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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储不置可否,点了点架子下的一件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掌柜的笑道:“是‘谷板’,以玉石上覆碎玉,种野草令生苗,再置小茅草花木,作田舍家小人物,村落之态,只得几分野趣罢了。”
说完,又寻了几件稀奇的,一一介绍了。
田储指着架子选了十多件,又道:“让人送去五钱花圃。”
掌柜的忙应了。
趁着此时得闲,田储出了珍宝阁,立刻又去了护国公府。
周秦刚送走了顾莲菡,坐在榻上出了一回神。
芳草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插嘴道:“姑娘替他们操心作甚,顾家少爷既然敢做,就要敢当,咱们家对他们还不够好吗?如今自己闯了祸,便来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也不知羞!”
周秦叹了口气,道:“不是操心,只是觉得顾家表姐怪可怜的。”
珊瑚前日从外头打听了消息回来,顾家的小少爷顾承信,确实近日常常出去吃酒喝茶,同京城里十八线的官宦子弟勾勾搭搭。
赵老夫人原本的打算是让周延之带着顾家兄弟两人出去寻一处合适的书院,可因出了徽园一事,竟没顾得上,等周秦大好了,兄弟二人便偷偷去寻了周延之,问他能否帮忙与白马书院打声招呼,让两人入内读书。
周延之自然应了,不多时,就带了话回来,说五月下旬入学。
如今离五月下旬还有一段时日,顾家兄弟也就闲了下来,顾承明不怎么出门,也不爱多话,顾承信却早已窝了一肚子火,正巧如今护国公府因周秦出事,几乎停了外部交际,许多人就冲着顾家来结交,想要搭上周家。
他虽然隐约猜到那些人来巴结自己的原因,可也懒得追究,正好借着这个势,把自己家被欺负的事情传扬出去。
在顾承信看来,周家此时理亏,是不敢拿顾家怎么样的。又值护国公周严即将回京,若是没招待好自己一家,以后少不得有人戳他的脊梁骨。
谁知道,赵老夫人一收到这个消息,立刻就翻了脸。
她只是把陈夫人叫了过去,笑呵呵地告诉对方,为了顾家两兄弟以后读书着想,自己特意把护国公府在南康门的房舍收拾了出来,那里有二十余间屋子,又有院子,离外街也远,又离白马书院近,既方便两兄弟上学,又住起来舒服,好过顾家在国公府里头窝在那一团角落。
陈夫人自然是不肯的。
好容易进京,就是为了投奔周家。眼见周严下半年就要回来,这搬出去了,怎么还借得了势。
她开始还以为赵老夫人是因为自己带了芙蓉进府的事情生气,便满脸委屈地诉苦。结果赵老夫人比她还容易动感情,又说孟母三迁,又说乌鸦反哺,直言为了两个儿子的学业,其余的都不算什么。还说也虽然搬出去,两家依旧是亲,定会常常往来云云。
这边刚刚说完,那边赵老夫人就遣了三十余名护卫去“帮着”陈夫人搬家。
陈夫人回了房,越想越不对,便派人去查究竟是因为什么赵老夫人才火急火燎地把自己一家迁出去。结果就探听到自己儿子做的好事,一时恨得牙都痒痒,却也只得把苦往肚子里咽了。
她一方面极不情愿搬离护国公府,另一方面又没有办法,最后只得祭出了顾莲菡,让女儿去寻周秦,想周秦帮着说说好话。
顾莲菡刚刚过来就是为了此事。
她也是才痊愈,白着一张脸过来求情,让周秦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可顾莲菡的性子,周秦一直都挺喜欢的,两人处得也不差。
顾莲菡今年已经十七了,还是实岁,如果再不说人家,真的就要在家里做老姑娘了。一旦搬出了护国公府,外头的人就算真有看上她的,估计也不会继续跟顾家说亲了。
周秦转头对着海棠道:“上回哥哥带回来那一个小玉瓶,祛疤的,你倒出一些来,让人给顾家表姐送过去吧。”
虽然同情,可这个时候断不能松口。哪怕只是留下来一个顾莲菡,也算是留了个口子给顾家给护国公府泼脏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跟顾家切割开来,给钱、给房、给礼,把表面功夫做得漂漂亮亮的,让人跳不出毛病,但却一点边都不沾。
海棠应声去了,芳草却在一旁嘟哝道:“少爷说是世子爷特意给姑娘寻回来的,也不晓得废了多少功夫,如今倒给旁人用,好生浪费!”
周秦忍俊不禁,笑道:“你个小气鬼,我还没说话,你倒是依依不饶起来了!”
芳草嘟着嘴道:“姑娘倒是大方,依我说,去药房里选些药送过去也就罢了,这东西本就只有一小瓶,咱们自己都不够用,哪里还有分给她的份”
正说话间,门口进来一个小丫头,道:“姑娘,承恩公府的世子爷来了,老夫人请您过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 挑选()
周秦踏进正堂的时候,周延之也坐在里头,见她来了,笑道:“上回田大哥说给你带的桂树已经送到了,问你什么时候方便去挑一挑,还有各色花草。”
周秦吃惊道:“这么快?”
她不由自主转头看向客座上的田储。
对方穿了一身宝蓝色的劲装,脚下踩着一双马靴,袖口紧收,头发也束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全不同于往日那副严肃的表象,倒是有了几分少年的模样。
周秦这才隐隐约约记起来,田储也不过弱冠之年,只是从前他总是板着一张脸,又因经历良多,身上的威仪感压过了其他,才会让人不去注意他的年龄。
此刻田储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也看了过来,道:“一次运了许多花木,不晓得你喜欢什么,索性带你过去自己挑吧。”又转向赵老夫人道,“原在桂州府衙的时候,得妹妹赠过几坛子桂花酒,酒香回味非常,同京城酿酒全不相同,想来一则是酿法不同,二则那广南桂花应当也起了作用,我性子急,想着不如把广南的桂树移栽过来,以后妹妹再酿了酒,我也沾着这赠树之功,方便讨点来喝。”
他这理由找的简直妙极了,哪怕赵老夫人心中早有了疑心,一时之间也寻不出其中的破绽,只得笑道:“几坛子酒,哪里又劳得你这样惦记。”
田储表现得太过含蓄,两家又是这样的关系,她实在是把不准该如何回应,想了想,干脆看向孙女,把决定权交了出去,问道:“宪姑想不想出去走走?”
周秦却没有想那么多,她对广南的桂花觊觎已久,一直觉得那桂花香味馥郁,远胜京城的品类,如果不是怕浪费人力,自己都想运上几棵回京,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的。
她看了看外头的天气,有些委婉地道:“这两日天气挺好的。”又问,“祖母会一同去吧?”
赵老夫人道:“我就不去凑热闹了,等你叔叔回来,咱们再到外头好好玩去。”又对周延之道,“你好好照顾妹妹,不要由着她的性子到处乱跑,她身体还没好全,花样又多。”
周延之诺诺连声。
一旁的田储则是道:“老夫人不用担心,我一路陪着,不会让妹妹有事的。”
听了这话,赵老夫人不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不出心中是放心多一点,还是提心吊胆多一点。
周延之已经道:“有田大哥一同去,我便只看好妹妹就行了。”
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瞧着孙子的表现,赵老夫人心里更担心了。
自打广南回来,周延之对田储就是心服口服,真心把对方当做了大哥来看待。护国公府人丁稀少,他只有周秦一个妹妹,唯一的叔叔还远在北地,赵老夫人是个隔代的祖母,周延之小小年纪,就孤身一人入了宫伴读,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一同入宫的虽然都是同龄人,但大家之间有携手,也有提防,小皇帝虽然手无权利,到底还是天子,又兼宫中忌讳颇多,四处都是眼线,还有田太后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福宁宫,谁都不得不谨慎以待。
周延之如今十七岁,泛泛之交甚多,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实在是少之又少,直至在邕州遇上了田储、沈浒,三人袍泽共战,沙场配合,背腹相托,完全是过命的情谊。
赵老夫人虽然不敢说对自家孙子的想法了若指掌,可也能猜到七七八八,自然知道指望周延之去防备田储,实在是痴人说梦。
况且田储全无逾距,不仅一直与护国公府倾心相交,反而还数次帮了大忙。平日里更是时时想着,周秦说想吃桂花糕,居然大春天地跑去寻四季木樨,还真给他找出来了。送了桂花糕过来不算,担心周秦吃不到喜欢的口味,还特意送过来一个点心师傅。
这样百般体贴,又毫无所求,说要防备,到底如何防备才好?
人家只说是心疼妹妹,把周家当做通家之好,自己难道要跳出来点破吗?还是要拦着不让他们来往?
赵老夫人心中叹着气,喜忧参半地看着田储表情温和地与孙女说话。
三人商议了一会,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干脆现在就出发。周秦还待要回屋去换衣裳,周延之已经道:“这样就挺好了,又没有旁人在,只是去看看花木,也别折腾了。”
一行人辞了赵老夫人,或坐马车,或骑马,慢悠悠地出了门。
周秦许多天未曾动弹,一直缩在家中,今日终于有机会外出逛逛,如同笼中鸟儿得了自由,看什么都觉得舒服。
她撩起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一路上商贩叫卖,行人如织,空气中飘荡着酒香、菜香。
海棠在一旁笑道:“姑娘像是从没出过府一样,看得眼睛都不眨了。”
芳草则是接话道:“依我说,姑娘还是多多出来散散心才好,总在家中坐着,心情哪有在外头这样畅快。”
周秦与两个丫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却见马车忽然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