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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背景下,杨妙芳诗会的日子终于到了。
诗会的前一天,周秦再次接到了何苏玉的信笺,信中用十分八卦的语气同她透露,此次的诗会明面上是邀请京城同龄女子参与的赏花玩乐之会,其实将有许多才俊参加,算得上是杨府的选婿之会,本来主角只是杨妙芳姐妹,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次宴会居然引来了一位贵女。
她在信中请周秦猜这位贵女是谁,又笑话杨妙芳偷鸡不成蚀把米,引来了那一位,恐怕诗会之中,焦点便不再姓杨了。
看完信,周秦莞尔一笑,这些天来七上八下的心情也有所纾解。她懒得去猜何苏玉的信中的贵女是谁,又不想应付来日对方碎碎不停的念叨,索性随便写了几个人名回去。
第五十八章 流言()
隔日一早,周秦堪堪梳洗完毕,就有小丫头笑盈盈地进来道:“姑娘,何家姑娘来了。”
话未落音,何苏玉就在外面道:“我进来啦。”说着就真个这般进了内室。
周秦哭笑不得,“昨儿信上也不见你说要过来。”复又道,“怎么这么着急,这才什么时辰,我刚起来,连东西都不曾吃。”
“我也不曾吃,特来你这里蹭食的。”何苏玉笑嘻嘻的,说着又在周秦面前转了一圈,道,“看我这一身。”
何苏玉今日的打扮格外精心,她上身是月牙白缠枝牡丹罗小衫,下半截儿是菡萏色长裙,外头搭了一件对襟交颈的小袖长襦,缠枝牡丹罗一看就是润州新产的,市面上都未曾见到有售卖,光是那上头的花纹就十分吸睛。
除此之外,她还梳了十分繁复的流苏髻,上头戴了一顶精致的珠冠,看那珍珠的大小,必然是上好的北珠。
“好不好看?”何苏玉笑问。
“好看。”周秦很干脆地答道。
何苏玉本身就娇憨可爱,又这样别出心裁地打扮了,极其惹眼。
周秦犹豫了下,还是道:“今日是杨府的宴会,你打扮成这样,不会抢了杨妙芳姐妹的风头吧?”
她并不是乱操心,只是本身杨妙芳便不以美貌闻名,她出名的是文采及气质,长相仅是中上而已。
平心而论,如果说杨妙芳有五分姿色,何苏玉就有八分,此番何苏玉又精心打扮了,估计得甩出杨妙芳一条街。今日去做客,又不是去砸场子,倒是没必要不给主人家面子。
何苏玉“哼”了一声,嘟着嘴道:“我就是去抢她的风头的!”
这话说得奇怪,周秦不由得问道:“她哪里得罪你了?我记得咱们跟她来往不多的。”
京城的仕女们也分了小圈子,周秦与何苏玉好,又有几个来往密切的,她们平常爱玩爱闹,也常出去玩乐,走的是爽朗开心的路子。
除了她们这样的,还有各种其他的圈子,比如杨妙芳的小圈子就是风流才气型,她们春天赋花,夏天诗荷,秋天咏叶,冬日颂雪,也常开了各类诗会,邀请所谓的才子前去一同赏析,诗会结束,才子们便会将她们的诗句抄写下来,过上几日,姑娘们的诗名又会在城内扬名。
此时人人都爱些雅事,常人制香烹茶,或图附庸风雅,或是玩笑,打发时间而已,杨妙芳等人做个香熏个茶,就要写个诗词集子,又要写小记,又要颂诗,把来历人物过程一一都写了,每年将这些东西集结刻印,说不得又要在京中流传。
周秦等人与她们只是泛泛之交,平常见面点头而已,不评价,也不参与。何苏玉性格直爽又大方,更是从不关心这些,她这次的行径实在大违常理。
何苏玉撇了撇嘴,语气十分不屑,“放了平时我才懒得理她,我只是气不过她拿我哥哥来当垫脚石,这次一定要踩踩她的风头。”
周秦讶然,“怎么又跟你家扯上关系了?”
何苏玉恨恨地道:“也不知道哪个吃饱了撑着的蠢蛋,出去乱传说我二哥看上那杨妙芳了,又说杨妙芳没看上我哥哥,还说我哥就是因为这个才特意跑去冯氏族学去念书,偏还因为书念得不好,总不被人看重,献殷勤也没人领。”
何苏玉又是委屈又是恼火,“其实我去问过二哥,他根本就不晓得哪个是杨妙芳,不过因为在人家族学里念书,有同窗叫他一起去参加什么劳什子诗会,你也晓得我二哥那个性子,哪里有热闹哪里凑的,他连谁是谁都分不清,又怎么可能去对着杨妙芳献殷勤,也不知道这是谁传出来的鬼话,让人驳也不是,不驳也不是,真是气死我了!”
她越说越气,“那个杨妙芳也是个脸皮厚的,别人去她面前拿我哥哥开玩笑,她居然好意思说什么‘人家一片好心,万不可再这般恶语伤人’,这不是摆明了她觉得我二哥对她有好感吗?!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矜傲,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说着说着就语无伦次起来。
周秦眼前不禁浮现出何亚卿策马飞扬,温柔和气的笑脸来,她有些小心的问道:“你有没有仔细问过你哥哥,他平日里对人就十分温柔体贴,会不会杨妙芳偶然跟他有了交集,他说话叫人误会了?”
何苏玉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二哥对别人都这么温柔体贴的吗?你以为人人都有你这个待遇?若不是他书实在读不好,你家……算了,不说这个。”她有些泄气地趴在了桌子上,“她们今天肯定又要作诗什么的,我最讨厌作诗了,叽叽歪歪的,可为了抢杨妙芳风头,少不得要去拼一把……”
一张脸苦哈哈的,十分可爱。
周秦失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安慰她道:“何必强迫自己,不爱陪她们玩就别理她们,日久见人心,过一段自然就没人说这个了。”又问,“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传言,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何苏玉嘟着嘴,“许芸告诉我的,我们几个玩得好,又不跟她们来往,她们自然不在我们面前说这个……还好有许芸说了一声,外头都传得这样了,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她唉声叹气的,“真讨厌作诗,真希望今日来的那人也不爱作诗,大家一并不要做,看那杨妙芳还能借着什么名头吸引别人的注意。”
说到这个,周秦便顺口问了一句,“你昨儿信上说的贵女究竟是谁啊?”
何苏玉一骨碌撑起了身子,嘲笑道:“你猜了那么许多,一个都没猜中,你写的那些跟那位比起来,不过是暴发户而已,那可是真正的贵女。”
周秦微微一笑。
哪有什么真正的贵女,大魏建朝不过百年,往上翻三辈,连赵珠的祖先也不过是个泥腿子。说起来倒是有些大臣家世代为官,书香传世,却也算不上贵。
说句直白的,赵老夫人祖上还出过宰相呢,在前朝不是一样饿得只能从了匪。
第五十九章 宴会(上)()
何苏玉一副卖弄神秘的样子,凑近了与她小声道:“是燕懿王家那位。”
周秦满脸的吃惊,连道:“不是吧?没听说有诏书宣燕懿王进京啊!无诏入京,他难道要效仿肃王?!”
何苏玉直翻白眼,道:“你真是一点都不关注外头的事情,最近都在忙什么呀!也不见你来找我,也不见你出门。”她顿了顿,接着道,“佳城郡主是跟着燕懿王妃入京的,听说是因近太后圣寿,母女两特代魏王来贺,光是寿礼都有好几十车,大家都说燕懿王好大的手笔。”
燕懿王赵德昭是大魏极特殊的一位王爷,他是太祖皇帝嫡亲的孙子。太祖打江山的时候,亲弟弟在战场上救下了他,自己却以身代之,太祖十分难过,想到弟弟仅有一女,便把自己的小儿子过继给他承嗣。
后来太祖登了基,心疼自己这个过继出去的儿子,便把富庶的吴地分封给他。
老爹心疼儿子,哥哥却未必心疼弟弟。新帝继位,舍不得吴地大把的赋税,却又不想让人笑话自己容不下人,于是重将滇地较为丰产的一块土地指给了侄子,并格外开恩,让他继承了爵位。
后来成了惯例,这一支便一直得以封王。
燕懿王离得远,又深知自己无缘皇位,一直安安分分做他的太平王爷,从不掐尖要强,一遇上皇帝有什么要求,他都是要一做十,很讨在位的人喜欢。
更令上头放心的是,如今他年事已高,膝下却仅有一女,很快这一大块封地便可回收,实在是个再好不过的王爷。
按理来说,这样一个人生的女儿应该很温顺才对,但奇怪的是,他的独女赵环却是极其跋扈,性格嚣张得令人讨厌。
周秦没有见过赵环,却对她的丰功伟绩耳闻已久。据说她初次入京时才五岁,是燕懿王一路抱着入的宫,一放下就大哭,谁哄都哄不听,后来是先帝抱了她才笑的。
先帝一方面喜她投缘,一方面有心拿燕懿王做门面,想着这不过是个女娃子,便大方地给了“佳城”的封号。不仅有封号,还有极好的封地,不过比嫡亲的女儿赵珠略差一些而已。
后来燕懿王回滇地,赵环被彼时的田皇后留着在京城住了小半年,说是在京城留住,其实大半的时间还是在宫中陪赵珠一起玩,极少出来与京中女娃玩耍。然而就是这极少的几次外出游玩,就抓伤了两个侯爷家的姑娘,还把一个侍郎府上的小女儿在大冬天里踢到了半结冰的湖里,虽然救得及时,那小女孩却早已去了半条命,还破了相。
如今过去了这么久,也不晓得这一位是否还是原来的脾气。
如果还是那副暴脾气,不仅杨妙芳得小心伺候了,其他去参加宴会的人也得注意行事。
周秦想着想着,突然觉得不对,“现如今才四月,离太后圣寿还有小半年呢,贺寿也不是现在吧?”
何苏玉抿着嘴笑,“佳城郡主今年十九了,还没有郡马呢!滇地那个鬼地方,哪里有什么好人物,少不得还得来京城寻了。”
周秦心中一沉。
她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