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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的宅子是老宅子,在生产大队中心位置,所以并没有遭受什么雪崩冲击,家里的人安然无恙,是以他们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外面情景,只知道约莫是封了路。
“现在怎么办?”顾建党深深地皱着眉头。
“看看能不能从雪里爬出去吧?”顾老太提议说。
于是大家派了顾建国过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顾建国出去后,屋里的气氛很是凝重,毕竟忙活了一个多月,如果出不去,没法参加高考,那真是白费了。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顾建国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说:“村口老刘家的房子,老六家的房子,塌了,人都埋进去了,还有陈家的,也都被雪盖了!好几家,都被埋雪里了!”
他这一说,大家伙脸色都变了:“人呢?人呢?”
顾建国摇头,艰难地说:“不知道,现在还都不知道呢,没见到人,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
人不见了,意思是人也都埋起来了??
顾建国大口喘着气;“陈胜利现在正招呼人,看看能不能挖开。”
大家伙顿时都陷入了沉默。
是想办法翻过生产大队旁边的积雪跑去县城参加高考,还是赶紧救人?
最先说话的是童韵,她的声音有些变调了:“娘,我是生产大队的会计,是干部,生产大队出了这种事,我不能走,我,我也想办法帮着救人去!”
哪怕帮不上大忙,也必须尽自己一份力!这个时候,她必须不能走。
她这一说,大家伙也都纷纷说:“对,去考什么高考,就算考了也不一定中!都是老乡,一个生产大队的,咱得赶紧帮着救人!”
顾老太看着自己这群儿子媳妇,点头,激动地说:“好,走吧,拿上铁锨家伙,去找陈胜利!”
顾家这一帮子人,当下赶紧出发,家里的铁锨不够就拿着簸箕盆的,所有的功夫都带上了,就连蜜芽儿这种小孩子也拿着自己的小木头铲子跑过去了。
顾家人到了那里,只见陈胜利急得大冷天额头上都冒汗了。
“同志们,社员们,这边,你们这边过来,咱们先挖这边!”
这个时候也有其他人家拿着铲子过来帮忙,现场一片乱糟糟。
蜜芽儿见了这情境,皱了皱眉。
一般情况下,她只需要安静地当一个小朋友就行了,很多事,不需要她自己费脑筋,周围的人都是宠着她,帮她把事情办好了。
可是现在看起来,整个生产大队的人都没有面对雪崩的经验。
她也没有,可是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于是蜜芽儿只好走上前,拽了拽陈胜利的衣角:“胜利叔叔,你小声点,声音能够传播能量,有可能引起共振,从而产生第二次雪崩。”
陈胜利纳闷:“啥意思?”
蜜芽儿只好说:“我平时经常听戏匣子,有一次戏匣子里讲过雪崩的事,说了许多注意事项,其中有一项就是不能高声说话,因为声音能传播能量,如果大声喧哗会引起雪的共振,共振时产生的能量是巨大的,会导致雪崩。”
陈胜利虽然不太懂,不过听着蜜芽儿说得头头是道,便连忙压低了声音问:“戏匣子里还说了啥?”
蜜芽儿想了想,便指出几个避免再次雪崩的注意事项,以及急救的重点。
陈胜利赞赏地望着蜜芽儿;“好,叔知道了。”
于是当下,陈胜利先让大家伙传出去,不许高声喧哗,说话务必放轻了声音,接着就开始组织人手,挖开那些被掩埋的房屋,准备救人。
童韵作为生产大队干部,也开始配合陈胜利一起组织大家挖雪。
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首先要做的是救出被困的社员!”
大家伙纷纷表示:“是,怎么也得救出来!”
当下稍微分了工,生产大队长陈胜利,副队长萧金锁,会计童韵等几个干部各自带着六七个社员,分成几块分别开始挖雪。
因为雪不同于其他的,一个挖不好可能就引起更大的雪体滑落,所以大家伙都得十万分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马虎。
正挖着,那边知青们也在刘瑞华和莫暖暖等人的带领下拿着铁锨锄头等工具过来了。
他们其中有些女同志还没有擦干流在脸颊的泪水:“我们也帮着一起救大家伙。”
陈胜利这个时候正埋头苦干,此时见他们过来,感动地点头:“都是好样的,记住小声点,你们几个人分分工,这几个加入童韵那一组,还有几个,去我这边”
一番分配,知青们也加入了社员的队伍,大家伙齐心协力挖着那堆积下来的冰雪。
童韵见大家伙都来得差不多了,便过去和陈胜利商量吃饭的事。毕竟大家都在这么干,到了饭点没饭吃,又冷又饿的。
陈胜利想想也是,找了生产大队几个老人家,包括顾老太和自己娘,让大家看看,年纪大的就去给大家伙做饭。
顾老太和陈老太一合计,现在生产大队也没多余的粮食,就各家先凑凑吧。
这么一提,大家伙都纷纷表示自家可以出粮食。
这个时候,雪崩了,生产大队都被整个圈在里面了,还有人生死未卜,也没人在意谁家粮食给谁吃了,大家伙同舟共济齐心协力共度难关吧。
顾老太带领大家垒起了一个大灶台,用石头架起了大锅,一锅锅的玉米粥熬出来,大家分工合作,把这些玉米粥装在木盆里提过去给那边的男人吃。
童韵在最前沿带领着大家救人,可到底是女人家,干了半天后,便已经是筋疲力尽,顾建国见此,便不许她干了,让她站一旁歇会。童韵没办法,只好在旁边指挥着大家伙一起干。
她虽然看似柔弱,可是遇事颇有主见,性子坚韧,又比寻常人懂得多,她这一队有顾家几个儿郎,顾家儿郎卖命救人,其他人也都有样学样,于是没多久,大家伙便把村口的刘燕儿一家人救了出来。
刘燕儿一家人被闷在屋子里,她娘抱着她弟还好,有个孔儿透气,所以能自己爬出来。童韵扶着刘燕儿娘出来,看她脸色不好,赶紧把刘燕儿弟弟刘强超接过来。
刘燕儿她娘得救,扶着童韵嚎啕大哭:“可遭罪了,我的儿啊,千万别出啥事儿啊!”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把刘燕儿她爹给救出来了,她爹被闷在个屋子里,可能是不透气,已经不省人事了。
大家伙冲过去泼冷水救人。
蜜芽儿看了看,觉得不对劲:“婶,刘燕儿呢?刘燕儿怎么不见人影!”
刘燕儿她娘这才想起来,含着眼泪儿说;“燕儿进山里去拾柴火,没回来”
她这一说,大家脸色都变了。
蜜芽儿听了这话,抬头望着不远处山上积雪在阳光下反射出的白亮光芒,心头寒意阵阵。
刘燕儿,她的小伙伴,可能已经葬身在那里了?
就在这时,陈胜利那边过来了;“人都救出来了吧?”
他一边问着一边擦汗。
童韵望向他,语气萧瑟:“刘燕儿那孩子,去山里拾柴火,她”
接下来的话,她都无法说出口。
刘燕儿在山里,山里雪崩了,刘燕儿会怎么样?怎么可能逃过一劫?
陈胜利一听,急了,瞪着刘燕儿娘,压低声音怒道:“天还没亮,你让孩子上山拾柴火,你咋不自己拾柴火去呢!”
因为不敢高声,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喉咙里滚。
他那个气啊!
当了这么多年生产大队长,他只求大队的人全都平平安安,有粮食吃,不饿肚子,谁知道这一天到晚的,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
你说雪崩了,你好好的竟然这个时候让孩子去拾柴火?!
刘燕儿娘哭:“谁想到,好好地就雪崩了啊!”
她声音不免有些尖细。
吓得陈胜利马上抬手:“别别别,你别给我在这里叫唤,你先伺候你男人去,记住,不许哭!不许高声说话!”
陈胜利太凶巴巴了,刘燕儿娘吓得瑟缩不已,小碎步跑着,赶紧去照料她家男人了。
童韵劝陈胜利:“胜利哥,现在和她生气也没用,你那边人都救得怎么样?”
陈胜利:“都救出来了,除了萧树礼他爹断了条腿,其他人都好,能救活。”
能救活,就不错了,断了条腿,还可以接上,顶多落个瘸子。
童韵松了口气:“那现在呢,刘燕儿这边”
她望了望那高山:“等着雪山稳定下来,我们看看怎么救吧。”
陈胜利疲惫地点头:“嗯。”
到了晚间时分,温度骤然冷了下来,雪山之上不再艳阳高照,根据蜜芽儿的说法,积雪在温度变低后和山体产生滑坡的风险大大降低,陈胜利开始组织大家伙进山营救刘燕儿。
“孩子就在山里,不知道啥情况,不能不管,我们必须得去看看。不过这一次自愿,谁愿意去谁去,自愿报名,不过当然了,我们当干部的,必须去!”
说着间,他看向童韵:“童韵,你别去——”
谁知道童韵直接说:“胜利哥,我也去吧,我会一点点急救,万一真有个啥,也能帮上忙。”
陈胜利一噎,想想,也是,苦笑声:“辛苦你了。”
既然童韵去,那顾家的几个儿郎自然也都要跟着,童韵看大家都累得不轻,刚刚铲雪实在是卖了力气的,便和顾老太说了下,最后只让顾建国和顾建军过去了。
其他人留在生产大队,帮着清理堵塞要道的积雪。
蜜芽儿看自己爹娘都跟着去了山里,不免担忧,只恨自己年纪小,不能随着一起去,留在家中,左右是担心。
又想起刘燕儿,那是她最要好的朋友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侥幸逃得性命?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那边雪堆里爬出来一个人,高高瘦瘦的,穿着一身大棉袄,头上戴着个雷锋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