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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并不大,但却是他那时的全部,他似乎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走出去这个院子,最远的地方就是院子的大门槛。
他不是不想出去,而是他的母亲不让走出这个大门。
在他的记忆里没有父亲,直到他懂事的后几年,他都没有父亲的这个概念,偶尔间他看见别的小孩子拉着大男人的手,他的心里就感到疑惑,那个小孩子为什么要拉着大人的手,是因为他自己不会走路吗?
他没有朋友,所以他这些问题只能去问母亲。
母亲是一个很忙的人,他白天很少能够看到母亲的身影。
他的母亲每天早上很早就起床,准备好他一天的饭菜之后,就出去了,到了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带着很多的衣服,晚上在昏暗的油灯下,拿着针线,在衣服上穿梭,偶尔间一颤,停了下来,把指头伸进嘴里,用力的把从指尖冒出来的红色的血吸掉,然后拿着针在头皮上蹭了几下,然后继续缝补衣服。
即使是母亲这样的辛劳,也只能勉强填个肚子,不至于被饿死。
有一次,他在大门缝隙里看见一个小女孩,拿着一个冰糖葫芦,边吃边跳的从门前经过,那晶莹的糖晶反射着午后的阳光,有一种绚丽的色彩,当时他的嘴里就衍生了满嘴的唾液。
等到母亲回来的时候,他就张口找母亲要糖葫芦,母亲不给买,说是没钱,他不依,在地上打闹,他母亲从院子的角落里拿起他平日玩耍的小木棍,就照着他的身上打了几下,他哭了,他的母亲也哭了,他再也没有找母亲要过零食。
突然之间,他渴望成长,渴望长大,然后像母亲一样外出做工挣钱,给母亲和自己买好吃的,但是时间过的很慢,他总是长不大。
虽然他的母亲不能满足他的口欲,但在他眼睛中,母亲依然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即使是墙角的那棵鲜艳的玫瑰花也不及母亲漂亮。
在有限的几个日子里,母亲不用出去干活,就一个人站在红的像火一样的玫瑰花面前,愣愣出神。
望着母亲呆呆愣愣的样子,他很害怕,抓住母亲的手,不停的喊着娘亲,母亲低着头,流着泪,看着他,告诉了他一件事情。
原来,他是有父亲的,他的父亲是一个游侠,在他母亲怀孕的时候外出,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而墙角这棵玫瑰花就是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定情之物,如今花儿朵朵红,却看不见故人容。
他很乖巧,之后也没有再提半句关于他父亲的话题,心中甚至有些痛恨自己的父亲,连带着讨厌起墙角的那棵玫瑰花。
渐渐他大了,母亲同意他可以跨越自己的那扇门,可以去门外的那条巷子玩耍。
他很高兴,他觉得自己长大了,是个小大人了,可以像母亲一样外出做活挣钱了。
然后出了那扇门之后,世界并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望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巷子,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茫然失措,大门外面还不如大门里面,顿时明白母亲不让他出门的苦心。
他想回到屋子里,但是有人却拦住了他,是一个比他大了很多的男孩,足足比他高出半个身子,而且很壮实。
男孩满脸戏谑的望着他,口中一个小杂种又一个小杂种的叫他,还说了好多他听不懂的话,最后骂起了他的母亲。
他人生第一次发火,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一样,然后义无反顾的朝着比自己高大很多的大男孩扑了过去,没有打架技巧的他很快被力量强大,经验丰富的男孩压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顿。
等到晚上母亲回家,第一眼就看了鼻青脸肿的他,大惊失色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尊心是天生的,他不愿告诉母亲自己打架没有打过别人,撒谎说是自己摔跤摔得。
但是这样漏洞百出的谎言怎能欺骗过经历丰富的母亲,于是又换来了一顿打。
他感到委屈,在母亲的鞭条下,说出了事情的始末,母亲丢下鞭子,抱着他哭了起开,嘴里不停的重复自己说自己错了。
收敛情绪之后的母亲便出门了,找到那个男孩家里理论,和别人吵了起来。
他的母亲很漂亮,浑身上下有着一股难言的贵气,像她这样的人不应该生活在这样贫民窟里,应该在城东那豪宅大院里才对。
因为他母亲的存在,把这些生活在平民窟里的妇人都压到了尘埃里,她们的男人的目光都在他母亲身上,就连晚上敦伦的时候叫着都是他母亲的名字,因此这里的男人觊觎着他的母亲,这里的女人痛恨着他的母亲。
当他的母亲和其中一个妇人吵起来的时候,这里的所有妇人都出来帮忙,一张嘴在厉害,又怎能都过上百张嘴呢!
母亲气红了眼睛,那些妇人更加得意兴奋了,甚至想要动手,却被自家的男人拦住了,于是又和自家的男人吵了起来,让他的母亲逃过了一劫。
从那次吵架之后,街坊邻居就开始公开对着他母亲指指点点,不从前那样,几个人在一起关上门小声的说道。
他听听多了,也慢慢明白那些人口中的娼妇的意思,他很愤怒,每当听别人说他母亲不是的时候,他就冲上去和别人干上一场,但从来没有赢过,毕竟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发芽的种子()
他从没有像这样的渴望力量,渴望强大、打败敌人、碾压敌人的力量,把那些羞辱自己母亲的人都踩在地上,跪在地上道歉。
但是他的生活只能勉强的填饱肚子,基本的营养需要都难以得到满足,身材瘦弱,比起同龄人要小了很多,怎么可能有大量的补药来修补身体,增强力量。
不久后,天下乱了,城里也乱了,门外的巷子里更加的乱了。
母亲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没有出去了,那些雇佣她的大户人家被难民冲破了大门,钱财和粮食都被抢干净了。
那个时段和现在的金光城很相像,都是一样的暴乱,没有任何的秩序可言,穷人想要活下去,就去抢富人的粮食,富人想要活下去,就要保护自家的粮食,双方争斗不断,争斗不止,渐渐的衍生了一些势力,形成了一个新的秩序。
外面很乱,力量弱小的人躲在屋子里面根本不敢出来,即使躲在屋子里面,还时刻担心着会不会有人闯进屋子里面杀了自己。
他和她的母亲也躲在屋子里面,依偎在一起,战战兢兢的听着外面的叫喊声音。
有一天,他们听到了隔壁家的门被撞开了,然后听到了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求饶,和一群人的欢笑、、、
两种极端的声音持续了好久,才消失,他壮着胆子爬上了不高的围墙,偷偷的看了一眼邻居家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死人,但是他没有害怕,反而心里又着蠢蠢欲动的兴奋。
院子里面的样子惨不忍睹,老人和小孩被割了头颅,望着那睁的大大的眼睛,他想起了她拿着糖葫芦从自家门前经过的样子,多么有灵气的一个小女孩呀,就这么死了!
男人死的更惨,四肢被人砍了下来,半截的身躯被一根不粗不细的麻绳从肩膀穿过,掉在屋檐上,身下是一大摊鲜红的血,他看见的时候,血还在从身体上往下滴,风轻轻的吹过,吹动了那半截尸体,转了一个边,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和他对上了。
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对那半截身子笑了笑。
目光从半截身子重新回到了院子里,在墙角的一堆柴火那里看见了一个白花花的身子,是一个妇人,她的衣服被扒的干干净净,像是冬天里的雪人一样,歪着脑袋,同样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吊在屋檐上的那半截身子。
他还记得这个妇人嚣张的样子,这个妇人的丈夫,也就是那吊在屋檐下的半截身子的主人,是一个很壮实的人,打架很厉害,在这里是一个小霸王,很多人都害怕这个壮实又能打架的人。
所以这个人妇人就有恃无恐,时不时的和别人骂架,欺负别人,他的母亲就时常被她欺负。
现在看到她死了,他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
他还想着翻过墙去,近距离的去看看,却被母亲叫了回去。
他们以已经两天没有东西吃了,肚子已经饿的呱呱的叫了。
他的母亲已经顾不得太多的东西了,让他躲在家里,而她出去找吃的。
然后他母亲这么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独自一个人在阴暗的角落里足足等了一天一夜,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出来了,喝了几口凉水,跑出了大门。
外面的巷子也不是他熟悉了的巷子里,好多的房屋都倒塌了,一只只黑色的乌鸦在断壁残垣上跳来跳去,用一双凶红的眼珠子毫不胆怯的看着他,把他看的心里直发毛。
他加快脚步,踩着从树上掉下来的黄叶子,咯吱咯吱的响,他不知道母亲往哪一边走的,在乌鸦的逼迫下,他只好随意的选了一个方向,就跑了过去。
不知道该说他的运气好,还是不好,在快要跑出巷子的时候,却看见,在巷子口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躺着一个人,他觉得那人的身影很像自己的母亲。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候,天空中乌云密布,银蛇在乌云里穿梭,一闪一闪的银光,把这条巷子照的一会儿亮,一会儿黑,最后把人的眼睛都闪花了。
巷子在这个时候寂静的毫无声息,就连野猫野狗的叫声都没有,人们知道有大雨要来,都躲在雨淋不到的地方。
他心里很害怕,忐忑的走到那个阴暗的角落,用颤抖的手拨开散乱在脸上的头发,先是一双大眼睛,然后是一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他看清了这张脸,正是自己的母亲,衣服已经被撕扯的破碎,只有几根坚韧的麻丝连在一起,才没有散乱。
一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双臂已经僵硬,他努力的想把母亲的双臂拉直,想要把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