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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男推着轮椅远近地看了看：“这样好了点儿，不会太严肃。姐，其实，你完全有条件尝试各种风格的衣服。你不像我，你没必要……”
“只是习惯。有时候并不知道穿什么合适。”成子道。
“那也是，姐姐那么忙。以前在永齐忙，现在在琼洲生态忙。”成男若有所思地说。
“对了，我们去吃什么？”成男忽然转了话题，语气快活。
成子笑：“你决定。”
“我决定？反正我吃什么，你肯定会跟着吃什么。这样弄得我，挺有愧疚感的，就好像我剥夺了姐姐的乐趣一样。其实，你不要有这样的负担，这些年来，你一直照顾我，迁就我。我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姐姐在外面努力工作，我在关家的日子也不会很好。”
话题徙然这么一转，气氛就有点儿冷沉。
成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姐，你看，大过年的，怎么就愁眉苦脸的。别这样，我刚刚那样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姐姐不要过得这么负累。不然，我会感觉很内疚。姐，你知道内疚的感觉吗？就那种恨不得自己死了，也不想拖累最亲最好的朋友。”成男自嘲地笑笑。
“出去吃东西吧。”成子道。
成男抿了抿嘴，轻叹了口气，表情也轻松起来：“好哇，把你的ipad带上，我顺便在网上查查琼洲还有什么特色小吃，是我们没有吃过的。”
“好。”成子弯弯嘴。
成男滑着轮椅在成子主卧的书桌上，找到ipad。正拿着ipad往门外走，椅轮子便压到了一张卡片。粉色的卡片背面朝天，正面伏地，成男好奇地俯身去检，一边在心中暗叹姐姐粗心，一边又好奇是张什么卡片。
翻过来，面色失血，嘴唇也轻颤。
成成，有没有想我？
似乎花了大气力才看清楚卡片上的字迹，苍劲俊逸的笔峰，就算不附上夏仲翼三个字，她也可以联想到这是出自谁的手笔。
她暗暗咬了咬牙，甫又想起成子经常收到的花，问她是谁送的，她没说话，等她认为是夏仲飞的时候，她继续保持着沉默。原来，那一刻的默认只是不好跟她讲清楚，花一直是夏仲翼在送。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保持着那种亲近*！即便知道自己抢不过她，但她却一直在防着她！
刹时，胸口风起云涌，她抓着轮椅的手，掩了掩了心脏的位置，抬了抬头，逼回那股汹涌失控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中的卡片抬起，左手掐住卡片的腰身，微微一用力，就将卡片撕成碎片。
“为什么要骗我？”成男喃喃地嚅动嘴唇，语气极轻，几乎听不清她有在说话。
猛地，她将轮椅用力旋了个方向，朝着主卧的阳台抡过去。
二十一层的阳台，北风飒飒。成男缓缓抬手，舒掌，那原来窝在掌中的碎片随风飘散，她勾了勾嘴，嘴角挂着浅浅的冷硬的弧度，自言自语：“姐，你这么迁就我，这点儿小事，你不会怪我的。”
成子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客厅，回过头叫成男，就见她面对着阳台，似在想什么。
“成男，你在做什么？”成子问。
“姐，我发现，你楼上的信号不好，所以在阳台上看看，网速会不会快一点儿。”成男转过轮椅，笑颜如花。
“信号不好？哦，可我最近觉得还行，网络一直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你看看是不是没有开网络。”成子边说，边朝成男走过去。
成男低头拿着ipad摆弄了一下，略带夸张地惊呼了一声：“我真粗心，原来是刚刚自己点错了。连网页都没打开，哪来的信号。”
成子笑了笑：“那走吧，我们出门，你看你查到了什么，想去哪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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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那天的午餐，成男不知道因为什么，特别高兴。成子也无心多想，成男高兴就好。回来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是biyayin。
他不像莎丽和frank除夕和大年初一就热情又官方地来了好几条短信，一是拜年，一是要红包。初二收到他祝新快乐的短信，成子愣了愣。
想了一会儿，才回：你也新年快乐。
短信刚发过去不到一分钟，biyayin迅速地回了过来：最近有没有空？能陪我去看一次日出吗？
成子面对biyayin的邀约，愣了好久，直到手机再次震动，收到他意兴阑珊的回复：不方便是吗？我唐突了。
成子想了想，立即回：不是，怕你不方便。你看什么时候去好？
我陪秦桑回内陆拜访了伯父伯母，初五会回琼洲半岛。秦桑今年开门红，接了一部历史剧。
成子摁道：那就初六吧。
好。biya那边发来一个好字，和一个眦牙咧齿的笑脸。
之后初三初四都会收到一束玫瑰，卡面每天都写着一些夏仲翼腔调的情话。要么一句，要么几句。不过奇怪的是，初一收到花的那张卡片不见了，成子翻了大半个卧室，又找保清打扫了一遍。那张写着成成你想我没的卡片，最终是没有找到。
不知道去了哪里。
成子也未将这点儿小事放在心上，新年来，她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没有过多的时候为一张小卡面费尽心神。
琼洲生态是初六就要上班的，成子和biya约好去看日出，只能初七去上班。隔天夜里，成子就接到biya的电话，他叮嘱她几点要起，两人又约在哪里见面。
顺便说起琼洲海湾的日出，就会用剧作家的形容词，往往成子听到嘴角弯弯。
那日成子是三点钟就醒了，biya说琼洲海湾的日出四点二十分的样子是最美的。因此，她们要早起一个钟，从这里出发去琼洲生态那片海湾。
biya说来接她，三点过一刻的样子，就接到biya的电话，成子匆匆下楼，就见他骑在一辆摩托上，头上带着一顶钢盔，手上端着一个安全帽，显然是为成子准备的。
成子从未见过biya骑摩托的样子，风姿飒爽的，体格修长的他透着一股与平时不同的硬气与俊朗。成子初见时，怔了怔。
直到他扬身从摩托上下来，端着安全帽的手，朝成子面前一伸，神采飞扬地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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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当然了（）
摩托的车速很快，成子只觉耳边的风是尖叫着的。擦着自己的脸颊而过，比坐上云霄飞车还要快。
成子第一次坐这种重型机车，对尖叫的车速有点儿吃不消。她抓着biyayin的肩膀，保持着与他的距离。
biyayin感觉到她的拘紧，笑道：“你第一次坐机车吗？抓紧我，最好是抱住我的腰，我带你感受一下鸟在天空飞的感觉。”
成子怔了一下，也就在怔忡的一瞬间，机车猛地加速，成子惯性往后仰，下意识地就抓住biya的腰。属于biyayin独特的体味，猝不及防蹿进成子鼻孔，淡淡的书香，清透得就像台洲墨。
“还习惯吗？”biya扯着嗓子大声问。
成子听得不是很清楚，回了句：“你说什么？”
“我听不到，成子你大声一点儿！”biya对着风中大喊。
成子也打开嗓子：“我说，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刚刚说，你有没有习惯！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像在飞？”
成子闭眼，脑袋微微往后倾，感受到风迎面而来，那股从远方而来的劲道，仿佛可以将心中的一切阴霾都吹散，蓦然之间，就开阔了，人想兴奋地大叫。
“有。”情不自禁地，成子大声回应。
“我喜欢飞的感觉，所以平时有空我就会出来开机车。你现在知道这种感觉了吧？”
“知道。”成子大声道。
“是不是像鸟在天空飞一样！”
“很像飞的感觉！”成子喊。
“成子，成子，成子，我们一起飞！”biya突然激动地在黎明的晨光之中大喊。
近四点的琼洲半岛已经可以看见天光了，淡蓝的天空，抹着一层银灰，很快这层银灰会褪去，天光大亮的时候，你就会看到湛蓝的天空。
这时候，柏油大马路上，如果有人骑在机车上大喊，也不必觉得羞怯或者丢你的面子。因为除了大清早的菜贩和途经的货车，不会有人出现在这条柏油马路上，所以，尽管尽兴地呼喊，也不会引人注意。
成子愣了一下，意识到biya说了什么的时候，笑出了声。
“跟着我一起喊！我们一起飞！飞啊！飞啊！”biya呼出邀请。
这种豪情万丈的气氛，感染到了成子。
放开一些束缚，成子渐渐欢快起来：“飞啊，飞啊！”
“成子，你以后想做什么？”biya问。
“不知道。”成子喊。
“我以后要去撒哈拉沙漠！我要把我的背包装满沙子！”biya笑着喊。
成子觉得有些意外，遂扬声问：“为什么要去撒哈拉沙漠？”
“因为，我妈说，它是金黄色的大海，跟琼洲的大海一样！”
“是吗？”成子问。
biya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去看看。我背一袋沙子回来！”
“成子，你以后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成子喊。
“你就没有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有。”她真没有想去的地方。
biya回头看了看：“那你跟着我一起喊吧！我要去撒哈拉沙漠！我要去撒哈拉沙漠！”
“我要去撒哈拉沙漠！”成子放开嗓子，跟着喊。
黎明前的马路上，回响着他们一前一后的呼喊。
我要去撒哈拉沙漠！
我要去撒哈拉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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