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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道声音同样响起，莫小小看了一眼那个始终一脸如沐春风笑意的少年，再将视线转到一脸不解的莫宛儿脸上，然后，她便将右手放在唇边，懒懒的打了个哈切，神色有些些许不耐。
“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乐谱，之所以会跟你提出这场比试，只不过是因为凑巧知道了你的乐谱并非自己谱写的罢了，本来这件事我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二姐姐你却在刚才故意寻机向我下套挑衅，二姐姐明明知道，小妹我因为小时候的一次落水，差点死掉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好，所以七岁那年便前往伽罗寺休养，一直到前几日才回来，怎么可能知道弹什么曲子，可是二姐姐明明知道小妹我从未学过弹曲，却还要故意让小妹弹曲，这不是故意刁难是什么？”
直愣愣的一段话，谁也没有想到，莫小小会说的这般直白坦率，莫宛儿也一样，没料到莫小小会这样不按套路出牌，原本在心中打好的腹稿顿时就没了用场，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回去。
然后，她便听到莫小小继续说道：“二姐姐，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多做计较了，只是往后，还请你不要再做这样无聊的事情，因为小妹我这个人啊，最讨厌的便是被人算计了，更何况是自家姐妹，还有，希望二姐姐以后不要再把小小轻看了去，小小虽然年幼，但还是有头脑的，这种阴人的小算计小小还是可以看得穿的。”
话毕，她便在众人的追随的目光下一脸无所谓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一块就近的糕点，啃。
“混账，为父平日里是如何教导你的，你竟然敢如此算计你妹妹。”一片寂静中，莫端拍着桌子站起身来，走到正中央拉过莫宛儿的手臂，一脚踹在她的腿上，便跟她一起跪在了地上。
“皇上，臣教女无方，今日扰了皇后娘娘的宴席，是臣之错，臣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教诲一番，还请皇上，皇后娘娘，念在小女年幼的份上，莫要与她计较。”在皇家宴席上捣乱就算了，还敢犯下欺君之罪，莫端抓在身旁二女儿手臂上的手又紧了几分，心底是一片恨铁不成钢。
莫宛儿被捏的很痛，但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也不敢轻易出声，只好在心底暗暗对着莫小小咬牙切齿的咒骂。
“小小，还不快过来跪下。”莫端看见莫小小还一脸悠哉的坐着，眸光一暗，沉下一张脸，立马将她叫过来。
莫小小倒也不抗拒，顺从的走上前，干脆利落的就扑通一下，跟着莫端他们跪在了地上，眼神还是一片的冷静。
因为她知道，凤栖帝不会怪罪于她们，毕竟，莫端现在，可是他用来牵制各方势力的最好筹码，平衡这种东西，是必须要保持下去的，一旦天平有所倾斜，头疼的，肯定又是他自己，而且，他最近可是打算要向大理寺卿那边动手了，所以，莫端就更不能打不能骂了，因为凤栖帝还指望借助莫端的手来铲除大理寺卿一脉功高盖主的家伙呢。
果然，上一秒表情还十分严肃的凤栖帝，下一秒便喜笑颜开的从龙椅上站起了身来，然后他径直走到莫端面前，将莫端从地上扶了起来。
“爱卿严重了，都是一些孩子，会闹点脾气也是正常，朕又岂是那般没有肚量之人？等会宫宴散了，朕还要与莫爱卿商量点私事，莫爱卿可切勿推辞啊。”
莫小小心下冷笑一声，知晓凤栖帝这是在恩威并施，自古以来，帝王最擅长这一套了，嘴上说着无关紧要，却要你在其他事情上退让一步，比如说现在，虽然莫端也可以不答应，但他到底是为人臣子，而凤栖帝又故意把话说得如此客套，若是不应，恐怕就不是不识时务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虽然现在凤栖帝也拿他无可奈何，但往后可就保不准了。
让莫端吃焉的事，她自是乐成所见，所以，自然不会去多管闲事。
果然，莫端还是应下了凤栖帝的要求，然后便找了一个借口，先行离宴，莫小小原本便对这宫宴没有太大的兴趣，如今能够提早离开，何乐不为，便跟在莫端的身后，一起出去。
“小小，你等等，我跟你一起走。”见莫小小要离开，将桌前吃食吃的差不多的凌月见状，便也起身，小跑着便要随莫小小一道离开。
莫小小顿足，看了一眼凤栖帝的方向，见他并无什么不同，便笑着对着站在她眼前的凌月笑了笑。
“那就一起走吧，带你去醉风楼吃东西。”
“好耶，小小最好了。”听到有吃的，凌月立马笑得一脸心花怒放。
莫小小瞧着她这么一副激动的模样，无奈摇头，拿着手中的丝帕替她擦了擦嘴角残留的油污，便牵过她的小手，一起往殿门外走去。
回头的时候，莫小小的视线绕过大半个殿宇，将所有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有隐晦深沉的，迷惑不解的，也有兴致勃勃的。
但她依旧面色如常，不动声色的将头撇过去，面向殿门的时候，这才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比阳光还绚灿的笑容，浑身的气质柔和异常，让人不由心生亲近之情。
走出皇宫的时候，一路无话，直到出了玄武门，看见了丞相府中配置的软轿之后，走在最前面的莫端这才停下来，面向她们，开始出言训斥。
“小小，以后行事莫要再如此鲁莽了，就算你心中有气，但至少不要在皇宫之中惹事，答应爹爹，好吗？”说是训斥，却没有多少责怪之意，语气也较为温和。
莫小小撇了撇嘴，看似不屑一顾的抬眸瞅了站在一旁的莫宛儿一眼，眸中闪过几许清嘲。
“那得看二姐姐的意思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宛儿本来就心火难浇，今日之后，不知道她的名声在外会传的有多坏，这便算了，如今莫小小这是又要跟自己找茬吗？
就算是再怎么克制自己，要忍耐，此刻莫宛儿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瞪了莫小小一眼，然后，她的脸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混账，怎么跟你四妹妹说话的，她是嫡，你为庶，即便你是长姐，但身份摆在那里，你就不能对她无礼，更别提算计，回去之后，自行去祠堂罚跪，没有跪满三个时辰不准起来，还有，往后你若是是再敢逾越，莫怪为父无情，将你赶往伽罗寺出家为尼。”
“爹爹！”莫宛儿一手捂着被打的脸颊，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男子，透过他异常冷漠的视线，知道他说的话并无掺假之意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一盆冰水浇过，心寒的同时，内心深处又逐渐涌起不甘和嫉恨的情绪来。
第52章 长的太寒碜（）
凭什么，凭什么她莫小小就可以犯错无人责罚，凭什么她就要被如此警告，凭什么，就因为她为嫡，我为庶吗？同样都是人，她莫小小一无是处，凭什么就要踩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今日之事，明明两人都有错，凭什么她莫小小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罚，而她就必须得要跪佛堂，明明今天最可怜的那个人是她不是吗？
眼见着莫端拂袖离去，没有半分再理会她的意思，莫宛儿眼底的委屈随着一汪眼泪立马就涌了上来，只是她一只紧咬着嘴唇，死活不肯在莫小小和外人面前哭出来。
“二姐姐，你看你，没事总惹我干嘛呢？现在可好，把爹爹惹毛了，受苦受累的还是你。”莫小小瞧着她的神色，摆了摆手，再次往火上填了一把油。
“莫小小！”声音尖锐的拔高，莫宛儿就算平日里被她娘亲教育的再会隐忍，但毕竟还是一个未满十六岁的少女，心境还练不到不动如山的程度，所以，在面对莫小小一而再再而三故意的挑衅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冲她发起脾气来。
偏偏莫小小还一脸笑眯眯的把她的脸颊往她面前凑。
“来呀，来呀，往这打，最好打的严重点，这样说不定你连佛堂都不用去了，直接可以去把头发剃了当尼姑了，二姐姐秃头的样子小妹还没见识过呢，要不二姐姐就去试一试？”
摆明了一副料定她不敢动的模样。
现在的莫小小没有了在御阳殿里沉稳恬静的模样，反而像一只狡猾到气人的小狐狸，一瞥一笑间皆是极具挑衅的举动与口吻。
莫宛儿还从未见识过如此不要脸的女子，这一刻，她仿佛不认识面前的女孩一般，她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莫小小实在是太过于浅显了，不过短短三年时间，她便变得让她有些应接不暇，难以对付了，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莫小小才会改变的如此之大？又到底是为何原因，她会对自己如此敌对？
此刻的莫宛儿忘了，原本一开始便是她先挑的事，才会引发出之后一连串的蝴蝶效应，她只知道，从此刻起，她必须将脑海中有关曾经那个莫小小的印象与了解全部删除掉，莫小小一句话说得对，她的确是轻视了她，所以往后，她会重新了解她，然后找出她的弱点，再对症下药，予她以致命一击。
不过还是个十岁的孩子，她就不信，她聪慧能聪慧到哪里去，这一次是她轻敌，但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往后她绝对不会再放下如此愚蠢的错误。
思绪转换间，莫宛儿原本想要抬起的右手又不着痕迹的放回在了身侧，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看起来还算大气的笑容，轻呼一口浊气过后，笑了起来。
“小小真是越来越爱开玩笑了，二姐姐我怎么会打小小呢？而且，小小身为丞相府的嫡女，论地位，身份，小小都要比我这个当姐姐的尊贵许多，二姐姐可不敢动你。”笑话，她要是现在敢动手，明日她一定会出现在伽罗寺那边清修，想要激我出手，没门。
“不敢啊。”莫小小笑得轻佻，理所当然的道：“也是，毕竟再怎么说，你也只是个庶女。”
踩人就要踩痛脚，莫宛儿一直以来，心中最在意的便是这如天堑般难以跨过的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