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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的银光朝自己刺来——那是长枪锋利的枪头!
雪鹤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准备朝那城墙下跳去!
放眼天下,只听说过不要命的人从那高高的城墙上跳下去,却没见人为了保命朝下跳的。
雪鹤的动作很是迅速,她脚踩上墙头边缘,此番也不顾什么姿势化力,整个人呈铺开的大饼状,极其壮烈地往下盖去——她身子跃出,人已经飘在虚空中,就差重力让她往下落去了。然而极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雪鹤竟没有往下掉去,而是虚浮在半空中。她呈四肢张开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下那美好又松软的雪地。
“你们放开我——!”
夜色里,陡然间爆发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嚎叫声。
雪鹤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凭自身漂浮在半空中——十几把长枪齐刷刷的伸出了城墙外,在雪鹤要往下落的刹那架住了她,几十杆亮闪闪的长枪组成了一个让她动弹不得的钢牢,任凭她怎么挣扎那钢牢也是纹丝不动。
雪鹤的四肢在半空中张牙舞爪地晃了许久后,终于放弃反抗,她扭头,朝那握着十几握着长枪,面无表情的黑衣军人求饶道,“大师傅,二师傅,三师傅……十七师傅,你们就放我走吧!我爹爹可是要打断我的腿啊!你们、你们就忍心你们的衣钵后继无人吗?”她的声音甚是悲恸,哀求中还带着一丝做作的颤抖。
其中一个黑衣军人无奈道,“程三,师傅们也是没有办法啊,如果不带你回去师傅们怎么向将军交代呢?你也不用担心,向将军认个错便好,大将军那样疼你,万万不会真打断你的腿的。”
这番平直的言语怎能打动雪鹤?她威胁道,“那我也不要去!你们要敢把我带去见我爹,我就咬舌自尽,立刻死给你们看!”
黑衣军人又叹了一口气,“程三,你怎的这样固执?你若硬是要咬,我们也没有办法,再说……大将军也没有说一定带着活人去见他……”
亲情牌,失败!
威胁牌,又再一次失败!
雪鹤已经无计可施了,她早就应该是想到她爹老奸巨猾,将十七亲卫全都带来来逮她了!
雪鹤自小在军中大营里长大,接触的都是大兵。她娘去世的早,程将军为了照顾她,常将她带在身边,因此早些年常可以看到这样一个场景:一帮大男人在帐子里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战局,一个粉嫩嫩的女娃娃似懂非懂地在一旁听着。
雪鹤生平最早接触的军人就是程将军身边的十七亲卫。这十七亲卫皆是多年跟在程将军身边的侍卫,功夫极好,他们十七人是看着雪鹤长大的,把她当自己的亲闺女宠爱着。
雪鹤身上的所有功夫便都是他们教的。
他们十七人身手各有各的了得,雪鹤可谓是集大成者,耍得一身杂牌功夫,虽然刀枪棍棒样样不到一流,但胜在涉猎广袤,因此使得她小小年纪甚是猖狂,在风雪关中成为一霸。
风雪关中雪鹤除了父亲和哥哥们外,最敬重的也是这十七亲卫,嘴上都是叫“师傅”的。知女莫若父,程将军心知这程雪鹤就是狐狸转世,要抓她十分不易,于是就请动了她十七个师傅来拿她。
这世间,总是一物降一物的。
每个边关重城中都有一个军事堂,作为城中将领商讨军事之用。烨城自然不算是边关重城,但雪鹤深深觉得作为一个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的城池,这种彰显着身份的军事堂是必不可少的,于是,象征性的在一栋破败的土坯房外挂着一张写着“军事堂”三个丑字的牌匾后,烨城的军事堂就这么成立了!
夜风依旧呼呼的刮着,吹着裹着毡子的窗户“扑啦”作响。在狭小的军事堂中,搬来了几方尚能看的过去的扶手椅和小几。允之朝火炉中添了几块炭,力求让屋子温暖些。雪鹤平素都是与鹤骑待在一起,有什么指令直接说出来就是,根本就不需要军事堂,因此在多年没有修缮的军事堂中再怎么多添炭火,那寒风还是从墙面屋顶的漏洞中吹进来。
整个屋子冻得像块冰。
只是,如今的气氛比那冰还要寒冷。
第十章 夜见·将军(下)()
允之偷偷抬头看了看屋子中其他人,除了出去寻雪鹤的长英平安和出外执行任务的几名小队长没有到齐之外,留守烨城的小队长全全到齐,大家都一脸菜色,犹如霜打的茄子。
允之心中期盼着雪鹤没有那么快被找到。
但有些事情,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
“哎哟!轻点轻点!”屋子外陡然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来了。
接着是一阵骚动,军事堂那摇摇欲坠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个子小小的雪鹤,脖子上架着十几把长枪,被十七个大汉押着送进了军事堂中。
“将军,人已经带到了。”其中一个黑衣军人朝房子正堂处单膝跪下,报告。
“好,你退下吧。”坐在正堂上的人轻声吩咐道。
“诺。”话音未落,十七人立马收了长枪,眨眼间就消失了。
被单独留下的雪鹤摸了摸被压得生疼的肩膀,一抬眼,看见了自己正前方坐着的人。
那是一个中年武将,身着靛蓝色、款式极其简单的厚袍子,身形清瘦,坐的笔直。他眉眼秀气儒雅,虽因常年待在关外而沾染上了些许风霜,但依旧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是非常好看的。
风雪关总兵程肃程大将军一生驻守风雪关,将匈奴南进的铁蹄生生阻挡在了关外,任谁也想不到,战功如此显赫的一位大将军,竟是一副文弱无害的模样。
在程肃的身边还坐着两个年轻人,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年长的青年模样和程肃有六分相像,身上还穿着战甲,想是时间紧迫,来不及换下就赶来了,他也是坐的笔挺,一派能横刀立马的军人模样。而那稍稍年轻点的,则穿着一身精致的雪青色长袍,脖子上还裹着黑色的皮毛围脖,他坐的不如其他两人规矩,而是懒洋洋地靠在扶手上,手中还玩弄着一根马鞭。他眉眼生的好看,眼睛里随时都带着笑,在看到雪鹤被丢进来后,他没有说话,倒是眼睛中的笑意更深了,似乎对她出丑很是感兴趣。
“嘿嘿……”雪鹤见了那三人,先是呆滞了几秒,接着露出笑意来,“爹爹,二位哥哥,这么巧啊?都出来散步呢?”
程肃板着一张脸,不说话,虽说他那温和的模样让人看了实在没什么震慑力。
“鹤儿,不得胡闹。”那严肃的年轻人朝雪鹤提醒道,还私下朝她使了个脸色,好像告诉她这次她是玩大了。
“大哥,三儿这几年来还胡闹的少么?前些日子好像还和左炎副将打了一架是吧?”那坐没坐像的年轻人落井下石道,末了还挑起眼角来对雪鹤放了一个媚眼。
雪鹤立马白了他一眼,反驳回去,“二哥如今真是好兴致啊,也不知道你府上那媚儿姐姐怎样了?她不是一直说怀了你的孩子要同你成亲么?”
“咳,咳……”程雪枭登时不自然的干咳几声,“三儿,你不了解实情,休得胡说。”
程肃看了这同是不省事的儿子一眼,道,“你的事情以后再给我解释清楚。”接着转头看向雪鹤,“鹤儿,跪下。”
雪鹤皱起眉来,她为难道,“爹爹,这不好吧?你看,我这几个属下都看着呢!”说着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几个小队长,那几个小队长经雪鹤的目光这么一扫,立刻低下了头,装作“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跪下。”程肃又是不容置疑的说道。
“可……”
“要我今天动家法吗?”
雪鹤立刻就跪好了。
“唔,不错,挺识相的。”程雪枭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
在烨城这个破的不成样子的军事堂中,一大帮男人各具心思,皆是将目光扫向堂中那唯一一个女孩的身上。
众人无声,但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雪鹤耸拉着脑袋,尽力做出一副我是俘虏我认罪的怂样。
许久之后,程肃发话了,“鹤儿,你可知错了?”
雪鹤应道,“知错了。”
“你知什么错了?”
雪鹤继续合稀泥道,“很多很多错……”
程肃叹了口气,他望着自己唯一的小女儿,语气无奈,“鹤儿,你心性顽劣,加上你娘亲死的又早,爹爹早就管不住你了,因此很多事情爹爹都是随着你,包括你私自在龙首峰下开凿隧道,和私自占领了烨城这些事情。其中能压下的我都替你压下了,本以为放你到关外,让你历练几年,性子便会沉静下来,可这一次,那九殿下怎么回事?他明明该走官道,怎的在你手中?还受了这样重的伤?你可知那九殿下虽是犯错被贬至风雪关的,但他背后的穆氏一族势力有多大?你竟还差点让他丢了性命?”
“哪里是我差点让他丢了性命?还是我救了他呢。”说着雪鹤扭头对那一干小队长呵斥道,“你们是怎么传信的?不知道说话吗?竟把好好的一件事情传成了这样?!”
“别拿他们做幌子。我今天既然是问罪来了,必是将事情都调查清楚了。鹤儿,你这两年做的胡闹事我暂且不去追究,今日我就好好问你,你到底是怎样同那九皇子认识的,还带他到了烨城中?”
听自己爹爹这么一说,雪鹤顿时感到天大的冤枉。她自从碰到叶询后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自愿的啊!她做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打了叶询!若没有打他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她而今也不会跪在这里被人问七问八了。
但她能说她将当朝九皇子狠狠打了一顿的事情吗?若说出来了,父亲大概真的会打断她的腿,然后把她绑了送上兆京负荆请罪的。
“爹爹,你要理解鹤儿作为一个下等军官的难处!”雪鹤一副窦娥的表情,“今年天气寒冷,在进入耀州地界的官道上下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