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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贼子挣扎着坐了起来,被曹千总一刀砍翻在地。没想到总督商周祚竟冲上来,他端着那柄小钢叉直戳了过去。
“让你作恶!”商周祚凄厉地吼着,拼命戳着那贼子的胸腹一连几十次。那贼子不停地哀叫、求饶命,在地上翻滚躲避。旁边两个卫兵正想搀住总督,他的叉子竟“扑”地一声戳了进去,激起三道血柱。
原来这大人力气有限,刚才连戳几十下都没戳入皮肉,但这一下却真地戳进去半尺深,竟再也拔不出来。商周祚惊得连忙后退,直愣愣地看着那贼子哀声哭嚎着,那叉子还在他身上摇晃着。
之后的夜晚里
郁江两岸已经是漆黑一片,再也看不清山梁的轮廓和难民村寨,依然遍布着一些零星的篝火。两条大船正顺水而下驶向桂平城,四周充斥着嘈嘈杂杂的河水声音,还有女人孩子们的悲戚哭泣。
那惨烈的一幕仍历历在目。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数十具尸首横七竖八地躺在泥泞的地上,在火焰的映照下依然在颤抖着。更远的野地里也栽倒了一具具尸首,那是被火铳shè杀而死。
金士麒一伙人没有闲心清理战场,他们与姚孟阳的火铳队会合之后就慌忙撤退,翻过了一座白骨散落的丘陵,绕过了一片正在啸叫的营寨,然后在旷野狂奔向河边。虽然没有人追赶他们,但他们只觉得黑夜中藏着无尽的杀机,好像随时都会有千百的恶贼狂追而来。在恍惚中,甚至还听到哭嚎声在夜幕中如影随形。
后来他们上大船、把船迅速划离河岸,他们竟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
此刻,两条大船已经划出去数里,士兵们都懈怠地蜷缩着身子,都悄然无声。水营在此战中无人丧命,只有8个人受了轻伤,真是万幸。
更加万幸的是总督商周祚安然无恙,他正木然地坐在竹蓬下面,把自己藏在黑暗之中。
他忽然扯着金士麒的手腕,吩咐道:“那些女子孩童,你去安顿吧!”
“是。他们不会再受苦。”金士麒说。他们从砖瓦窑里解救了30个女子和12个小孩子,一路驱赶、扯拽着把她们带上了大船。她们会被送到迁江去,女人们就配给水营的光棍汉们,孩子们分给军户家庭寄养。在这战乱时代,这也算是一种值得庆幸的命运。
商周祚又压低了声音:“我杀人的事儿,不许说出去。”
“当然。”金士麒忙应道,“兵士们都不晓得大人的身份。我们几个更不敢说。”
商周祚长叹了一口气,继续呆呆地凝视着黑漆漆的河面。又过了半晌他才继续说:“我记得,你们南丹卫迁江陆营才两千人,若是对付猛坎定然不够。趁着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我可以把柳州、庆远两卫的兵力也发过去,大概能凑够五千人,让何玉九统领。”
商周祚这老家伙终于开窍了,他全盘接受了金士麒的攻伐计划!
金士麒欣喜若狂,“谢大人!我代迁江五万军民,十寨十万山民感谢”
“罢了罢了。”总督忙制止他,“你还有什么要求?”
“好,接下来我们就谈谈银粮之事”
“没有。”商总督立刻打消他这念头,“这次剿贼的军费只有80万两,已经全都分给各部各卫。”他忽然笑了一下,“哎,金都司,我听说你最近生意兴隆”
“兴隆只是表面啊!只是赚个吆喝啊!只希望不赔钱啊!”金士麒急得差点跳起来。
“你骗不了我,我听说两广各卫跟你签约有七、八万两,你能赚到有两万吧?”
商总督太不了解行情了,这兵工的利润可是吓死人啊!金士麒造一箱96根装的标准杀伤火箭,成本只要1两5钱银子,给水营的“内部销售价”就翻番到3两,在浔州展会上的“市场标价”竟高达6两银。虽然不免有一些折扣,还有储运成本,还有附属赠送,还有一些不便明说的花头,但他的利润仍达到200%。
但金士麒却慌忙摆手,“这造兵器是给朝廷卖苦工,哪有赚啊!若有几个蝇头小利还要分给南丹卫和柳庆参将府,剩下的都用来买粮食。我们迁江只有三万亩军田,眼看就要饿死人啦!”他话锋一转,“大人啊,其实这军资也不是没办法我这次来浔州还惦记着一件事,就是那火铳竞标!据说有八万两银”
“那八万两你别惦记。”商周祚立刻道,“那银子太凶险,比你们运私盐的事儿凶险数倍!”
“大人你小点声”金士麒的汗都下来了,“是因为靖江王爷吗?”
商周祚立刻道:“既然知道,你还问什么。”
金士麒缓缓地说:“大人,属下不敢自夸自擂,但几分勇气、几分担当还是有的。我是从辽东回来的,我是从努。尔。哈。赤的刀下拼杀出来的,我不相信那王爷比建奴还那个啥!总之大人你放心吧,我承得起。”
他的真实想法是:当初吴襄那38万两我都夺来了!这8万两银子更是名正言顺,我还能消化不良吗?
商周祚使劲地摇摇头,“金士麒啊,我不想失去你!”
“大人。”这一刹那金士麒很感动。“若是没有这笔军资,又何谈剿杀猛坎、平定十寨啊。末将敢冒这凶险,甚至以xing命相搏,也是不想让大人看错了我!”
商周祚寻思了良久,长叹道:“罢了罢了,明ri我会督促此事。你也要仔细准备着,一定要赢了那场“演示”,赢得磊落jing彩!我才能顺水推舟,把那银子交给你。”
“大人放心,我赢定了!”金士麒现在有十二分的信心。他的新火铳有着两三倍的shè击速度,将会在现场演示中如明ri般耀眼。决定最终竞标结果的是两广的所有军将们,他们是火铳的使用者,他们清楚“shè速”的价值。到时候再有总督的一锤定音,金士麒才不怕那个什么混蛋王爷来作梗。
“你这几ri别总点击着生意,也要抓紧编排水营,规划浔州河运之责。”总督又笑道,“你再尽快寻一个合适的人选,接掌你这水营都司职务。”
“啥?”金士麒的心立刻冻结了。
“前几ri那场战事已经报给了běi jing,你乃是上上之功。接下来你又要承担郁江河运重责,还有迁江剿贼之责。”总督大人的喜道,“金士麒,再过些时ri,你还仅仅是个都司吗?”
金士麒立刻明白了,他连忙拜道:“谢大人!”
第144章 宿命冤家()
总督商周祚这人够意思,他说话算话,第二天就宣布将由柳州水营将承担起浔州河运。
在场的军将、官员们陷入一片寂静,然后就开始噼噼啪啪地交流了眼神,几十个脑子都滚滚翻腾着盘算着“柳州水营承担浔州”的意义。这是总督对浔州势力的压制吗?还是何玉九那家伙开始受宠了?或者是个圈套?明年的战场格局将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呢?粮食掌控在他何玉九的手里,万一他故意使坏,断了某一路的支援,谁能制衡他?
广西总兵纪元宪哈哈大笑起来,“大人安排妥当,其实我也早有此意。柳州水营虽是新军,却是咱广西唯一的水营嘛,怕是别人也承不起这重任。”他把金士麒召过去谆谆教导了一番,责任重大什么的,金士麒连声称喏。
柳庆参将何玉九闭着嘴巴,只字不言。他淡然地望着窗外的江面,好像早就知道此事。
总督又宣布,火铳竞标将于次ri继续进行。那是八千杆火铳的大生意,错了,是紧要任务!那些火铳将装备浔州卫、奉议卫、驯象卫、南宁卫四支部队。上述四卫的将领要在现场观摩火铳的演示,并给出评价和参考意见,最终由总督大人作出最终决定。
八万两银子,已经近在金士麒咫尺之遥。
这几ri金士麒的工作重点是造船。前几天桂平县城被胡贼偷袭时,商民们损失了百余条船只。但未来半年里,两广各地还要持续运输军粮到桂平来,这就是金士麒的商机。
金士麒在商民聚集的北码头开设了一个“分会场”,专门展销船只。藏宝港附近有丰富的林业资源,还有锯木场、自动缆绳厂等先进的技术,还有“标准船型批量生产”的新概念。而最关键的,是金士麒透露了一个信息:凡是采购自藏宝港的船只,明年把军粮运抵桂平可以“整船交运”,避免了受到勒索刁难的环节。开始时商民们还半信半疑,但这天上午他们听说柳州水营将承担起浔州河运,立刻就冲向了船只展销分会场。
中午时分,金士麒正与几个行商谈得开心,负责“主会场”的把总刘东升却狂奔而来。“慌什么?”金士麒笑道,“又是谁家的单子谈不拢?”
刘东生颤声道:“火铳!咱那宝贝火铳被何参将拿走了!”
金士麒大惊失sè。
限量生产10杆的“天启七式”火铳在昨晚的“城南夜战”中立下了奇功,其中有几杆略有损耗,让金士麒很是心疼。他只留了1杆在展览会上炫耀,其余9杆都藏在武腾号上,只等明天的竞标演示再闪亮登场。但就在刚才,何玉九却派人把那9杆火铳都领走了。
何参将是金士麒的顶头上司,他也是柳州水营的主将,武腾号上的水兵们岂敢不从命!
金士麒的脸都白了,他顿时有一种“命根子被攥住”的感觉事不宜迟,他立刻去见何参将。
“属下金士麒拜见参将我进来了!”他推门就冲进了何参将的内堂。何参将正提着笔写着什么,那9杆火铳就横七竖八地丢在他脚边,金士麒的心都碎了!
“我知道你会来!”何参将“啪”地把笔摔在地上。
门外几个卫兵急追了进来,刚才金士麒走得太快,竟然没拦住他。何参将一声怒斥,那些卫兵冲上来把金士麒牢牢按在了地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浔州河运之事,是你昨ri去向总督讨来的!”
金士麒张张嘴巴,硬着头皮道:“没错!”
“金士麒,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