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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那人,若是他不愿意,你何苦一心纠缠,看现在,为了那个不值当的,伤至如此,你不为别的,也替爹爹与我想一想我们岁数都大了,又只有你一个,如果你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爹爹这些年来韬光养晦,一步路都不敢错走,你何苦要给他招惹官司!”
燕懿王妃满脸泪水,哽咽地抱着女儿。这于她,已经是最重的话了。
赵环与母亲抱头痛哭,她抽抽噎噎地道:“娘,从前是我不懂事我只想着那沈浒当初文才武略,又忧国忧民,胸有大志。我并不是全然不为家中着想,正是因为知道爹爹不愿意引起朝中注意,才特选了这样一个人,也无背景势力,说不得还能在滇地好好照顾你们谁想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今我也醒了,再不去想那些与我无关的。”
她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将那两根光秃秃的手指处给挡住了,心中的恨意翻滚得厉害。
回忆起当日杨府中被周秦欺负的场景,宾州附近给宗亶拖下马,砍掉手指,削去耳朵的痛苦,还有作为人质之时,周延之不肯帮忙向交趾兵要食要水,帮忙给自己松绑的嘴脸,赵环握紧了手,张了张口,觉得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她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娘这回在广南,我也遇上了托付终身之人,若是能成,你与爹爹也不用发愁了。”
燕懿王妃听了她先前的话,本来还觉得吃一堑,长一智,女儿这回似乎真的懂事了,如今又得了这一句,顿时又把一颗心高高吊了起来,她忙道:“方才不是说不再选那姓沈的了吗?怎么又”
“不不是他”赵环低下了头,“那只是我年少无知,不晓得看人,才选了他。如今历尽劫波,我也知道何为重要。母亲,当日在邕州城外,我被交趾的大将掳去,全靠护国公府的周延之救护。他为了我舍身为质,也被缚入了交趾军中,沿途因他上下打点,我才能少受许多罪,留下这一条性命我”
赵环说着说着,声音越发的细小。
燕懿王妃登时愣住了。
她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一出。
不过护国公府确实是个好人家她在京城也待了半年了,对城内上下的人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如果真正论起来,护国公府的周延之绝对是所有母亲都喜欢的女婿。
虽然说选婿主要选人品,虽然说燕懿王府什么都不缺,可若是女婿能样样出挑,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护国公府有马行、商贸生意,从未分过家,百年的积蓄,富贵荣华,屹立不倒。他家从来低调,也不掐尖露头,周延之只有一个叔叔并一个妹妹,一个姑娘家出嫁,能用多少嫁妆?护国公又没有子嗣,就算有了子嗣,偌大的家产,他与侄子两个人分,就算日日躺着吃,周延之也能几辈子不愁。
周延之目前的确是个白身,可据女儿所言,他在广南已经立下功劳,有护国公府在后头运作,回京之后得个出身,想来也不难。
她虽没有见过本人,可按许多贵妇们的叙述,那周延之人品端方,相貌出众,乃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如果这些传言没问题,女儿能配他,自然是不错的。
燕懿王妃难得地迟疑了一下,道:“你这回”
赵环抬起头,眼中闪着泪花,道:“娘,我经历生死,这才明白男子什么是最重要的他救我于水火,我也不是那等扭扭捏捏的女子我对他倾心相许,他虽然嘴上不说,可若是对我没有几分意思,怎么会把食水都让给我?您还不知道吧,那交贼十分可恶,一日只给我们两人两碗水,两个又脏又小的炊饼,周延之他一个大男人,又渴又饿,却把大半的食水都让与我,自己只吃一点点后来田储来救我们,他更是为了不让我受伤,自己垫在下头,如今也不晓得醒没醒过来”
她咬着唇,道:“娘不若等太后过了寿,您帮我求一道赐婚的懿旨罢”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请罪()
王妃乃是滇地的白族女子,能嫁给燕懿王,全靠貌美性柔。老燕懿王因一身血脉缘故,自知易招天子忌讳,自封地从吴地迁往滇地后,便缩着头,尽量不忘京城凑。
儿子娶妻,他斟酌良久,才给寻了一户当地的人家,甚至都不是奢遮权贵,就是担心让皇城中的那一位多想。
现任燕懿王虽然比起父亲来没那么缩,却也是循规蹈矩。王妃性子柔顺,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只知道凡事要向丈夫询问。她听了女儿的话,一方面觉得这亲事确实不错,另一方面,也不敢自己做主。于是道:“你先别急,等我写信给你爹爹,看看他怎生定再说罢。”
赵环既然回了京,自然是要去给田太后请罪。
燕懿王妃带着女儿入了宫。
田太后对这个晚辈本就没甚好感,当初不过因着面子情,又得了先帝的嘱咐,才把她留在宫中住了许久。如今收了侄子的信,十分不喜,教训赵环了几句,就要打发了她。
赵环却抓着机会问了安,复又道:“想求圣人派几名医官来为我看病。”
她说话毫无忌讳,对着田太后,透着一股子理直气壮的亲昵,依旧是许多年之前自己在宫中的做派。
田太后一堆的政务等着处理,自家一个亲生女儿,一个便宜儿子的婚事都来不及管,哪里有空来跟她寒暄。见只是一点要求,便点头同意了,又对着燕懿王妃道,“伤成这样,让孩子回家养一养,旁的事情先放边上罢。再往后天气也冷,你们早点回滇地,不要让赵恬日日在家中担心!”
这是明晃晃的赶人回封地了!
燕懿王妃尴尬极了,忙应了是,打算告退。
赵环却面露踌躇之色,似乎是无意般地道:“滇地远得紧,一往一返,忒耗辰光了,若是我要做嫁,怕是来不及”
田太后立刻将目光转向了燕懿王妃。
王妃一副拦之不及的模样,脸上十分惊慌。
这下田太后倒是不着急了,她哼笑了两声,问道:“哦?佳城要嫁人了?选的京城人士?怎生不告诉我一声?”
燕懿王妃窘迫地道:“小孩子嘴巴没遮拦,这都是她自己说着玩的,八字都没一撇呢!”
田太后倒是一直挺满意燕懿王的,听说赵环要嫁人,盘算了下滇地那一大块封地,心情颇好地问道:“谈的拿一家?”
燕懿王妃急得脸都红了,正要拿话敷衍过去,却听赵环道:“还不晓得成不成呢是护国公府的周延之正想问问圣人的意思!”
田太后顿时锁紧了眉头,立刻问道:“已经谈过了?你们两家都有意思?”
如果赵恬死了,封地收回,赵环嫁入护国公府倒是未尝不可。可如今赵恬活得好好的,他这样聪明一个人,不会犯这种傻吧?
还有护国公府,怎么看都不像是愿意与藩王扯上关系的样子。
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两家已经有了什么默契?
见了田太后的态度,燕懿王妃几乎是马上就察觉出不对来,她连忙摇头道:“小孩子胡说八道,她自己当日得了护国公府周延之的救护,没经过事,就一心想着报恩。没这回事!”
田太后哪里看不出来其中有隐情。不过既然燕懿王妃否认了,她也乐得装傻,便道:“滇地也多有好男儿,不一定要在京城才好,好山好水出好人,你们做爹娘的,要给女儿仔细挑挑才是。”
嘴上如是说,可她心中早已种下了狐疑之心,打算让人好好查一查这两家背后的毛病。
燕懿王妃连连点头,拉着女儿就告退了。
一出慈明宫,赵环就甩开了母亲的手,恼道:“作甚要堵我的话!我就是想要嫁给那周延之!”
燕懿王妃难得地冲女儿发起了脾气,因是在禁宫之中,她压低了声音,生气地道:“你这孩子好没道理!哪一个的婚事不是父母做主,你爹爹都不晓得,你就在圣人面前乱嚷嚷,怎么这样不听话!”
她才说了几句,忽见前方来了两个宫女,对着自己行了礼,又冲赵环请过安,道:“公主请郡主过去顽。”
赵环哼了一声,以为这是赵珠服软,要给自己道歉,便冷笑着跟着去了。
进了殿内,只见赵珠拿着一卷书歪在榻上,连动都没有动弹一下。
她身上穿着宽松的绸衫裙,头发只简单地挽了起来,脸上脂粉不施,一点也没有要见客的样子。
赵环脸上闪过了一丝不爽。
什么意思?
她的脸黑漆漆的,硬邦邦地道:“你找我作甚?”
此时此刻,她已经察觉出来,赵珠寻她并不是为了为上回的欺骗道歉,想着同自己重归于好了。
赵珠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赵环一通,尤其将重点放在了对方残缺的耳朵,跟空荡荡的两根手指之上。
赵环看着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又盯着自己的手不放,顿时勃然大怒,骂道:“看什么看!你什么意思?!”
赵珠与赵环乃是童年玩伴,赵珠年长,又得过先皇的嘱咐,是以一向对这个比自己小的妹妹颇为客气。她虽贵为公主,许多时候不愿意多计较,往往有什么事情,都让着几分,更从未像今日这样挑衅。
赵环极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如今的她,一是见不得旁人看着自己,二是见不得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她总疑心别人看自己,就是在看自己的伤处,窃窃私语,就是在讨论自己的残疾。因为这个,赵环已经处罚了好些丫头,小厮。现在赵珠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的空手指打量,实在是令她恼怒极了。
赵环张嘴就要骂人。
却听赵珠道:“我听说,你要嫁给护国公府的周延之?”
赵环的骂声顿在了喉咙里。
赵珠又道:“你真是想得太美了,除非你爹你家封地都收归了朝廷,不然怎么可能!”
赵环冷冷一笑,讽刺道:“谁告诉你我真要嫁给周延之了,我不过是”她说到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