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把所有的银子都用来给xiǎo女孩买药,跑了一家家药店,到后来他比药店伙计都要精通药性,还经常深更半夜背着把锄头跑到深山上去,四处乱掘,希望能挖到传説中的百年人参,结果差diǎn挖到人家的坟头上去,也没找到一根参须。
很累的日子,为什么他一diǎn都不觉得苦?
“这些药很贵吧?”xiǎo女孩每次喝药时,都会很忐忑的问。
“药苦不苦?要不要加糖。”他抱着糖罐,嘿嘿的问。
奶奶坐在一边,看着一对xiǎo儿女,既欣慰又歉疚的微笑。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她们祖孙生活中的xiǎo男孩,也许真是孙女儿命里注定的依靠。
为了躲避望族主人的搜寻,他们躲得很辛苦,常常才在一个住了没几天,就又要再次逃往别处。
xiǎo男孩慢慢变得憔悴,可在xiǎo女孩面前,他总是很开心的笑。
“你家势力那么大,总有一天会找到你。”xiǎo女孩却真的不想再拖累他,“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还是回去吧?”
“纸是包不住火,可我们可以变成纸,把火烧得更旺!”xiǎo男孩每次都是斩钉截铁的回绝,不容半diǎn妥协,“任人摆布的活着,只是一团死灰,我不要过那样的日子,更不要过看不到你的日子!”
“我叫秋意浓,这是师父看准了我的性子,才给我取的名字!”xiǎo男孩很自豪的笑。
身上的钱渐渐用尽,xiǎo男孩开始出外赚钱,他去药铺当过伙计,去酒楼当过跑堂,可赚到的钱还不够配一副药。
他把自己最心爱的玩物都拿去卖钱,第一次为了diǎn零头跟人讨价还价,他尴尬得不敢抬头,可还是红着脸多讨了几文钱,从前买那些xiǎo玩意,扔出去的银子可都是一锭锭的。
“有钱真好啊!为什么以前都不觉得呢?”从药店出来,他摸着瘪下来的钱袋,哀声叹气。
“真的很想师父啊”每次叹完气,秋意浓又会很想念师父,真是奇怪,也不见师父赚钱,可他为什么从来不愁钱呢?
师父是怎么赚钱的?凭武艺?
他想去镖局当镖头,但人家笑他年纪太xiǎo,而且每次走镖至少要一个月,他不能离开xiǎo女孩那么久。
到街上去卖艺?还能顺便练练枪术,可他在大街上练了一天翔天枪,不但没有围观给钱的人,街上的行人反而越避越少。
翔天枪,当持之纵横沙场,却不是引人注目的花枪把式。
他也想过,要不要回家去找爹娘求助,但这个念头只是一转而过,爹娘会很高兴他的回去,但绝对不肯伸手援助xiǎo女孩,相反,他们更愿意看着xiǎo女孩病重。
为了筹钱,他绞尽了脑汁,有一天,他跑去一家豪门应聘当护院,那豪门主人连正眼都不想看这么个xiǎo毛孩,挥手就命家丁赶他走,他抄起一根木棒,打倒了那家十几个护院,又把木棒搁在目瞪口呆的豪门主人肩上,大声问:“我等钱用,什么时候让我上工?”
“马上!”那豪门主人的应变倒是很快,但接下来震惊的人却是秋意浓。
“我给你十两银子,去给我砸一家赌场!”
这豪门主人不是善类,名下很多产业都是见不得人的生意,第一次交给这xiǎo男孩的任务就是去砸对头的场子。
当天晚上,秋意浓揣着一包药,一瘸一拐的回了家,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翔天枪,可他砸的毕竟是一家有几十名大汉看守的赌场。
“只要有钱,我什么都肯做!”
于是,豪门主人每次给他的都是些很凶险的任务,打架,斗殴,抢地盘。
他需要钱,除了买药,他还要给xiǎo女孩买好吃的补身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故意捧着个饭碗坐在门槛上,説是要练马步工夫,其实是不想让xiǎo女孩察觉,桌上虽有香喷喷的饭菜,他的碗里只有一碗粗饭。
“对不起”xiǎo女孩泪眼汪汪的拉着他的手,她看不见,可是她能闻到,更能从奶奶满是歉疚的叹息中察觉到男孩的辛苦。
“我説过要照顾你的!”他把手覆在纤纤xiǎo手上,“等我长大了,我还要把你照顾得更好!”
“只要给我钱,我保你能在城里横着走!”架打得多了,xiǎo男孩的目光里开始带着凶狠,不在xiǎo女孩祖孙面前的时候,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豪门主人很奇怪这xiǎo孩为什么这般贪钱,却庆幸自己能找到这么一柄锋利的长枪。
有一天,他买完药回家,经过街集时闻到烤鹅腿的香味,很久没有吃肉,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往肉铺挪去。
“给我烤鹅腿!”他使劲咽了口唾沫,脸上又有了孩子气。
“好咧,您要几只鹅腿?”xiǎo贩殷勤的问。
“三只!”当然是一人一只了,他伸手去摸钱袋,钱袋子里的钱虽然不多,买几只烤鹅腿倒是足够有余。
“好,承惠三十文!”
数出三十文钱,正要递过去,他的手顿住了,忽然想起,xiǎo女孩xiǎo心翼翼数出十文钱,给他买了一只鹅腿的情景,那时,他捧着肚子大笑她是个xiǎo财迷,还奇怪,为什么xiǎo女孩怎么不给自己也买一只。
“我不饿!”当时,xiǎo女孩是这么回答他的,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
现在,他懂了。
xiǎo心翼翼的数出十文钱,放回钱袋,“给我两只吧!”他笑着对xiǎo贩道。
回家后,他把两只鹅腿分给奶奶和xiǎo女孩,“刚烤出来的,很香,来,趁热吃!”
“为什么就买了两只?”xiǎo女孩拿着鹅腿,轻轻问。
“我吃过了。”
“我不信。”xiǎo女孩摇摇头。
“我不饿!”他嘿嘿的笑,笑得很开心。
xiǎo女孩看不见,面前这张笑脸,和她当时的笑脸一模一样,就象两人愿为对方付出的心,一模一样。
日子过的是很辛苦,可只要每天都能看到活生生的xiǎo女孩,什么样的付出都很值得。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对xiǎo儿女渐渐长大,xiǎo女孩十六岁了,虽然每天都在服药,但她的身子越来越差,常常昏沉沉的,有时候,躺在床上一睡就是大半天。但她每次醒来,都能听到xiǎo男孩在耳边大声的叫,“懒猪,起来吃药了!”
故意装得大咧咧的笑声里,藏着掩不住的担心。
“如果哪天我醒不过来,你就回去找你爹娘,好好认个错,他们不会怪你的。”少女总是要比少年更早懂事,闻着每日不缺的熟悉药味,她清楚这些年少年独自承受的辛苦。
“这次不给你放糖了!”少年故意板起脸,教训道:“説过多少遍,不准再説这种话,我会生气的!”
“药苦diǎn算什么。”少女淡淡的笑,“有时候,真希望可以醒不过来,那样你就可以不用再这么苦了。”
“我真的生气了!”少年一丝不苟的喂完药,忽然在xiǎo女孩肩上重重咬了一口。
xiǎo女孩猝不及防,忍不住呼痛。
“很痛吧?”少年大笑,“如果你醒不过来,我就这么重的咬你,一定要把你痛醒!”
“你一定要醒过来!”少年猛的把她整个抱在怀里,“如果你醒不过来,我才会真正的痛死!所以,你不需再説自己会醒不过来!”
少女流下眼泪,绽开笑容,也还抱住他,用力diǎn头:“哦!”
那天之后,她再也不説那样的话了,因为她清楚,如果自己不醒,少年真的会很痛。
很辛苦的日子一天天熬着,雪上加霜的事情却接踵而来,少女的奶奶年事已高,又日日为孙女的病情操心,终于也病倒了。
这一病,就再也没能恢复。
老人咽气前,把秋意浓和孙女叫到床前,少女抱住奶奶的双手,泣不成声。
老人憋住最后一口气,从孙女掌中抽出一只手,慢慢伸向秋意浓,嘴角不停蠕动,却已説不话来。
秋意浓直挺挺的跪在床前,把老人伸给他的手合在掌心,神情庄重的大声喊道:“奶奶,孙婿为您送终了!”
老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满意的笑笑,慢慢阖上了双眼。
她没有看错这个孩子。
这个男孩,从xiǎo顽童成长为少年,一直都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第一百零四章:艳甲飞将(涌)()
安葬了老人,秋意浓把哭累的少女抱在怀里,两人无声的看着窗外残月,对于少年对老人最后所説的那句话,他俩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那些话不必矫情的一遍遍去説,早在相识的一霎,就已经注定了今世的情缘。
当时无知却不离,今时已懂何需解。
那夜的宁静,被一位意外到来的访客打乱,那是一名商人模样的汉人,手上还提着一只很长的包袱。秋意浓一眼认出,来人正是当年来找师父的那位半夜访客。
“我师父呢?”他几乎是扑过去问的话,这几年里,他每日每夜都在想念这位收养他,教导他,给他取名,使他不凡的奇男子。
但一年年过去,他心底已对师父的经年不回暗觉不祥,总觉得这其中必有缘故,否则,师父不会离开他这唯一的弟子。
商人无言,慢慢打开包袱,里面有一瓶酒,一柄枪,师父的长枪。
秋意浓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这柄从不离师父身侧的长枪在今日由人送回,那就意味着,师父永远不会回来了。
商人在他身边盘膝坐下,递酒给他。
秋意浓不肯接酒,他泪流满面的跪在长枪前,一个头接一个头的重重磕,直磕的少女心疼不已,伸手去拉他,他也不肯停下。
商人叹息着,一口一口的抿着酒,慢慢説起了师父的故事。
那个残月悬天的深夜,秋意浓终于知道了师父的过去。
师父的名字是风雨,修罗枪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