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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条件来招降他。因此郑芝龙一定会顽强地打下去,甚至明知道金士麒是块硬骨头,他崩碎牙齿也要啃上一口!
“那就来咬我呀,还等什么!”金士麒踏上一步,“我还急着去台湾呢!”
“你不用急。现在郑芝龙比你更急。”查应才安抚他,“你别看郑芝龙是带头大哥,但十八芝兄弟心都不齐。顺风顺水的时候自然一切都好;但他现在是进退两难,队伍中的矛盾就会暴露。尤其是像刘香佬这等人本就有异心,借机就会扯后腿、使绊子,甚至还会下毒手。对郑芝龙来说,他眼前的问题不是怎么战胜我们,而是如何制伏手下的贼子。”
金士麒寻思着,“看来我们还要帮帮郑芝龙了?”
“你想怎么帮他?杀了刘香佬?”
“我没那能耐。”金士麒一笑。过了半晌,他忽然抬起头来,“才哥,我们是不是过于强势了?”
“这话怎讲?”
“没错,如果不是我们太强,那帮贼子又怎会‘进退两难’?”金士麒的脑袋豁然清晰了,“都怪你啊!你造这营墙比城墙都厚,你修那码头那么结实,你看咱军情司一天天筛查侦破细作滴水不漏,比锦衣卫都细致。换成我是郑芝龙我也不敢来啊!所以,才哥,咱必须示弱。我们示弱,就是给贼子们以希望和信心啊!”
“给他们信心听起来很奇怪啊。”查应才笑着,“不过你说的没错。示弱我倒是有几个方法。但恐怕要有损失,不知金兄是否舍得?”
“舍得!只要能引得贼子上套,当然要花代价。”金士麒又补充道:“但不许拿咱士兵送命。否则即便胜利了,也会危害军心和士气。”
“那是当然,这分寸我有。”查应才立刻点头。
确定了战略原则。查应才又与金士麒研究起具体的战役形态。
他们判断,郑芝龙一旦上岸发动攻势,主要的目标有两个:一是港口里的船只。二是码头上的粮仓。
郑芝龙虽是海上的霸王,但在陆地上绝非广西军的对手,他一定会有这份自知之明。因此郑芝龙的合理战术,就是摧毁金士麒的船只或粮草。只要搞定了任何一项,就能破坏金士麒的远征计划。那接下来无论金士麒是撤还是守,就都被动了。
只可惜啊,查应才之前的防御规划太完善了。那海港四周都严防死守。几座大粮仓更是建在了兵营边上,一旦有风吹草动,广西军五分钟就能出动。十分钟就能开火。如果现在再撤防,那圈套的痕迹就太明显了。
金士麒只能着眼别处,他问整个靖海是否还有别的弱点。
查应才分析:靖海城本身就是弱点,守城的百来个本地兵太弱了。弱到不能再弱。有人连佩刀都没有,只有刀鞘。还有城西北的“武陵驿站”也是弱点,那也是由本地营兵看守的。武陵驿站现在虽然空着,但过几日监军大人会押运一批粮草过来,途中就会停留在那驿站。除此之外,靖海的两座炮台也是弱中之弱。炮台里几尊火炮都是正德年间铸的,已经烂得掉渣了。驻守炮台的靖海兵更是通贼的重灾区你就当那两座炮台已经沦陷了吧!
之后的那几天,金士麒和查应才都忙于军务。他们制定计划。亲自前往各处查看地形和防御,同时也推进着“示弱”的策略。
比如水兵。他们以前早晚都要扛着木头在沙滩上跑圈儿的,这几日就都躺下来晒太阳了。比如火铳手,以前每天都要实弹射击,现在全都派去江边钓鱼挖蛤抓乌龟。比如金府亲兵,以前每天都要全副披挂骑着高头大马巡城示威,他们这几天都没露脸,据说前往潮州府采买女孩子去了。
就连军情司也不抓奸细了。即便有人扛着梯子爬着营墙窥探,也没人管了。
金士麒每天忙得不亦乐乎,每晚上还要赶往靖海城去探望小瑶。小瑶的病一日日地好了,果然是个健壮的小姑娘。
抵达靖海的第五天,天启七年;十月十八日。
天蒙蒙亮,金士麒正在酣睡,忽然外面连绵的号角声、锣鼓声!紧接着就有人砰砰地砸着房门,一定是出了大事情。
“是郑芝龙来了?”金士麒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还是万岁爷去了?”
他最近可是累坏了,白天的工作排得满满的,晚上还要照顾病号。由于随时准备打仗,他睡觉也要穿着全套衣服。不能裸睡,着实让人疲惫。他挣扎地爬起来,“进来吧。”
王莱进来报告:“老爷,监军张大人来了。昨晚就到了驿站。”
“监军,对喔。”金士麒这才想起还有这位爷的存在。“驿站距此才几里路,他怎么不直接过来?”
“官家的规矩嘛。”王莱说,“要劳咱们去迎他,他要摆摆威风,还有见面的礼节也少不了。”
“明白。”金士麒点点头,“那礼节少不了他的。”
金士麒穿戴整齐,一身威武的武官袍子,脚踩着翻云靴,腰悬追月刀。英姿飒爽盛气勃发,他浑身洋溢着要结婚入洞房的炽热气息。可惜那件飞鱼袍子在澳门被扯坏了,否则罢了罢了,在监军面前还是低调一些好。
随后,金士麒和查应才等军官们便策马出营。先是途经了三里之外的靖海小城,再走了三里,前面便是武陵驿站。驿站上已经挂起了“广东巡海剿贼监军”的旗号。驿站南边的场地上还已积了十几堆米粮,正是最偏远的几个县城应征的军粮,乃是监军大人亲自护送而来。运输粮草的车马役夫们正在点算银两,随后陆续上路返乡。
金士麒等人下马,步行走入驿站。只见一小群官吏和兵士正簇拥着一位红袍文官。
监军张国维,是个30多岁的壮年男子。他身材宽厚敦实,环眼阔口鼻子挺拔,长了一副轻量级拳手的模样。金士麒打探过这位监军的背景——此人是五年前那届的进士,被派来广东担任番禺知县。去年底被总督商周祚提拔了“按察佥事”的5品头衔,承担着“都粮道”日常事务。在浔州战争期间,广东地区的粮食征集和运输工作都由他一手操办。那场仗能顺利获胜,数万官兵都没饿肚子,后来甚至还有余粮救济百姓,都离不开这位张大人的辛勤劳动。
这次金士麒出海作战是打着巡海道的旗号,按理来说应该由巡海道汪大人任监军。但商周祚却极力向兵部举荐了张国维,正是看中此人的能力和为人。如今的张国维已经加衔了4品“按察副使”,来监查金士麒的军队。
“张大人!”金士麒朗朗喊道,“巡海参将金士麒,率广西三里营、驯象营、柳州水营三部特来迎见。”
说完,他便恭敬地深深一拜。按照常规,金士麒这4品武官见了4品文官也应磕头。但由于他是主将,与张国维是相互监督、共担重任的同级关系,因此就免去了大礼。
张国维倒也客气,与金士麒等人好生唏嘘、问候。金士麒又向张国维介绍三营的高级军官。每当他介绍一人,张国维都能说出这人的职务和战功,看来也做了一番功课。金士麒不禁暗暗赞许,这监军看来颇有几分水平。
随后,金士麒悄声说道:“拿上来。”两个亲兵便碰着沉甸甸的一个大竹笼子,送到了张监军面前。金士麒对那张国维说:“些许小礼,不成敬意。”
张国维一笑。“是什么?”(。。)
第284章 临战升级()
张国维望着金士麒的礼物一笑,“是什么?”
“本地特产,几条鲍鱼。”
张国维又是淡然一笑。心想这金将军是当着众人不好直说。他欣欣然掀开盖子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只见里面装着一个坛子,坛中盈盈海水波光闪烁,一颗颗的肥嫩活物正盈盈颤动。“还还真是鲍鱼啊。”
“是啊,大人以为是什么?”
张国维笑吟吟地看着金士麒,心里琢磨着这小子唱的是哪一出。随后他哈哈一笑,便说:“金老弟,我听说前几日你去拜见巡海道汪大人,可是送了数百两礼仪啊。看来我这加衔的监军,果然比不上他那正职的道台。”
这话说的太直白了甚至有几分丢人了。在场的军官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监军大人。”金士麒轻轻一拜,“我只是投你所好啊!”
“我好什么,你怎知道?”张国维笑眯眯地问他。
“我当然知道。”金士麒胸有成足,“今天与大人虽是初见,但你我二人早已合作良久啊。去年你主持广东粮道,把粮草一船船地运来浔州来,都是我柳州水营接应的。虽然没见过大人的尊荣,但大人签署的单据账目我张张都看过。只见帐目条条款款都严谨细致,各数目都是缁铢不差,着实令人佩服!”
金士麒又转身对属下几个军官说,“你们不知道张大人细腻到什么程度。他每页帐目都要签名用印。甚至最多的一张纸上印了满满二十六个章!兄弟那两月日夜点算张大人的帐目,一闭上眼,眼前晃荡的都是张大人的名讳。”
查应才等军官们“哈”地笑了出来。随后都说着赞叹、钦佩的话。“大人果然是刚正清廉之人啊!”“卑职谨以大人为楷模!”“也只有张大人这等人物,才做得咱的监军!若是换个人,俺铁牛的板斧可不认!”
而这一番话也说得张国维很受用,他也明白金士麒是有备而来,甚至是故意设了局给他,这小子心中果然有几分乾坤。
金士麒又转过身来,指着亲兵捧着的坛子说:“大人有所不知。我送你这份礼仪。比汪大人那份厚重了千百倍。”
“喔?”张国维不禁又瞥了那坛子一眼,里面的确实是鲍鱼啊!
“大人你看。”金士麒指点着坛子,“这海水泽清澈、波澜不惊。正是伏波靖海之相。这几条美鲍生机盎然、肉质肥润,又堆得满满登登,正是海泰民安丰收之吉兆啊!大人你四处奔走筹措粮饷,又亲随大军远征。这数月的呕心沥血舟船劳顿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