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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尚书写到了在金水河边挖出的“祥瑞”,又说了朝中重臣逼迫田太后半撤帘一事,虽然笔触隐晦,却也能看出他对女儿选后妃的担忧。
显而易见,小皇帝本人是希望能得一个大靠山的,而田太后,断然不会愿意。
这一世,自从避开了上元节那一夜,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周秦觉得,其他的可能会变,但田太后专权的欲望是绝对不会变的。她也许会迫于形势,为了名声,同意给小皇帝选后妃,却不会给他挑有助力的岳家。
这种情况下,除非几位重臣联合起来将其拉下马,否则,很大概率上赵显的后妃们依旧会如同先皇或太宗皇帝一般,是身家清白、品貌出众,但家族势力不大的姑娘。
如果按惯例,这一回进宫的会是两到三人,可赵显年纪已长,说不准会纳入几名。如果人数较多,还真的保不准何苏玉有没有风险。
何父乃是吏部尚书,掌握官员升迁罢黜,在位时可以算得上是实职,可一旦转了职,人一走,茶就凉,也起不到什么大用。他与真正的权贵还有一些差别,但又算得上高官,如果田太后与诸位老臣博弈起来,确实是有可能将这一层次家族背景的姑娘拎出来,接入宫中,这样既堵了人的嘴,又没有太让她难以接受。
倒是如果自己中选,叔叔周严掌着兵权,护国公府又是簪缨世家,只要田太后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同意。
周秦也不希望这一回护国公府再跟皇家扯上什么关系。
上辈子周严帮着小皇帝逼宫,完全是迫于无奈,等赵显坐稳了帝位,还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能杯酒释兵权已经算是命大,兔死狗烹,也不是没有可能。
周秦把自己关于赵显选后妃的分析给祖母说了。
赵老夫人点了点头,道:“按如今的情况来看,圣人把持朝政太久,估计枢密院与政事堂要反弹了。如今正值广南战事未歇、西边大旱,抓着这个机会,至少也能把圣人的位子松一松,不然她只手遮天,褚禛他们早晚都坐立不安。”
周秦有点担心何苏玉,于是忍不住问道:“苏苏那边有没有可能提前做点什么,可以不入选?”
赵老夫人道:“除非先给她定下个人来……只是这仓促之间,哪里去寻得了好人,说不定这边还没相看,那边旨意就下来了。”她见周秦神色间有些难看,于是安抚孙女道,“你也不必太着急,朝中像何府这样的人家也不少,不一定会选上她。况且按这信中的说法,似乎几位权贵也颇有些意动,如果他们联起手来,说不定朝中就要有大动作。幸好咱们都离得远,如此看来,提前来广南,倒也算是运道不错,正好躲开京中这一段纷扰。”
毕竟只是有可能,并没有定下来,周秦想了想,也只能安慰自己吉人自有天相。
上一世何苏玉并没有被选入后宫,这辈子应当也会顺顺利利的。
两人聊了聊,已经到了午后,赵老夫人打了个哈欠,周秦便忙让她去歇着,自己带着几个丫头出了院子。
才走到半路,忽见前头回廊上坐着一个人,不是何亚卿又是谁。
对方见自己来了,笑着站起身,迎了过来,打了个招呼。
周秦行了礼,笑道:“何三哥怎么在这里?”她看了看天色,“我以为这会子你已经在外头办差了。”
何亚卿呵呵一笑,一口牙齿显得格外的白,他道:“本来是有事情想请教妹妹,只是方才老夫人似乎有话要同你说,我便在外头等一等。”
站在半路,说话也不方便,周秦见不远处有一处石桌,一旁摆着几张石凳,便指着道:“咱们坐下说罢。”
两人落了座,周秦笑道:“什么事情用得上‘请教’一词?何三哥只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处石桌石凳旁便是池塘与假山,又栽种了几棵桂树。虽然没有开,但比起旁的地方,却要阴凉几分。
海棠几人见他们要在此说话,忙点了驱蚊的草药,又上了茶。
一时间香烟袅袅,蝉鸣切切,几步远的地方有游鱼浅虾,这后衙内的随意一处地方,竟有了几分雅致的氛围。
何亚卿望着周秦的脸,不由得喃喃道:“桂州这样热,太阳又大,周妹妹也没有晒黑……”
周秦一愣,“何三哥,你不会要请教我怎么变白吧?”
她忍不住看了看何亚卿的脸。
何三哥一向都十分爱折腾,从前打马球的时候都在露天之中,风里来、雨里去,从不因为四季的嬗变而停止,后来被父亲逮回家,送去了冯氏族学,依旧是常常偷偷找时间骑马射箭,刷枪弄棒。
常年风吹日晒,他脸上的皮肤往日是很健康的小麦色。
自追着来了广南,餐风宿露,日夜赶路,这些日子更是天天上街去办差,被南边的烈日一晒,脸面比从前黑了不止一两个色调。
周秦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何亚卿的脸。
完全是强烈的反差。
她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安慰道:“何三哥,如今在广南,人人都是黑的,等回了京城,我跟苏苏一起给你找几个方子,看能不能白回来。实在不行,如今京中男子也有很多敷粉的,你若是不介意,我们给你找些好用的试试?”
第一百五十四章 马迹()
何亚卿看着周秦的嘴巴一翕一合,一双眼睛灵动非常,里头闪过一丝疑惑,又闪过一丝笑意,他微微一呆,下意识的就要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脸刷的就红了,忙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用那些脂粉!”似乎唯恐被误会了,又连忙解释道,“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姑娘家,敷什么粉啊!周妹妹不要把我看做那些娘娘腔了!”
何亚卿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脸上还露出了一个惊吓的表情,惊魄未定的模样,惹得周秦忍不住笑了出来。
后头侍立的丫头们也纷纷低下了头掩嘴。
何亚卿见此行状,郝然道:“真不是,不用劳动大驾了!”
他坐在一旁,看着她笑,竟也觉得自己丢个脸也挺好,难得让对方如此开心。
等两人重新端坐,何亚卿才道:“上一回妹妹抓到的那两个和尚如今关押在牢中,已经审了好几轮,交代得七七八八了,这几日我一直在外头捉拿奸细,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你是怎么看出他们有问题的,只好来问。”
居然是因为这个。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天,突然一提起来,周秦倒是怔了怔,好容易才反应过来,她想了想,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于是四周环视一圈,指着几步旁的假山池塘道:“看这池塘,何三哥有没有什么想法?”
何亚卿不解地扬了扬眉。
周秦只得解释道:“从这池塘里头,你看出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何亚卿凑过头去。
那池塘不过一丈见方,上头飘了些许浮藻,里头一群小鱼儿游来游去,偶尔还能见到几尾活虾。
何亚卿看了半晌,实在是瞧不出有什么特殊,只得勉强道:“这鱼养得不错……”
周秦差点一个憋不住,又笑了出来。她努力忍着笑意,道:“倒也不错,你再看那鱼,与咱们京城里池塘中养的鱼有什么不同?”
何亚卿端详了半天,恨不得抓出一条来把鳞片都数一遍,却依旧是毫无所获,他只得挠了挠头,道:“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说完,他有些坐立不安,偷偷瞄了周秦一眼,仿佛担心对方觉得自己蠢似的。
周秦见他的表情有些不对,连忙安抚道:“何三哥平日里想来也不怎么关注这个,看不出不同也很正常。这池中最多的有两种鱼,一种叫美人蕉,一种叫琵琶鱼,一般都不会养在小池塘中,只会放养在后院的湖里头,因它若是入了水,见着吃食就会抢,而且不同于其他的品种,长得极快,往往不要一个月,就能从半指长长到手掌长。”
何亚卿听她这样说,重新去看回池塘中的鱼,都是两三寸的长短,于是问道:“这鱼想来养了半个月?”
周秦点了点头,又指着时隐时现的虾道:“这叫金钱虾,不常见,晚上拿光一照,能见到身上似乎有一个铜钱在闪,会侍弄的养了这种虾都会再添上翠鱼,翠鱼夜晚鳞片也会发光,与金钱虾相互映衬,观赏起来更为有趣。”
“左边角落里头的那一只,瞧见了吗?那就是翠鱼。”
何亚卿依言轻手轻脚地走近了,偷偷去打量那翠鱼。
周秦待他看完,复又道:“知道金钱虾要与翠鱼一道养,应当是个老手了,可他偏又把美人蕉同琵琶鱼放在小池塘中,这是一点也不懂园林之道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你再看这园子,花花草草都长得十分繁茂罢?”
何亚卿左右环视,点了点头。
“你平日里并不在意,是以也瞧不出来,那边的月月红早该要剪枝了,至少要把岔出来的枝干的修了,可门园不仅没有修剪,反而把主枝给去了。”周秦指了指地上散落的两根枝干,估计是剪枝的人收拾的时候不小心遗漏的,“你再看那栏杆边的万年青,也是处理得乱七八糟,一看就是不懂的人去剪的,可园子里的其他上了年头需要精心伺候的花草,却又长得并不差。”
何亚卿扫了一眼园中的植株。
“我说了这么多,你察觉出什么了吗?”周秦问道。
何亚卿有些犹豫地道:“这园子……近日换了打点的人?”
周秦微微一笑,点头道:“我是这样觉得的。”
语毕,唤了个小丫头过来,让她去问管园子的人。
不一会儿,小丫头一路小跑地回来了,她一脸的佩服,道:“真让姑娘说准了,这园子原本是一名积年的老门园在照看,他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腿,日前在家养伤,如今换了个杂役在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