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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前世,林林总总的事情一件又一件,总体大概可以用压抑两个字来形容。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周围无数人的教训都在告诫她不要被名利所熏。
于是她便只知低头看路,对待一切夸耀诱惑都防范再三;却没想到最终还是逃不过一个惨死。
秦月叹了口气;乱世浮生;人命如草芥,战战兢兢又如何,辛苦小半生,还是一折变断。
却是可惜了它
*
一期节目播出时间不过一个半小时,每个演员的表演时间也就几分钟,可就是这几分钟的背后,需要耗费台前幕后许多人数以十倍计的精力,从筹备到最终剪辑完成至少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
演员之路是分组进行比赛的赛制,每组两个节目进行pk。截至今天,这期参赛嘉宾都已经确定,接下来便是每组发放剧本和定妆工作了。
秦月今天拿到剧本,粗略看了一下,对自己要演的人物形象心里大概有了头目。一走进化妆间,明晃晃的灯,来来往往的人,空气中弥散着香水和彩妆品的香味。
一切都很陌生,又是那样熟悉。秦月甚至有些恍惚,仿佛眼睛开合间,下一秒就重回旧上海了。
化妆间人很多,她到的不算晚,却也只有一个角落的位置了。秦月不声不响走过去,一路都是陌生人,而对于那些已经就座正在互相聊着天的人来说,她也是陡然出现不明来路的新面孔。
秦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半低着头也能感受到周遭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
她的嘴角轻轻勾了勾。时代变迁,物换星移,但人性这件事放到哪里都是大同小异。娱乐界包容万象,只要有一技之长,足够亮眼,草根也能飞上枝头;可这个行业又是这样刻薄,你拉我踩,总是有莫名其妙恶意袭来。
秦月坐在化妆椅上,背脊挺直。化妆间里因她而激荡起的微妙氛围并没有影响到她,秦月半闭着眼,安安静静等待上妆。她的双手轻轻抚着身上的戏服,刚才的剧本一遍遍在脑袋里过着。
这场戏选自十几年前一部电影里的经典片段,赐死废后。
拔毛凤凰不如鸡,曾经的皇后有多尊贵,现在的废后便有多脆弱,命比纸薄,一击即破。有意思的是,奉命亲手赐死她的,却是她自己的亲儿子。
天家无情,尊贵后面糊着一团淋漓血渍,血液盖着一层层腌臜宫闱,而每一件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背后,有多少得意,便有多少无奈。
富贵一生,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好不讽刺。
秦月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发精致。凤冠上的珍珠,眼尾斜挑的黑锋,还有象征着后位的正红色口红,鲜艳而又冷厉。
剧本中的人物陡然活了起来,渐渐洗出一张剪影,接着又幻化成镜子里的那个人。此时,她就是安皇后,那个死到临头也要把尊贵保持到最后的安皇后。
时隔许久,秦月终于又找有了演戏时满腔热血的感觉。
不止化妆师,旁边许多人也开始小声惊呼起来。
“明明是张寡淡的脸,化上浓妆竟然这么好看!”
“听说这期请了个素人,该不会就是她吧?这套造型倒是蛮适合她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来路。”
“那她岂不是和许善轩一组?但愿她好点儿吧,不然就真是俩臭棋篓子下棋了。”
“就是,他们对组秋曦那辣眼睛的演技噗,算了少说两句吧。”
“完美。”化妆师显然对自己的作品感到十分满意,夸起人来丝毫不吝啬。
“谢谢。”秦月也很喜欢这套妆发,趁着现在对剧本有了新的感悟,便寻思着找搭档对对戏。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搭档好像叫做什么“许善轩,请问他现在方不方便和我对一对戏?”
“许善轩他行程比较忙,今天没有来参加定妆。但是我们团队都比较成熟,你也是科班出身,先把自己的戏份练好,到时候会安排对戏的。”
导演助理说得冠冕堂皇,可秦月仍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无奈。
碰了一鼻子灰,秦月披金戴银的整这么夸张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于是拍完定妆照,她又回到了休息室。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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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以后;经历了刚开始的迷茫无措、节衣缩食的狼狈,现在一切突然顺利无比反倒让秦月有些不适应。
她忍不住转头看鳕鱼饼。
这真是这个小磨人精难得肯安静一会儿的时候了。
意识到秦月转过来的目光,鳕鱼饼赶紧把眼皮缝子给合上。
糟糕;难道她发现自己在偷看她了吗?
“鳕鱼饼。”
“”薛语冰;谢谢。
“你难得这么安静诶;我都有点不适应了。”秦月想着反正它睡了;不如开个树洞说说心里话;“今天面试的人问我有没有助理,我好奇怪,助理是什么?”
连助理都没有,当真是人不如猫。
鳕鱼饼躲在被子里的尾巴悄悄地晃啊晃,得意地想到。
“我今天去市图书馆了;不过几十年,世界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人们的长相一样;可衣食住行,一切都完全不同了。好归好;可总也有些令人遗憾的地方;现在怕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在剧院坐下看戏了。”
“喵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待本喵帮你解锁更多新姿势咳,新知识。
秦月即将开始在现代的演员职业生涯,今晚很是兴奋;破天荒的话唠了起来。
鳕鱼饼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怎么睡觉;实在困得不行;干脆一个翻身爬到秦月身上;把脸埋进她的胸口。
软绵绵,美滋滋,睡觉觉。
“喵……”快睡,不睡不给撸了!
秦月或是也从它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倦意,温柔地抚了抚它毛茸茸白嫩嫩的脑袋,又忍不住亲了亲:“睡吧,鳕鱼饼。”
哦,该死的。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
天边刚刚翻出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都还没来得及现身,秦月就醒了。
虽然昨晚基本没怎么睡,但拗不过强硬的生物钟,无论严寒酷暑刮风下雨,她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五点半起床。
掀开被子,不见鳕鱼饼。
秦月顿时睡意全无,起身找遍整个屋子,还是没看见它。若不是垃圾桶里剩下的食品包装纸,秦月大概真的以为昨晚只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它又去哪儿了呢?
秦月呆愣愣地站在客厅中央,脸上的表情比睡衣肚子上的小熊还懵逼。
它会回来的吧?
就像上次一样,出去耍了一圈儿,天黑了就回来了。
秦月如此安慰着自己,心里也隐隐有着预感,它不会离开自己的。傻愣愣站了会儿,手机的闹钟响了,她这才如梦初醒,想起来该洗漱了。
洗漱,梳头,练形体,吊嗓子。
以前从小到大都保持着的习惯已经深深地根植进了她的大脑,每天光是靠着神经反射都一定要准时去做的。
秦月披着一身薄汗来到阳台,矮矮的楼层,一眼便可以望到下面的草坪。这几天太阳小了许多,每天夜里都能攒下一场迷迷蒙蒙的雾,混杂着泥土的芬芳,闻起来十分畅意。
“立志除奸不畏仇,岂肯辜负少年头”
今天不知怎地,秦月唱惯的春秋情爱都提不起劲,却突然念起打严嵩来,只是刚一开口,泪便湿了半张脸。
她心生几分懊恼,一定是这该死的雾气,把视线都模糊了。
阴沉沉的天气往往让人提不起兴致,而当心情低落的时候,找不到人说话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那些秦月本以为已经永远埋藏起来了的记忆又在这一片泪眼朦胧中,悄悄地、血淋淋地,从里爬出来了。
“都夸我是台上花,我便做好一朵花儿该尽的本分,又怎么会去做一只畜生呢?”
“我的戏台,容不得你们肆意践踏。”
“我定是不会去的,要杀要剐,请便。”
从枪膛里沸沸而出的子弹裹挟着穿堂风,掠掠而来,那一瞬间连陡然呼啸起来的空气,都清晰可见。
全身的血液被迅速点燃,顺着五脏六腑烧了一路,最终还是气数尽了,无力地冷却下去。
秦月抱着胳膊,双腿越来越软,最后沿着墙根坐了下去。
好冷。冷得像还没出膛的子弹。
明明是夏天,为什么她手脚冰凉?
明明昨晚还在一起,为什么它一大早又不辞而别?
“鳕鱼饼”秦月再开口,声音不似刚才那般洪亮有力,竟是带了几分沙哑,还低沉得可怕。
“喵喵喵!”干嘛这么有气无力地叫本喵,大清早的,元气一点啊!
鳕鱼饼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一般,啪叽一声从窗台上蹬腿,落地。
它嘴里叼着两袋热乎乎的食物,欢快地一路小跑到秦月身边,把袋子放下,然后跳上阳台另一头的窗台,照例开启甩干模式。把自己捯饬干净了,这才摇着尾巴一曳一曳地踱至秦月旁边。
猫果然是爱干净的生物。秦月心想。
“这是什么?”她打开袋子,香喷喷的热气冒出来。一袋是鳕鱼饼,一袋是一周量的自热米饭。
哼哼,不过出去买个餐你就这么想我,本喵果然是魅力四射!鳕鱼饼一得意,尾巴摇得更欢了。
秦月的眼中由惊奇转为疑惑,她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回袋子里,然后抓起袋子把手,焦急地问它:“这些东西,哪儿来的?”
糟糕,鳕鱼饼心想,是哦,一只猫怎么会买东西?
她该不会以为它去偷了吧!
没多想,她便回复道:“好,不过我觉得搬房子的事情还可以再等等。”
秦月不由得转头看向阳台,那箱买给鳕鱼饼的礼物还静静地立在地上。
目光回到屏幕,秦月不甘心地想到,万一它突然又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