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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晌午时候,简单地吃过晌午饭,她看看外天的太阳头,这才吩咐陈秀云:“你去,把胜利叫过来。”
陈秀云正洗碗呢,听到这话,连忙把活交给了冯菊花,之后擦擦手,慌忙去叫陈胜利了。
陈胜利还没吃饱饭,见陈秀云来叫,便吸溜喝下一口粥说:“行,等会,吃了饭就过去。来来来,姐,你坐下一起吃口。”
陈秀云叹了口气:“胜利哪,我看你别吃了,还是赶紧去我家,看看我娘咋说吧。”
陈胜利疑惑,端着碗的手停在那里了:“咋啦姐?”
陈秀云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看娘那脸色,不对劲,怕是有大事。”
陈胜利一听,顿在那里片刻,忽然脸色一变,扔下饭碗就往外冲:“走。”
陈秀云想追上,结果转眼不见人影了:“这?”
陈胜利媳妇笑着说:“他就这性子,一听说是大队里的事,连饭都顾不上吃,秀云姐你坐,来,吃一口吧,趁着热乎。”
陈秀云哪有心思吃,连忙告别了陈胜利媳妇,自己也跑回家去了。
而这陈胜利,来到了顾老太屋中,见了顾老太后,却见顾老太二话没说,就把那瘪着的麦穗放他跟前了。
“自己看吧。”
陈胜利拿起那麦穗,揉了揉,看了看,搓了搓,又看了看,看到最后,脸变白了,嘴唇便抖了,手也在哆嗦。
“婶,这是咱们地里今年的新麦穗?”
顾老太没吭声,她知道陈胜利还没放弃希望,多此一问,这么青的麦穗,还能是往年的?不是他们地里种出来的,还能是她顾老太变出来的?
陈胜利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之后突然转身,往外跑去。
他不信,他还抱着一线希望,他要去地里看看,看看那么大的麦穗头,真就长出这玩意儿!
出去街面上,人们刚吃过晌午饭,有人在遛弯儿闲扯,也有的去打水,去村边石磨子上磨面,他们看到陈胜利匆忙的身影,都笑着打招呼:“胜利哪,忙啥呢?”
老人们满是褶子的脸上神采奕奕,笑容里充满着希望,那是在太阳和土地中煎熬了一辈子的老人对今年的期望。
他们都盼着有个好收成,盼着能收回沉甸甸的麦子,盼着给家里孩子吃上白面馍馍。
陈胜利几乎不敢看他们的眼神,也不敢去露出半点风声,连忙笑着打了招呼,应付了几句,就往南边地边走去,到了地边,他看看四下无人,揪了一把麦穗搓了搓。
又揪了一把搓了搓。
最后陈胜利跌倒了在了地头上,一屁股爬不起来。
关于他和孙建设之间的斗争,看来是他陈胜利胜利了,可是胜利了的他,却根本笑不出来。
这可咋办啊,一季的麦子就这么糟蹋了,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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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太看看这太阳,忍不住再次喃喃自语了句:“不知道他们几个咋样了,全看他们的了,咱们的命,就在他们手里。”
事到如今,底下几个媳妇便是再不明白,也都猜透了。
“娘,咱不怕,咱有点存粮,能吃好几个月,咱再让小子们都少吃一口,咱能熬过去。”陈秀云这么说。
“娘,我这几个月还攒了点钱,还有之前的一些东西,我全都拿出来,咱去想办法赶紧多买点粮食。”童韵想起了之前婆婆给的那金锁。
顾老太摆摆手:“我已经让他们几个兵分五路,前往附近县城收购粮食,看他们的了。”
妯娌几个面面相觑,最后都坐在那里不言语了。
顾老太又说:“你们先不用干活了,就去外面看看风声,胜利已经知道消息了,他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伙,大家伙肯定扑向县城里去买粮食,这个时候,就看谁家有积蓄,谁家脑子机灵。”
“好,我们假装不知道,出去瞧瞧外面的情况。”
几个媳妇假装去串门,去街面上闲扯,很快就大约知道了现在的情景。
原来陈胜利在得知了消息后,自然是先冲回家让自家媳妇兄弟的也都赶紧去附近城镇买粮食,之后他就马上开始在大喇叭里喊了。
“开会,开会了,全体社员,都到办公处来开会,有事要谈,必须全来,一个不能缺。”
平时开会都是傍晚之后,那个时候凉快,大家伙也都有时间,从来没有这个时候开会过,不过生产大队的人还是都赶过去了。
顾家的人,只几个媳妇去了,其他的都坐在家里没动弹。
这会议简单扼要明白,两个内容。
第一,三倍产量的粮种就是骗人的,大家都上当了,麦穗都是空的,今年麦子注定颗粒无收,大家赶紧动用所有的能力去县城黑市里买粮食,去集市上买粮食,能存多少是多少。
第二,这个消息仅限于本生产大队知道,不能外传。一旦附近几个县都知道了,那就完了。
“你们必须明白,如果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今年麦穗是空的,他们都会去抢粮食,你们根本买不到粮食了,卖粮食的人家就不卖粮食了!所有的人,都不许外传消息!这关系到是你家娃挨饿,还是别家娃挨饿的大事,全都给我自己掂量!!散会!”
最后几句话,陈胜利几乎是凶狠狠地喊出来的。
喊完了后,陈胜利直接回屋写了一个报告,写完报告,他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往县城里冲去。
他要先给自家买粮,买了粮食后,再去公社给打报告。
第49章()
第49章抢粮食
生产大队的社员大会上;人们本来还是笑嘻嘻地过来看会;结果听到了陈大队长声嘶力竭的喊话;大家都呆了。
还没反应过来呢;就看到生产大队长陈胜利好像一只兔子一样从办公桌后面蹦起来;之后就拼命往外蹿。
人们还在回味刚才那句话;陈胜利已经不见了。
“这啥意思啊?”有人纳闷地问。
“不知道啊;是说咱们今年的麦穗里面没粮食?”有人更加纳闷了,好好的麦穗都长出来了,哪能没粮食?
就在人们的议论纷纷中;孙建设站出来了。
“各位社员,陈大队长身为人民选举的生产大队长,也太不负责任了;扔下这句话;人就跑了,竟然也不给我们说清楚;他这到底是啥意思?这是散布谣言啊?这是恐吓我们啊!”
赵辉煌也跟着起哄:“对啊;他啥个意思;说个话都不清不楚的!还有;刚才他那是啥态度;啥语气,怎么那么凶;说什么你们掂量着办?这也是奇了怪了,咱们能掂量;要他这个大队长干嘛?他这是和咱们人民社员说话的语气吗?”
其他几个和孙建设关系好的;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这个大队长也忒不负责任了,说的这叫啥话啊?莫名其妙开个啥会,然后自己跑了。他干嘛去了?”
旁边的陈秀云冯菊花和童韵,见了这情景,也是无语了,三个人面面相觑,心说这公社里的人咋啦,这是傻了吗?
人家陈胜利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麦穗里没粮食了,今年要颗粒无收了,大家要挨饿了!结果呢,这群人还在这里傻愣,没明白咋回事?
你说这还要人家大队长咋说?手掰手教你怎么买粮食吗?
要不是现在粮食危机马上要上演,陈秀云简直想笑了,当下她望着大家伙,一边缝补着一条粮仓的裤子,一边微歪头用针划过自己的短发,假装随意地说:“听胜利那意思,这是要出大事,如果真是没粮食了,胜利肯定得去公社,去县里汇报啊。他怕是骑着自行车跑去县里了。”
她这么一引导,果然有人说:“说的是,看来是真出大事了,胜利肯定得去县里汇报。不过刚才说啥来着,说粮食没了?说麦穗里面是空的?”
这么一提,大家伙都开始忧虑了:“真的假的?”
也有人问那孙建设:“不是说三倍产量吗,怎么现在竟然说是没粮食了?”
孙建设哪知道的,不过他想着,不可能啊!
“陈胜利话都不说清楚就走了,我看我们根本——”
他这边刚想蛊惑民心,终于有个老农民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说:“别管胜利说的真的假的,咱都得赶紧去地里看看,去地里看看不就明白了!如果胜利说的是真的,那事情就大发了!”
对啊去地里看看不就行了。
于是大家伙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离开办公处外的空地,跑去地里。
到了地头上,也顾不得公家麦穗不能随便揪了,揪出来几个一搓,搓了后,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这这这建设,这到底咋回事?这不是你买来的粮种吗?怎么没粮食啊?”
孙建设也懵了,他不信啊,他就开始到处揪了麦穗来搓,搓了这个搓那个,最后搓了一手的红,就没找到几个饱满的麦粒。
人们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反应过来了。
“完了,全完了,咱们吃啥啊!”
有那比较明白的,也跟着赶紧跑回家,搜罗下家里值钱的东西,搜罗下家里的粮食,清点粮食后,拿着钱赶紧去县城去乡镇去找关系,能去哪儿去哪儿,赶紧买粮食去啊!
粮食匮乏的年代要来了,要挨饿了,能买到啥就是啥,赶紧囤积起来!
当然也有那反应慢半拍的,还在那里犯愁:“这可咋办呢,这是没粮食吃了?没收成了?哎呦喂,那个孙建设,可把咱们害惨了,非弄什么三倍产量粮!”
除此之外,还有那不信邪的:“人家这是三倍产量的种子,麦穗大,现在还没来得及长好,过几天可能就长起来了,大家伙别害怕,咱们等几天!等几天!”
等?你老就等着去吧
就在这一片喧闹之中,各家反应不一,犯愁的不犯愁的,着急的不着急的,可真是农村世间百态,啥人都有,陈秀云等妯娌几个旁观着这一切,好笑又好气。
好笑是有些人脑袋里到底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