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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贼兵各部元帅、副元帅、大小将军们纷纷下令收缩阵型,退避锋芒。一时间号角连天、锣声齐响。
号令一下,贼子们就更惶恐了。四处贼子匆匆撤退、逃奔,跌跌撞撞慌不择路,甚至有的丢了俘虏和兵器溃退而去。赵洪堂被削掉了铠甲绑得结实。被一群贼子们生拉硬拽拖走。“火流星”仍然稀稀拉拉地在四野中落下,渲染着这悲壮的气氛。
紧接着,后面又乍起一阵惊呼,“追上来了!”“娘哩,是那个南丹卫枪妖!”
赵洪堂反身一看。只见一队数百人的骑兵正追了上来。各列骑兵齐头并进前后掩映,散杂而有序。他们皆身披暗蓝色军袍,外面罩着明晃晃的半身铁甲,所骑的都是一水的蒙古马。那领头骑将更是威武雄劲,他低着身姿策马急奔,单手倒提着一杆长枪。
赵洪堂暗叹:明军诸营中怎有这等威风的骑兵!
但马蹄急奔,相距已不足一里!
“妖怪来了!”贼兵们惊呼着。最近几月,南丹卫某人的威名响彻了北岸战场。那汉子每次迎战都是一骑突袭,如风一般来,如电一般快,枪尖抖转之下如春花秋月一般绚美。他所到之处无不应枪毙命,颇有古典时代之勇将神威。他被传得神乎其神,最后被称之为“枪妖”。
贼兵们扯着赵洪堂慌忙退去,一路跌跌撞撞,有人便哭了起来。眼看着就被“枪妖”骑兵们追了上来。那领头的贼子低吼着一脚踢翻了赵洪堂,抽刀就砍他。这活口不要了!赵洪堂下意识地滚翻躲开,刚转过身却见几根竹矛向他戳来
“我躲个什么!”赵洪堂心中悲戚。
死期到来,他不仅大笑不停。
刹那间,一阵火铳响过,密如疾雨般泼洒了过来!赵洪堂身边的贼子接连扑倒在地,紧接着又是第二轮、第三轮射杀,贼子们慌忙逃散。
再抬头一看,那群南丹卫骑兵们已经下马,他们一边行进一边填充着火铳弹药。然后左一轮、右一轮地持续射击。赵洪堂正惊奇骑兵还有这种用法,那员骑将已经拍马冲到他面前,一枪挑断了他喉间的绳索。
那人面色清冷,眼神如冰。一杆丈许骑枪锋芒凛凛,枪尖只绕着赵洪堂喉间缓缓游动。枪杆虽纤细如指。竟纹丝不颤。
“金士骏果然名不虚传。”赵洪堂颓然坐在草地上。“你竟来救我?”
“我来杀你。”金士骏向着远处逃散的贼兵们冷冷一瞥,“总督已传令诸军,说你罪名太多我懒得记,总之,你受死吧。”
“岂有此理”赵洪堂苦笑着。他悲戚地想:到最后自己还是以罪而斩,一场苦战便前功尽弃!他更是气不过金士骏那可恶的态度。不禁怒道:“你拿尚方剑来斩我!”
“真不识趣。”金士骏笑道,“事到如今,你还纠缠这等小事!”
“罢了罢了”赵洪堂挣扎着站了起来,“来吧!”
那长枪突然舞动,在赵洪堂浑身各处如雪花般横挑一番,他周身的绳索应声寸断。金士骏淡然道:“又不想杀你了俺兄长说的对。若是杀了你,也只是出了一口恶气。但你背后那些什么王爷、太监、老爷们却都松了一口气!”
金士骏炫耀地舞了个枪花,低声道:“赵洪堂,给你两条路。或者死在这里,再牵连广西护卫上下几万口的罪。或者跟我回去,向总督大人俯首听令。”
赵洪堂不禁哀叫道,“我回去!”
夜幕降临。
贼兵早已退去。两广各地的两万官兵则困守在瓦塘镇和四周的荒野中。
那场大战并没有爆发。官贼双方都没有胆量去放手一搏。
何玉九率领的北路军已经抵达郁江北岸。但水营的船队运力有限,只载了金士骏的一个游骑兵大队过江,只有300多骑。至于那些火箭弹,其实是水营拆了船上的发射器,用马驮到山里面胡乱射的。因为没有稳定的平台,精度奇差无比。幸亏胡贼对火箭弹风声鹤唳,才将其威慑住。
但这种大战场上,秘密隐藏不了很久。在军营、码头、乡野和街头巷尾间都遍及的敌我双方的哨探和耳目,一两日之内胡扶龙就会获知官兵当前的真实状态。
而总督商周祚则在犹豫——是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这小小河岸上,还是暂时退却而去。待补给充足之后再寻战机。
半夜时分,有人悄悄抵达了金士麒的帐中。
经过了一番暗语对查,金士麒确认了来人是东甸的部下。他带来了东甸的最新情况——那老爷子作为南岸的首领,又立下了“焚烧水营、挑拨官兵矛盾”这天大的功劳,他“复叛”到贼兵阵营后自然受到了胡扶龙的器重。他还被授了“副元帅”之职。统领了贼营半数的兵马。在如今的贼营中,东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何苦呢。”金士麒长叹一口气,“如此一来,东甸老爷子就在官家这边落下了‘反复无常’之名,再想洗净就难了。”
之前金士麒曾与东甸密谋了一场“苦肉计”,由东甸的部下袭击码头焚烧船只,嫁祸于广西护卫其实也不能算是嫁祸啦,只是让赵洪堂的罪证更深恶、更鲜明一些!但没想到具体执行时,东甸老爷子跳到了前台来亲自上阵点火。随后又率众出走,沦落贼营。此举虽然确保了整个计划的顺利执行,但他也就走到了绝路上。
但事已至此,只能顺着局势演绎下去了。
东甸派人来并不只是联络感情,还提供了两份重要信息——
首先是胡扶龙的战略意图。那老贼心里很清楚,他自己只是一时占了上风,但长远看来仍是必败无疑。他只能硬着头皮围堵瓦塘镇,与官兵拼死苦战,这是“以战求和”之策。与此同时,他还想以进攻态势确保一个安全的后方,他要把南岸各寨各峒的边民都撤退到西南山区去。但地各族边民在浔州经营了百余年,都不想抛弃家园。所以,贼营内部也孕育着很大的矛盾。
另外,靖江王与胡扶龙的联络仍很紧密。靖江王爷在浔州的全权代表就是那名姓凌的老太监,他就躲藏在总兵纪元宪的中军营中,然后依靠着那名姓高的黑瘦商人对外联络。那高老板仍躲在瓦塘镇中,藏匿地点就在某某处!
金士麒与东甸的代表就彼此关心的问题热烈交换了意见,谈到了很晚,达成了很多共识。金士麒信誓旦旦地保证:如今赵洪堂已经被生擒,靖江王在浔州的势力即将被剥开、截断、赶走,以后这浔州就是我们藏宝港兄弟所主导。待战争结束之后,我们会联合当地的军卫将领及山民大族共同经营浔州,休养生息共同富裕!
只要胡扶龙一颗头的代价,浔州十万民众将获得持久的和平与富足!
东甸的代表连声称是!
夜深之后,金士麒令人将其悄悄送走。临别前还拿出一枚古印,请他交给东甸,那正是之前与胡道贵虚假协议中所获的那枚“信物”。金士麒嘱咐道:“此印是胡家祖传之物,请东甸老叔藏好了,关键时刻能起奇效。”
第233章 船上奇货()
当我们关注一场浩大的战争时,请不要把眼光只局限在战场的硝烟中。战争是多个层面的综合较量。除了最基本的兵力和将领之外,还有军事科技、兵工产量、后勤运输、政治人脉、宣传鼓舞还有运气,还有天气,还有女人,还有军情,每个环节缺一不可。
战争这狗东西就像是巨无霸汉堡一样,由多层食材叠加而成,美味而厚重。
金士麒决定截断胡扶龙的情报网络。
胡扶龙逃到南岸之后,他的信息来源只能依仗于盟友:譬如东甸等南岸势力,还有王府大太监凌公公亲自领导的情报网络。这老太监就像个蜘蛛jing一样潜伏在中军营里,直接从纪元宪的办公桌上拿情报。
经过了几ri探查,军情司掌握了王府大太监凌公公的行踪和罪证,准备将他捉拿归案。但金士麒觉得此事牵扯甚广,便写信向总督商周祚请示。当时商周祚已经回到了江北的贵县,去迎接副总兵何玉九的军队。商总督当天晚上就回信给金士麒,只有五个字:“你不能碰他!”
金士麒很听话,总督不让碰就不碰。
又过了两ri,金士麒便离开瓦塘镇,也前往贵县去见何玉九。
天启七年,七月初一ri。两广总督商周祚宣令各部:总兵纪元宪因身体健康原因,暂回桂平修养;从即ri起,各路大军皆由副总兵何玉九统领。
何玉九生xing雅致,他每ri只拿出一个时辰与部将们探讨军情,一个时辰看公文,其余时间都用来吟诗、作画、游泳、弄琴、躺在芭蕉树下乘凉。还有些风流传言他结交了几个浔州姑娘。一军统领做到这个层次真是快哉。
相隔数月,金士麒又见到了何玉九。却很尴尬。
不久前,他在柳州陷入了何玉九小妾如昔姐姐的一场甜蜜圈套当然,金士麒自付是问心无愧。但他也有处理不当之处——他当时只想着揭穿如昔姐姐背后的军情骗局,却没有顾及到何玉九的颜面。如今事情闹大了,如昔姐姐被关押在阁楼里等待发落按照习俗应该是浸猪笼吧。金士麒对此很愧疚。
何玉九则毫不掩饰自己的伤心。他幽幽地说:“可惜啊,她对我是极好的。”
金士麒正想着如何弥补何叔叔的内心创伤,这老家伙却又轻声说,“回去后,我要好好惩罚她给她改个名字,换个清净的处所嗯。就如此决定了!”
金士麒不禁惊问,“大人,你还要留着她?”
“那小可怜,我不要她,她又能去哪儿?”何玉九灿然一笑,那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柔情。“经过这些事。我想她会变得更乖巧一些。留在身边一定别有滋味这般看来,也算是好事吧。”
金士麒顿时感慨,何叔叔在女人方面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不是他这个毛头小伙所能领悟。
金士麒解开了对如昔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