩着手上的右手。
“上药才好得快,你乖乖坐下,我轻着点儿。”他很好脾气地哄着。
邵珩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坐了下来,看他小心翼翼地给自己上药。又见他脸上还顶着黑眼圈呢,下意识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碰了一下:“你,你疼不疼啊?”她自己都疼成这样了,他只怕也不会好受,她刚刚实在是下手太重了,那一拳挥下去,她都觉得自己胳膊要断掉。
岑栩正给她涂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道:“不疼,我已经习惯了。”
“啊?”邵珩没反应过来。
岑栩又道:“以前在外面行军打仗,什么样的伤没受过?你这一个拳头算得了什么?”
听岑栩这么一说,邵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了。他以前在外面应该吃了不少苦头,身上会不会有很多伤疤?这么一想她才发现,都和岑栩睡了这么久,她还未曾见过他光着身子的模样咳咳。
不过这样也好,睡觉穿衣服才是好习惯,挺好的习惯。
岑栩帮她包扎了手,邵珩有些过意不去,便拿了冰块儿给他敷眼睛:“其实我力气没有那么大,应该休息一晚上就没事了。”
“人家都说浔阳郡主不学无术,性子野,今儿个朕可算是长了见识了,你说以后朕若是娶了你,会不会破相?”
邵珩没好气地把手里的冰袋拿开:“我有你说的那么野蛮吗?今天明明是你先惹我的,也是你说让我揍你出气的,皇命难为,我也是听命行事啊。”
“皇命难为?”岑栩不由失笑,“这会儿你倒是记起还有这么一句话了,有时候朕瞧你忘得挺彻底。”
邵珩尴尬地笑了两声:“陛下,如果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我娘发现会着急的。”
她说完起身要走,不料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他堵上了嘴。
直到邵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岑栩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望着她那被吮得格外红润的樱唇,他的语气格外温和:“路上小心些,我让侍卫跟着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知道路。”邵珩囧的脸都红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见她拒绝,岑栩也没再坚持,只柔声道:“那你去吧。”
邵珩离开了御书房,岑栩一边拿冰袋子敷着眼睛,一边凝眉沉思着。
一个人无端端地会变成一条被子,说话的声音还是另外一个人的,这的确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看来,是时候好好查查清楚了。
他想了想,对着外面的康顺喊道:“顺子!”
康顺闻声小跑着进来:“陛下。”
“去宣暴将军来御书房。”岑栩淡淡吩咐。
康顺应了声,也不敢多问,忙施礼退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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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珩偷偷摸摸回自己的厢房时,并没有遇见任何人,就连陪她进宫的丫鬟朱雀和红鹦也被她早先遣去午睡了,因而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回到榻上睡觉。
许是前几日昼夜颠倒太久,她也实在是困了,躺在榻上不多时真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便听到朱雀柔声唤她起来,她揉了揉眼睛:“朱雀姐姐,什么时辰了?”
“申时已经过半,咱们该起来回去了。”朱雀刚说完便看到邵珩手上缠着绷带,吓得面色一百,“郡主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上午的功夫,怎么就带了伤?
邵珩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藏了起来:“我,我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床头柜上,所以就自己去太医院包扎了一下。”
“郡主受伤了怎么也不唤奴婢起来,是奴婢的疏忽,甘愿领罚。”朱雀垂首一本正经道。
“朱雀姐姐,我没事的,你又没做错事,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跟我娘说的,一定不让她责怪你和红鹦姐姐。”
正说着,长公主已经进来了:“浔阳怎么还没起?哎呦,这手是怎么了?”看到女儿缠着的绷带长公主惊得疾步走过来,“好端端的,怎就成了这幅样子?”
后面的话是质问朱雀的,语气听上去格外凌厉。
朱雀吓得跪了下来:“是奴婢疏忽,让郡主受了伤,恳请长公主降罪!”
邵珩拉着长公主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