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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诸寇,勇则勇矣,才华实在有限。
燕北只需要等,等敌人北上进攻的锐气散尽,等五鹿想要从无极撤回巨鹿时,他的进攻时机便到了……实际上现在燕北在头脑里已经形成了一种思维方式,但凡需要寻找时机时,他会去想如果是麹义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会怎么做。
论把握战机的果决,燕北麾下到现在都没人能超过麹义。
真正让燕北犯难的不是眼下的敌人,而是将来可能会出现的敌人。
朝廷相召,要公卿大臣摘选宗族子侄充任宫中郎官,刘虞的书信让燕北不禁有些飘飘然,原来他也已经是卿大夫了。三公九卿之下掌管东北外族的地方军政长官,当然是卿。
让燕东入宫为郎吗?
若是在半年一年前,别说是什么都不要,就算先帝当政开万金堂,让燕北给朝廷交上百万钱他都愿意!
可是现在?
董仲颖把持朝政,士人纷纷蛰伏,燕北预料中的反噬还未来到……他敢把燕东放在那么个地方吗?
要打起来他该站在那边?
若将燕东交到朝廷,到时候他可就没得选了,只能帮助象征朝廷的董卓。
燕北在灯下持着一封辽东送来的信件,久久不语。这是沮授派人随鲜于银送来的,这份信穿过黑山军的围城,来到自己手里着实不易,而信上写的东西亦叫燕北心焦。
沮授作为辽东太守,同样有遣子侄入朝廷的责任,在信中沮授言明,这便是朝廷在收质子的把戏,尽管沮授知晓这个名额对一直渴求跨入士人门槛的燕北来说有多重要,但作为燕北的门下亲信,沮授建议燕北不要派人入朝。
因为沮授看来董卓走了一步臭棋。
因为辽东守着与青州的海路,许多消息知晓的竟是比陷于兵乱的冀州更快些。沮授写这封书信时刚刚得到消息,董卓把一大批会反对他的是士人都以绥靖手段外方地方,比方说冀州牧韩馥、渤海太守袁绍等人。
沮授看来,天下动荡不安,希望燕北尽快派人给他回信,以图辽东上下一体,应对时局。
燕北真的很想让燕东去朝廷啊!
如果不是朝廷现在把持在董卓手里,燕东荣登天子堂为郎,这是要开燕氏宗庙祭祀祖先的大事!
燕北不禁在心里暗骂董卓,这个傻子好端端的把别人放出来做什么,拢在手里安安分分地不好吗?
这个人太矛盾,都已经做出霸占朝廷权倾天下的做派,你就好好的权倾天下嘛,你给燕某、凉州的马寿成、韩文约的表个车骑大将军、骠骑大将军什么的,封这么几个侯爷出来,咱弟兄几个未必不会跟着你干大事嘛。偏偏还想给自己立些名望,一介厮杀汉非要士人去认可你,自寻死路。
燕北气鼓鼓地把刘虞送来的书信揉成一团丢在火盆里……燕东啊,你可别怪兄长,可不是兄长不让你去当郎官,实在是朝廷太黑暗,去了兄长怕你回不来啊!
就在这时,城头上突然传来急报,焦触攥着一支箭矢撞进城门楼单膝拜倒道:“将军,从城西射进一封信!”
第七十一章 天下纷乱()
痛并快乐着,最符合燕北目下的心境。
董仲颖走了一步臭棋,放士人楷模袁本初为渤海太守、颍川做过御史中丞的韩文节来牧守冀州……这种做法堵死了燕北要让弟弟燕东入朝为郎官的路。
但是相对的,讨伐冀州的重任压在肩膀,也能轻一点。
不过沮授的书信中也有一点对他而言不是那么开怀的……公孙伯圭,提领白马义从不尊州中号令下冀州,已经自方城启程,不日便会奔赴河间。
他是奋武将军,又不是镇北将军,在这边乱跑,他想做什么?
燕北平叛,为的不是功勋,也不是土地,所以董卓任命个州牧、太守,燕北根本不会感到不快,恰恰相反还会觉得他们来的真好。韩馥带来了董卓麾下凉州宿将胡轸,袁绍那边想必也会有些强手,再加上公孙伯圭南下,冀州可谓是汇聚了精兵强将。
黑山军还能讨得到半分好处?
可燕北不忌讳袁绍和韩馥,唯独对公孙瓒出幽州感到担心。
他却不知,在他领兵出幽后,公孙瓒派人借着购置马匹的由头进过辽东,眼看着八千田卒将辽东郡守的水泄不通,也就断了东进的念想,这些便瞄向了冀州……他需要功勋。
恰恰是因为燕北在无极城外的一场大火,烧出了刘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公孙瓒南下平乱。
燕北对待敌人的狠辣作风令刘虞遍体生寒。
刘虞看着活活烧死六百人,放水淹死几千人的战报,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种杀伐果断的悍将与曾经坐在他对面低眉垂眼的燕北联系到一起……这令刘虞感到自己失去了对燕北的掌控感。
这个参与过两次叛乱的燕将军,好像并不是坐在自己面前时表现出的那么简单。
燕北费尽心机在州府建立起的初步信任与默契,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此时的燕北顾忌不了许多,焦触带来一封由城外钉上城头的书信,前半段是麹义的字迹,言说常山有一支乡勇押着被擒的陶升作为援军派遣过来,这支乡勇足有千人。而书信的后半段,则换了字迹,言明这支兵马正驻扎在城外西北十里,欲与燕北里应外合击破敌军,如果他愿意联手,便在明天夜里子时在城西北方向举火把晃动三次,随后整军备战。
“常山真定赵子龙?”燕北端着书信看了又看,他不是没想过与援军里应外合一同进攻敌军,但他从未想过与乡勇联手……若是麹义或张颌的部下,他知根知底,以三千兵马夜晚出城,定然是一场大胜,可与乡勇联手?“此人未免太将自己当回事了,一伙乡勇能有什么战力?”
能强过焦触的死士营吗?
焦触的脸色也不大好看,在燕北将信件递给他观看后不多时,焦触斟酌着问道:“将军,要和乡勇联手吗?”
燕北有些哭笑不得,这会内心最玄妙的大概就是焦触了,他的死士营被燕北像使唤畜生一样死了多少人,眼下出来一伙乡勇,就能让燕北去相信了吗?
焦触认为燕北并不是一个近乎人情的将军。
“怎么,你觉得我不会与乡勇联手吗?”燕北笑笑,没有对焦触解释太多,只是说道:“让武士们和死士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子时举火为号……不过不可不防,你派些骑手穿过围城,去信上说的这个地方探一探,看究竟有没有这些乡勇。”
燕北不是个重视出身的人,也不在乎所谓的赵子龙率领的是不是一伙乡勇。只要是来投奔他的军队,哪怕是一伙农民他都不怕!
这世上从不缺少英才俊杰,恰恰是因为人才太多,更多的人需要一个显名的机会。
草寇尚且可出燕二郎这般称雄辽东的霸主,乡勇、农夫里头难道还出不了几个英才了?但他怕自己被算计。
万一麹义派来的援军被城外黑山军击溃,书信被截取下来,再伪写上段话便用箭送入城上,明天夜里他率众出城刚好落入敌军诱敌之策,又当如何?
生死之事,不可不防。
至于援军是不是一伙乡勇,他仅仅担心乡勇的战力,却不曾因低贱的出身看轻了谁。
战场厮杀建功立业,劈来的环刀可不管你有个名叫谁谁谁的祖宗!
焦触点头应下燕北的命令,转头便去传令。
此时正是黑夜,城外虽有万众,却也不是将城池围的水泄不通,只是在交通要道上扎下暗哨,派几人出城不算什么难事。
燕北在城门楼上敲敲脑袋,本来还想着待到敌军士气散尽再一举杀出,现在这般情景看来,大破敌军竟因这支千人乡勇早上些许时日。
快些更好,袭破五鹿的主力,他便可率部长驱南下,最好敢在韩馥胡轸之前打下巨鹿郡……大陆泽里埋下的兵甲,能让他在最快速度拉起万余兵马,到时候八千兵马出幽州,两万雄兵回辽东,可谓是一段佳话。
要是手上功夫慢了,这批兵甲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见天日。
说到底,这些物件儿来路不正,绝对不能让官职上的冀州之主韩馥知道,否则人家肯定不会让他把兵甲带走。
燕北认为如今天下雄兵不过寥寥几支,董仲颖的西凉兵久经战阵,最早的军卒甚至能追溯到十几年前西羌乱段纪明时代的老卒……如果不是必须,燕北可不希望让自己成军尚短的部下和凉州人死磕。
一旦胡轸进了巨鹿郡,燕北便不打算派人去动山洞里藏着的兵甲了。
派出的夜骑在清晨带着满身疲惫回还,用吊篮拽上城中,带回西北援军确凿无误的消息,燕北的心放下了。
“传令全军,白日休息,子时出城夜战!”
如今燕北的兵马可谓是三路开花,张颌与鲜于银在河间胜了一场,打的丈八退避三舍,甚至不敢追击张儁义强装镇定入啵鼐燃胰说谋怼Q啾笨凑舛握奖ㄊ毕招┬Τ錾矗膨⒄媸羌榛乒怼庑∽邮掷锿彻惨磺Ф嗟谋鸩浚彩亲俺鲆桓毖啾贝缶诤蟮哪Q诺谜砂嗽诶0芎蟛桓业魍贩垂ァ�
这也就对手是志大才疏的黑山贼寇,若是碰上沙场宿将,转头趁其孤军深入截了后路便能打出一个漂亮的歼灭。
回头他得好好说说张颌,总是这么爱弄险可不是什么好事。
相比之下,西路的麹义也不是什么好鸟,刚猛有余而机变不足。于毒后退至居高临下的蒲吾城,又在元氏城屯兵下寨,明显想的就是互为犄角的路数,要和麹义僵持对阵以观望冀州局势。
麹义可好,人家白送他一座真定城他还兀自不满,让这个赵子龙带给燕北的信中还建议燕北早日突围击溃敌军,好让他无后顾之忧西进蒲吾。张颌虽然轻进,但也知道自己在弄险,带回家人赶忙便往后退,固守安国城不出,威胁安平国的丈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