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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不住也要撑,不说能否击退蜀军,就算击退了,你以为德天秀还会跟你将道理吗?到时候他就是九部之主,无可厚非的南疆王。”白措冷声道。
“就算让他坐了九部之主,只要他能善待我乌部的族人也未尝不可,先生,此事非同小可,已经到了危机关头,这一战弄不好,我九部会就此消失在南疆这片土地上。”乌常山仍是不肯松口。
“老乌,你信我吗?”白措强行忍住胸中的怒气道。
“……信,可是……”乌常山还要继续说。
“信就行了,我保证,这次之后,南疆没有龙开疆,也没有德天秀,只有你乌常山。”白措突然生出一股强大的自信,乌常山不说话了。
龙字大旗飘扬在前,八万蜀军紧随其后。烈日下,金丝镶边的龙字熠熠生辉。龙开疆坐在马上,四周的景象一览无余。
十年之前,就是这条路上,他带着三千轻骑第一次击败了当时最为强势的夏部,虽然是偷袭,但那也是蜀国入主南疆后的第一场胜仗。
山犹在,树犹在,人犹在。
“传令,扎营,斥候前放三十里,全力搜寻德部叛贼。”龙开疆命令道。当年的毛头小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成熟的武将。
“少主,龙开疆的八万大军再距我德部五十里处停下,前哨已经伸了过来。”虎卫身上血迹未干,说完轻微地咳嗽几声。
“多少人?有把握吗?”德天秀看了一眼虎卫,目光冰冷。
“大约三百人,散的极开,我只需一百人即可。”虎卫沉声道。
“好,我给你二百人,去吧。”德天秀吩咐道。
虎卫领命而去,祁岱看着他的背影沉思不语。
“高战呢?”德天秀将祁岱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乌部一直没有消息,我让他去查探。”祁岱皱眉道。
“不用查了,他们到时候自然会现身。”德天秀冷冷道。
“为何这么说?”祁岱不解。
“我德部不与蜀军开战,他现身又有何用?”德天秀反问道。
“那就麻烦了,乌、林、夏部残兵如今全都了无踪迹,万一……”祁岱有些担忧。
“钦木哪里怎么样了?”德天秀又问道。
“不怎么样,我让他老实待在原地,他却偷偷摸摸派人跟踪我。”祁岱面露难色。
“你怕了?”德天秀问道。
“我怕什么?”祁岱目光直视德天秀。
“那就好,走吧。”德天秀站起身来,祁岱随之起身,两人脸上透着一股肃杀之意。
山洞内,钦木半低着头,顶着祁岱与德天秀的脚尖。
“准备好了吗?”德天秀淡淡地问道。
“好了,我们随时可以动手。”钦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动手?去灭我德部?”德天秀双目一瞪。
钦木闻言大惊,突然站起身来,惊惧地望着祁岱与德天秀。
“我原本想留你一命,可是……”祁岱看着钦木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安心?我说过会让你回草原就一定会。”祁岱看着钦木的眼睛,似是要将他看穿。
“哼,你别忘了,你姓游!游黑城是我杀的!”钦木嘴角咧了起来,声音传遍了整个山洞,洞内的兵士听地清清楚楚。钦木是要告诉他们,游黑城始终是死在他钦木和他们这群人手上。
“你以为这样,你就能不死吗?”祁岱缓缓地抬起右手指着钦木道。
“还是你先死吧!围住出口,杀了他们。”钦木突然大吼一声,手指着祁岱与德天秀,身子却是往后退去。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山洞之内仍然回响着钦木的叫声,却没有一个桀族士兵上前。
“你们聋了吗?我让你们杀他们,还不动手?”钦木左右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兵士,发现身后的兵士皆是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瞪着他。
“钦木,你跟我们说牛羊、女人、马奶酒呢?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人群突然沸腾起来。
钦木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曾经一同叛乱的属下,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
钦木很快被一种桀族兵士绑成了粽子,扔到了祁岱与德天秀身前。
一个年岁稍长的桀族兵士跪在了祁岱与德天秀身前:“二位主人,今后我们便是你们的部属,还请接收我的投降。”说完右手搭在了左胸之上,深深地低下了头。身后的桀族兵士亦是纷纷跪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有些人能被称为雄心壮志,而有些人只能被称为狼子野心么?”祁岱看着一脸怨毒之色的钦木问道。
“废话少说,成王败寇,来吧。”钦木自知必死,亦是未再求饶,狼性显现出来。
“也许你算得上是一头猛虎,但是只知道横冲直撞,不知进退,头脑不清,从你决定派人跟踪的那一刻开始,你便输了。”祁岱说完,瞥了一眼带头臣服的那个桀人。桀人纹丝不动,即为显得猖狂也未显得胆怯。
(本章完)
第211章 铁桶阵()
“三天,你能弄到粮食?你也不怕风闪了舌头,你非要当英雄,我让你当,三天之后,你若是拿不出粮食,我便斩你平民愤。”德天秀冷笑道。
“凭我自己当然不行,天秀公子你才是关键。”祁岱微微颔首。
“有话快说,别卖关子。”德天秀目光一寒。
“粮食你没有,我也没有,其余八部估计也剩不下多少。”祁岱出声道。
“你的意思,去抢龙开疆的?”德天秀突然觉得有些荒谬。
“除了他,我们还有选择吗?”祁岱反问道。
“你能想到的,龙开疆想不到?说不定此刻土城周围尽是伏兵,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德天秀摇了摇头。
“不是说不定,而是一定,龙开疆就等着我们去抢粮,不然这么多的人非饿死不可。”祁岱道。
“你不是废话?”德天秀转身便走,却被祁岱一把拉住。
“天秀公子,我们知道是一回事,不知道又是另一回事。明抢肯定不行,我们可以……”祁岱将嘴凑到德天秀耳旁一阵细语。
德天秀目中一亮,随即又有些机警地问道:“你就那么相信我?我又凭什么要相信你?”
“天秀公子所向披靡是整个南疆不争的事实,若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我自然是不信的。公子不信我倒也无妨,我留在这,让高战与窦飞去。”祁岱轻声笑道。
“油嘴滑舌,那就这么定了,你留下,让高战与窦飞去。万一出了岔子,我定会回来取你狗命。”德天秀嗤笑一声。
“祁岱在此,预祝公子旗开得胜,满载而归。”祁岱抱拳道。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你到底图什么?为了公理?你完全可以不管这些事,就凭你救了我妹妹,我也不会为难你,走便是了,何苦要参合到这里面来?”德天秀突然转头问道。
“我也不明白,可能就像很久以前一位长辈对我说的,为了信念吧。”祁岱回道。
第二天夜里,整个德家灯火通明,五千族兵蓄势待发。
德天秀站在队列之前,面对着所有族兵,身后是高战与窦飞。
“今天,是我们德家第一次向蜀人发起进攻,从前我们一直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现在不行了,蜀人已经逼到了家门口,我们不战,不奋起反抗,就要被他们奴役,被他们残杀。不管是为了南疆的荣誉,还是德家的荣誉,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明白吗?”
“明白!”五千族兵一齐呐喊,声音穿透了整个夜空,震的许多早已休憩的鸟兽尖叫、嘶吼不已。
“四千人跟我走,剩下一千跟着高战与窦飞,他们的话就是我的话,明白吗?”德天秀继续说道。
“高战、窦飞,一千人里谁敢不听军令,格杀勿论,我说的。”高战与窦飞纷纷抱拳。
“勇卫。”德天秀继续喊道。
“在,”黑暗中传来一道整齐的呼喝声。
“你们也跟着高战,受他节制,明白吗?”
“是。”
“高战,你记住,你若是失手,祁岱便没命了。”德天秀最后从嘴里轻声吐出几个字,面对着高战。
高战瞳孔陡然放大,紧紧地盯着德天秀。
德天秀则完全无视了高战的威胁,转身带人朝着黑暗中走去。
德天秀一行四千余人充当先锋,径自突向了土城。
三个时辰后,在夜色的掩护下,四千人终于是接近了土城。
土城表面看起来如同往常一般,城门紧闭,城头值守的兵士也未见增多,仿佛祁岱的担心根本是多余。
德天秀朝着身旁一人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全部按少主的吩咐做好了。”族兵轻声回道。
“所有人,准备。”德天秀一掌拍落在眼前飞舞的蚊子。
“上。”德天秀说完,带头冲了出去,四千人紧随其后。
激烈的喊杀声很快便引起了城头蜀军的注意。
“总管所料不差,等了两天果然还是来了。弓箭手准备,放近点再射。”值守的队长说完又对着一个蜀军一指:“你,去通知总管。”
原本只有寥寥数人的城头突然亮起许多火把,火把旁正是埋伏已久的蜀军弓箭手。
“少主,看来他们早有准备,我们是不是?”跟在德天秀身后的族兵队长大喊道。
“闭嘴,给我冲过去。我不下令谁也不许退。”德天秀一脸冷漠。
在蜀军的箭雨压制下,训练有素的德家族兵也出现了伤亡。
“杀啊。”突然,从土城两侧冲出两队骑兵,向着德天秀等人冲来。原本紧闭的城门也恰到好处的打开了,四千族兵瞬间被火光照亮,无所遁形。
“少主先撤吧,敌人太多了,再不退,就难以脱身了。”族兵队长大喊道。
“你领一千人随我断后,其余人,撤。”德天秀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