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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部队只有500人;但他们训练度极高;装备极好。由于银饷充足;因此士气也不赖。其前锋是100名铁甲朴刀兵;最适合丛林作战;两翼是火铳手;都配着最先进的追云火铳和拉发式手雷。亲卫队的核心火力是20尊“百斤小铜炮”;都驮在马背上;乃是火力和机动xing的有机结合。此刻再加上蔡文豹率领的400名火铳兵;更是如虎添翼。
浔州的这片战场上;到处都是农田、丘陵、水塘、沼泽和丛林的树林;其间星罗棋布着小小的村庄和碉楼。官兵大队向东奔行了不到一里地;就望见了贼兵。
真多啊!
贼子们正从龙母江的小木桥上涌过来;真是铺天盖地;漫山遍野;犹如崩溃的蚁穴!
一队队的贼子在田间路埂上奔行;成百上前的**上身被夕阳照的油亮;参差不齐的竹矛铁枪闪着寒光;零零散散地飘扬着几块破旗子。他们见了官兵;吓得如被大风吹袭的麦田般向后翻腾着;都慌乱地退却。彼此相距半里;贼子们就忙不迭地shè箭过来。
“杀贼啊!”
纪元宪率领东路官兵之jing英部队;毅然截杀而去。
他们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堵住那决堤的洪流!
两翼的火铳手们左右掩映、迭次出击;火铳声接连不断。炮手们牵着马匹冲到阵前;掉转马头把叙炮瞄准贼阵便点燃了导火线;随着一声轰响。巨大的后座力把军马震得口吐白沫趴倒在地!紧接着;全副铠甲的朴刀手便压了上去;寒光粼粼的刀阵;被箭矢打得噼啪作响。
接战!
飙血、厮杀、怒吼、盾牌的撞击、铅弹透shè在贼子的躯体上带出一道血光、朴刀生生砍断在脖颈上、战马嘶吼着浑身鲜血淋淋。
没多久;官兵开始掉头逃跑。
不是官兵不卖命。那贼兵实在是太猛了!
正如自然界的动物们相互竞争、同步进化一样。战场上也秉持着相同的规则。
随着两广军队最近半年的“轻型火器大普及”;贼兵们在战争初期遭受了重大伤亡;他们也探索出了与之抗衡的战术。那就是——集中优势兵力以多击少;集中火力攻击官军将领;集中铠甲盾牌保护冲锋部队;等待官兵火力间隙发动逆袭。
贼首胡扶龙将其简称为“三集一等”战术。贼兵们掀起了活学活用“三集一等”的热cháo。
“三集一等”战术暗含的军事思想;就是“高机动作战”。贼子们利用稻田、丘陵、丛林、灌木的掩映。互相掩护;走位飘忽;进退有据;神出鬼没地发动一次次的冲击;逐渐逼近官兵的阵列。
战争的节奏太快了。官兵还在变阵;贼子们已狼般冲过来近战厮杀。一轮火铳刚刚释放;硝烟还未散尽;一股新的贼子竟从侧面林子冲出。一轮炮火之后地上散落了一片尸体;待转瞬间尸体之间又窜出一群刀兵。火铳弹药越来越少;火炮根本没有填充的时间。
纪元宪带着他的jing兵且战且退;终于退守在一个小村落之中。
官兵只剩下了600多人;拼死守住村子前后的几个路口;才获得了一丝喘息。
夕阳低垂。金灿灿的光芒闪烁在小村寨的木屋竹篱上。村子里百姓早已逃散;墙脚路边躺满了伤兵;四处都是哀伤叱骂的声音。村子外面是茫茫的稻田和竹林;仔细一看;到处都是白花花黑漆漆的人影闪动。贼子们足有三五千。
纪元宪下令升起他的将军旗;血红sè的旗子上绣着一只银白sè的狮子。
来吧来吧!即便被千百只豺狼围困;狮子依然迎风傲立!
纪元宪身边只剩下5名军官;有人捧来一卷地图。铺在村子zhong yāng的石磨台上。纪元宪抚触着地图上龙母江南边的丘陵地带;“我多坚持一个时辰。诸卫所就会多喧会汇集过来”他用沾满血污的手指点着几处山脊;“这里这里能截杀贼子”
他抬起头瞪着那些军官;问了个重要问题:“谁能告诉我;我们这村子在哪儿?”
几个军官都凑过来看地图;找啊找;找啊找
蔡文豹忍无可忍了;他把一张新的地图“呼”地铺过来。“看这张吧;这是柳州水营绘的新图嘿;在这里!”蔡文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圆点;上面还用蝇头小字标注着“西鼓村编户三十甜水井三口无储粮”的军情信息。
纪元宪苦笑一声;“金士麒;竟连这小村子也知晓?”
蔡文豹点点头;“去岁胡扶龙起事;金将军就派人来浔州探查了军情。哈;当初卑职跟他还发生了摩擦呢!”
“这小子!”纪元宪忽然用手指点着那地图;“这是什么?”
几个军官齐齐看过去;只见总督正指着地图上的一道波折变化的红线;它形状和走势与旁边的郁江平行;正从这小村子头顶上画过。蔡文豹低声说:“这里与郁江相距三里;这条线是柳州水营的火炮服务火炮轰炸之最远界限!”
纪元宪惊讶的转过身;望着西边郁江的方向。只见田野间树影阑珊、荒草丛生;根本看不到江堤的影子。“三里远”
“总兵大人;我们在火力支援距离之内;这是菩萨眷顾我们啊!”几个军官齐齐喊道;“别犹豫啦!”“我们弹药不多啦!”“火炮全都丢了”
风萧萧兮;村子里烟尘弥漫;到处都是士兵的挨骂声!零星的几根箭矢落下;有一根甚至戳在总兵的旗杆上;那箭头上还浸这黑漆漆的毒水。
“大人”
“罢了罢了!”纪元宪长叹一声。
亲卫队千总官招来20名亲兵。令他们杀出重围去召唤柳州水营的炮火。“火力引导小组”水兵则抄写了20份“shè击诸元单”分给他们;简单描述村子附近的敌兵分布状态;以及内陆的风向和高差等数据。
纪元宪把营里最后几十匹马交给了他们。“你们分开突围!”他沙哑着嗓子说;“告诉金士麒;把他船上所有的胖胖子弹。全都给我打过来!”
亲兵们发誓不辱使命!
他们刚刚上马。蔡文豹又追着他们喊道:“你们记住;这批火箭弹;记在我蔡文豹的帐上!”
纪元宪忙问:“蔡守备;这是为何?”
蔡文豹悄声说:“因为我能拿到兄弟价。能给大人你受多银子!”
小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已经卡在了西山上;天空也变得瓦蓝。
柳州水营的火箭弹却杳无踪影。
这很反常啊!蔡文豹很焦虑。他之前的消费体验:一耽出召唤;火箭弹便在一刻钟之内落下来;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刚才总兵亲卫们已经策马疾行。半数都冲出了贼子的包围圈。这里去江边只有3里路;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金士麒在磨蹭什么?难道是火箭弹都shè光了?难道是他趁人之危;做地起价?
天sè虽然渐暗;但贼子们却没休息。
他们借着夕阳的余辉;对小村子发动了连续的冲击。他们沿着沟渠爬行;躲避官兵的火力。他们把铠甲披挂在马匹身上;驱赶它们冲击村口的防线。他们在上风处点燃稻草;把滚滚黑烟覆盖了整个村子。东边的一波进攻刚刚击退;西边又传来厮杀声。南边树林里锣鼓喧天吸引官兵火力。主攻贼兵却扛着巨盾从北边袭来。
官兵们自知没了退路;也只能拼死抵挡。街垒一座座地被攻陷;防御层一步步地后退。纪元宪的半边头发都烧着了;他拎着断剑带着亲兵在村子东西南北的指挥号令。蔡文豹则率兵发动了一轮突袭;最后因弹药耗尽又被迫退了回来。
太阳已经落到山下。天空也变成了凝重的清冷的蓝sè;一碧如洗!
村子里能战斗的士兵已不足300。
柳州水营的炮火依然杳无踪影。“金士麒!”纪元宪颤动着干裂的嘴唇;“他是故意的!”
“什么?”蔡文豹惊问。
“他恨我!”纪元宪依靠着焦灼的土墙坐在地上;浑身体力都被抽干了。他发出了很舒服的一声长叹。“金士麒认定我害他;他在报复我。”
“不会即便他心有戚戚。但眼前关系大军生死胜负;他岂能不知轻重!”
“蔡文豹;你们蔡家一向与桂林王府交情匪浅;这些ri你却与金士麒走得近。”纪元宪苦苦一笑;“现在跟你提及这个;有猩笑可我还是想问你;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我没选谁;我只是不想把自己捆死在一条船上。”蔡文豹叹道:“金士麒行事坦荡;明码实价。不像王爷他们;总藏着小帐;总要算计人。”
“明码实价?”纪元宪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那你说说;我买的火箭弹在哪儿?”
“再等等应该会有”蔡文豹也没了底气。
就在此刻;忽然间村子西边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援兵!”士兵们哭喊着;整个村子都沸腾了!“终于来了!”“将军快看!”“来啦!杀出去啊!”
“金士麒!”蔡文豹开怀大笑着;忙扶起纪总兵站了起来。只见村子西边果然有大队官兵赶来;那旗帜招展、铠甲鲜明、战鼓震天;相隔二里也能感到一股磅礴的杀气。
那是一支千人规模的明军部队;却与浔州战场上所有的卫所军装束都截然不同——所有士兵都披着暗红sè的袄甲;头顶的盔缨都是双层红毛;所有的战马都披着红黑两sè的马衣;所有的军官;都披着王家亲授的朱红帔氅。于是乎;那整支部队都披挂着红艳艳的装扮;洋溢着节ri的喜气。
还有那名带队的将领;他官职也是“卫指挥使”。但寻常卫指挥使都是“正三品虎旗”;此人配用的却是“从二品狮子旗”;只比总兵官低了一级。
纪元宪忙瞪大了血丝缠绕的老眼;望着那支神气洋洋的部队;“不是金士麒;是广西护卫。”(。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220章 优质服务()
广西有10支卫所部队。其中“广西护卫”居战斗序列第一名。
自古以来;广西护卫就是一支神圣而jing锐的部队。
名义上;它是靖江王爷的直属部队;是一支王家禁卫。自永乐皇帝收缴诸王兵权之后;这支部队也转归到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