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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兵听了眼珠子一转,问,“那头儿可是要折回去鹏——哎哟!”他的“城”字还没说完又被胡为重重的拍了一下后脑勺。
胡为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笨!你要我带着一百来个兄弟又折回去吗?那你现在就去预定一百来间客房,还有上好的马料来!鹏城每天里有那么多大兵来往,你当那些客栈是专门为我们开的吗?”说着她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反正也快到深冬了,大风雪一来蛮子又要缺衣少食了,我这会儿刚好回去练练兵,不然兄弟们的身手都生疏了,教训起蛮子来不利索。”
小兵一连吃了两个暴栗,捂着脑袋,他觉得胡为说的很对,便呵呵笑着迎合着说是。
胡为撇了一眼笑得憨直的小兵,心中暗想着看来这次回鹏城也要好好练练步兵才是。烨城百姓被两国铁蹄压迫惯了,没什么血性,性子温顺的不得了,若要训练出精锐的步兵还得下大力气。
她在烨城两年,家当除了一路从风雪关跟随着她来的鹤骑,就剩下四百烨城步兵,这四百步兵还是她硬凑人数凑起来的,几乎是民兵,平常和百姓一起种庄家养牲畜,空闲时就拿着棍棒随便挥一挥,实在没有什么战斗力,要不是她仗着有鹤骑这支队伍和火炮,要霸占烨城都有难度,更别说要守城了。不管怎么说,赶在深冬之前把兵练好是没错的。
正想着,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一张脸探了进来,随之一股极寒的气息窜了进来。允之带着厚厚的风帽,可眉毛上依旧沾满了花白的冰晶,他浅浅笑道,“头儿,外头风雪大了,天也晚了,要不我们先扎营,明日再走吧?”
胡为看了看窗外的天光,风雪关的白日向来短暂,才走没多久,天色就有些昏暗,风呼啸着吹着,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行,告诉兄弟们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明日再上路。”
允之道了个“诺”后便下去传令了。
出了鹏城,走约莫两天的时间就是龙首峰了,平原上也渐渐能见到山石的影子,因此要找个靠近山坳的避风处还是很容易的。
胡为跳下车来帮手下一起扎帐篷。她向来没有什么首领架子,除了爆个粗口,朝属下的屁股上踢几脚外倒是个很好相处的军官。跟随胡为已久的鹤骑皆是一票童子军,年龄不过十七八岁,他们是从玩泥巴的年龄就跟着胡为的,在大多时候他们已经忘了胡为还是小姑娘,平常勾肩搭背,亦或是摔跤打架也没留着情面,因此当她说要搭把手时,她那些手下毫不犹豫的指给她最重的活儿来干。
做帐篷的毡毯十分厚重,胡为个子本身就小,虽说有两下身手,但要把那些毡毯支成帐篷还是十分吃力,光把毡毯从马车上拖下来就花费了她不少力气。
鹤骑见自己的首领狼狈地拖着一大片毡毯在雪地上半天挪不动步的模样,纷纷嘲笑,甚至还有人嘲笑她虚弱的像个小娘们儿。
胡为的脸涨得通红,她吃力地拉着毡毯,不屑地朝他们施以白眼,“你们这些猢狲,老子本来就是女人,你们都瞎了眼了吗?”
“哎哟,头儿说自己是女人类!”一个胆大的手下瞬间就大笑起来,其他人也纷纷大笑。
“头儿,要扮女人的话就先穿裙子吧。”
“头儿你可要想好啦,穿上裙子怎么骑马啊?”
“头儿,前些日子不是还有小姑娘说要给你做婆娘嘛,我阿娘还一直向我打听你,问你想不想成家,要给你介绍小姑娘呢!”
众人一边扎营一边埋汰着胡为,这个时候,拿胡为不像女人这件事情能给他们许多乐趣。
胡为被说毛了,突然丢下了毡毯,然后朝那个最先笑话她的属下扑过去,一个利落的小擒拿手就将他翻到在地。周遭的人唯恐天下不乱,纷纷拍手叫好。
唯有允之看着热火朝天的众人一眼,微笑,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胡为搬了一半的毡毯拾起来,扎上支架,整理成帐篷。
在这个背风的营地里,百来人燃起篝火,烧起烈酒来,少年们互相开着玩笑,继而是三三两两的摔跤打架,一派闹哄哄的景象,寒风似乎不能吹散那些融融的暖意,空气中飘荡着酒香和肉香,以及少年们爽朗的笑声。
胡为正坐在篝火旁和属下猜拳,她的脸颊被火光印得通红,眼眸中倒映着闪闪火光,显得水润明亮。她一连输了几局,喝了好几碗烈酒。纵使她从小在塞上长大,也架不住酒劲,不一会儿就醉醺醺的了,可越输她就越想翻本,越翻本就越输的多,惹得那一帮属下又是一阵玩笑,正玩闹着,远处放哨的一个小兵突然吹起了号角,悠长的号声传进热烈的营地中,犹如一阵极寒的风,带走了营地中所有的热烈。
鹤骑所有成员几乎是同时捂住了腰间的弯刀,然后丢下手中的酒肉,迅速整队,尔后队伍中分出几人,快速熄灭了篝火,期间不过几个眨眼,一百来人就整队完毕,骑在了马上。
这时,那吹号的哨兵也骑马赶来,高呼,“报!南方来了一队不明人马!”
胡为此时也骑上了她那匹四蹄踏霜的骏马上,她问,“来人多少?”
“大概一百人,天色模糊,属下看得不是十分清楚。”
“既然如此,”胡为扯过缰绳,调转马头,下令,“一队先跟上,其余人留守此地。”说着她马鞭朝马屁股上一抽,奔出营地,二十名鹤骑紧随其后,骏马在逐渐暗去的天光下快如流星,疾如旋风,不一会儿就跑出了好远。
他们如今还是在风雪关的地界里,匈奴大抵是遇不到的,响马也不会在大兵出入频繁的鹏城附近活动,所以按理说这个队伍应该是关里其他编制的大兵才对,但是胡为为人谨慎,此时风雪正盛,她必须要弄清楚那队人马的身份才是。
才跑没多远,胡为就看见了那只队伍。
对方的影子模糊在飘洒的大雪中,看不清楚,却能让人知晓那也是一队骑兵,并且是护着一顶大马车的骑兵。
看样子是哪个文官的队伍吧?风雪关里除了她胡为偶尔坐坐马车外,就没有哪个武将愿意坐这娘气的马车了。胡为放松了警惕,她和鹤骑站在高地,刚想叫属下打出旗语,按规矩和对方打个招呼,然后你走你的道,我安我的营,哪知她命令还没下,只听风声中夹杂着几股凌厉的呼啸声,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几支箭矢就破空而来!
那支队伍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放箭?!
胡为和允之靠得最近,胡为反应极为灵敏,她手朝马鞍上一撑,身子腾空而起,随即高高的踢起一脚来,将一支朝允之面门射来的箭矢踢偏了方向,尔后她身子一扭,又利落的落到地上。
耳边瞬时传来“乒里乓啷”的箭矢射在刀背上的声音,想是她的属下也在躲那些箭矢。
“妈的,反了还是怎么的?!竟敢偷袭老子!”胡为火起,下令,“后退!”
二十人马上策马向后退去,躲到一处山坳中去,胡为靠在一处岩壁下,她瞄了一眼远处的那支队伍,抽出绑在腰上的弩机,开始上箭。
允之看她的举动,急忙制止,“头儿!我们还没搞清楚对方是谁呢!”
“等搞清楚了我们也没命了!这好歹也是风雪关的地界,竟敢随便放冷箭,活得不耐烦了吧?”说着她望了一眼属下,大家本来都以为是遇上了其他编制的军队,全都放松了警惕,因此有几人被箭射中,挂了彩,好在衣服穿得厚实,雪也下得大,箭没有准头,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几个挂彩的先回去!”低声吩咐后,胡为便只身闯入了风雪中。
允之想再劝阻一下,哪知一件厚厚的大氅迎面扑来,落在自己怀中。允之抬头一看,见胡为仅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袍子,小小的身影窜了几下,就消失在茫茫白色中。
胡为轻装上阵,她握着弓弩悄悄爬上一处雪丘,借着白色的衣裳隐没在暗处,此时西方只余下一点点微亮的光晕,气温骤降下来,胡为缓缓呼出一口气来,尽量不让自己呼出的热气暴露行踪,她借着仅剩的光亮望着稍远的队伍,然后架起弓弩,瞄准了他们。
她的劲弩是经过改装的,不仅射程远,还扩充了箭匣,能连发十三箭。这种改良过的弓弩十分好用,但是造价不菲,不然她早就人手发一架,想必会使战斗力大大提高,今日也不会吃对方这种冷箭的暗亏了。
那队伍自从发箭后便停止了前进,所有侍卫都围绕住那顶马车,只是风雪太大,她看不清那些人的穿着。
胡为把箭的准头从那顶马车上慢慢挪下来,然后扫过那些紧张的侍卫们——带兵这么些年,她可以看出那些侍卫是紧张的,自从他们发现了自己的队伍后,先是放箭试探,尔后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允之他们那里,全程动也没动,一直处在警戒状态。
看来他们也是被自己一行人给吓着了。真是奇怪,在关内碰到的队伍无非都是友军,这般紧张做什么?胡为有些疑惑,但最终还是把弓弩给收起来,然后慢慢滑下高地,又潜回允之身边。
她固执但不鲁莽,这一箭射去说不准就误伤了什么高官,但她的手下在对方那里挂了彩,说什么也要把亏了的讨回来才是。
就在这时,对方一个将领朝这边高呼起来,“前方何人?!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地挡住我等去路?!”
允之见胡为又回来了,急忙把大氅披在她身上,然后说道,“想来是误会了,他们可能把我们认成是响马才放的箭。”
胡为充耳不闻,她脸上带着狐狸一般狡黠的笑意,她点了几个平时身手敏捷的属下,吩咐道,“你们几个,上前头去弄点声响来,不要靠他们太近,免得又让箭给伤了,只要远远的折腾就好了,让他们误以为我们要进攻他们知道吗?”尔后身形一转,又要离开。
允之一把拉住她,问,“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