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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雪-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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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皆两股战战,绝了勤王幽州之胆。

    原来这九岁从戎的虎子将军之威,虽有人因妒忌而刻意淡忘,却无人敢向其战旗一攥锋芒!

    又一段往事道尽,灵堂内久久无声,一向妄为胡来的猛半晌都不説话,想来想去的,都是那个九岁xiǎo儿初踏征途时的英姿。

    xiǎo侍女蒙燕也两手托腮,神情朦胧,她知道,故事里的那个xiǎo孩如今已是叛国逆贼,也一定会给幽州带来最可怕的战火,但不知何故,她心里竟提不起一丝恨意,还觉得,那个xiǎo孩当年步出朝堂时的一路冷笑中,真正冰凉的应是这xiǎo孩的一颗报国雄心。

    很多事情,是对是错,都已在一念之间,数十年长中,变得无可揣度

    “智王,你知道,当年辽皇来我女真部,曾与我一夕长谈。”完颜盈烈diǎn燃了熄灭许久的烟袋,长长深吸,“那夕长谈中,辽皇就对我説起过这澹台麒烈,他説,当年看着这少年一步步走出朝堂时,真的很想叫住澹台麒烈,答应他的请求,因为这少年的请求,正是辽皇多年来所想所谋,但辽皇也实在不敢做这一场豪赌。而在之后的几十年里,每次听到有部落起兵犯边,杀死边境百姓时,他心里都会有针扎似的刺痛,只是,就算时光倒流,他依然不敢放澹台麒烈施展这先发制敌的手段”

    “义父的苦心我知道,早在很多年前达鲁虢人叛乱时,义父就对我説过不能先行发兵的无奈,但这各中道理,并不是可以向任何人説及的。”澹台麒烈的旧事无疑也触动了智心底另一段往事,他回想着过往,淡淡问:“我相信,当年的虎子将军,确实是一心报国,但他今朝的助虐谋反,也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是啊,想到即将和这样的人为敌,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好受。”完颜盈烈沉吟着又道:“其实辽皇还説过,那些年里澹台麒烈虽一次次拒不入京,但辽皇从未有过强令,因为他也知道,那一次的拒绝,澹台麒烈会是如何失望,丧父丧母丧两兄,这样的恨和痛,任何荣华富贵都不能弥补,澹台麒烈在朝堂上的誓言,也是真的在为那些将会陷入战乱的百姓着想,因为他不想再有人承受他那样的深痛,所以当日看着澹台麒烈冷笑离殿,辽皇就知道,这个xiǎo孩已经把自己的心给深锁了起来,之后的那些年里,虎子将军虽纵横草原,但他的心一直自陷囹圄,而锁住这颗心的枷锁,永远也无人能解开”

第一百零七章:客来是礼(始)() 
“自陷囹圄?”智抬起头,“族长,难怪你特意向我説起澹台麒烈的事迹,原来是在diǎn醒我,不要因为一diǎn心障沉沦下去吗?”

    “一半吧!主要还是想告诉智王,这次黑甲集结来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物。”完颜盈烈似是松了口气,又道:“我以为,澹台麒烈想要的也是太平盛世,但过去的伤痛成了他心底的一把枷锁,将他永远困于囹圄,所以他要的是由绝对的武力打出来的太平,他会反,是因为他认定辽皇没有足以他效忠的雄心,所以他要辅佐野心更大的拓拔战来谋反,而智王你们七兄弟的存在则是要完成辽皇心中那片太平,所求不同,走上的也就是完全相反两条道路,如果説虎子将军这样的人擅长的是摧毁和征服,那智王你就要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已经千疮百孔的辽国”

    説这番话的时候,完颜盈烈脸上露出的是很少有的郑重神色,眼睛也深邃的注视着智,“智王,这些日子你一直自困于此,因为你心里也有一副枷锁,那是由七万羌人的族灭所铸成的枷锁,我以为,这段日子的你与澹台麒烈一样,都被自困于囹圄,如果要説其中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澹台麒烈从来没有走出锁住他的这道囹圄,但是你,智王,无论羌族一事让你心里有多悔恨,但只要你心里还做着那场盛世梦,就该甩开锁在你心上的那副枷锁,否则,你对付不了将要来的黑甲声势。”

    “你在説什么呀?”猛奇道:“四哥不是好好的吗?”

    “羌人族灭这一心结,不是这么容易解开的,似智王这等以心智谋胜之人,若心中有结,便难复帷幄灵动,所以我今日才要来此説这许多题外话。”完颜盈烈老于世故的笑笑,“有的人,可以不在乎亲手杀戮,却很吝啬自己的名声蒙上半diǎn污垢,还有的人,不会去在乎世俗名利,但在双手染满不该染上的鲜血后,也会将那份自责深锁于心,智王,你是哪一种人?”

    “太平盛世这场梦,我从来没有做完。”智的回答很有些答非所问,却让完颜盈烈闻言而笑,“这就好,做为盟友,我希望智王永远是当日步入我女真族时那位,会用任何手段来贯彻自己心中所求的人。”

    “这样,你也不会后悔做辽国的战时盟友了,是吗?在知道拓拔战手中还有这许多厉害角色后,就算心结难解,我也要懂得分得清事态缓急。”智放轻了声音,缓缓道:“我曾答应过羌王,一定会杀了拓拔战,而且,我也不是澹台麒烈。”

    “四哥,你们在説什么呀?”猛担心的晃着智的肩膀,“四哥,你心里已经不难受了,是吧?”

    “四哥没事。”智笑笑,“xiǎo七,听了族长的故事,你觉得澹台麒烈是个怎样的人?”

    猛愣了愣,睁大眼睛想了半晌,只説了四个字:“蛮可惜的!”

    “是啊,是蛮可惜的,如果不谋反,他一定会是国之栋梁。”智diǎn了diǎn头,又看灵堂里的其余各人,只见张砺诸人也都怅然diǎn头,听了澹台麒烈的旧事,很难不对之生出敬意,再想到这样的人即将成为死敌,大家心里都觉的似乎有diǎn堵,如智所言,如果澹台麒烈不谋反,那他一定会是辽国的砥柱将星。

    世事有时便是这般弄人,一diǎn难以分清的是非,却能使人在心境大异下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有句话我只説一遍,你们可以敬佩澹台麒烈的过去,但是,绝对不要去怜悯他,因为这个人只会是我们的劲敌。”看过大家的神态,智清声道:“对敌将生出敬意,也许会让你们不至于低估他,但若对敌将心生怜悯,那就只能是对自己残忍,不论澹台麒烈曾经做过什么事情,既然他选上的是谋反这条路,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和他身后的黑甲骑军一起送上不归路,或者,是幽州覆没在黑甲铁骑下,成败不在天,而在我辈之间。”

    诸人默默diǎn头,往事再是感怀,也不能因此忘了国恨。

    “是!”窟哥成贤第一个沉声相应,他的嘴角含着微笑,听智説出这番话,窟哥成贤就知道,智已恢复了过往冷静。

    “説得好!”耶律明凰从灵堂外迈入,嘴角含笑,步步生莲,见智恢复,她比谁都舒心。

    “公主!”张砺等人忙起身相迎,完颜盈烈笑着磕了磕烟杆,心想公主殿下到底还是忍不住过来了,想想也是,要是换个别家少年,公主当然要有所矜持,但遇上智这样的性子,再藏着掖着只会让两人更为疏远,不如主动一步,才能绕得百炼钢如春水柔。

    “姐!你躲在外面偷听了多久?”猛嘿嘿直笑,公主最近多了个戴香囊的习惯,香囊里装满了桂花制的花干,所以衣裙间隐约有股桂花清香,别人怕唐突公主不敢近身,都不知道公主的习惯,但猛不拘惯了,跟谁都是勾肩搭背,哪会不知道这事儿,而且他还爬树帮耶律明凰采过几次桂花,刚才听故事时就闻到门外芬芳停驻,便猜到公主来了。

    “别胡説,礼物不想要了!”公主脸一红,先白了猛一眼,径直走到智身边,纳兰横海很识趣的让开位子,更识趣的还是张砺,他清了清嗓子,直接道:“突然想起,我还有diǎn要紧公务要办,告辞!”

    大家都很鄙夷的看着张砺,有滋有味的坐着听了半天故事,一看到公主就想起还有公务要办?刚才怎么没想到?

    鄙夷归鄙夷,大家也都很识相的站了起来,公主特意跑这儿来,还在外面等了半天,当然不是就为説一句説得好!

    “我还要去军营操练军士们,大战在即,勤练为上。”窟哥成贤肃然起身,两三步就赶到了张砺前天。

    “明天大礼伺候?”得到公主的肯定答复,猛乐呵呵的拉着纳兰横海就走,“贤弟,我们走!明天拿到好东西分你一半!”摊上这么个厚颜无耻的仁兄,纳兰横海很知耻的低着脑袋走了出去。

    刀郎看了智一眼,又向公主diǎndiǎn头,也不説话,信步而出。梁正英二话不説,跟着就走,再是如影随形的亲信,也该分清楚什么时候要寸步不离,什么时候要消失无影。

    蒙燕向智瞅瞅,再向公主瞅瞅,她这一xiǎo侍女还真就没什么需要立刻办的事,眨了半天眼睛,突然大惊xiǎo怪的喊道:“厨房里还炖着锅鸡粥!”

    见一个个很识相的走了,完颜盈烈打了个哈哈,一扬烟袋,“没烟了!”扬长而去,他认为,这对少年男女真的应该多些相处的时间,莫管日后事,不论世俗名,只该珍惜当前。

    还有一个原因是,也只有在智面前,这位大辽公主才象一名芳心旖旎的少女,不管她看着智的眼眸中是喜是幽,完颜盈烈都觉得,这女儿家的情怀远要比红颜霸主的深沉顺眼得多。

    大家都走光了,耶律明凰倒説不出话来了,她的目光满是怜意的停在智大半霜白的头发上,很想去轻抚那一绺垂下额角的那缕白发,但伸出的手停了停,还是从食盒中舀起一碗粥,递给了智,“多吃一diǎn吧。”

    智一时也无话可説,默默接过,一匙一匙的慢慢喝。

    “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耶律明凰轻轻説。

    智端着碗的手一停,桂花的芳香从公主衣裙间隐隐飘入鼻中,混着少女身上的幽幽体香,一些想要使两人淡然相隔的话语,在这清香中,竟无论如何也説不出口。

    “羌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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