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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珍惜地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给予她的索取。
汗水濡湿了肌肤,又融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在她抑制不住的呻吟声中,他让她看到了山顶的旖旎风光。
她以为,这应该就叫圆满了。
25,心之忧矣,於于归说
诸盈下午三点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去了银行对面的茶室,她要了个包间。茶室的包间和餐厅的包间不同,没那么隐蔽,只是用一幅山水画的屏风与大厅隔绝,再在四周摆两盆植物,相对安静一点。
她来得有些早,是故意的。匆匆忙忙中,她不太能控制情绪,她想先过来好好地静一静。
卓绍华要和她谈什么,她能猜出大半。诸盈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爸妈今天去超市买荠菜,诸航说想吃春卷。梓然接的电话,荠菜买回来了,外公还买了条大黄鱼,用油煎会非常香,小姨夫应该很喜欢。
诸盈又叹气。
她接着又拨了诸航的话,只是为打发时间,有人讲讲话,可以察觉不到时光流逝的缓慢。
诸航在街上,和莫小艾、宁檬一起逛街,她听见话筒里杂声很多,诸航讲句话都是直着脖子吼,她听着都累,没讲几句就挂了。
“先生,这边请!”屏风外面,服务小姐小黄鹂般的嗓音脆脆地送了过来。
诸盈站起身,以为卓绍华到了。
进来的人是晏南飞。
“我去你办公室,你同事说你在这边。诸盈,求你,给我半个小时,我有话要说。”晏南飞看着诸盈眸间冰冷的面容,仿佛在四周竖起了万丈栅栏。
“我没有义务要听。”诸盈转过身,不想多看一眼晏南飞憔悴不堪的脸。
晏南飞并不放弃,他又上前几步,“你怎样子恨我都可以,但放过航航好吗?”
诸盈愤怒地扭过头来。
“我已经错过了她的出生,错过了她的成长,没有尽过一丝做父亲的义务,我没有资格也不配拥有她。我发誓我会把这个秘密咽到肚子里,然后带去另一个世界,在那里继续接受良心的煎熬。但求你不要因为我夺去航航的幸福。我没有想过上天会这样安排我遇到航航,我非常非常憎恶自己。你不要有任何担心,我已经决定和卓阳出国定居,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再回国,这是我唯一能为航航做的。航航和绍华很相爱,别拆散他们!”他哀伤而又卑微地央求着。
“走开就代表不存在吗?”诸盈眼眶蓦地一热。
“不会,但可以掩埋。盈盈,虽然岁月已经流逝,无法再回到从前,我对你的伤害今生无法弥补。虽然我不值得,但我还是想说,谢谢——谢谢你爱过我这样一个没有担当而又自私的男人,谢谢你——生下航航。即使听不到她唤我一声爸爸,可我还是骄傲,还是开心。”
晏南飞抖着双手,已是泣不成声。
“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她戏言是绍华的表妹,我接话,我怎不知有你这么大的女儿?那是上天敲在我头上的一棒,我没有懂。可是真的喜欢她,见一次就喜欢多一点。血源是割不断的——”
诸盈回过头,看着他那样,眼泪也止不住,“如果你永远不提这件事、永远不回国。好,我会接受绍华。”其实,她也没有信心坚持下去,绍华是那么的珍惜航航,还有一个小帆帆呀!
屏风外,突地响起一声冷笑,“你同意接受绍华,那你有问卓家是否同意接受那只流着肮脏血液的蠢猪?”
诸盈和晏南飞瞬间没了血色。
“卓阳,我们回家再谈。”晏南飞冲上前堵住正在跨进包间的卓阳,用眼神示意诸盈快走。
诸盈两脚像被定住了,两膝发软,无法迈出一步。
这是她最最恐惧的,它来了。
卓阳眼睛重重一闭,抬起脚,狠狠向晏南飞抬去,接着,举手就是一个耳光。”你这个无耻的混蛋,别以为能骗得了我。你果真和这个老女人有一腿,竟然还生了个孽种。告诉你——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她已近颠狂。
啪!又是一记巨大的耳光,不过,被打的人换成了卓阳。
卓阳瞪大了眼睛,“你敢打我?”
“你先冷静下来,这件事我们回家再谈。”用力过度,晏南飞手腕似乎闪住了。
“我凭什么听你的?”卓阳跳起来,突地扑向诸盈,“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恨你们,我要揭穿你们的嘴脸!”
晏南飞从后面抱住她,她又是咬又是踢,死命挣扎。
“对不起,我们先——回去,你自己多保重。”晏南飞看出诸盈的忐忑、惊慌,但他必须先安抚卓阳,不能让事情扩张。
“我不走——哈,今天真是大团圆啊,需要我帮你们按铃点餐吗?”卓阳甩开头发,阴沉地看着从外面急急进来的诸航。
“姐——小姑夫?”诸航手里拎了几个纸袋,她不太明白眼前的情形。
诸盈眼前一黑。
“小姑夫,哈哈,”卓阳讥讽地冷笑,“叫得真甜!委不委屈?不,不,是见不得光,没那个脸叫,对不对?你们这种人有脸吗?”
“卓阳,闭嘴!”晏南飞慌忙去捂卓阳的嘴。
卓阳张口一咬,他吃痛地收回。
“姐,什么意思?”诸航的脸慢慢地白了。
“让服务生拿个碗来,再拿把刀,像电视里的,来个滴血认亲,然后你就知他是——”
“不要说!”诸盈嘶心裂肺地大叫。
“是什么?”
“你是你亲爱的姐姐和你亲爱的小姑夫偷情生的野种。”卓阳狰狞地咧开了嘴巴。
樱红的唇,雪白的齿,对比强烈得令诸航目眩。这就是漏掉的那一点?嗯,找到了,结打开了。
小时候,同一条街上的同学说:诸航,为什么我姐姐只比我大两岁,你姐姐却比你大十八岁?等于比我多了八个姐姐。她当时笑得很得意。
原来她是一棵蒲公英的种子,不知道来自哪里去向何方,她只能在天地间飘荡、飘荡——
诸航转身离开。
晏南飞离她近点,松开卓阳,追上去拽住她的手臂。
她盯着那只手,仿佛那是瘟疫,“放开!”音量不大,却字字如刺般戳痛了晏南飞。
他缩回手,低声哀求:“航航——”
诸盈也在喊,诸航拎来的几个纸袋也不知啥时滑落在地,她没提防,拌了一脚,只看到诸航的衣角一闪,人就没了。
晏南飞扶住她。
“晏南飞,你这个骗子,你这个人渣!”卓阳崩溃了,疯狂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对晏南飞扔去。
晏南飞听到杯子过来的呜呜声,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去挡。杯子偏离了方向,砸到了诸盈的脸颊,很快半张脸就肿了起来。
诸盈顾不上理会,拂开晏南飞的手臂,踉跄着往外跑去。
“卓阳,你疯啦!”晏南飞嘶吼着。
“舍不得么?舍不得你就追过去,我到要看你敢不敢?”卓阳冷笑。
晏南飞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卓阳,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我对不起诸盈。你想怎样,悉听尊便。”
说完,头也不回匆匆而去。
卓阳愤怒地把桌上所有的器皿全扫到了地上,放声大哭。
马路边,诸盈六神无主地张望着,脸上挂满了泪水。
“盈盈,你不要慌乱,先给航航打电话。”晏南飞说道。
诸盈看向他,眼神绝望、呆滞,“晏南飞,这是我家的事,你走开,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跟踪。”晏南飞忧伤地低下眼帘。
“二十三年前,你不知道我会怀孕,二十三年后,你同样还是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珍视的人。对不起有用吗?航航是什么样的孩子你知道吗?”诸盈说不下去了,“你去抚慰你的夫人吧,不要因小失大。”
“如果嘲讽能让你舒服点,你可以尽情。但现在还是先找回航航要紧。”
“不要你管。”诸盈冲进车流,想走到对面去。
晏南飞看着突然亮起的红灯,惊出一身汗。他伸臂抓住诸盈。
“大姐!”拉扯间,一辆黑色的吉普在路边停下,卓绍华推开车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人。
当他看到诸盈脸上的红肿,愣住了。
诸盈看到卓绍华,眼泪更是忍不住,“快去找航航,航航不见了。”
“出了什么事?”卓绍华并没有慌乱,他询问地看向晏南飞。
晏南飞难堪地低下了头,其实已经瞒不住了,可是怎么说得出口。
诸盈只是哭。
“小姑夫,如果这事和诸航有关。诸航是我的妻子,那么我有知道的权利。”卓绍华的口吻不容人拒绝。
晏南飞看看诸盈,诸盈都像站立不住了。
“绍华,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却是真的。诸航她——事实上是我和诸盈的女儿。”晏南飞都不敢正视卓绍华的眼睛。”诸航也是刚刚才知道。”
卓绍华的思绪有一秒的堵塞,但很快便恢复镇定。”大姐,我先送你回去,航航的事我会处理。”
“不用,不用,我们分头去找航航。”诸盈说道。
卓绍华微笑,“大姐,你的脸需要去医院涂点药,我现在不能一心二用,只能先把你送回去。”
“我来送吧!”晏南飞叹息。
“小姑夫,我是晚辈,我送比较合适。”他揽住诸盈的腰,打开车门。
有的故事,说个开头,说下结尾,中间的情节就不能猜了。
后视镜里晏南飞孤单单地站着,卓阳出现了,小姑姑今天形像不太好,妆化掉了,头发也乱了。
卓绍华收回视线,专注地看前方。他的精力有限,过问不了太多的事。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下车时,诸盈哭得已经嗓子沙哑。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等航航回来,我们一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