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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两件事?”
“永泰客栈内真的无有吴越么?”
灵霄道:“若吴越在内,灵某何能放过。”
“这话老叫化相信,但你住在大升客栈为的是什么?”
“守候吴越到来!”
“你连吴越的行院下落都无从得知,吴越怎会到来自投网罗?”
“娄叫化,你是当真知道吴越的真正下落么?”
“当然知道!”桀桀怪笑曳空离去。
其实金蛇恶丐娄无生什么也不知道。
甚至天罗洞主卜熊也毫不知情。
真正确知吴越下落的除了在永泰客栈的简松逸那一夥人,就无人知吴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口 口 口
夜空如墨,月里无光。
一座怪石磷兀屹高峰上金蛇恶丐娄无生和槃山盘都尊者双双衣袂飘飞立在一株虬奇松下喁喁私语。
一条黑影疾掠飞跃登高峰,隐约可见那人是一背负葫芦的中年丐老,落在娄无生之前躬身禀道:“师父,弟子已探知吴越下落!”
“快说!”娄无生似精神一振,低喝道:“他现在何处?道听途说恐误入歧途?”
中年丐者嘴角泛出一丝得意笑容,道:“弟子亲眼目睹吴越现身怎能有错!”
“快说!”
“傍晚时分,弟子无意发现吴越一人独自掠入密林中,急急尾随其后,发现吴越去河边一艘渔舟上与一双道者悟面,渔舟玄即离岸驶向湖心,弟子深通水性,泅向舱底,听得一清二楚……”
“嗯,办得好,说下去!!”
“原来那一双道人亦是吴越同门护法,为接应吴越而来,吴越命他们两人全力搜觅桂中秋下落,不惜以毒辣手段诛戮桂中秋,吴越说司徒老夫人母女俱落在他手中,三日后神不知鬼不觉送往总坛,人多了反使形迹暴露,言谈片刻渔舟便摆岸,弟子尾随吴越,只见吴越投入镇内陈大户宅内。”
娄无生目光一亮,桀桀怪笑道:“原来吴越藏身在陈大户家内,委实狡诈如免,走,事不宜迟,老化子务必捷足先登!”
峰下深林秦莽,只见人影纷闪,看来娄无生及槃都尊者带来的门下着实不少,疾掠如飞往莱山陈大户宅中奔去。
时已三更,镇街上寂静如水,居民俱入梦乡。
陈大户当地富绅,宅墙高耸,重门深院,气派宏伟。青石广坪突自外纷纷掠入甚多人影。
为首者正是双月剑诸葛敬,目光向四外望了一眼,低声道:“诸位速藏身暗处,守候吴越等人自入牢笼!”
人影纷纷掠向壁角树后暗处,诸葛敬亦一闪而杳。
远处隐隐传来狗吠声。
一犬吠影百犬吠声,竟刺破了沉寂如水的夜空。
片刻!宅墙之外人影纷纷掠了入来。
墙角暗处忽响起一个阴冷笑声道:“好个不要脸的臭化子,竟敢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来人正是金蛇毒丐娄无生、阴山槃都尊者等群邪。
娄无生只道是吴越说话,答道:“尊驾可是吴越么?”
暗中突现出双月剑诸葛敬,飞身一跃落在娄无生身一则,目露困惑之色道:“人道娄无生是个狡诈阴毒之辈,今晚一见果然言之不虚,你已投在吴越一方供使驱策,奉吴越之命先行来此查探有无泄漏风声……”
“住口!”娄无生已认出是诸葛敬,厉喝一声狞笑道:“我老叫化怎会投在吴越手下,你诸葛敬怎可无中生中有?”
诸葛敬冷冷一笑道:“并非在下信口雌黄,这莱山黑白两道相互传说,无人不知,你被逐出永泰客栈,又一再受挫于斧魔灵霄及天罗洞主卜熊两人,自知技不如人,为湔雪挫辱之耻,不惜投在吴越手下甘供驱策,在下不信传言有假。”
娄无生激怒得面如寒血,厉声道:“诸葛敬,你嫌活得命长了么?”
诸葛敬面色一寒,道:“娄无生,在下敬你是一前辈人物不愿动手,只要说出吴越现在何处便可绕你不死!”
槃都尊者忍不住道:“少年人不可把话说得太满,这吴越就在宅内,说不定吴越存心要你我双方火并凶搏俾获渔翁之利。”语声阴寒如冰,宛如万丈冰谷迸出一股阴风,入耳毛骨悚然。
诸葛敬不禁一怔,继而摇首道:“这话在下不信,阁下何不入内瞧瞧,便知此乃一处空宅!”
娄无生也大感骇异,示意身后四丐入内探视。
四丐领命身形矫捷望宅内扑了入去。
诸葛敬冷笑道:“娄叫化,你做作得真像那么一回事?”
娄无生大怒,右手一挥青竹杖挑起如电,飞花逐影点向诸葛敬胸腹要害重穴。
诸葛敬飘身退出数尺开外,朗声大笑道:“娄无生,动手并非上策,稍时斧魔灵霄天罗洞主卜熊亦将相继赶至,你所恃的无非金蛇恶蛊,但恐未必得逞!”
娄无生杖势早撒,闻言暗暗心惊,沉声道:“诸葛敬,老叫化与你无怨无仇,究竟为了何故与老叫化为敌?!”
双月剑诸葛敬不知在何处得了风声,谓娄无生与吴越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其师耿飘牛孙遭了吴越暗算被擒,自非寻获吴越下落才可救出其师。
但这隐秘仅诸葛敬一人知道,碍难向外人吐实,此刻更是先入为主,不信娄无生与吴越毫无瓜葛,当下冷冷一笑道:“不错,在下与你确无一前怨,只须把吴越下落告知在下,在下决不伤你就是!”
这时四丐忽从宅内掠出奔至娄无生身前,禀称一无人影乃系空宅一幢。
诸葛敬未及出口责斥娄无生无须做作,蓦闻阴山槃都尊者身后忽腾起一声凄厉惨嗥,一个重大身躯碰然倒地。
槃都尊老面色一变,身躯倏地倒翻了出去,亮开火摺子,只见一名阴山弟子尸横在地,面颊上钉入七支薄如柳叶,淬毒湛蓝小刀,刀刀深嵌入骨,另有一支小刀却切在咽喉间,面肤青紫,显然那是见血封喉毒性剧烈暗器。
槃都尊老认出那是毒刀无常龚荣独门暗器,不禁勃然大怒道:“龚荣,为何如此狠毒!?”
暗中一个瘦小苦瓜脸中年长杉人疾闪而出,冷笑道:“槃都,你心中比什么人都明白,前年榆花屯龚某师弟骆化龙满门九十七口遭你门下闻秀断杀绝,龚某找他不是一天了,他能抵九十七口人命么?”
槃都尊老目中凶光一闪,也不答话,拂袖迳望龚荣面门袭去。
毒刀无常龚荣疾飘跃后,大喝道:“弟兄们,上!”
这时引发一场混战,入影飞腾,喝叱之声震天响亮。
诸葛敬防娄无生乘隙逃走,双月剑疾挥如电劈向娄无生而去。
他那剑法本以迅快凌厉称绝,娄无生如非成名人物闪避得快,几乎伤在他剑势之下,即就如此,发丝却断了数茎,不由又忽又惊,手中一竿青杖飞点迎出……
口 口 口
这时,陈大户内宅忽疾如魅影掠入七八条黑影。
火光一亮,映出那是天罗洞主卜熊率领徒众潜入。
只见卜熊目光发怔,凝视屋内倒着数具尸体。
其中一具身着常人衣履,年岁约在一八旬上下老者,面肤栩栩如生,其余却是江湖人物,死状面肤淤肿青黑。
卜熊面色一变,低喝道:“乘着双方凶杀之际,速搜宅内是否还有发现?”
魅魅徒众疾掠而去,须臾掠回禀知尚有十数具尸体,除两名江湖人物外余均是老弱妇孺家小,尸体了无伤痕。
卜熊骇骇道:“这些江湖人物无一不是斧魔灵霄的门下,致命之伤又是娄无生剧毒金蛇嗤毙,这情况委实诡异,老夫无法理解!”
“洞主,方才娄无生遣四丐入内回报为何谎称一无人踪,乃系空宅其故安在。”
“就是这点老朽无法理解,那灵老儿难道就置身事外么?”
“谁说灵霄置事身外?”一条庞大身影疾掠入来,现出斧魔灵霄。
灵霄满面怒容道:“卜洞主,莫说你无法理解,就是灵某亦觉其中必有蹊跷,灵某二更时分便得知风声谓吴越独自一人进入此宅,灵某疑信参半上且以派遣五名门下来此探听虚实!”
卜熊道:“灵当家,眼前情况又作如何解释?”
灵霄略一沉吟,道:“娄无生槃都尊者与吴越沆瀣一气看来不假,他们来此系与吴越暗面密商。”
“那么诸葛敬等已先一步赶至,为何不入宅内搜觅,又作如何解释?”
“诸葛敬听闻似有讹假,坚信此乃空宅,陈大户事先已携全家他迁,吴越将假此宅作为临时分坛,命娄无生先行赶来,是以诸葛敬疏忽,何况诸葛敬仅比娄无生先到了一步。”
卜熊只觉有点牵强,但又无法作另一解释,摇首笑道:“你那门下之死又作何解说?”
斧魔灵霄烔然额目光注视在老者尸体上,忖思须臾道:“此老者必是此宅陈姓主人,他们之死谅非与江湖有关,受清廷猜忌,遣下大内侍卫赐死,其子在京城供职,谅为其子而起,灵某手下却晚了一步来此,不料娄无生门下四丐竟接踵扑入,防消息走漏於娄无生不利,猝施金蛇暗袭嗤毙。”
卜熊想想感觉除此以外,并无合理解释,点点头道:“然则灵当家又将如何?”
灵霄毅然答道:“我当全力擒住娄无生及门下四丐问出真情再作道理!”
卜熊颔首应允。
火光一灭,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坪上战况惨烈,双方均有伤亡,惨嗥凄厉,地面上积尸累累。
诸葛敬率来群邪均是司徒岳邀来,无一不是黑道知名枭雄,个个身手高绝,其是毒刀无常袭茶心切拜弟骆化龙满门九十七口惨遭灭门之仇,偕其同道合力搏杀槃都尊老门下,又熟谙阴山门下鬼域伎俩,故阴山门下大感缚手缚脚。
由于诸葛敬带来的人数众多一半数扑攻娄无生毒丐门下弟子。
金蛇毒丐娄无生与阴山槃都尊老以二敌一,合攻诸葛敬,如非他们联手御敌,甚难幸免伤在诸葛敬雷霆万钧双月剑势之下。
双邪凝神应敌,心无旁骛,耳闻门下死前惨嗥凄厉之声虽忧急若焚却不敢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