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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码头上;数十名水兵们却忠实地守护着那条大船。他们紧握着长枪和三眼铳;严防死守;谁都不许靠近。
在他们心中。这条大船再残破;再暗淡;它也是水营的旗舰;是一段伟大的历史。金士麒将军曾亲口答应过他们。一定会把这条船修缮一新;还要驾驭着它去荣立新功。
此外;水营中也流传着一个说法;武腾号的船舱里藏着一批重要货物;跟某个大人物有关所以码头上才超规格地以重兵防御;武腾号低矮的甲板上也有金将军的私兵昼夜看护;大船四周还有军情司的小船来回转悠。
在武腾号入港停泊之后;码头上曾经有许多人试图接近它;都被毫不留情地赶走了;没人能探到究竟。
随武腾号而来的;还有一个特殊的乘客。
此人名叫楚陆祥;男;三十七岁;陕西籍;学历进士。
对于桂平县人民来说;楚陆祥是老熟人了——这位仁兄乃是桂平县的前县令;在桂平呼风唤雨整三年。几个月前因为贪腐一案被追查;被从严判处全家堕籍;流一千里充军云南。后经金士麒从中cāo作;改为流一百里;充军南丹卫。
包括楚陆祥在内;发配到南丹卫的官员计有8户人家;主仆总计200多人现在他们也不分主仆了;都是卑贱的军户。到了南丹卫之后;金士麒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所有会读书识字的成年人都进入到伟大的教育战线。
这楚陆祥的学问最高;他被安排去“南丹卫卫学”跟着郭秀才一伙儿人编教材;之后又协助黄宽筹办“光启文政学院”。楚陆祥乃是一科进士出身;肚子里的墨水比郭秀才那伙青年书生多百倍。而且他混迹官场近十年;经验比龙文光大叔也丰富了许多。因此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如鱼得水;深受好评。
此人在工作之余还准备写书;他已列了吾之前半生、官场现形录等一批选题;正在发愁先写哪一个好。
但七月二十五ri这天;楚陆祥被金士麒一纸军令招到了桂平来。
楚陆祥百感交集地上了岸。这熟悉的浔州水;这熟悉的桂平城;仅仅三两月之间便物是人非;楚某我也有了新的归宿;唉
楚陆祥没感慨多久;就被水兵们带去见了金士麒。
金士麒先是肯定了他在藏宝港教育战线上的工作成绩;又淡淡地提及在军中做事也是为朝廷效力、为皇帝卖命;因此不要有怨言。现在天下不稳;在军中更有机会荣立功勋。更何况你是我南丹卫唯一有进士身份的人喔;已经被褫了;这也不要紧;总之你的发展潜力很大;就看你能否把握住。
楚陆祥扑通就跪下了;“小的罪大;本不该苟活。可惜全家老小子女都跟着小的遭罪;着实可怜”他说着就泪水噗噗地掉;“只盼着将军有吩咐落在小的头上;定万死不辞以求寸功!”
“好好。”金士麒便走过去;低声说:“我这倒是有个机会;但有些危险;不知你敢不敢接”(。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
第242章 贵人南来()
“我楚陆祥又回来了!”
在七月末的那几ri里,楚陆祥漫步在桂平县的街头,大摇大摆神气活现。他如今的身份是南丹卫佥事署的一名小小书吏,但他身上的官威不减,甚至比担任桂平县令时更加傲气凛然。
没错,现在他是南丹卫的人了,他是金士麒的爪牙。
他对外宣称,来桂平县是为南丹卫cāo办一些公事。但他却一ri复一ri地遍寻桂平县的故交旧友,只是吃饭喝酒闲聊。他讲述在南丹卫的新生活,吹嘘自己如何受到重用,连金将军也尊敬他的才学,请他担任南丹卫卫学之重任。如今他没有压力更没有烦心事儿,真是riri悠然快活,这一个月间老哥我还胖了好几斤呢!现在请我回来当县令,我还不稀罕呢!
等到酒喝多了,楚陆祥就开始哭。他说了真心话,即便生活轻松安逸乐无边,但他心里仍冤屈啊!他越醉就越能喝,之后说得话就有些危险了——他抱怨自己不过收受了几百两银子就满门遭罪,那贪墨了成千上万两的却逍遥法外,不公平啊!当初说好了叫我出来顶罪,只轻微责罚一番就作罢,没想到判我个全家充军我恨啊!
酒到浓时,楚陆祥把酒杯“砰”地摔在地上,“此仇不报某死不瞑目!我要举发他们,叫他们不得好死!”
当天晚上,楚陆祥醉醺醺晃悠悠地告别了友人,回旅店去了。
他在前面走,不知何时,背后跟上了十个黑衣大汉。
那伙人一路尾随,终于到了僻静昏暗之地,一声令下便冲上去动手。楚陆祥顿时如杀猪般嚎叫起来,凄厉的喊声撕破了浔州的黑夜。“楚老爷,现在你喊破喉咙也没用!”那领头的歹人提起刀就要下手。
就在这关键时刻,巷子头尾突然冲出了几十个水兵。那些黑衣汉还舞着刀片准备顽抗。被水兵一轮盾牌冲击就全都掀翻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
简单的刑讯之后,黑衣汉子们忙不迭地说出了背后主使之人。水兵们当夜就抓了几个当地的民团首领、官府衙役之类的角sè,再进行刑讯、捕捉,一路顺藤摸瓜地查办下去,等到第二天清晨,金士麒的小纸头上已经列了七个名字——他们都是浔州府的官吏,之前就牵连在那场粮食案件中。眼下又有杀人灭口之嫌疑,这一次他们是躲不过去了。
金士麒捏着小纸条,喜滋滋地去向商总督汇报成绩。
他进了总督临时官邸的后院,就听商周祚的小书房里传出一阵阵叱骂声。那声音压得低低的,好象是总督大人在教训什么人。院子里一群卫兵都避开得远远的,不敢偷听。金士麒也不敢莽撞。乖乖地守在门口。又过了些时候,那书房门才打开,唤了金士麒进去。
金士麒进去一看,只见房中跪了两位官吏真巧啊,都是他那张小纸条上列了名字的!
那两位仁兄一个泪水横流,一个半身浸汗。他们捧着乌纱帽不敢戴,都像受惊的小羊羔般可怜。总督商周祚铁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他见了金士麒,便挥手叫那两人滚蛋吧。那两位忙又咚咚地叩首一番,千恩万谢地去了。临走前也没忘了对金士麒唤一声“金将军”、“早安”那表情和语气都是百般滋味混杂,凄惨无比。
待那两人出了院门,商周祚“哧”地一声笑了出来,“悉杰,你来晚了。你猜猜他们来干什么?”
“怕是末将cāo办不力,走漏了风声。他们便抢先来向大人诉苦报冤屈。”
“不是报冤屈。他们还冤个甚么!”商周祚冷冷一笑,“他们是来告罪求饶的!”
“呼!”金士麒长出一口气,“那可替我省了很多功夫。”他把那张小纸条递交上去。“还有五个没来大人你只要一声令下,我就收了他们。”
“嗯不必,我先敲打他们一番,让他们自己跪下来。”商周祚紧紧攥着那张纸条,“他们挺不了多久。最终定在王府与我督府之间做出抉择!”
金士麒便不再接话。他心里清楚得很,商周祚不想明令查办这些官吏,只是想“收伏”他们。官做到这个级别,所谓银粮贪腐受贿等等的肮脏龌龊。就统统不是罪行问题,而是派系斗争的工具。商周祚根本不想跟这些基层官员斗气,他的目标是降伏靖江王室。
这些官员,只要听话,就是好官。
商周祚忽然站起身来,走到金士麒身边低声说:“明ri,你那‘贵人’就来了。但我听说城里有些针对你传闻?”
金士麒淡然一笑,“不止是传闻。他们现在正暗中cāo作,想要给我造些麻烦。不过大人放心,我能应付!”
接下来的几ri,商周祚在官场斗争中节节获胜。浔州府、桂平县甚至广西布政司的官吏们就像是一条藤上的葫芦兄弟,一个接一个地跑到总督面前诉衷肠、发毒誓,从此与总督大人一条心。
商周祚也装作心慈手软,一再安抚他们,没有逼他们狗跳墙。
商周祚唯一的要求就是那20万的盈余军粮,要求迅速运抵浔州西部的占领区。那些战败投降的山民都等着吃饭呢,若再耽搁些时ri又要造反了。但事情进展并不顺利,因为早先与官家签了协议的两家粮商是靖江王府的后台,靖江王世子朱亨嘉竟亲自找到总督府中来,百般纠缠阻止这一变动。
归根结底,总督再大也管不到王府,这小王爷不用给商周祚面子。
天启七年,八月初一ri,金士麒所说的“贵人”抵达了浔州。
此人乃是金士麒的老熟人、商业老伙伴,钦差大太监刘应坤。
一年多前,金士麒龙武兄弟们从“铁岭卫”迁往南丹卫,就是花了银子请这位刘公公一手cāo办的。之后刘公公就荣升为山海关监军。这职务虽收入肥厚,但与战区一墙之隔,真叫人提心吊胆睡不踏实啊。
今年五月,建奴又来攻袭。关辽军在巡抚袁崇焕的率领下苦战数场。终于守住了宁远、锦州不破。这场大战被称为“宁锦大捷”,乃是大明朝在辽东数年间前所未有的大胜仗。战后所有有关的、无关的文官武将太监闲杂人等都受升赏。
但可笑的是,大明星袁崇焕只升了一级,然后就被勒令回家养病去了。而魏忠贤和他的子孙喽罗们却以“运筹帷幄”或者“后勤工作”或者“摇旗呐喊”之类的功名,都是连升数级。其中魏忠贤的侄子晋升公爵,他尚未断nǎi的侄孙子被封了伯爵。
刘应坤是山海关监军,当然更是理直气壮地升官——被授命南京皇宫掌印大太监。监军事,镇守留都。
刘应坤经过多年奋斗,已步入太监行业的顶级序列。
在授任之余,天启皇帝还额外派了一个任务给他:去一趟广西,宣布一道圣令。
广西的路途遥远艰辛,刘应坤暗自叫了一声苦。便磨磨蹭蹭地上路了。从běi jing到南京,盘桓数ri收几车金银,然后一路驿站车马到广州,休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