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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镇国将军求见。”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容皇后略微一怔,点头道:“传。”
容老爷连忙坐直了身子,镇国将军乃是皇上的弟弟,乃是淑太妃所出,先皇世时被封为瑞王,后来皇上即位,他求皇上去自己瑞王称号,自请出京去为大周镇守边关。皇上仁心宅厚,将他请降封位的奏折留中不发,加封了他为镇国将军,派他出守西北边境。
镇国将军勇猛过,北狄十分畏惧,又仁爱将士,军队里颇得心,皇上于是又将他调回京城,只让他做个闲散王爷。镇国将军知道皇上心中猜忌,遂将自己大门上先皇亲笔提名的“瑞王府”的牌匾给摘了下来,换上“镇国将军府”的牌子,皇上这才放心下来。
容老爷对这位北狄口里推崇的“飞将军”也着实好奇,于是想着要多看他几眼,就听外边有橐橐的脚步声,一个影子先进了交趾宫,然后就见一位穿着紫色官服的男子走了进来。容老爷定睛一看 ,心中不由自主喝了一声采,这位镇国将军真是仪表堂堂,有龙凤之姿,难怪皇上会猜忌他。
“镇国将军今日所来何事?”容皇后眼睛望向镇国将军,含着深深笑意。
“臣想请皇后娘娘为家中长孙赐婚。”镇国将军似乎也不回避容皇后的眼神,站直了背那里,眼神直直的望了过去,弄得容老爷坐一旁,觉得很是尴尬,仿佛自己是个外,正不识趣的干扰着他们两的交谈。
“哦,这倒是一件喜事!”容皇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来,她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请问镇国将军可有选?需要女方有何家世?”
镇国将军淡然道:“臣已经将条件写这里,请皇后娘娘过目。”说罢从衣袖里取出一份折子,宫女走了过来将它递给了容皇后。
打开折子一看,里边只简单的写了一句话:吾欲与容家结秦晋之好。容皇后看了一眼这行字,瞬间酸甜苦辣都涌上了心头,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差点把持不住便要流泪。他终究还是意自己的,为了她,放弃了瑞王的尊贵,为了她,不惜避居一隅,暗地里为自己坐上皇后的宝座奔走,现他只求与容家结为秦晋之好,这要求难道不能满足他?
三十多年前,容皇后还是江陵做闺女的时候,陵江踏青的时候便遇到了白衣翩跹的他,芳心暗许之际却传来晴天霹雳,她被选入宫中,只能默默剪断了情缘。没想宫中夜宴,当时还是五品芳仪的她与他重遇,这才感叹造化弄,他竟是皇上的弟弟,先皇宠幸的瑞王!从那一日起,他便一直存于她的生活里,这深宫三十余载年华,若不是他的支持,自己怕早已对着勾心斗角的生活厌倦,没有勇气也没有实力争斗下去,可现她成了皇后,他依旧是那宫外遥望她的那个。
抬起头来,容皇后朝镇国将军点了点头:“镇国将军请放心,本宫自当替精心挑选一位能配得上将军府的好女子。”
镇国将军深深的看了容皇后一眼,躬身行礼谢过她,大步转身走了出去,容皇后捏着那份折子,望着那个潇洒的背影,好一阵失落,又伴随着丝丝欢喜。他想要与容家结亲,这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会一直支持着她,支持她的壎鎏印⒌腔K渌底约旱募沂赖昧嘶噬系那囗屎蟊ψ慕侵鹄镆馔馐こ觯晌汗箦鹿箦牵疾皇鞘∮偷牡疲瑝儿能不能安安稳稳的走到龙椅上边去还是一个问题呢。
“英铣,有几个孙女?”容皇后收了心神,望了下坐椅子上的弟弟,方才听他说有三个儿子,那总归会有孙女的罢?
“回娘娘话,英铣共有四个孙女。”容老爷想了想,决定无视淑华和玉华,庶女是上不得台面的,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容家都包圆了。
“长孙女多少岁了?”容皇后一颗心放了下来,四个孙女,随意选一个便是。镇国将军的长孙她见过,是个不错的孩子,今年十四,配容家的孙女也该是绰绰有余。
“长孙女今年十一岁。”容老爷有些惶恐,皇后娘娘是准备将自家孙女赐婚给镇国将军府不成?刚刚得了皇上的封侯诏书,现皇后又要赐婚,这荣耀可太大了些。想着容家祖上的遗愿,容老爷不仅有些担忧,祖宗们说了要远离朝堂,可现却姐姐这么做,容家和镇国将军府联姻,势必会卷入到朝堂之争来,岂不是违背了祖训?
“方才也听到了,镇国将军来为他的长孙求指婚,本宫看咱们容家的姑娘挺合适,刚刚好是一对儿,本宫来做个冰,就给的长孙女牵根红线罢。”容皇后口里说得风轻云淡,可心中究竟苦涩,这辈子自己和他是不可能了,自己的侄孙女嫁给他的孙子,终究也算得上是有根看不见的线将他们系了一处。
“回娘娘,此事万万不可!”容老爷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难道娘娘不记得咱们容家的祖训了不成?”
“祖训?”容皇后轻蔑的撇了下嘴角:“祖训是什么?祖训是死的,可却是活的!”她眯了眯眼睛,想到遥远的那个春日午后,她扶着丫鬟的手江边遥望,遇到了身着白衣的他,那真是美好如梦境一般的邂逅,从那一刻起她顿时有了可依可恋的感情。而这一切却被一道圣旨给毁灭——容家的祖训算什么?容家祖训要后远离朝堂,可皇上的那道圣旨轻易便将祖训破坏了,她的梦想终究只是梦想,永远的埋葬陵江芳草萋萋的岸边。
“咱们容家的祖训早就被破坏了!”容皇后的嘴角紧紧抿了起来:“若是遵循着容家祖训,本宫便不该坐这椅子上了。”
“娘娘,臣失言,请娘娘恕罪!”容老爷很是惶恐,身子觳觫不已。
“英铣,镇国将军的长孙聪明睿智,一表才,乃是中龙凤,配咱们容家的姑娘不会辱没了她!”容皇后见弟弟伏地上,身子战栗,心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做得过了,弟弟几十年不见,自己这般声色俱厉的与他说话,难怪他会害怕。
“是。”容老爷听着皇后娘娘放缓了声调,这才抬起头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管怎么说,皇后娘娘指婚,容家只有欢天喜地接受的份儿,明知娘娘是想拿着婚事把镇国将军笼络住,自己也无力反抗,只可惜春华平白做了一颗棋子。
“如此甚好。”容皇后这才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来,对容老爷和颜悦色道:“本宫这深宫之内,也没有亲族扶持,只有与许家联姻了,本宫心里才会踏实些,壎馓又徊呕岣鹊薄L的抢隙禹苡醒剩俊�
容老爷心中一滞,看起来姐姐已经对家里的情况了如指掌,随着她份位升成了皇后,容家势必要被卷入这朝堂里头来了。老大的女儿指婚给镇国将军府,听着这口气,老二或许是要当官了,容老爷好一阵惊恐,万万不要让老三也卷进来,他若是也被姐姐提携了,容家或许便要毁他手里了。
“娘娘谬赞了,钟愍的学问也不过尔尔,只是江陵乡野之见识浅薄,对他妄加推崇罢了。”容老爷回答得十分小心,只希望皇后娘娘打消了这个念头才是:“因着家父临终前有遗言,容家子孙考了秀才便不必再往上边考了,所以钟愍无事只能自己瞎琢磨些策论,没想被传扬出去了。”
“钟愍的策论看过,确实是字字珠玑。”容皇后招了招手,旁边的秀芸姑姑便递上来几册书,她顺手翻了翻:“本宫只不过真不想埋没了他。”她抬起头来盯着容老爷,缓缓道:“钟愍这么多年潜心研习,可想到过他心里的苦?”
容老爷呆了呆,老二的脸眼前晃了下,很快又消失不见。老大帮家里打理着金玉坊和商铺,每日里忙得很,所以也没闲时去做学问,而老二却是天生喜好看书,心里对于科考颇为向往,但祖父的遗言压着他,让他始终郁郁不得志。
“明年开科举士,便让钟愍下场罢。”耳边传来容皇后的声音,不轻不重,声音舒缓:“不会向下边的示意什么,若是他能自己考入三甲,那也是他的本事。”
第八十四章误用慈母一片心
交趾宫里一片宁静,容老爷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模糊,汗珠子滴滴答答的落了下来,立墙角的仙女托桃的宫灯似乎都不住的摇晃着,堪堪往头上砸了过来:“臣谨遵娘娘懿旨,回家便嘱咐钟愍刻苦攻读,绝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容家又要重入朝堂了不成?容老爷由内侍领着去国宾馆时,两条腿软哒哒的,看着外边的日头也十分耀眼,真恨不得册封大典明日就举行,他也好快快回江陵去。京城虽繁华,却不是他容英铣该存身的地方。
回到国宾馆,长随愁眉苦脸的拿出了一叠名剌来:“老爷,来了不少来拜会,都留了礼单,要不要去回拜?”
容老爷嗒着一张脸坐了下来,拜望他?不如是想借了他去搭上皇后娘娘这根线罢?可惜自己却没有丝毫想要卷到这朝堂纷争里边来,姐姐做皇后,外甥是太子,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没精打采的摇了摇头,对那长随道:“把礼单收好,过了册封大典,再去一一回拜。”
用手揉了揉头,容老爷靠着太师椅,不由自主想到江陵的家,不知家中一切可好。
江陵容家最近一点也不好。
李姨娘生了儿子后的第二日,和容大奶奶容二奶奶商议了以后,季书娘带了一份礼也去了容二太爷家。
“叔祖父,书娘今年已经二十有六,可膝下却尚无子息,现儿李姨娘生了个儿子,书娘打算将他抱来记到自己名下,还望叔祖父能帮他族谱上添个名字。”季书娘坐那里,身子单瘦,似乎弱不胜衣,看得容二太爷心里也很是同情。
“书娘,的情况也知道,只是这过继的事儿大,还没有经手办过,且等两日,去问清楚这路数再来回复。”容二太爷也是茫然,这些年来,将姨娘的儿子抱来记自己名下的事还没有过,他还得去问问别家的规矩,免得办错了被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