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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那里,是我的疏忽。”金士麒皱着眉头,“是测距尺!没那东西,我怎么知道目标有多远啊!”
“那可咋办?”苏木匠忙问。
金士麒在桌边坐下,捏起一根废弃木料,端详着思考着
房间里静悄悄的,木匠、金财兄弟和几个兵士们都不敢出声。气氛很紧张,这些人虽然不懂得技术,但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峻xing。
“我泡壶茶。”苏木匠转身去找茶叶和水壶。他前后总计迈出了七步,就听背后金士麒哈哈一笑:“嘿,我想到了。”
“这茶省了。”苏木匠放下水壶。
金士麒忙展开图纸,提起毛笔草草算过,便飞快地画了图样。他把图举起来,“就是一根简单的直尺,划分好刻度,上面再加一个游标”。
“好象是根秤杆?”
“这比喻很贴切。”金士麒赞道。其实他的灵盖来自于“狙击镜”的光学测距方法。只不过狙击镜用的是固定刻度测量目标的身高或肩宽,他却使用一个滑块去比照目标。
“不懂。先做了再说。”苏木匠已经毫无疑虑。
之前这金公子带来奇怪的“六件套”,苏木匠还猜测是他在某部孤僻的神书上抄的,所以也没有太惊讶。再听他一番神论,也只道他是照本宣科罢了,虽然也是很厉害的样子但现在,这家伙竟然能瞬间画出新设计,真是让他彻底折服了。
其实金士麒并不比别人聪明,只是他的基础知识扎实,而且在后世见过无数的产品和设计,脑袋中藏着各种方案。几个方案互相对比选择,再略微调整,就可以执行。
测距尺结构简单,苏木匠手中刨子“擦擦”地动着,很快就成型了。
金士麒放下心,便转身坐下。
忽然间,他瞧见闺房的门缝里好像有裙角飘动。再仔细看,那门下依稀有一双布鞋。那还能是谁呢?
金士麒暗笑:“苏莫儿,你一直在门后偷看我啊!”
他心中一热,便向着那房门投去深情地一望。这公子爷的目光清澈,蕴藏着星芒点点。他心里还默念着:“再看我,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果然,那藏在门后的双脚慌乱地躲开了。
“哥儿,你笑个啥?大叔看着你呢!”
“喔。”金士麒忙转过身来,苏木匠已经将“测距尺”做了出来。
金士麒忙接过尺子,他环顾着室内所有人:“你们想懂得这尺子的道理吗?来,我给你们讲讲!”
“啥?”苏木匠惊愕了,心想:你还赖着不走啊
几张白纸贴在门上当作黑板,铺满木屑的桌子就是讲台。苏木匠、金财金宝和诸位兵士们齐齐站在面前充当学生,还有莫儿姑娘也正悄悄躲在门后。
金士麒居中站定,心中大悦,他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诸位!这里应用到了‘相似三角形’的简单概念。听起来很深奥,但‘近大远小’的规律你们都懂吧”金大公子手持着测距尺,浑身上下都焕发着迷人的教师风采。
其实那测距尺应用的是最基本的几何规则,对金老师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的内容,根本无需备课。他三言两语便把概念讲清楚,在众人耳中却是字字珠玑。
金士麒又提笔绘出图例,标识着视线、距离、敌人身高、尺规长度等等元素之间的关系。他举一反三、步步推导,听得众人皆恍然大悟。他在众人面前移来晃去,步履间谈笑风生,真是一派俊雅风姿!
再看台下,苏木匠正在连连点头,仿佛茅塞顿开。亲兵们也连连赞叹,他们内心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金财金宝更是呆了,惊叹这大公子除了喝酒胡闹搞女人,也没见他用过功啊,难道是从温柔乡里悟的道?
“同学们!”金士麒在测距尺上做着示范。“我把游标推到最远处,然后瞄准敌人,正好与其身高吻合,那么他距我多远?”
金宝立刻抢答:“一百步!”
这个回答立刻得到大公子的点头赞许。金宝乐得都快飘起来了。
其余人也连连赞叹:“一百步没错。”“公子,我也知道。”“简单呀!有了这尺子我也可以当炮手!”
“好,问个难的。”金士麒又道,“如果尺子坏了,游标卡在‘五十步’的格子上动不了。看到敌人刚好是这游标的四分之一高度,那距离是多少?”
这个问题有点绕,一群爷们都卡壳了。“不是五十?”“应该更远吧”“是四百?”
“别乱猜嘛!”金老师笑了。
只听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二百步?”
第11章 山海论箭()
霎时间,几个爷们儿都转过头去,齐齐盯着那厢房的门——原来苏莫儿这小娘没睡觉呀,她一直在偷师啊。
“对对,是二百步。”金士麒惊呼,“莫儿呀,冰雪聪明!”
闺门之内的苏莫儿那个后悔啊!
她刚才听得入迷,算出了答案就竟忍不住说了出来。现在被他们听见了,真是羞死人了。“那金公子,他不会以为我是”她想都不敢想了,急得跳上床去,把头藏在被子里。
房门外,众人都憋着笑。金士麒只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咳!”苏木匠干咳了一声,“大公子,要不然你再磨蹭一会儿?混到天亮了再走?”
金士麒知道这大叔在赶人了,只能起身告辞。
他捧着新打造的装备,千谢万谢,一步三回头地往门外挪。待到了门口跨出一只脚,终于鼓起了勇气、硬着头皮、厚着脸皮、转身冲屋子里高声道:“苏姑娘!你明ri会来看我比箭吗?”
屋子里悄然无声。
门外的仆役和亲兵们大眼瞪小眼,苏木匠脸sè逐渐红了起来。
金士麒动情地说:“莫儿姑娘,我跟那吴三桂比箭,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别人”
“公子,天sè已晚请回吧。”苏木匠开始动手推他。
“莫儿!你懂的,我是为了”
“公子快去吧,否则我要出招了!”苏木匠开始发力。
“莫儿!莫儿你明天一定来啊!”话未说完,金士麒被推了出去。
“砰!”大门关上了。
金士麒无奈地看着紧紧封闭的宅门,等了一会儿,也没听见她的回应。
山海关的雪夜凄冷无比,他黯然离去。
次ri,正月十七。
虽然没有再下雪,但铅灰的yin云遮天蔽ri,北风不停地刮着。
往年里,到了正月天气就会转暖,到了二月就应该吐绿发芽了。但这场大雪来得突然,绵绵下了几天,积了厚厚一尺。气温更是一ri冷过一ri,穷人家的棉衣已经挡不住风寒,富贵人家也要套上两三层皮衣。
这天启六年,真是个怪年头。
但即便这么冷,中午时分的山海关的大校场上,仍然聚集了上千人。
场地居中的,大多是些兵将人家,一个个皮衣大袄,还有诸多家将仆役在身边拥卫着。个别爱炫耀的,还有旗手扛着旗子,上面写着营号和将领旗号。有些在山海关关城里任职的官吏们听到消息,也坐着轿子来看热闹。他们的马匹、车辆和轿子都散乱地停在栅栏内外,竟好似赶集一般。
那外围的,多是附近几个屯堡的兵户、民户人家,一堆堆一群群地站在风雪之中。但数量最多的却是匠户,由于这场比箭源于“苏木匠被金冠将府擒拿”之事,所以匠户营各司各所的人几乎全来看热闹了,正说笑个不停——
“哎呀,冯铁匠你老来了?地上有冰你慢着走。”
“周瓦匠你听说了吗,高大人要清查户薄哩,说是查办冒名骗饷的事儿。”
“巍帆匠,你也来看热闹啊?你说谁能赢?”
“李木匠你这不废话嘛,当然是吴公子啊!据说吴公子是箭神啊,他天上shè大雁,要左眼不shè右眼;他林子里shè狍子,要左眼不shè右眼;他田里shè野鸡也是要左眼不shè右眼!那金恶棍给他连提鞋都不配!”
“韩医工,帮我看看这个鸡眼”
“王篾匠,你给我站住,昨晚勾搭我婆娘的是不是你?你娘的,我要跟你比shè箭!”
“李船匠你看,那就是吴三桂,好俊的公子!”
只见一队铁骑从关城方向浩浩荡荡地奔了过来,缓缓穿越围观的人群,停在了大校场的zhong yāng。那队铁骑中居前的绿袍银甲的小将,就是吴三桂。
此刻,吴三桂的心情却很差。
昨天他去金府上门揭短、炫武杨威、挑战恶霸,最后逼得那金士麒狗急跳墙答应比箭,那真是无比风光的一幕啊。他回家后也兴奋了许久,半夜都笑醒了。但没成想,这消息在山海关传了半天,到了今天早晨却变了味儿。
众人都在传说:这两位公子比箭,是为了抢一个娼ji,她名叫陈珠珠。
更详尽的消息:是因为吴三桂床上功夫差劲。那珠珠美人把他一脚踢下床去,又转投金士麒的怀抱。吴三桂恼羞成怒,被迫用弓箭来讨回颜面。
“上当了!”吴三桂咬碎钢牙,“金士麒以那娼ji做赌注,竟是这般险恶的居心!他自己臭名远扬根本无所谓,害得我也一身sāo!”
几个与吴三桂相好的公子也都凑过来,他们都说着“吴公子箭术无敌、得胜无悬念”之类的话儿。
有一个家伙心眼直,竟说:“吴贤弟,有人说你们是为了个贱女子才决斗的。他们几个相信,我可绝对不信!我见人就说:我吴贤弟乃是英姿才俊,他看中的一定是位良家大小姐,貌美如花、秀外慧中”
“兄台,你别说了。”吴三桂皱着眉。
“贤弟你别急,我相信那陈珠珠一定是你的。你们郎才女貌,百年好合”
“兄台你闭嘴!”吴三桂气得直哆嗦。
他恨恨地想:“等金士麒来了,不如就一箭shè死他吧!”
几个驻守此处的兵士忙迎上去禀报,说是箭靶之类都预备好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