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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不住点头。
“是是是，就是他。”
“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周安再次问道。
医生道：“我不知道啊，可能我们院长知道吧。”
顿了顿，医生试探问道：“我把院长电话给你？”
周安让他写了个纸条，暂且先记上这个电话，然后道：“走，带我去看病人。”
片刻后。
周安见到了唐莲。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那间封闭病房，唐莲大喊大闹的声音。
“放我出去！”
“我不是精神病！”
“我是……”
伴随着她的喊声，其它病房也有人，附和着大吵大闹。
这种地方，但凡进来，做什么都会被当成精神病。
医生忍不住道：“刚进来，都这样，关两天就老实了。”
周安瞪了他一眼。
“给我放人！”
医生愣了一下，态度显然有些抗拒起来。
“哎，这可不行，你得先办手续，我还得先问一下我们院长，要不你们等下，我打个电话？”
说着，他便是拿出手机。
周安一把抢过他手机。
白雨已然忍不住了。
二话不说，她飞快走到那病房前。
“唐莲，你后退五步。”
透过铁栏，唐莲看到白雨，眼中现出如释重负的欣喜，脚下迅速后退。
咣！
白雨一脚踹在门上。
铁门应声而开。
第九十二章 自己选的路（）
此刻。
唐莲穿着一身大号病号服，头发披散在脑后，嘴唇苍白干裂，看上去憔悴到极点。
见到白雨，她顿时就哭出声来。
就连哭声，都是嘶哑的。
大概是喊了一夜，用嗓过度而导致的。
白雨轻轻抱着她，不住安慰着。
白雨对男人不假辞色，冷若冰霜，对女人完全是另一幅态度，小心呵护。
看到这一幕，那医生则是有些着急了。
“哎，你们干什么呢？来人啊！快来人啊！”
大概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又是几个白大褂，飞快朝这边跑来。
有人手中拿着电棍。
“不许动！”
“我们是警察！”
白雨陡然掏出了枪。
众人脚步顿时一滞，又惊又惧的看着两人。
“大家别慌，我们是警察，叫你们院长过来吧，有点事情想和他谈谈。”
周安开口说道。
几个医生相互对视，场面控制住了。
有人飞快给院长打了电话。
“等等，就说让他赶紧来医院，其它什么都别说。”周安再次交代道。
那人照做。
等他挂了电话，周安陷入沉思。
周安心中有些担心，追踪上帝的这条线，可能到院长这里，就又要断了。
按照上帝的行事风格，天马行空，却又步步为营。
教堂是一。
精神病院也是一。
谁能想到，他们会把唐莲藏在这里呢？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暴露的东西，越来越多，手中的筹码，就越来越少。
救回唐莲，这盘棋，自己已然稳稳立于不败之地了。
十几分钟后。
值班室。
白雨和唐莲，坐在旁边的床上。
唐莲情绪微微缓和了一些，不再哭泣，只是脸上依旧有后怕的神情。
周安站在窗前，小心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约莫十几分钟过后。
白雨耳朵微微一动，忽然开口道：“外面有车来了！”
周安点点头，看到一辆老式普桑，从拐弯处驶进来。
“这是我们马院长的车。”
那医生不由开口道。
周安点点头。
普桑停在门口，一个身材瘦弱的中年男人，拉开车门下车，哼着小曲进门。
周安出去迎接。
“马院长，你好。”
“我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询问你一下。”
马院长眼神一滞，隐隐有些腿软的感觉，身体一个趔趄。
他着急道：“我……我什么都没干啊！我是好人，绝对是好人！”
“有些病人不愿意接受治疗，我们电他，那是正常的治疗手段！”
“真的，我专门问过的，就是北方那个杨教授，我还亲自去拜访过他，目前电击疗法还是不违法的！”
听到这话……
周安也是呆了呆。
北方那个杨教授，专门用电击疗法，帮助青少年戒除网瘾的，网上人称磁爆步兵、雷电法王。
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人。
这样的行径，周安之前也听说过，只是毕竟不是一个地方的，对这一块领域，也没有了解。
沉默片刻。
周安开启了读心术，看到这个马院长，并没有犯罪记录。
“警官，我保证，我们的治疗，都是安全范围内的电流，绝对不会对病人造成任何身体伤害……”
马院长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道。
“好了，你不要紧张，不是抓你。”
“是有些案子，要询问你一下，昨天晚上，这个男人找过你吗？”
周安拿出画像，给他看了一眼。
马院长眼神一滞，小鸡啄米般点头。
“找过，他把他老婆送来了，还说想买下医院一部分股份，被我给拒绝了，这哪行呢？”
“我们精神病院，一定要专业人士才可以，他什么都不懂。”
“不过我还安慰他了，说会争取早日治好他老婆，这么漂亮一女人，疯了，可惜了……”
周安嘴角咧动两下，这些个医生，好像个个都有些话痨的样子。
可能是职业习惯吧。
“我问你，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吗？”
马院长摇头。
“我不知道啊，他最后给我留了一万块钱，说是预付的医疗费，说他要出去一趟，回来以后，再过来看媳妇儿。”
听到这话，周安心中一动。
“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
马院长道：“这个倒是没有。反正他都交了钱了，足够半年的。”
接下来，周安又讯问了一番，两人聊天的详细过程，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也正常。
“周安，我们先回去？”
白雨不由开口问道。
这会儿，唐莲的状态有点差，还没从巨大的心理阴影中，恢复过来。
“你们先出去，我和她们谈点事儿。”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如果，那个男人再来找你，拖住他，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周安沉声说道。
马院长和那医生，都是小鸡啄米般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等等。”
周安又开口了。
“以后，不要用电击疗法了，你们去微博上，搜一个叫周安的警察，就是我。”
“里面有首歌，叫《开心歌》。”
“给病人听下，应该会有些效果。”
马院长愣了一下，见周安脸色严肃，忍不住点头道：“是，我现在就找。”
两人出门。
“周安……”
唐莲忍不住叫了一声，柔柔弱弱的声音，一副渴求安慰的样子。
周安眼神微微柔和了一些。
“你身体没事儿吧？”
唐莲点头。
“我……没什么事儿，就是有点怕。”
周安沉默下来。
干咳两声，沉声道：“现在，情况你们也看到了。”
“我的想法呢，是这样的，唐莲，你暂时不要出院，暂且还呆在这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根据我的估计，上帝还会来找你的，既然我们找不到他，那就让他主动上钩。”
“你放心，我会安排好，让林处那边，派些便衣过来，保护好你的安全。”
“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白雨顿时眼神一亮。
她完全没有想到，竟然还可以这样干！
周安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这种办法都想得出来！
如此一来，警方又重新掌握了案件的主动权！
听到周安的话，唐莲也是呆住了。
她咬着嘴唇，眼角隐隐有些湿润，脸上，也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昨晚在这里呆了一夜，实在是人生最噩梦最恐怖的时刻。
她再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
“你……你舍得吗？”
她眼中含泪，直直盯着周安，哀声问道。
周安背过身去，淡淡开口。
“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吗？”
“你既然喜欢当卧底，那就再当一回鱼饵，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始有终嘛……”
“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第九十三章 孰轻孰重（）
听到周安的话，唐莲一颗心深深沉了下去。
她没有想到，周安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间，心里冰冷到极点，两行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白雨脸色微微一滞。
她脸上也是现出纠结。
房间里的空气，一时沉默起来。
“不用了，我们都回去吧，人可以再抓，我不能再让自己的战友，冒这样的险。”
周安静静看着她。
“坏人也是你做？好人你还要做？”
“说实话，我能追上上帝的两次脚步，未必能追的上第三次。”
“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再也抓不到他了。”
“孰轻，孰重？”
白雨哑口无言。
周安再次看向唐莲。
“你也不用觉得委屈，我会留在这里陪你。”
“这件事过去以后，我承诺，以往的事情，一笔勾销。”
周安沉声说道。
此时此刻，周安心中，虽然存着一些给唐莲长记性的意味。
但更多的，还是为了破案。
或许，就连周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内心深处，警察这两个字的分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