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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或许能成为林放拦阻易嬴的理由,但却不能成为林放拦阻知州夫人的理由。
见状,匆匆赶回的沈如连忙递上一张字条。看过字条,林放眼中一亮,大声说道:“只要知州夫人颁下旨令,着易知县在城外御敌。下官便开启城门,跪迎知州夫人请罪。”
听了林放在城头上声明,焦玉宛尔一笑,也不下轿,掀开轿帘说道:“易知县,你听听城上怎么说,你就不回一句吗?”
“就是,你那风流战争,本就该自己解决。”
穆奋原本就是个人小鬼大的主,也不知是谁和他说过易嬴的事,这时也从轿内钻出头对易嬴扮了个鬼脸。
易嬴虽然没觉得什么,跟在一旁骑头小驴的绿云却脸上一窘。因为易嬴虽然并未在妓馆风流,一切却都因绿云而起。一直悄声没息跟在队伍中,只是偶尔与芍药说上两句闲话,绿云这时更往易嬴轿后藏了藏。
易嬴眉头一挑,走下轿子道:“二公子别跟本县撒泼。什么风流战争?本县若是真卷入什么风流战争,那非得大明公主殿下才有资格。”
看着易嬴竟与穆奋扯闹起来,众人都有些忍俊不住。可说是这么说,却没一人敢胡乱说话,因为易嬴居然又开始拿大明公主说事了。
只有焦玉微微蹙了蹙眉,抱住想要跟下轿子的穆奋道:“小奋,别下去,外面危险,你就跟娘在轿中看着就成了。”
穆奋没有下轿,易嬴却施施然走到队列前,大声对城墙上喊道:“呔,兀那林放小儿,你我皆是朝廷钦官,当知侮言钦官是何等罪名,何况你还是当众诬言本县。看你那人面兽心之样,莫不是受了万大户与盂州从佥校尉贿赂,意图联兵造反不成?”
直接栽了个造反罪名给万大户和林放,易嬴继续骂道:“不然说一千,道一万,何人敢在申州地面上拦阻知州夫人大轿,还妄图要挟知州夫人谋私取利。此等忤逆的谋反大罪你也做得出来,当是自己想死,也不要误了妻儿、九族。”
突然被易嬴一闷棍打下来,林放差点晕过去,根本不知易嬴怎会猜出此事与万大户有关。
无凭无据,林放不怕易嬴污自己谋反,但却怕万大户追究自己泄秘之罪,当即在城头上喊道:“住口,下官为人堂堂正正,你一介文官知县,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等武勋在身之人。何况你还胡乱攀污万大户,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到林放已将万大户搬出,其他兵丁也将手中武器握紧了。
固然他们平日感受不到万大户太多好处,但腰包里多了五两银子,又有林放和万大户撑腰,兵丁们的胆气也很足。
易嬴却狠狠一啐道:“呸,兀那林放狗贼,你真以为自己有多英明果敢吗?就凭你那歹样,也敢将本县拦阻在城外?不是万大户那刁民许了你们好处,你们又怎敢背叛朝廷?若你们真有此胆,别说一介小小总兵,大将军都做得了。”
“,”
瞬间,城头上变得鸦雀无声。因为谁也说不准,易嬴这话到底是在赞人还是在损人。或者说,这种损人的方法,一般人还真难乱发脾气。
怔了怔,林放却不想兵丁继续犹豫下去,大声喊道:“闭嘴,任你在那信口雌黄,你都遮掩不了诱人造反的罪名。”
“我呸!本县能写出三字经般锦绣文章,又岂是你等小人所能诬蔑的?”
“兀那城墙上兵丁听着,你们自己都在心中念念什么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只要你们现在斩杀了林放小儿,本县还可念你们全是被其胁迫,赦去你们的造反死罪。不若如此,你们便等着与那林放一起被诛九族吧!”
五两银子或许能让这些兵丁过上半年好日子,但三字经却不仅给了这些兵丁毕生希望,也等于给了这些兵丁的家人、孩子毕生希望。
易嬴不提三字经还好,易嬴一提三字经,甚至沈如都知道林放完蛋了。
跟着城墙上的兵丁一起将敌视目光望向林放,沈如就大喊道:“兀那林放小贼,竟敢挟我等阻知县大人进城,并还妄敢攀污知县大人。大家一起斩了他,为知县大人正名,为三字经正名。”
不仅官员好名,普通小民也同样希望能有个好名声。
听到居然有为三字经正名的机会,那些原本就在犹豫的兵丁立即都忍不住了。大喊着挥起刀剑冲向林放杀去道:“杀!为知县大人正名,为三字经正名。”
“混,浑蛋,你们竟敢杀官造反。”挡住沈如斜刺过来的一剑,林放愤怒道,更试图压服众人。;
沈如却丝毫不给林放机会,领着兵丁一起杀向沈如道:“屁造反,你敢胡乱攀污知县大人,攀污三字经,还将知州夫人拦阻于城外,凭个不知道到底是谁在造反,谁想造反。”
“浑蛋,你们以为人多就杀得了我吗?”
什么人才能在北越国当武官,不仅要能读书、识字,看懂兵书,更要武艺高强。为确保城墙安全,北越国城墙上的通道向来都很窄小,箭垛却很多。可用于射杀城墙下的敌人,但什么人若是想在城墙上成群移动,那却根本不可能。
在攻击、防御同样都很困难的状况下,个人武力就更见高下。
“嚓!”一声,当沈如手臂终于被林放砍出一个血口时,沈如立即毫不犹豫退下来,只在嘴中大喊道:“围死他,围死他。”
被兵丁堵住逃脱通道,凭着武艺高强,林放虽然杀不出去,但其他人想要杀林放也很难。
看着城墙上打成一团的样子,易嬴只是稍稍佩服一下林放武艺,更多还是觉得有种胡闹感觉。因为易嬴可不是普通人,万大户最多只能给那些兵丁金钱上的诱惑,易嬴却可用三字经给他们一生的希望。
所以从一开始,易嬴就根本没为焦玄的事情担过心,三字经传播得越快,易嬴也就越安全。
但在看着一个个兵丁都被林放杀退后,易嬴也有些难耐了。
望向身旁默不做声的穆铁,易嬴也不管穆铁能不能做到,直接说道:“穆铁,用你的最强一箭射死林放,也给那些兵丁看看你的威武。”
“是!大人。”
短暂惊讶一下,穆铁却没有丝毫犹豫,抽弓搭箭就开始瞄向城墙上正在往下挤的林放。
在穆铁瞄准时,易嬴留意了一眼。
穆铁手上的弓箭虽然看似平淡无奇,但在黝黑中却隐隐泛着乌光,而那弓弦却是银白色,在阳光照耀下更不时有些光芒反射过来。也不知道穆铁的弓箭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显然不是凡品。
“嗖!”
还在易嬴打量穆铁手中弓箭时,穆铁的右手一拉一放,几乎毫无准备下,长箭就直直射了出去。
然后“咚!”一声,当易嬴的双眼追向穆铁射出的长箭时,没看到长箭,却看到城墙上林放的身体已经直直飞出去,然后就狠狠撞在一根墙头木桩上,胸口处喷涌出无数鲜血,整个人都被挂在了上面。
挣扎两下,抖抖手脚望向城底,林放眼中充满了不甘、不信与痛悔,最终还是没能从颤抖嘴角说出一句话,眼中滴泪着闭上了双眼。
第七十九章、江湖人()
在城墙下往城头射箭是容易,但要想射死城墙上的人却很难。毕竟箭枝同样要克服地心引力牵引,这就更别说一箭将人钉死在城墙上了。
看到林放死得这么惨,沈如一阵心惊,却又惧怕不已。因为不是沈如临时倒戈,谁知道这样的神箭会不会也将沈如钉死在城墙上。
而在城门慢慢打开时,焦玉也领着穆奋从轿内走出道:“易知县,你怎么能让穆铁射死林放呢?即便你想断林放一个造反死罪,也该留个活口才好给他定罪吧!你这样射死他,日后不是死无对证,给别人留下口实。”
“夫人此言差矣。”
易嬴虽然不知别人是怎么干这事的,或者说有没有这样的先例,摇摇头说道:“这林放或许没有造反之心,但却已有造反之实,更妄以为只凭三言两语就可逃脱造反罪责。本县若是这样就饶了他,任何一人将城门一关,不是也能将知州大人、将陛下拒之于州城、皇城之外。”
“所以此例绝不能开,林放绝不能饶。”
易嬴甚至斩钉截铁般道:“与其让林放日后受活罪,不如本县今日就给他个痛快。说不定九泉之下,他还要对本县感激涕零。”
感激涕零?
焦玉翻了翻白眼,虽然也有些感叹易嬴的自大,更多却是带着赞同点点头道:“易知县此言大善。”
焦玉说这话并不是在奉承易嬴,而是在真心感激易嬴。
因为焦玉此前虽然也未曾听说过此类事情,但即便没人敢以此来阻止陛下进城,可身为申州知州,穆延却难说永远不会有这样的遭遇。所以一言以定罪,由易嬴直接在这里将林放定为当场格杀之罪,不仅有利于穆延,甚至有利于百官与朝廷。
城门打开后,沈如就抬着林放尸体,带着兵丁一起在门洞两旁向易嬴及焦玉跪下道:“罪臣沈如向知县大人、向知州夫人请罪。”
“起来吧!带我们去万府。”易嬴望了一眼林放尸体,却见穆铁已上去收回自己箭枝,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不过听了易嬴命令,沈如却当场尴尬起来道:“这个”
“还有什么问题吗?你在军中担任何职?”
“回大人,小人在军中乃是从军参事。”虽然仍有些担心,沈如还是咬咬牙道:“请大人恕罪,小人等恐怕不适合前往万府,因为小人及属下兵丁全都收了那万大户银子。如果小人随大人前往万府,恐怕会给大人添麻烦。”
乍听这话,易嬴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因为这原本就在易嬴预料中,焦玉脸色却瞬间黑下来道:“大胆,难道他真想造反不成。”
“夫人莫慌,这事自有本县为夫人解决。”
易嬴带着一种不经意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