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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武功,论阴狡,金蛇恶丐娄无生可说是一流高手,闻风知警,明明瞧见那大内高手往自身掠来,不知怎的就是闪不开去,他平生只有暗算他人为荣,今天却丢人现眼,闻言怒血几乎喷出口外,无颜再留,只狠狠的望了大内侍卫后影一眼,拉著槃都尊者穿空离去。
客栈内由简松逸与无影刀薛瑜两人瞧得一清二楚,简松逸微笑道:“怎么他也来了?”
“他是谁?”柔甜语声忽起自简薛二人身后。
原来紫凤司徒婵娟耐不住禁在客店内枯闷,亦出来瞧瞧。
简松逸早有所觉,道:“此人乃大内高手!”
“小妹知道他是大内侍卫,身手旷绝,不愧为高手之誉!”司徒蝉娟微嗔道:“他总该有个名姓嘛!”
“他姓言,说不定他还会来店内与薛老见面。”
无疑那大内侍卫正是言晓岚已落在诸葛敬身前。
诸葛敬面色一惊,手腕倏抬,意欲撤出肩后双月剑。
“且慢!”言晓岚沉喝道:“老朽只向你问明一事?”
诸葛敬道:“阁下要问什么!”
言晓岚冷冷一笑道:“老朽有一朋友,名唤萧天良可是为你所杀?”
诸葛敬恍惚忆起酒醉后离了百宛坳途中曾遇上自称萧天良,逼自己出剑印证高下,最后丧命在双月剑下,但竟失去尸体踪影,是真是幻,迄至今自己都弄不清。
此刻闻得言晓岚之言,点头答道:“不错,在下与他无怨无仇,不知他何故突要与在下作个生死了断!”
言晓岚道:“诚实无欺,难得,老朽今日也不愿为难你,三月后你去京城大红门内葛记酒店,老朽等你。”话落人出面至原处,与三品顶戴武官等低语了片刻纷纷登骑奔向棋街而去。
江湖群雄见官府一行离去,自武林正派高手内走出一仙风道骨昆仑名宿严铁鹤,向斧魔灵霄打一稽首道:“灵老师,你我久违了!”
灵霄哈哈大笑道:“严老师,你也为了一册武功秘笈下了昆仑,只可惜我等均受愚,吴越性狡如狐,形踪鬼崇,延后行程,有心挑起一场无谓纷争!”
严铁鹤闻言愕了一愕诧道:“灵老师何处得知?”
灵霄道:“严老师等不也是闻讯吴越一行投在这永泰客栈内么?灵某不幸早来了一步,差点灰头土脸,店内住的是一家携眷上任一品官员,几乎中了吴越移祸毒计。”说着抱拳连拱,接道:“听信与否全凭诸仁,不过吴越经必到来,他不引发一场血腥纷事绝不罢休,严老师及各位千万小心不要中了他借刀杀人之计,灵某现住镇西大升客栈,只怕短时尚走不了!”立即与之门下昂然离去。
俗云物以类聚,天罗洞主卜熊与其他因邪枭是商量如何进入永泰客栈查明究竟,听得斧魔灵霄之言只是不信隐隐不住冷笑,及至灵霄离去,卜熊嘿嘿冷笑道:“谁信灵霄的鬼话,老夫认定灵霄在使诈。”
严铁鹤道:“老朽相信。”右掌一挥率余己派群雄离去。
卜熊阴侧侧一笑道:“俱是虎头蛇尾之辈,本洞主绝不信永泰客栈内住得是携眷上任官员!”
诸葛敬忽朗声道:“阁下不信何不入得客栈内瞧瞧?”
天罗洞主卜熊凶眼一瞪,怒道:“你以为老夫不敢?”
诸葛敬双眉一轩,道:“在下未说阁下不敢!”
卜熊忽打量了诸葛敬两眼,道:“你就是诸葛敬?”
“不错,正是在下。”
“方才那大内鹰爪和你说了什么话?”
“在下与他好友因误会动手,不慎将其劈死剑下,他为好友复仇,约在下三月之后作个生死了断。”
“你答应了!”
“在下如果不死,自当准时赴约!”
天罗洞主卜熊又深深打量了诸葛敬一眼,道:“你也是为了武功秘笈而来?”
“不是!”
“那么为了什么?”
诸葛敬不便说出其师耿飘牛孙被吴越暗算劫掳,淡淡一笑道:“在下与吴越结有一段不算小的过节,此乃私人恩怨,与阁下等丝毫无干,阁下既责我等俱是虎头蛇尾之辈,何不让在下……”
“好了!”卜熊知道诸葛敬要出言奚落自己,桀桀怪笑一声道:“你真的以为老夫不敢进入客栈么?”身形一掠,昂然跨步迈入客栈。
他才跨入院中,即闻传来森沉语声道:“卜熊,当年佛陀禅师慈悲为怀,予人改过迁善之旨,不计前恶,才绕你一命,看来你委实死有作辜!”
卜熊闻声不禁大怒,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我就是我,用不着在你邪魔外道面前通名报姓的,趁早滚出客栈外,不然我可没有佛陀禅师那么好说话!”
院中停着三辆套车,帘幕深垂,语声似从一辆车内传出,天罗洞主卜熊狠毒目光逼视在那辆车上,五指疾伸,一只手掌却变得灰黑如铁。
叭的一声重响,卜熊一声怪叫出口,一个身子猛的转起半空,堕向墙外而去。
只有卜熊心中明白,这一声“叭”系另一车厢快如闪电掠出一条黑影,待他惊觉有异时,颊上已挨了一记重重地,猛感腰胁一紧,似为一条怪蟒束腹带起半空甩向墙外落下。
那记耳光着实挨得不轻,只觉四肢百骸宛如松散了般,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地发烫,轰地摔跌在地。
卜熊耳闻一阵奔马蹄声近身忽戛然而止,忙一跃而起,眼见立着两人,正是那三品戴武官及御前一等侍卫言晓岚。
两人身后分立著大内侍卫及戈什哈等人。诸葛敬等一干江湖人物却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天罗五魈呆呆地站在一旁发愣。
三品武官目视卜熊一眼,忽向言晓岚道:“下官只道卜熊生具三头六臂,江湖中人闻名丧胆,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言晓岚微微一笑道:“他能合全而退,已算是不错了,不过有道是瓦罐难免并上破,此次他未必能保全骨颔咧!你我暂不谈这些,老朽先入店内为大人通禀!”
三品武官道:“那就有劳言大人了。”
言晓岚独自一人迈入永泰客栈而去。
天罗洞主卜熊这番任使掬尽三江水,难洗今朝满面羞,怎能受此奚落,无奈面前的不是江湖人物,而是朝廷命官,强忍着一腔怒气,正待与五魈离去,忽见三品武官微笑道:“卜洞主,你真是想得那本吴越手中的武功秘笈么?”
“不错!”
“本官到晓得吴越真正行踪,倘或洞主能探知桂中秋真正下落见告,本官自能协助洞主秘笈到手!”
卜熊不禁一怔,诧道:“斧魔灵霄受桂中秋之托诛杀吴越,桂中秋下落灵霄一清二楚,大人欲草民相助岂非问道于盲么?”
“卜洞主,试问灵霄能否应允本官相求?”
“不能,但草民……”
“不,卜洞主乃最好的人选。”三品武官道:“因卜洞主与灵霄有杀徒之仇,其次武功秘笈洞主志在必得绝不容灵霄到手,第三目前除洞主阴磷断魂砂外,恐无人能制伏灵霄,不过此乃本官一厢情愿的说话,应允与否端在洞主,本官暂住在镇上,请郑重三思后再行答覆本官。”说着微微一笑道:“当然,本官也绝不勉强,何况千金买卖,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忽闻客店内有人高声道:“咱们大人有请副都院。”
三品武官等赶紧肃客蹑步趋了入去。
卜熊见状皱了皱眉,暗道:“副都院,莫非是金陵副都院?那店内住的必是封疆一二品大员,自己方才所遇的亦必是护卫上任的大内高手!”只觉自己乃黑道邪魔顶尖人物,斧魔灵霄斧毙一双徒儿之仇,不惜两败俱伤必须找回颜面,但方才被甩向墙外之辱恐不易攀回,略一沉吟,低喝了声“走”领著五魈如飞离去……
口 口 口
客栈二进大厅内,简松逸青衫儒服含笑趋迎三品武官。
那三品武官慌得一膝跪地,忙道:“奴才不知小千岁蒞驾……”
简松逸伸手迅疾扶起,道:“此处并非官廨,如何可行此重礼,纪大人请起!”随即一伸手示意大内侍卫戈什哈坐下。
纪姓武官等纷纷欠身落坐。
言晓岚与薛瑜坐在一处低声私语。
纪姓武官道:“江湖黑道人物纷事,怎劳小千岁亲身来此涉险,如非言大人提及小千岁已至莱山,奴才还在梦中,奴才斗胆,这等小事目有奴才料理!”
简松逸微笑道:“纪大人有所不知,本爵惟恐事小,尽管使其成为燎原之势,然后才可一致就歼,纪大人方才与卜熊之言深获本爵之心,借他人之刀,兵不血刃,可谓上上之策。”
纪姓武官心神暗凛,忖道:“他都听见了。”不禁毛骨悚然。
简松逸又道:“纪大人赶来莱山就是为了此来?”
“回小千岁,奴才并非为此而来,却是为了莱山一名陈姓士绅平日性喜舞文弄墨,结交官府,诗词应和,酬酢往还……”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千岁说得极是!”纪姓武官道:“但他诗词中有诽谤圣朝歌颂前明之意,尤以一阕‘西江月’隐示明相之奸更为露骨,明相闻知勃然震怒,暗发密论搜集证据飞报。”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简松逸长叹一声道:“那陈姓士绅有何凭恃,居然敢如此胆大无忌?”
“其子在京元六部科道。”
“这就难怪了。”简松逸知纪姓武官并非明珠一党,不然怎敢实陈明,叹息一声道:”若罗织成罪,定兴大狱,那陈姓士绅性嗜舞文弄墨,结交官府,想必纪大人与他亦是知交莫逆。”
纪姓武官闻言悚然神色一凛,忙道:“奴才该死误交叛逆,但事前不知。”
简松逸含笑道:“纪大人不必自责,事前谁也不知,字狱若兴必株连种广,也许纪大人身家性命亦必牵连受害,本爵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纪大人是明白人,运用之妙在乎一心,遇事宜请教言侍卫大人!”
最后一句话已明白暗示纪姓武官,纪姓武官一点即透,忙肃然立起欠身施礼道:“奴才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