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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突厥人是这样,契丹人这样,后来的女真人、蒙元人同样是这样,膨胀的速度惊人。
而汉人则不一样。汉人则更多的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每到乱世总是草头王辈出,几十上百个人也敢称王割据一方。
汉末群雄逐鹿是这样,隋末二十八路隋末十八路反王七十二路烟尘,还有唐末的军阀混战无不是这样。
总的来说就是,大家都觉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都不服气谁!
刘邦一个小小亭长(比乡长还小)都能最终成就帝业,凭什么我不行?
要我归顺谁谁谁绝无可能,除非他真的把我打残打服打得走投无路,否则别想我投降,哪怕当一天主公(皇帝)也好。
总之由于这种文化基因的存在,华夏王朝总是要更长的时间才能结束混乱。
因此林冲和吕将等人全都一致认为,范全和田彪等人回去后,王庆和田虎,乃至方腊最后还是会忍不住一意孤行的要造反。
对此林冲等人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一方面命令梁山军立即全部动员起来,一方面命人进城去给朝廷提个醒,希望当地的地方官能早做准备。
时间紧迫,梁山军虽然获得大胜,但压在梁山军头上的事反而更多了。
缉捕朝廷溃兵;拣选朝廷降兵加入梁山军;安排王焕、丘岳、刘梦龙等降将职位;调教训练降兵;安抚被高俅祸害的兴仁府百姓;预备接受即将来投梁山军的各地百姓和天下英杰;还有接下来的的闪击高丽国都开京城,以及再次远征西贼等。
所有这些事情无不能让林冲、吕将、闻焕章等人忙得手脚不停,不过好在之前在辽国收罗了一大票辽地官员和汉人豪强。
此时这些人也看到了梁山军这个新崛起的势力集团无限的潜力和未来,做起事来无不干劲十足;加之梁山军一直以来简化优化办事程序的努力,这才使得全军上下,虽然事务繁杂,忙碌个不停,却忙而不乱,所有事务都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林军主真乃神人也!”
兴仁府梁山军大营内,王焕、徐京、项元镇、梅展、张开、王文德六名原朝廷节度使在大营内转了一圈,望着营寨内各处红火热烈,士气昂扬的场景,一个个都忍不住感叹起来。
这时包围汴京城的梁山军,连同高俅麾下八万多降兵,已经开到兴仁府。
随后河北路的梁山军步军,还有徐京、王焕所部兵马,以及王文德来带的大约一万兵马,张开所部一万兵马,俱都来到兴仁府与林冲汇合。
朝廷之前调拨的粮草辎重,还有高俅在兴仁府征收的粮草,乃至之前高俅在兴仁府建造的大营,这时全都被梁山军全盘接收过来,细想起来,倒是十足的讽刺。
但让这些老将感慨和震惊的却不是这些,而是梁山军处处洋溢着一种积极向上,红红火火的气氛。
如果单纯是梁山军老兵也就罢了,真正让这些老将军感到不可思议的还是这十多万朝廷战俘。
这才多久啊,这些原来士气消沉,浑浑噩噩的朝廷禁军就像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若非亲眼得见,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此时六人已在降兵大营转了大半圈,最后干脆在一个营寨外边停下了,远远看着听着营寨里面名叫赵宣的梁山军教导员主持的“诉苦大会”。
便见一片大大的空地上,数千降兵整整齐齐盘腿坐着,名叫赵宣的教导员已经讲话完毕,随即数千降兵立即踊跃的举手要求发言。
赵宣随手选了一个人,便见那人站起来向四周大声说道:“俺是磁州武瑞军十七营第二都的吴二牛,要说俺们王节度还算好的,上头发给俺们的口粮军俸,他是一文不取。
可架不住上有安抚使,转运使、按察使、常平使、知州相公这些大头巾们雁过拔毛漂没,下有各级团练使、指挥使、都头、队正层层克扣,朝廷发下来的粮饷俸禄到俺们这里也就剩下对半不到。
这么一点钱粮养活一大家子,日子可不过得就跟叫花子一样,你们这些没成家的还勉强能混个两个饱一个倒,俺们家却是大半年没吃过饱饭!你们不知道俺家小二,五岁的人了,瘦得像根芦柴棒也似,每天只是喊饿,听得俺这心里就跟刀剜一样!
每日这样的苦捱,若不是害怕上面责罚,俺早把这盔甲和兵器偷偷拿去卖了,也还叫孩子浑家吃餐饱饭。
你们(梁山老兵)说俺们军纪差,偷鸡摸狗打秋风甚么都做,你们也不想想若不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谁愿被人背后戳脊梁骨骂,谁愿祸害乡里乡亲,俺们又不是天生的贱骨头!”
这大汉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显然平日里积累太多了生活的艰辛和委屈。
他一说完,立即引起了无数的共鸣,不过众人的情绪一下被带动起来,一个个都想起自己所受苦和委屈来。
第四百五十三章 梁山版诉苦大会(二)()
就听一名和他年岁相仿的汉子道:“兀那吴二牛你就知足吧,日子过得再苦好歹你也成了家,有了浑家有了儿子,没断了你老吴家的香火!
俺邹小苟今年三十六了,还是光棍一条,被人骂做贼配军一个,上头克扣的厉害,饷钱口粮就只够自己混个肚圆,哪里积攒得下来,就更别说讨浑家了!你吴二牛有了浑家有了儿子,就至少比俺们这里七成的人要强!”
他这话立刻就得到得到一大群单身汉的附和,大家顿时就七嘴八舌说起来,大致都是当兵的被人歧视,娶媳妇难。
以前还好,现在粮饷越发越少了,能娶到浑家的就更少了,老百姓家里宁愿把女儿嫁给作田的农夫,也不愿嫁给当丘八的。
现在他们这些当丘八的要想成家有个后代,或者是靠抢;或者是靠朝廷包办罪人妻女,犯罪女奴,战死同袍遗孀等;或者就靠军人家庭通婚,两家都有一对儿女,就互相把女儿嫁给对方家,免得儿子娶不到浑家。
但总的来说,这些朝廷降兵能成家连三成都没到,一群光棍汉说起娶不到浑家苦,自然是话匣一打开就没个完,说着说着就竟说起他们武瑞军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余裤裆来。
原来这个余裤裆名叫余江,乃是燕地逃难到大宋河北路的一个孤儿,因身材长得还算高大后来就被抓了来当兵。这余江要说本事也是有一些,一路也做到步军队正职位,按说娶浑家不难。
可偏偏这货天性惫赖,最爱喝酒赌钱,与下面的士卒打成一片,而且人也义气不愿喝兵血,花钱又大手大脚,每每军饷一发下来头三天就花去一大半,他自己倒是饿不着,毕竟人头熟交情广,怎么也能混口吃的,可要养活浑家孩子却是难了,别人看他这样,自然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如果这也就罢了,可偏偏这货又是心思重的,想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怕余家断了香火,裤裆就松了,驻地周围不管甚么女人,小媳妇小寡妇余江总爱偷偷摸上门去,花言巧语,犒赏钱粮一起双管齐下还真让他偷到了几个相好,但这事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传出去了,三十出头的余江也就有了余裤裆的这个诨名。
却听这个余江站起来道:“直娘贼的笑甚么鸟笑,俺余裤裆是有些惫赖,可若是大宋不这么窝囊,河北路军备不这么废弛,遍地的盗匪也不去剿匪,每年契丹狗来打草谷也不知道反击,俺余江也不愿意这样混日子,也愿意豁出去一身的热血战场杀敌混个指挥使当当!
若不是上面的大头巾门雁过拔毛层层漂没俺们的钱粮,俺余江也愿意正儿八经找个浑家……”
在后远远看着听着原大宋节度使们闻言也不禁相识苦笑起来。
大宋与大唐完全不一样,前唐的时候节度使既管军又管民还管着钱粮财政,而且有着完全军事自主权,想要剿匪击贼就是节度使一句话的事。
不过也正因如此,这才有了后来的藩镇割据和军阀混战。
到了有宋一朝,特别一百余年的重文抑武、以文制武下来,节度使也就慢慢变成虚职,既不管兵又不官兵,更不管钱粮财政,平常的时候也不带兵,只有要打仗的时候才能奉命领军出征。
而所有这些日常的管理,除了一般的下级军官再管,其实全部是文官大头巾在管,是否要剿匪击贼也都是文官下令。
平日里大家为了避嫌,也为了少受大头巾的气,这些事不让管也就放手让大头巾们把持着算了,可这时听到这个辽国燕地逃过来的余江的抱怨,众人却不禁有些脸红起来,同时又觉得颇为无奈。
大宋国情如此,我们身为被提防被压制的武将,又能怎样?
却见徐京和张开对视一笑,之前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领着一万安平附近的兵马南下勤王,路上正好撞上徐京带着小队骑军将其南下。
与王焕将王文德类似,两位老战友也是借着假打找机会单独说话,载徐京将梁山军的实力和盘托出并且晓以利害的劝说下,张开心想回去也要受猜疑,于是果断带着兵马阵前倒戈。
而大宋禁军本就备受歧视轻视,对朝廷的忠诚度实在不高,张开麾下一多半当场倒戈后,另一小半也就放弃了抵抗,被裹挟着投降了梁山军。
本来张开、王文德等人还有些担心这些带过来的降兵梁山军想要收服其心,使其真心实意加入梁山军并形成战斗力,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毕竟他们都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一支军队基本素质,是好是孬他们还是能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么些年来大宋各地禁军俱都废弛不堪,疏于操练,军心士气懈怠,想要提振立即提振士气,重树军心,甚至像林军主说的那样注入军魂,又谈何容易?
哪知部队还在行军的途中,林军主就弄出一个名叫“诉苦大会”来,诉苦大会之后还要再来个“三查三整”,其中三查就是查往日作为、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