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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洋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眼皮却全然不听使唤,沉重到根本无法打开。
好悲伤……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我是谁?我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意识清醒、但身体却不得动弹的滋味,并不好受。祁洋努力地想调动自己的四肢,几番挣扎却只是枉然,无奈,只能静静听着外界的声音。
“求您不要再这样自责了!我们本都是自知注定死亡、放弃了希望的人……是您,是您救了我们啊!”
“但我抛下了剩下的同胞,我没能救出他们……”
“那不是您的错!如果不那么做,您也好、那个小孩子也好,都会死在里面!”
“不,祁洋会活下来,只是祁海他……”
听到“祁海”二字,祁洋的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扎破了胆的鱼,沉重的苦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祁洋”是谁,是我吗?“祁海”又是谁,为什么听到他的名字我会这么难受……
又是一番沉寂与黑暗。祁洋也不知自己中间间隔着断断续续睡了几次,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依然习惯性的试着去动了动身体。
“阿洋?阿洋你醒了吗!”
直到这位少女的声音传来,祁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似乎可以动弹了。
疲惫地睁开眼,祁洋半睁着眸子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可是,光线弱到几乎只有一片黑暗,暗到他甚至无法辨认出人影的方位。
“阿洋?你怎么了?”看到祁洋眼神无法聚焦、茫然地左右四顾的样子,燕燕忽地就慌了神,“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黑,什么都看不见,”祁洋淡淡地应道,“为什么不点灯呢?”
“……!”燕燕惊讶地看了看四周的烛火,忙道:“你再等等,我去添些蜡烛来!”
慌张地离开祁洋的房间,燕燕找到了她的阿姐莺莺,“姐姐!阿洋醒了!但是他的眼睛好像出了问题,他好像……看不见了……”
莺莺本是在分拣着药草,闻言,一个不稳药框就从手中跌落到了地面,“你说什么……阿洋的眼睛……”
“他刚刚说房间暗,让我点灯,可是房间的光线明明就很正常。”燕燕红着眼眶道,“阿洋这样是暂时的吧?一定能好过来的吧?”
“这……”莺莺的柳叶眉蹙集在了一起,“一些常见粗浅的伤病我还可以帮上些忙,阿洋的情况,必须立即回花蝶谷找医师求助了……”
此次救援,冒顿碧玺的阵营只将赤狱中百来人救出了大半,剩下的人,因为对方援兵觉察并及时赶到,失去了被救援的机会。
那天,冒顿碧玺本是做好了必死的打算,准备以孤身一人牵制对手给予他人逃生的机会。
谁料,祁海却没有听记自己的一番话。
笼子被炸开的瞬间,祁海让一同被关押的少女先带着贺年墨德跑出去,莫回头。而自己,则跑来了正纠做一团的冒顿碧玺和黑段的这边。
看到少年冲过来的时候,冒顿碧玺虽有一瞬感动,但立即便想要吼出口来:你来干什么!你已经功力尽失了!
不待反应,祁海便直接跳到了黑段的背上紧紧锁死,想要出针的手却被黑段一把牵制住,“喀”的一声就断歪在了一旁。
眼泪被生生疼出的祁海竟没出嚎一声,只对着冒顿碧玺喊:“走啊!快走啊!带着阿洋。”
黑段将祁海作为垫背直直撞在了墙上,祁海一口鲜血喷出,却依然紧紧桎梏着黑段,对着冒顿碧玺道:“冒顿君,舍小我这种事情,我比你更合适,阿洋就拜托你了……快走!”
大脑一片混沌失去了思考能力,冒顿碧玺转身便扛起了祁洋向外跑去。
赤狱的援兵被冒顿碧玺的组织阻挡拦杀在外,不知现在已经是何种情况。赤狱之内,只剩了黑段一人,却因被祁海纠缠而无法阻拦冒顿碧玺逃出。
而这时,被电晕的祁洋却忽地在冒顿碧玺肩上睁开了眼。睁眼,便是自己哥哥,被黑段疯狂挣解虐杀的模样。
“不要!不——哥哥!哥哥!”祁洋崩溃地用拳头砸在冒顿碧玺的肩膀上,“不要走不要走!我哥哥还在那儿!他还在那里啊!”
眼下的情况已是无法再继续拖沓,一旦敌人的援兵赶来增加了数量,自己的队伍随时有可能全军覆没。
故,刻意忽视着祁洋的悲鸣,冒顿碧玺红着眼咬着牙,死死扛稳祁洋跑出赤狱,未有丝毫的止步。
“不……哥哥……哥哥……”许是体力不支,祁洋再次昏倒过去,满脸泪痕。
待再次醒来,便是现下这种失了视觉,失了记忆的模样。
花蝶谷,望安亭。
“求求您,救救阿洋吧。”望安亭亭门之外,跪着莺莺燕燕两名女子,“看在岳公子的份儿上。”
不知多久之后,终于,大门开敞,一个药童探出了身子,“我们师父同意救助这个孩子了,只是不能保证最终的结果。两位姑娘且带他进来吧。”
感恩道谢一番,三人终是进入了望安亭,亭门再次闭关。
三日已到,北堂望舒的府邸,相思幕内室。
北堂酆揉着眉心从床榻上坐起,赤着身体,下身被被褥遮挡着。侧首看向一旁同样未着衣裳,阖眼卧躺着的北堂望舒,心里一片五味杂陈。
只有利用我的时候,你才会如此直面于我吗?
伸手抚摸上北堂望舒肩头脖颈的红红点点,这几日几近疯狂的“索取”,不堪的画面再次浮上了北堂酆的脑海。
将一枚吻落在北堂望舒的肩背之上,北堂酆起身开始穿着衣物。
“要走了吗?”北堂望舒睁开眼,依旧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慵懒的模样,躺着。
“不要再引诱我了。”北堂酆停止穿戴衣物,隐忍似的发语。
“反正也只你一人有些兴趣。”北堂望舒说着,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你听着。”北堂酆系好腰封,上前撑在了北堂望舒的上方,面对于人,脸色却是一番冰冷阴沉。
“这是最后一次,纵容你的背叛。”
第104章 赤狱(八)·窥云()
从未有过顺从,又何谈背叛呢?
北堂望舒觉得好笑,不论是北堂酆,还是自己。想当年,自己的确是一派不问世事超、脱事外的作态。自己的怡然自得,源自于他对北堂空涯理政的信任。
而如今,却有人将这份美好的蓝图破碎,毁去了他对于这个世界的全部认知,彻底毁灭了他原本的生活。可笑的是,这位罪魁祸首,竟口口声声地对自己说着“爱”。
如若是之前,听闻此语北堂望舒多少会有些动摇,但如今,在意识到了自己并不能动摇其人,甚至会激恼他,继而换来极为不耻、尊严被践踏的玷污蹂躏后,北堂望舒终是决定入流世事。
他虽无心于此,但一旦认真觉悟,却是比任何人都可怕。
“你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北堂酆起身直言。
“为什么高兴。”毫不经大脑的一句话就这么从北堂望舒的口中说出。
“是你让我留下陪你的,不是吗?”北堂酆侧坐于床榻,提了提被子为北堂望舒掖盖严实。
“是让你留下陪我,但没让你做这种事。”北堂望舒依旧是瘫若止水的一副模样,仰躺在长榻之上。
“那为何不拒绝,我说过的,不想要就推开我。”北堂酆低语。
“为什么没推开呢?”北堂望舒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发问。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北堂酆作势要起身,衣袖的一角却被一只纤弱的手拉住,回过头,北堂酆看到了顺着那人眼角落入发间的两道泪珠。
“不要……”拽住人衣角的手颤了两颤,终是跌坠下去,五指成拳。
背过身不再面对那人,北堂望舒紧紧地咬住了下唇,逼着自己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唇间,铁锈般的血腥味丝丝漫溢。
“再等我些时间,”北堂酆半晌才在其身后发语,“不会太久,我就能让你再次拥有一切。”
“……”
“望舒?”
“……拥有一切。”北堂望舒似是想反驳些什么,隐隐沉声却也只道了句:“嗯,等你。”
终于,身后之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赤北炼狱。
“啊啊……不要!求求你们!不要!啊!!——”
伴随着一人的哭嚎声,“滋”得一声,一片赤黄发亮的光粒喷爆,又一人被魔剑吞噬消亡,赤狱内残存的,只剩下了三两人。
“啧,真是劣质。”北堂酆黑着脸淡骂一句。
“教主……恕属下失力,让‘容器’落跑了大半……”黑段单膝跪地,颔首敛眸。
“无碍,”北堂酆思索着侧转了身体,“早也料到他们难以修成容器,只是不想居然这么弱罢了。”
“教主的意思是……”
“用祭献。”
“这……可是……”
“你在磨蹭什么?”
“……是,教主。”黑段点头退下。
所谓祭献,是指为了使用某种无法掌控的强大法器时,取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祭献融合法器,再取一自甘献身的人的性命作为祭祀,取代自己被祭献的身体部位,比如一只手,一双眼等,最终达到能够操控法器的目的。
这是在找不到合适容器的情况下,可以采取的方式中,最具自损力的一种,因此,黑段难免有些退惧。
他向来知道北堂酆心狠如麻,不通人情,却不想他对自己竟也这般能下狠手。
离开赤北炼狱,黑段当即前往了窥云观。
完成祭祀,需要一位能力高深的祭师作法,故而此行,黑段便是去窥云观寻找这么一位名扬远外的老者的。
而这窥云观,正是当年黑段少年求学出师的地方。这位老者,归云散人,正是黑段少时的恩师。
初入门下之时,黑段是与其相依为命的伙伴一起的。也不知彼此具体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