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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立的方向，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莫丞相四小姐又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委屈。
所以她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顺势便扑在莫端的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部抹在莫端崭新的衣袍之上，莫端心中有些嫌恶，但却还是端着一副慈爱的姿态将莫小小半抱在怀中，一只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小声的安抚着。
“好了好了，我的宝贝女儿，是爹爹错了，是爹爹不对，你就别再哭了，要是把两只眼睛哭肿了，爹爹会心疼的。”
若是光看外表的话，莫端此刻真的算得上是一个慈父，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
莫小小抽噎着，断断续续就停了哭声，把脸上残余的泪水再次蹭了莫端一身之后，这才满意的抬起自己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来，控诉道：“爹爹本来就不对，不过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一次好了。”
话毕，一脸倨傲的仰着下巴看向已经快要站到角落里去的江姨娘。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可是江云容心中明明有气，却也拿她无可奈何，因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是有多低下，冷云施一来，相爷便绝对不会再站到自己这一边了，可恶，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我可怜的女儿哦，不知道是被哪个天杀的那样折磨，如今废了右手，她以后还怎么过活哦。”眼见着情势急转直下，江云容立马哭诉起来，以免被对面的女子抢占先机，寻到借口来惩治她。
江云容哭的伤情又哀戚，原本是演戏，只是后来想到过往的种种一切委屈，再加上如今她唯一的女儿还躺在病床上，泪水便不受控制的流淌了出来，这下是真伤心了。
“二夫人，你要保重身体啊，二小姐还等着你找到凶手替她报仇呢。”站在她身边的丫鬟很有眼力见的去搀扶她不稳的身子，然后心痛万分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被她们俩个调动起来，充满了悲伤的气息。
莫小小静静的看着她们俩个做戏，也不出声，因为她知道，就算她无作为，也会有人替她出气。
果然，下一刻，冷云施便走了过去。
“夫，夫人？”见冷云施向自己走过来，江云容想要开口叫她一声，冷不伶仃对上她那如宝剑出鞘般双锋寒彻骨的眼神，嘴巴一哆嗦，便有些咬字不清了。
心中有些暗恨自己的胆怯，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冷云施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真的很强势，无形中便给了她一种想要畏缩退却的压迫感。
“江云容，对吗？”冷云施一开口，便直指她的名字，没有丝毫的客气。
站在她面前的女子眼神闪烁，却也不得不低下头承认一句，“嗯。”
袖下，涂满了蔻丹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肉中，自己却不自知。
冷云施盯着她看了很久，虽说，她不谙世故，但也不是个傻子，就像眼前这个女子的小把戏，虽然她装的很像，但也不难看穿，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的眼神伪装的再好，有的时候，也还是会露出一点蛛丝马迹的真面目，而她家族中学的，便是窥探人心的术法，所有，自然不难看出一个人的心性。
想到这里，冷云施难免又在心底自嘲了一番自己，是啊，明明只要认真观察，便能看穿的把戏，当年她却被欺骗了那么久却不自知，如今仔细回想一下，当年的自己也并非全无察觉，只是年少轻狂，太过自信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以至于后来被现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念此，冷云施看向面前女子的眼神更为冷然，她寒着一口声音，对着站在她面前的江云容说道：“我不管你心里想做什么，但如果你把主意打到小小的身上，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夫人何出此言，妾身从未想要过跟四小姐作对啊，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夫人也该有所体会，自个的女儿此刻生死不明的躺在病床上，而自己却没有办法帮女儿找到凶手，加以惩治的滋味是有多难受。”
“是吗？”对此，冷云施表现的不以为然，她斜了斜眼睛，神色充满疑虑的看着她，“既然如此，那请问一下江姨娘，女儿此刻生死不明的躺在病床上，身为母亲，不守在她身边看护着她，而是跑来水云居无理取闹，是何道理？”
“妾身只是想跟四小姐要回秋菊冬菊俩个丫鬟，宛儿出事前，陪在她身边的俩个丫鬟便是她们。”眼中续着一汪泪水，江云容抬起袖子便要擦拭。
冷云施满脸冷漠的看着她一番做作的举动，然后转过身子，背对她，冷哼一声，轻灵的嗓音如陡峭的山峰，直转而下，带着无可避免的锋芒。
“笑话，既然入了水云居，便生是水云居的人，死是水云居的鬼，我不管那俩个丫鬟到底有何重要，但既然她们选择跟了小小，自然就没有让你要回去的道理，更何况，敢问江姨娘，你是出于何种身份与立场敢跟我说这样一番厚颜无耻的话来？”
这样一番犀利的话，让江云容瞬间认识到自己身份的同时，也越发憎恨起面前这个背对着她，连个眼神，都不屑赠予她的女子来。
她这辈子最恨的便是别人拿她的身份说事，因为小时候的不堪境遇，所以，哪怕她现在的娘家已经可以成为她的支柱了，她却还是永远忘不了当初因为贫穷，所以父亲将她卖给当时还只是一个富家少爷的莫端做妾的事情，这是她一辈子的屈辱，也是她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常常在想，如果她可以长的比姐姐漂亮那么一点，哪怕那么一点，她就可以代替姐姐成为进宫选秀，然后成为这世间最尊宠的女人，又或者，她晚生那么几年，那么她就可以不用被爹爹卖给莫端做妾，又或者，以她当时的身份和地位，她会入相府为正室，而不是区区一个小妾。
第95章 哪怕囚禁（）
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得不好便让你重头再来一次的道理，所以，即便心底再怎么不甘，她现在也只能认命。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江云容低着一颗脑袋，干脆利落的认错道：“是妾身忧女心切，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本分和地位，做了逾越的事情，还请夫人责罚。”
说是要责罚，可一开口就是拿自己伤重的女儿说事，冷云施若是真的责罚了她，倒还落得个小肚鸡肠的坏名，可是，江云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把冷云施当做普通贵妇对待，且不说她的出生坏境本就非这样勾心斗角的地方，再者说，以她的性子，自然是想做边做，若是以前，她还会因为莫小小而顾虑良多，可现在，却是不会了。
“哦？是吗？既然江姨娘知道自己错了，并且自请责罚，那我若是不同意的话岂不是轻视了江姨娘这么一番认错的良好态度？既然如此，来人，木棍伺候，就勉勉强强先打个二十棍吧，以免江姨娘这么一大把年纪吃不消，要是晕死过去了，那可就罪过了。”冷着一副嗓音，看着江云容一张粉末均匀的脸蛋瞬间变得苍白一片，冷云施目光一片漠然。
“老爷。”眼见着事情并未朝自己预料的方向发展，被俩个下人抓住手臂的时候，江云容终于害怕的向莫端求助，一双我见犹怜的眸子里含满着一眼眶的泪水，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一般，咬着那殷红的嘴唇，目光期翼的看着莫端。
毕竟是自己宠爱的姬妾，莫端犹豫几许，正想开口劝上一句，眼神却蓦然碰撞上一双冰寒彻骨的水眸。
冷云施微眯着一双凤眼，看向他，“怎么，你要替她求情？”
“不，不是，只要你喜欢，怎样都好。”脸上挂着迷恋的笑容，莫端满目温柔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女儿。
一瞬间好似回到了那年初见的时光，少女满脸冷傲的坐在树杈上，看着底下的他被一帮土匪劫持，却不出手相助，最后被自己发现的时候，也毫无愧疚，满脸坦然的冲着自己冷声说道，看什么看，我想救就救，不想救就不救，关你什么事？
那时的自己还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性子如此高傲，最后却被她这股子高傲给吸引住，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
“老爷！”眼见着莫端在冷云施面前一脸痴迷，而对自己随意处置的态度，江云容睁大着一双水眸，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上伤心的表情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莫端回神，有些愧色的看了她一眼，却挥了挥手，让下人将她带出去。
事已至此，江云容已经没了挣扎的气力，她痴痴的笑着，眼里最后一抹光芒被打碎，沉寂于无边的黑暗之中。
不过一会儿，院外便传来一阵哀嚎声，冷云施看了一眼满眼懵懂的莫小小，便朝角落里站着的莫灵使了个眼神，莫灵心领会神的走了出去，回来之后，院外那声声凄惨的哀嚎便没有再传进来。
“施儿，我。。。”万籁俱寂中，莫端踌躇着走近冷云施身边，眼神有些忐忑的望着她，开口正想说些什么。
“娘亲。”莫小小及时的插了一句嘴，然后便挤开莫端，站在了自家娘亲的面前，一把抱住她撒娇地说道：“娘亲，是小小不好，前些日子不该与你置气，小小知道错了，娘亲可以原谅小小这一次吗？”
被推开在一旁，莫端心下有些恼怒，但听莫小小所言，皱了皱眉头，倒有听下去的打算。
“若是娘亲说不原谅，你就会把那个少年赶走吗？”冷云施低着头，看着扑在自己怀中的女孩，声音依旧冷淡如斯，眉间却还有些几分厉色。
“这个。。。”撅着一张小嘴，莫小小眼神闪躲的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孩子年纪还小，想要点什么东西也正常，更何况，我家小小可是贵为相府之女，身边有一两个护卫也正常，更何况，小小心性活泼，平日里也喜欢出去玩耍，多个人在身边保护也好。”眸光一闪，莫端赶紧上前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莫小小看他的眼神便带上了几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