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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焕堂淡淡一笑道:“最好不要去!”
“为什么?”
“易某知道程副总镖头为了失镖,甚至废寝忘食,追寻线索,不过绝不能冒昧从事,须知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难道程副统镖头真个查明了此人的底细么?”
程乃恭冷笑道:“在下一问不就清楚明白了么?”
易焕堂面色一寒,沉声道:“你自问比龙首五魁如何?”
程乃恭不禁呆住。
褚国钧冷冷一笑道:“易大人,你不觉得管得太多了么?”
易焕堂冷哼一声道:“褚大人,你该在平西王府,不应来在江南地方,尚带领甚多三藩王府侍卫,易某忠告褚大人一句,皇上接获密奏,谓三藩意图不轨,下旨命各地官吏严密监视,褚大人,千万不要玩火自焚!”
褚国钧闻言大感震凛,忙道:“咱们王爷忠心耿耿,绝无意图不轨情事,此事可是当真么?” “言官参奏,多系捕风捉影,虽无不轨情事,但褚大人来此江南地面不防落人口实么?”
两人说话时,不料程乃恭业已将尤三郎拦住,沉声道:“桂中秋现在何处?”
尤三郎不禁面无人色,纳纳答不出话来。
易焕堂厉声道:“程乃恭,你回来!”
那程乃恭倒也听话得紧,面带不悦,回身坐下。
尤三郎忙不迭的走到那两人之前,说道:“速回报老爷子,灵老怪物已去地头!”
“什么地头?”
尤三郎道:“别多问,老爷子知道,快去!”
“方才长江镖局程乃恭拦住尤兄,问什么桂中秋现在何处?难道尤兄与桂中秋相识?”
尤三郎急道:“我方才进得酒楼时无意发现桂中秋吴越两人形踪,无意出口,为程乃恭耳闻,我还要追踪吴越哩,两位快走,再不走就永远走不了啦!”
两人慌忙离座,快步向外走去。
尤三郎亦赶紧回座。
符龙微微一笑道:“程乃恭恃强出头,这回可有得苦吃了!”
只见程乃恭与褚国钧两人怒容满面随著易焕堂走出老四合酒楼外。
尤三郎说道:“程乃恭为何知道桂中秋就是我们老爷子。”
“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反正纸包不住火!”符龙望了典化尤三郎一眼道:“你们若要解救体内阴磷断魂砂之毒,随我去见一人,不过此人性情刚愎,须有问必答,不然我也无法可想!”言毕立即离座而去。
一路疾行,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典化尤三郎只觉体内寒熟之感较前尤甚,知符龙之言不假,距发作不远,不禁心急如焚。
符龙等著典化尤三郎走近一片茂密森林中,笑道:“前面有灯光之处便到了,还要看你们两人造化如何?”
隐约只见到两座之遥有座竹庐,灯光就从窗隙透出。
符龙高声道:“夏老儿在么?”
房内应出苍迈语声:“符老弟么?快请!”
符龙领著二人推门而入,只见乾坤醉客夏衡正与简松逸相对而坐,腌腊熏菜,卤牛肉虾属,畅饮佳飨。
夏衡说道:“符老弟,这两位为何人?”
典化尤三郎一跨入门中便已发气战傈口噪面无人色。
符龙道:“这两位夏老可非救不可,因他俩仍桂中秋属下,所知隐秘甚多!”
“真的么?”
“一点不假!”符龙答道:“鬼室主人正是桂中秋。”
夏衡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为何人所伤?”
“阴磷断魂砂!”
“那是天罗洞主卜熊老鬼独门毒物!”
“正是!”
夏衡忽虚空飞扬点了典化尤三郎两处穴道。
典化尤三郎寒热立止。
夏衡道:“你们把所知鬼宅隐秘详告老夫知道,如有一句不实,莫怨老夫眼睁睁见你们两人全身溃烂化血而死!”
典化尤三郎两人惜命要紧,怎敢隐瞒,就将他们所知和盘禀出。
夏衡点点头道:“看来是真不假了,昔年桂中秋舆吴越共事一主时并非现在之名。桂中秋亦居心叵测,在长江黄河两岸广置产业,豢养死士,其主人大权若握,不过为一具傀儡,吴越虽以私怨挟报,但桂中秋委实该杀,不幸为其冤脱!”
简松逸微笑道:“难怪桂中秋敢以三万两黄金重酬灵霄,令其诛杀吴越,如以近来桂中秋在其财势来说,若九牛一毛而已。”说著倏地飞指点向典化尤三郎两人睡穴。
符龙道:“少侠,于今应如何著手?”
简松逸略一沉吟道:“桂中秋潜匿鬼宅,如吴越不当面对质辨认。谁也不能坚指他就是桂中秋,而其形貌已改,必须在除明天鹰帮总坛后,只有牺牲吴越了。”
忽闻屋外传来一声宏亮佛号。
简松逸道:“百了老禅师么?请进!”
只见百了禄师手持禅杖飘然走了入来,相与施礼后落坐问出详情。
百了禅师略一沉吟:“少侠,老纳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可否应允?”
“老禄师只管说明。”
百了禅师道:“桂中秋家业之大,财势极亘,富可敌国,但多属不义之财,不如将其取到我等手中,移作延平郑氏及候爷军需之用!”
符龙道:“难,在下等不知桂中秋分置何处,共计多少,叫我等如何著手?”
简松逸微笑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桂中秋定有详明薄册记载。以吴越作饵,何求不得,不过全盘计划非改变不可。”
百了禅师合掌躬身道:“如此老衲先行道谢了!”
符龙笑道:“老禅师,司徒姑娘处如何了?”
“老衲业已说服司徒夫人母女,现暂居安庆迎山寺,吴越等人亦已移置他处。”
夏衡叹息一声道:“老禅师功劳不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简松逸俊面一红,佯怒道:“夏老,你胡说什么?”
符龙不禁哈哈大笑…………。
口口 口口 口口
江心沙州上仍然停放著巨舟,汹涌江流撞击得舟身浮沉上下不定。
斧魔灵霄与天罗洞主卜熊仍聚谈如故,彼此谈商争论不休。
舱外守护的毛萧忽高声传话道:“他们回来了!”
一阵小船靠拢之声大作,首先进来的却是何禄常。
灵霄发现何禄常衣履残破,遍布血污,显然与人交手凶搏,诧问其故。
何禄常禀明老四合酒楼中所见所闻,及图记为桂中秋手下取走。
灵霄道:“桂中秋回了话么?”
“回了,”何禄常道:“属下获取回信,即率众离开酒楼向当家的覆命,那知道遭人狙击,如非有人相助,属下等差点回不来啦!”
“遭何人狙截?”
“不知,多至数十人,尽是黑道高手?”
“相助者又是何来历?”
何禄常答道:“是一身著八卦衣老道,武功出神入化,属下等岌岌可危时他及时赶去,掌击九名黑道高手,这老道言说当家的中了桂中秋借刀杀人之计,因此会无好会,约无好约,当家的与他会面恐是陷阱,属下邀他登舟与当家的一敍,他总不应允,还说当家如想找他,他就在江边草亭内。”
灵霄闻言道:“卜洞主,你识得此人来历么?”
卜熊道:“何老师,请把老道形貌装束仔细描述一下。”
何禄常说出。
卜熊摇头示道:“卜某并未认识过其人?”接著看了何禄常一眼,又道:“桂中秋约晤地点在何处?”
“传话的人只说当家的朝东北而行,前途有人通知,”这也是何禄常仔细精明之处,灵霄表面上与卜熊合作,其实同床异梦,勾心斗气决定秘密告知灵霄。
灵霄道:“那么我们立即动身吧?”
何禄常道:“尚有不幸的消息告知卜老前辈。”
卜熊诧道:“什么不幸之事?”
“晚辈等出得殷家淮奔来江边,却遇上老前辈门下高徒多人偕同而来,不幸遇狙,老前辈门下因见众寡悬殊,情况危险,不得已施展阴磷断魂砂,将狙袭来敌几乎举数歼灭逃生者寥寥数人而已,不幸俱遭暗镖身死!”
天罗洞主卜熊勃然色变,厉暍道:“他们遭受何人暗算,是那老道么?”
“不是!”何禄常道:“语声不同,不见其人,当时老道已现身毙敌!”
卜熊道:“你不是说老夫门下打出断魂砂,将狙袭来敌几乎全数歼灭么?”
“晚辈是说那些围攻老前辈门下的江湖宵小,老道似知那人来历!”
卜熊目中隐含杀机,道:“灵老兄,咱们去找那老道去!”
灵霄道:“去就去吧!要去快去!”心中委实不愿,但是此时又不便得罪卜熊。
卜熊那还听不出灵霄语气似乎极勉强不愿,凶睛一翻阴侧侧发出一声寒笑,率先跨步走出船外,偕同剩下的独一子弟毛萧跃下一艘小舟。
口 口 口
落暮渐垂,远处渔村炊烟缕缕。天边仅剩下一抹淡淡霞彩。
大江滚滚东流,惊涛拍岸,激起千层白浪,江边不远一座残破草亭内静坐著一个鹤发童颜,身著八卦道衣的老道长,目凝汨汨无休江流,若有所思。
忽见一条身影迅快若飞掠在草亭外,躬身抱拳道:“道长,弟子当家的灵霄特来致谢,并请指点。”
老道发出一声长长叹息道:“贵当家真能听贫道良言相劝么?否则,似乎多此一见。”
“这倒未必!”
话才落音,天罗洞主卜熊业已急掠入亭。
老道静坐不动,道:“来的可是天罗洞主卜施主么?”
“正是!”
“是否想问贫道诛杀你门下弟子是谁么?”
“不错!”
“卜施主恐招惹他不起,最好装聋作哑算了。”说时老道缓缓长身立起。
此刻灵霄等已在亭外不远处站住。
卜熊不禁心头发火,目露凶芒,冷笑道:“武林中还没有卜某人不敢招惹之人?”
道人幽声叹息道:“诛杀你门下的就是世外高僧佛陀上人。”
卜熊如闻雷殛,心神猛震,狞声道:“卜某不信!”
“卜施主赶来不是为了替门下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