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沈平多疑,在和秦湛交接时都能反悔,如今曹天河杀得沈家只剩他自己一个,秦湛相信沈平今日前来,不会是和曹天河合作,而是来刺杀曹天河。
沈平受了伤,一旦他动手,立时就会被侍卫制服,到时候落到曹天河手里只有死路一条,秦湛会失去最重要的人证物证。
秦湛见沈平哭的不能自已,明白自己已经一点一点敲碎了他的意志,遂,将那只鞋子拿过来放在沈平的脸颊旁,一字一顿道:“沈平,跟我合作。”
沈平没反应,只顾着用脸贴着那虎头鞋无声流泪。
“跟我合作。”秦湛从怀中掏出一个几寸长的青铜小物件儿,道:“我不能保你生,但我能让曹天河死。”
沈平抬眼看秦湛伸到他眼前的东西,青铜所制,腾跃虎形,是一道兵符的右半边,这东西应在京城兵部,皇帝直派才能拿到。沈平顿时止住了哭,无声地打量秦湛,秦湛不躲不闪任他看,平静无波却深若林泉的眼眸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半晌,沈平终于闭眼,缓缓地点了头。
“你手里那本账在哪里?”秦湛问道。
沈平费力地扬起下巴,秦湛会意,掏出塞在他嘴里的布团,只听他道:“就在那日我们见面的地方,她家那个成衣铺子的二楼,顶天立地的大衣柜顶上,我掏空了一块木板,将册子塞进去了。”
不亏是商场上打滚了多年,秦湛道,“你倒是诡诈。”
若是带在身上,一旦沈平被抓,很有可能人和册子都无声无息地消失,若是只抓了人没得到册子,那还有一丝讨价还价的余地。且这成都府里,云裳馆背后的老板身份够高,又是个女装店,很难有人会想到去搜查那里。
秦湛不再赘言,起身走到韩清澜身旁,道:“如今已是十万火急,我要带沈平出城,拜托你去帮我取那本册子,可好?”
韩清澜无声地后退一步,离秦湛远一点,前世她没有参加端午宴,自然也没有帮秦湛,但曹家依然在两三个月之后被抄家没籍,可见这事儿秦湛一定能办成。此时秦湛求上门来,她是可以拒绝,或者敷衍,但是
她心念一动,也靠近秦湛耳旁,小声道:“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小姑娘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女儿香,秦湛心头禁不住一荡,几乎想说什么条件都行,却听韩清澜道:“等你们回京之时,帮我表哥一个忙。”
这么大的人情,她竟然只用来帮陈若非,秦湛宛如兜头被泼了一身冷水,又听韩清澜道:“是小事,不杀人放火,也不违公义,更不涉及朝政大事,今日过了再和你细说。”
“好。”秦湛冷淡地点头应了。
“成交。”韩清澜怕秦湛记恨她让他掉井的事,有些不自然地道:“之前你挟持我,后来我害你掉井,咱们两清了好不好?”
秦湛听到“两清”,面色一沉,越发冷淡,“不好。”
“那,那算了。”韩清澜见他面色不善,到底不敢惹他,“你自己小心,我先出去了。”
说罢,韩清澜去开门,人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从落在门纱上的影子来看,似乎是一队侍卫。
紧接着,听到碧月说道:“哎,你们不能进去!这是女眷的净房!”
“让开!”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继而是碧月呼痛,听动静应是被人推攘到了一旁。
“把门打开,进去搜查!”
“是!”
拦路()
随着外头侍卫应声;有人伸手推门;门轴刚转动一个小的角度;韩清澜整个人扑上去;“哐当”一声用背抵住了门扇;然后“啊”的一声惊叫出来。
外头的人吃了一吓;停住了一瞬;利用这个空档,韩清澜当即义愤填膺地道:“你们干嘛?”
听声音,外头领队的是曹麟;是以韩清澜刻意出声扰他。
果然,曹麟一听韩清澜的声音,当即放软了声调;问道:“是韩大姑娘吗?”
韩清澜气呼呼地道:“女眷的净房也乱闯;我做什么了你们要这般折辱我?”
曹麟素日在家里被妹妹颐指气使惯了,浑然不将这点气性当一回事;更因为韩清澜的容貌在成都府再寻不出第二个;曹麟想象她嗔怒的模样;甚至觉得有些可爱。不由放软了声音道:“那日在青罗山的逃犯;趁着今儿混进这临风楼来了;那是个穷凶极恶的歹人;我爹怕他伤人,所以命我搜查各处。”
从前曹麟时常和沈平称兄道弟,两个月前沈平出门赴曹麟的酒约;曹麟手下人竟然趁机扮成山匪杀进沈家;当时沈平中途察觉有异,摆脱曹麟回到家中时,满门便只剩下一个藏在米缸里的小儿子。
如今,连儿子都死在了青罗山上。
听到曹麟的声音,沈平情绪激动难以自抑,巴不得立马冲出去拼命,虽然被绑住了不能活动,却发出了摩擦地板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呀。”韩清澜转头,秦湛正使力按住冲动的沈平,她心头着急,面上却不能露,只是缓了语气,对外头的曹麟道:“那我也不耽误你的功夫了,这净房里只有我一个,你快去别处搜寻吧。”
“这我好像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曹麟有些疑惑。
“是人家穿的衣裙太繁复了,不小心踩到了脚。”这撒娇的语气让韩清澜自个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说完不停地搓手臂。
秦湛已经将沈平安抚好,正在用刀子割绑他的绳索,闻言转过头来看韩清澜,没有注意到沈平朝着地板的脸上,骤然露出一个痛苦的神情。
韩清澜声音清甜,但素来冷待曹麟,她这一撒娇,声音婉转娇媚,曹麟不由心中一荡,支支吾吾地道:“这我爹说了每个房间都得搜一遍。”
然后,小心翼翼地和韩清澜打商量:“那逃犯极擅隐匿,要不你就打开门,让我在门口看一眼?”
“那也不行!若是传出去了,我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怎么活?”韩清澜的声音里竟带了哭腔,委委屈屈地道:“曹麟哥哥,往日碍于男女有别,我一向避着你,但若真论起来,咱们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韩清澜的语气惊惶又可怜,又兼那一声“曹麟哥哥”尾音柔婉,似带了钩子一般将曹麟的心钩得飘来荡去。
曹麟哥哥
秦湛手上动作不停,面色沉沉,双眼望着曹麟所站的位置,似乎凭目光就能穿过门扇,将曹麟洞穿出两个窟窿。
曹麟不知自己在别人的想象中已经死了很多回,还待要说话,里头已经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慌忙道:“好好好,澜妹妹,麟哥哥相信你,我这就走了。”
说罢怕韩清澜不信,当真指挥着一队侍卫快速离去了。
秦湛方割断了绑沈平手的绳索,正在割绑住脚的,沈平连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脸色煞白,一头一脸都是冷汗,看起来十分虚弱。
秦湛道:“我来吧,比较快。”
“不,不用”沈平眼中含着泪花,颤抖着将手伸到秦湛面前,语带哽咽:“你方才割到了我的手,现在又割到了我的脚”
秦湛低头,果见沈平手指被划出一条半寸的口子,虽然伤口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脚上更糟糕,刀刃还在肉里,看着都疼。约莫方才怕招来曹麟,所以沈平强忍住了。
秦湛面上一僵,余光瞥一眼韩清澜,见她正在出言安抚碧月,没有注意这边,放松了一口气,诚恳道:“对不住。”
秦湛和沈平两人都是果决的性子,飞快除下绳索,将沈平流血的左肩做了个简单包扎。
秦湛对韩清澜道:“你自己小心,有事不能决断时就找陈若非,我把王七留下暗中保护你。”
韩清澜点头,秦湛摸了一下她头顶,然后走到窗边,指着窗外和沈平小声耳语两句,沈平连连点头,朝外头观察两眼,率先翻窗跳出去,紧接着秦湛也跟了上去。
韩清澜有些不放心,追到了窗边。
临风楼每一层的中间是一间大面积的厅堂,两端则是数间小房间,每一层格局一样,只是大小不同。韩清澜所在的这一间在最端头,房间的四个方向中,一面是和其他房间相邻的墙,一面是门,一面是窗,还有一面是外墙。
也就是说,只有从外墙的那一面下去,才能躲过楼中众人的视线。
韩清澜将头伸出去,只见秦湛和沈平二人踩着青黑的陶瓦,沿着翘曲的屋面绕到外墙一侧,秦湛脱下外套拧作绳状,先将受伤的沈平放到了下一层,然后他自己单手扒着飞檐跳了下去。
屋内,沈平躺过的地方留下一汪巴掌大的血水,只是那里是屏风后面的角落,若是不细看便注意不到。
韩清澜毫无所察,她不敢再耽搁时间,立即开门出去。
碧月看到主子出来,立时道:“小姐,你没事吧?刚刚吓死奴婢了。”
韩清澜朝楼下看去,没有看秦湛的影子,也没有见到侍卫追出去之类的,略安下心,道:“傻子,我在里头能有什么事,你没事吧?”
曹麟等人知道今日来的都是官眷,因此推攘碧月时没怎么用力,碧月听主子关心她,连忙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韩清澜点头,抓着碧月的手臂,“但是我现在得有事。”说罢,歪身靠在碧月身上,一手扶额,看起来颇为虚弱:“就装作我生病了。”
碧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她是个机灵的,连连点头,迅即皱眉搀扶韩清澜,作出十分担忧的模样。
从韩清澜进了净室便变故连连,但其实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待她回来时,正要开席,曹静姝一看她便热情地招手。
韩清澜面上十分难受的样子,勉力走到曹静姝身边,道身体不适,得先回家。
曹静姝关切道:“你哪里不舒服,就在这里,叫人去唤个大夫来瞧,还更方便些。”
今日曹静姝热情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