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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你説银子是不是很漂亮?我好象很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有些话,其实不必告诉师父。”
“师父,我真的觉得银子很漂亮,就算她的眼睛看不见,我也还是觉得她很漂亮。”
“这些年少慕艾的心思,真的不必告诉师父。”师父轻轻的笑。
“年少慕艾?”秋意浓被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噘着嘴去摇师父的胳膊,“师父,你取笑我,你是説我喜欢银子?我怎么不觉得,我就是想照顾她,让她一辈子开开心心的!”
“这一辈子,便是长思久慕啊。xiǎoxiǎo年纪,居然也懂得一见钟情,还真是个不得了的xiǎo家伙。”
“什么长思久慕?听不懂!师父又笑我!”他其实也笑得开心,“师父,看到徒弟这样子,你不生气啊?”
“有什么好生气的,你长大了。”师父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只要你不耽误了学枪术和兵法,我又何必生气?”
“不耽误不耽误!”秋意浓没口子的答应,又兴奋的道:“师父,我今天答应银子了,我以后要当飞将军!”
“且立功名衬红颜?还説不是喜欢她?只是初识,便许下了一生承诺。”师父摇摇头,“现在该知道,师父没有给你取错名字了吧?”
“师父还説!这名字酸溜溜的,一説出来就惹人发笑!”秋意浓嘴噘得更高,眼珠一转,又故意一脸愧疚的道:“师父啊,我不是个好徒弟,到现在还不知道您的名姓,更不知道您从前的事情,徒弟惭愧啊!”
师父叹了口气,“説了半天,又绕回到师父身上了?”
“师父,连银子都把她的事情告诉我了,我可是您唯一的徒弟啊!怎么能不知道您的大名和经历呢?今天那些官兵看到你那么害怕,您一定是个很了不起的高人,是吧?您就告诉徒弟吧!以后我出去闯荡,也能告诉别人,我是谁谁谁亲自**出来的得意高徒!那多威风?”
对于徒弟喋喋不休的追问,师父还是笑笑,“若要威风,那你就该自己去闯荡出一片天地,然后,师父就可以得意的告诉别人,秋意浓是我亲自**出来的徒弟,你説,这不是更威风吗?”师父很老练的回避了话题,却也哄得这徒弟意气风发。
“对!果然是这样更威风!”秋意浓激动的一下跳起,对着夜空大放豪言:“我要去闯荡出一片天地!我这辈子一定不可以白活!立不世功名!成天下名将!我要让师父能很得意的説出我的名字!还要照顾银子,让她开心一辈子!”
“你啊,真是个痴狂性子!”师父又摇了摇头,“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个xiǎo女孩!”
“师父,你説,要怎么样活过一辈子,才能不算是白活?死也能死得无憾?”
“xiǎoxiǎo年纪,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师父皱了皱眉,大概是被徒弟这信口一问牵动心绪,默然片刻,他还是説道:“生当尽欢,死则无憾,或者,死得其所,便可死而无憾吧?”
“生当尽欢吗?这个容易!”徒弟很开心的笑了起来,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可以开开心心的活过此生,也全然不知,就为做到这生当尽欢四字,他这一生要经历何等磨难。
师父嘴角带着笑,默默注视着爱徒,他很想告诉徒弟一些事情,而这世上还有许多艰辛,实在是人力难抗。
可他的爱徒正值年少,在这少年人眼里,世间事总是简简单单的可以一己之力而逾越,所以,他的师父最后也只能是在微笑中收回目光,一如既往的默默仰望天际。
那一天之后,武州城里再也听不到那阵xiǎo心翼翼的竹杖diǎn地声,每日一早,秋意浓就会跑去找xiǎo女孩,两人一起漫步街中,男孩完全成了女孩的眼睛,他会将看到的一切美好都説与xiǎo女孩分享。等过了午后,当男孩在家习练枪术兵法时,xiǎo女孩也会陪在一旁,侧耳聆听他的成长。
有时,秋意浓偶尔也会记挂,那天被师父赶跑的契丹官员会不会带人前来报复,有时,他也会缠着师父,百般打听师父的过去,可师父每次都会巧妙的避开话题,屡问不得其解,xiǎo男孩也放淡了心思,有xiǎo女孩的陪伴,他很容易便会疏忽一些好奇,因为他的专注,总是用来使xiǎo女孩更多些笑颜。
和xiǎo女孩在一起的每一天,秋意浓都会觉得那是一种无比的新鲜。
第一次见到xiǎo女孩的奶奶,他很大声也很自然的直接喊对方奶奶,吓得老人手里的针都掉在了地上。
回去告诉师父,师父説,他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第一次去xiǎo女孩家,他二话不説就帮xiǎo女孩做家务,砍柴,洗衣,擦桌抹凳,打扫屋里屋外,忙得不亦乐乎,然后想起,平常在家里,这些活计他是从来不干的!那天晚上,他还很幸运的被xiǎo女孩的奶奶留下来吃了一顿饭,那碗他从来不伸筷子的青菜,他吃得又香又甜。
晚上跟师父説起他这天干的活,正在收拾屋子的师父很干脆的把抹布递给了他。
第一次摸xiǎo女孩的手,借着递糖糕给xiǎo女孩,他一半玩笑一半心动的按住xiǎo女孩的手不肯放,然后看着xiǎo女孩羞得满脸红晕。
回头又跟师父説起这事,师父长叹説,他真的不是很想听徒弟説这种事情,因为这种对话让他这师父太尴尬了。
第一次亲xiǎo女孩的脸颊,他很是动了diǎn心思,装做不xiǎo心滑了一跤,xiǎo女孩急急伸手去拉他,结果他的嘴唇准确无误的碰在了xiǎo女孩脸蛋上,先是凉凉的滑腻,然后,唇角触及处,火一般滚烫。再然后,xiǎo女孩忙不迭推开他,捂着脸説他使坏。
到了晚上,他很实在的又去问师父,这样到底算不算坏?师父用古怪的眼神很是看了他一阵,随后打了个哈欠,大步走回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不再理他。
还有,第一次拉着xiǎo女孩的手,很努力的学着一种沧桑的口气告诉xiǎo女孩,他要跟师父去浪迹天涯,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
正在使劲抽回手的xiǎo女孩沉静下来,满脸的失落,沉闷了很久,xiǎo女孩忽然探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低低説,她会一直等他。
被这意外之喜所震惊,他摸着脸颊楞了半天,才傻里傻气的告诉xiǎo女孩,刚才全是骗你的,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半步。
xiǎo女孩一直强做的镇定却突然消失,她重重的推开他,蹲下来嘤嘤的哭泣,他抓耳挠腮的哄了半天,xiǎo女孩才抽泣着説,这次真的被他吓到了。
他大着胆子抱紧xiǎo女孩,心里满是甜蜜。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后很难得的没跟师父唠叨一句,主动关上房门,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的看着房ding,想来想去都是xiǎo女孩为他而流的泪水。
师父开始在门外叹气,説如果有坏人打上门来,师父很愿意用翔天枪帮他断后,可万一是xiǎo女孩的奶奶吵上门来説自己的徒弟是欺负她孙女的坏人,那师父只能把他绑出门交人去了。
他从床上跳起,大喊师父才是大坏蛋。
师父笑笑,回房歇息。
日复一日的过去,这对xiǎo儿女的城中日月总在快乐中度过,他常常自得的想,这一定就是师父所説的生当尽欢。他也很愿意,就这样陪着xiǎo女孩度过一生。
平静时日其实很短很短。有些意外,总在人毫无预见时突然来临。
一日清晨,秋意浓早早起床,正要和平常一样出门去找xiǎo女孩,可等他拉开大门,却见一列人早在门外等候多时。
人群中,那名契丹官员垂手肃立,秋意浓大叫一声,转身就要回去抄枪,可那名官员不但没有半diǎn上门寻仇的架势,还恭恭敬敬的退到一边。
第一百零四章:艳甲飞将(补)()
这才发现,那官员身后,还站着一对衣衫华贵的中年夫妻,正满脸激动的盯着他,一眼都不舍得移开,而那对中年夫妻的面庞上,有一种让他忍不住想要去亲近的熟悉。
“心武!”不等他开口,那名中年妇女突然冲了过来,没头没脑的把他搂在怀里,放声大哭。那名中年男子也急步走近,泪眼迷蒙的揽着两人。
好一阵子,秋意浓才从这对中年夫妻的怀中挣脱出来,似懂非懂的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两人。可那对夫妻却又立刻抱住了他,一眼一眼的好似永远也看不够。
师父早从房中走出,看着迟钝的傻徒弟,微笑不语。
在那对夫妻一声声的叫唤中,秋意浓模糊明白,这对中年夫妻大概是什么人了。
心武,原来这才是他的名字,秋心武。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孤儿,只是因为xiǎo时候实在太贪玩,结果家里人一个没看住,让玩疯了的他给跑丢了,而且xiǎoxiǎo年纪的他也实在会跑,居然一个人乐呵呵的跑出城外,去了草原,要不是师父路过,他早就成了狼群的夜宵。
刚从狼吻中捡回一命的他不但不害怕,还抱着师父的腿要求再看一遍那个刺翻狼群的枪法。师父问了半天,也从这xiǎo家伙嘴里问不出他家到底是在哪里,见这xiǎo子实在淘气得罕见,师父只得收养了他,可除了从这xiǎo子衣服上绣的秋字知道他姓氏外,对于这xiǎo家伙的来历,师父也是一无所知。
这对师徒,倒也算得上是真的有缘。
之后便是一年年的师徒相处,师父是个随性的人,除了督促他练枪习武,很少管束他,所以秋意浓虽然明白自己不是孤儿,却异常珍惜这种无拘无束的日子,而且他玩起来也实在是太疯,这么些年过去了,玩得起性的他居然从未想过要去找回自己真正的家。
因此师父也常常看着他发愣,很疑惑自己捡回来的这个徒弟是不是天性凉薄?
徒弟可以贪玩到把自己当成个野孩子,师父却不能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