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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何故做此小儿女之态?”哪知他话未说完,尉迟恭已然一声暴喝。“当年那个在战场上有勇有谋杀伐决断的秦王殿下上哪去了?殿下如今这般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智、不勇!”
李世民又是一声长叹,许久方艰涩答道:“我亦知如今深遭忌恨,朝不保夕。然我若是逼宫犯上、谋逆篡位,何等凶险”
尉迟恭闻言不由仰头大笑。“当年微臣跟随殿下二人双骑挑衅窦建德十万大军,来去如风出入无忌,莫非便不是凶险?”
李世民登时哑口无言。
“微臣出身寒微,没读过什么诗书,但也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只见尉迟恭居高临下地望着李世民续道,“想那寻常农家,兄弟分家时,为了那一陇田地尚且要将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何况殿下如今争夺的家当是这整个天下?”说到这,他忽然单膝落地执手为礼,一字一顿地道。“所谓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受制于人,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李世民久久无言,面上却是倏忽数变,冷汗涔涔。过了很久,他才有气无力地吩咐道:“传令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杜如晦、程知节、侯君集来府中议事。”
尉迟恭欣然领命而去,可他却不知道:秦王要议的,只是去洛阳的行程安排。
这一场试戏到此为止,程立青对自己的表演很满意。
可安瑞麟却摸着下巴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张弛有度。”在一旁的围观的寇钧了然道,“武德九年,尉迟恭已经42岁了。就算他年轻时再怎么不读诗书不知礼仪,42岁的人了,也该懂规矩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遇上难事,议事也难免着急,不会那么沉稳。总而言之,开场太急、结束太缓。”
听了寇钧的这番分析,安瑞麟的眼前瞬间一亮。
至于程立青,则已横眉竖目地指着寇钧吼:“你行你上啊!”
作者有话要说:
程立青:你行你上啊!
第30章 飙戏(下)()
程大炮向来脾气冲,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开炮的情况大家都是第一回见;一时三刻竟有些转不过神来。当然;这只是大家;而不是寇钧。
寇钧仍气定神闲地坐在位置上,冷冷回道:“你的意思;我评价个冰箱还得自己会制冷?”
好了!不用管了!安心看戏,谁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场几乎所有人的脑中都瞬间浮起了这个念头。
唯有夏至是例外。只见他赶忙从长榻上蹦了起来,拽着程立青解释:“大程哥;钧哥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他话未说完;程立青就已黑着脸一胳膊把人挡了出去。“这里没你事!”
寇钧见夏至被搡地一个踉跄;眉心立时微微一跳。下一秒,他起身大步上前;一伸手;将夏至从程立青的身后又捞了回来。“我跟你大程哥切磋演技呢;你一旁看着就行。”
“是啊;夏至。”程立青也哼哼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说着;又环胸将寇钧上下打量了一番;挑衅道。“怎么着,寇先生?要不要来试试戏?”
不等寇钧答话,夏至又默默地扯了扯寇钧的袖子。
安瑞麟老于世故;见此情形登时暗自一乐,与正坐在身边的李志毅咬耳朵。“你们夏至可真是蓝颜祸水!”
夏至容貌逆天脾气又好;但凡与他合作过的人都多少对他有几分维护。李志毅是早习惯了夏至这上哪都是群宠的待遇,只笑道:“我们寇钧也聪明着呢。”
果然,寇钧一对上夏至那双饱含祈求的大眼睛,心头便倏忽一软。他很清楚,自己得罪了程立青并不是什么大事,但夏至毕竟是与程立青一个剧组的,以后夏至就难做人了。只见寇钧伸手揉了揉夏至的发顶,语气瞬间软和了下来。“钧哥既然来探班,总不能白吃白住。给你们提供点表演思路,就当是付食宿费了。去准备一下,我跟你来一场。”说着,又扭头向程立青笑道。“程先生,还请多多指教。”
寇钧这个弯道漂移委实太猛,程立青竟不知如何应对,顿时手足无措地呆住了。
寇钧却并不理会程立青,又指着长几吩咐道具组:“李渊来看望李世民不是赏赐不少金银财货么?拿一点在这摆上。”
道具组忙以目示意安瑞麟,见对方微微点头,这才忙不迭地拿出一盒金叶子摆上。
不一会,清场完毕。寇钧谢绝了小梁让他换造型的建议,就穿着身上的休闲夹克开始了他的表演。
秦王府的卧室内,李世民已换了一套丝质里衣散着发髻,一脸病容地倚在塌旁撑着额角小憩。纵然是在休息,可他却仍旧是双目紧闭眉心紧皱,一脸的心事重重。
却在此时,卧房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李世民循声望去,却见一身戎装的尉迟恭疾步走了进来。
“尉迟大人”在他的身后,一名负责守在卧房外的婢女也快步跟了进来,似乎是想阻拦尉迟恭。
尉迟恭没有说话,只耷拉着眼皮睨了她一眼。自千军万马里闯出来的绝世杀神的这一眼,岂是人人承受得起的?那婢女立时面色苍白头皮发麻,好似被毒蜂蛰了一般。
李世民低叹一声,向那婢女挥手示意。“退下罢。”
“是!”婢女流着汗小声应道,躬身倒退出去,紧紧地阖上了大门。
“臣,尉迟敬德,见过秦王殿下!”尉迟恭大步流星地赶上近前,向着秦王叉手为礼。
李世民与尉迟恭情义深厚,当下虚抬手臂笑道:“敬德不必多礼。”
“谢殿下。”尉迟恭高声称谢后即刻抬起头来,一双虎目一瞬不瞬地盯住了李世民,焦急道:“微臣听说殿下病了?”一俟确定对方性命无碍,他面上的关切之意霎时转为狞戾。“殿下究竟是病了,还是招了小人的暗算?”
李世民目光一缩,面色瞬间又白上了几分。他一开始没有说话,隔了片刻方低声道:“父皇已经应允,让我去洛阳。”李世民留在长安愈发不敌李建成与李元吉,若能去洛阳经营便是以退为进。
尉迟恭没有搭话,目光在房内随意一扫,便落在了长几上的那只御制木盒上。他上前将那木盒掀开,里面满满当当地装着一整盒的金叶子。可那熠熠的金光却并未晃花尉迟恭的眼,只见他随意抓起一把金叶子在手上掂量了几下,又“哗啦啦”地如数扔了回去。尉迟恭还记得,当年他随李世民攻打王世充,李元吉疑他叛变将他关押,正是李世民拿了金银珠玉安抚了他。如今见到这御赐的金叶子,便知他们父子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陛下没有出手惩治小人?”
李世民沉默良久方缓缓言道:“洛阳本是我旧时经营,足以安身立命。”
岂料他话音未落,尉迟恭忽而暴怒,抓起那盒金叶子狠狠地砸在地上。只听“砰”地一声,那木盒立时摔地粉碎,金叶子也洒了一地。尉迟恭却犹未泄愤,又抬起脚将那满地的金叶子重重碾了两下才忿忿道:“殿下此去洛阳,只为安身立命?当年那个在战场上有勇有谋杀伐决断的秦王殿下上哪去了?”
李世民当然明白尉迟恭的言下之意,却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只见他左手握拳抵在唇间,久久才道:“我亦知如今深遭忌恨,朝不保夕。然我若是逼宫犯上、谋逆篡位,何等凶险”
尉迟恭闻言不由仰头大笑。“当年微臣跟随殿下二人双骑挑衅窦建德十万大军,来去如风出入无忌,莫非便不是凶险?”
李世民心下惨然,许久方苦涩道:“敬德,骨肉相残、古今大恶,我”
“微臣出身寒微,不识诗书、不知义理!”哪知尉迟恭根本不愿听李世民说那“道义”二字,立时梗着脖子打断了李世民。“微臣只知,那寻常农家兄弟分家时,为了那一陇田地尚且要将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何况殿下如今争夺的家当是这整个天下?”
李世民登时哑口无言,只闭紧双目迟迟不语。
眼见李世民始终犹豫不决,尉迟恭亦知不可逼迫太甚,这便一屁股在李世民的榻旁坐了下来,抚膝长叹:“殿下切莫再做小儿女之态。如此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殊为不智、不勇!”他凝目望了李世民一阵,身体一挪又单膝落地执手为礼,杀气腾腾地道:“所谓先发者制人、后发者受制于人,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李世民久久无言,面上却是倏忽数变,冷汗涔涔。过了很久,他才有气无力地吩咐道:“传令长孙无忌、高士廉、房玄龄、杜如晦、程知节、侯君集来府中议事。”
尉迟恭欣然领命而去,可他却不知道:秦王要议的,只是去洛阳的行程安排。
“好!好!非常好!”这场戏试完,不等众人表态,安瑞麟已迫不及待地起身鼓掌。“只是台词顺序稍稍调整,就能演出张弛有度的效果,看来这场戏是我这个编剧写地不够好!”与程立青那浮于表面的粗豪鲁莽相比,寇钧所扮演的尉迟恭显然更为贴合人到中年久经历练但骨子里本性难改的设定。甚而李世民与尉迟恭坦诚苦衷,先提危险再说名声也更为贴合李世民要里子更要面子的“骚包”性格。可以说,除了寇钧气质斯文委实演不出尉迟恭那粗豪霸气的气概,其他方面已是无可挑剔。幸亏安瑞麟情商极高,他既对程立青扮演的尉迟恭十分满意,便心甘情愿揽下主要责任,程立青也好下台。
寇钧的情商可不比安瑞麟低,自谦道:“只是给安导提供一个新思路。”
安瑞麟当下投给寇钧一个“小子,够上道!”的眼神,又低头一扫手表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夏至、程立青,这场戏我把剧本再改改,你们也再琢磨琢磨,明天接着拍。”
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可以收工休息,片场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
夏至回到休息室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