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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金陵,脂香粉腻,满目繁华。但初到金陵的姜毅,无心欣赏金陵风月,他只想尽快见到郭济庭。
郭济庭为武将,要找他,自然要去兵部打探,但姜毅没想到,兵部门官的一句话,却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郭济庭已被下了大狱了。
姜毅傻了。怎么可能?郭将军对弘光帝有救命之恩,怎么可能被下狱呢?姜毅想再详细问问,但人家门官根本不理他了。
姜毅心道:真是不顺,快到金陵时被偷,到了金陵,自己要投奔的人却下了狱。难道,老天这是告诉我,不该到金陵来?
有祁国舅的推荐信又能怎样?别说进皇宫了,怕是有人见到了这封信,也得说自己是个骗子,说不定还会被扭送官府。
唉,人熟是一宝,没了熟人的引荐,咋办呢?
街面上有人围聚在一起指指点点地看告示,姜毅挤进去一看,是朝廷发出的招贤榜。一看上面的条件,姜毅又灰心了,人家限定必须是举人以上才可去招贤馆,自己连秀才都不是,一个童生……唉,姜毅苦笑着摇了摇头。
此时的姜毅,身上只剩下了两枚铜钱,几近身无分文。
饥肠辘辘的姜毅,无精打采、漫无目的地走着。街巷里飘过来一缕肉香,一个苍老的声音吆喝道:“牛肉锅贴,又酥又香的牛肉锅贴喽。一文钱一盘。”
姜毅摸了摸仅有的两枚铜钱,心道:还行,还能吃两盘锅贴。先填饱肚子再说吧,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娘,我饿。”
一个衣衫褴褛,约莫四五岁的小姑娘,站在食摊前,眼巴巴地看着平底锅里已经煎得黄酥酥的锅贴,喉咙蠕动,不停地咽着口水。
摊主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自顾自地忙碌着。
墙根下,靠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瘦弱无比的老妇人,她抬了抬胳膊,有气无力地道:“妞儿,快到奶奶这儿来,奶奶,已经没钱给你买吃的了。”
一见这苦命的祖孙俩,姜毅顿生恻隐之心,稍稍迟疑了一下,姜毅还是毫不犹豫地把手心里的两枚铜钱放到了案板上:“掌柜的,来两盘。”
一盘,递给了小姑娘,一盘,递向老妇人。姜毅道:“吃吧,这是我送给你们的。”
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趴在地上,给姜毅叩了几个头:“好人哪!您真是大好人哪!谢谢,谢谢您啦,佛祖一定会保佑您的。”
姜毅赶忙一手搀住老妇人坐好,一手将盘子放在了老妇人面前。小姑娘大嚼着锅贴,嘴角流油,冲着姜毅笑了笑。姜毅忍住饿,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转身离开了摊子。
从正午熬到晚晌,天,渐渐地黑了。一阵闷雷响过,噼里啪啦地落下了雨点。
昨天,姜毅只喝了一小碗稀粥,今天一天没有进食,现在已是饿得头昏眼花,雨又一浇,姜毅不由打了个寒颤。
身后传来急促的喝喊声:“行人避让了,速速避让。”
一乘四人抬的官轿匆匆而来,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一路小跑,边跑边驱喊着行人。
姜毅知道后面可能是有当官的来了,急忙往墙根里让,却忽然感觉眼前一黑,浑身发软。他急忙以手撑住墙壁,但身子已是不吃劲了。姜毅靠着墙壁,慢慢地跪在了地上。
官轿到了近前,轿帘被风刮起,坐在轿子里的人,正好看见倒在墙根的姜毅那张俊秀苍白的面孔。
官轿倏忽而过,轿子里的人抬起官靴,略住了住,随即踏了踏轿槛。
轿子停住,家丁掀开轿帘,询问道:“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退回去,退到刚才那个后生那。”
官轿里的人仔细看了看姜毅,手捋长髯道:“看其相貌,不像个俗人哪,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呢?阮宁,你看看他身上带了什么东西没有。”
家人阮宁摸了摸姜毅身上,从姜毅怀里摸出了个小布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封书信。
“老爷,您看。”
长髯官人接过书信,抽出信笺,觑了觑眼睛,仔细看过信上的内容,信尾“永平侯祁骏顿首”几个字让他微微一怔,随即把信笺折好装入信封,递给阮宁:“原样放回他身上。阮宁,将这个后生扶到府里,好生照看。”
姜毅本来没什么毛病,就是饿的累的,就像今天的人饿久了犯低血糖。姜毅吃了顿饱饭,洗了个澡,又踏踏实实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便觉得与常人无异了。
枕边放着备好的衣物,姜毅也没客气,穿戴好,走到铜镜前一照,还挺合身。
屋子不大,整齐干净。窗前一树粉红花朵开得正旺,姜毅走到窗前,却不认得是什么树什么花,正纳罕间,透过花枝,只见对面不远处一间屋子的窗口,端坐着一位水秀俏美的姑娘,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双手托腮,正一动不动地定睛看着姜毅。
姜毅吓了一跳,赶忙收回眼神,这姑娘怎么这么大胆?直勾勾地盯着我这么一个大男人,竟然一点也不害臊?
顿了一会儿,没动静,姜毅偷眼瞄向对面,那个姑娘还是那个姿势,眼睛直直地看向这边。
姜毅仔细观察,恍然明白了,原来人家姑娘并非是在看向自己,人家是在看那一树花朵,只不过正好方向相对。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姑娘眼神直直地,看来是在看花的同时,想着什么心事呢。
第105章 粉墨登场()
“小哥,你起来啦?”家丁阮宁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哥哥请了。”姜毅昨日已知这个家丁名叫阮宁,见阮宁年岁可能比自己稍大,便以哥哥尊称,“不好意思,昨晚我饿昏了头了,竟然忘了询问恩人姓名。请问哥哥,这是何地?府上老爷尊姓大名?”
“这里是阮府的‘石巢园’,我家老爷名讳阮大铖,官拜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
“哦?”姜毅心下一惊,原来搭救自己的竟然是兵部尚书,弘光皇帝驾前重臣。阮大铖?名字虽不熟悉,但其官拜兵部尚书,正儿八经的大官呀。看来,自己运气还算不错,没能见到郭济庭,倒碰到了兵部尚书。看来很快就能见到弘光帝了。
“哥哥,我想当面谢过阮大人救命之恩,您可否引我前去?”
阮宁一笑:“不急,大人吩咐了,让你在这里好生歇息。大人今天一大早启程去姑苏了,恐怕要过几日才回,你就踏实住着吧。”
不经意的一扭头,阮宁也看见了对面窗口乜呆呆发愣的那位姑娘,笑道:“这个含晴姑娘,真是敬业,又在想戏班子的事了。”
戏班子?对面这位姑娘是个戏子?一个戏子怎么又会呆在兵部尚书的家中呢?
姜毅好奇地问道:“哥哥,这位姑娘会唱戏吗?”
阮宁道:“看来你对我们阮大人还不了解呀。阮大人乃是江南才子,尤好戏曲,我们老爷家中养着自己的戏班子,经常入宫为皇上演出呢。这位含晴姑娘就是戏班子的班主。她不仅亲自登台,还负责戏班子的一切事务。”
姜毅赞道:“想不到,这位姑娘这样年轻,竟然是梨园的班头。”
阮宁冲含晴招了招手:“晴姑娘,想什么呢?”
听到有人招呼自己的名字,含晴敛神抬头,见是家丁阮宁,笑道:“是阮宁哥哥呀,你在忙什么呢?”
见到阮宁身边站着一位玉树临风的白面书生,又见他穿着府中戏班子里男伶们常穿的服饰,不由挺身站起,喜道:“阮宁哥哥,老爷又给戏班子物色来了男伶?”
含晴这一站起,恰如黛瓦白墙上绘了一幅美人倚窗图。只见她肌肤如雪,胸高腰细,身形甚是窈窕,再配上那无与伦比的俏美容颜,真是如同出水芙蓉一般。
阮宁看了看姜毅身上的衣服,知是含晴误会了,忙道:“姑娘误会了,这位是老爷的客人,昨日被雨淋了,暂时换了这身衣服。”
阮宁歉意地对姜毅笑道:“都怪下人们粗心,昨晚上竟然给你拿来的是男伶们常穿的服饰,你别介意呀,一会儿我让人给你换了。”
姜毅忙摆手道:“不必,不必。哥哥哪里话来,姜毅感激还来不及呢,岂会在意这些?再说了,这衣服不是挺好的吗?就这样吧。”
说话间,含晴已然走了过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毅,口中赞道:“好一副身坯……”又仔细端详着姜毅的面庞,“这五官么,眉清,眼大,鼻直……这脸型么,线条分明,又不失柔和。不错不错!嗯,这要是扮上妆,定是个出类拔萃的小生。”
姜毅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这么近距离地品头论足,不仅涨红了脸。这个姑娘怎么这样,也不问问人家是干什么的,上来就说人家适合唱戏。
“小哥,你会唱曲吗?”含晴倒是直截了当。
“我……不会。”姜毅想起小时候在姜家堡看戏,当时倒是挺羡慕台上的才子佳人的,也曾幻想过那台上的才子变成自己。
看姜毅颇显尴尬,阮宁忙解围道:“姑娘,你误会了,他不是老爷找来的男伶。不是每个人都会唱曲的,我看小哥的举止气度,一定是个读书人。”
姜毅越发尴尬,摆手道:“书读得不好,马马虎虎。我过去和哥哥相似,曾在京城一位官宦人家当差。”
含晴好像根本不在意姜毅的身份,越发认定姜毅适合唱戏:“我们戏班子正在排演《桃花笑》,里面有个角色,我一直不满意,要不,你来试试?”
姜毅连连摇头:“姑娘玩笑了,我姜毅哪里会演戏哟,不行不行。”
“你没有试过,怎知不行?你放心吧,不是主要角色,不难的,我来教你。看你不是个木讷之人,你一定行的。”含晴认真地道。
阮宁笑道:“晴姑娘,你真是太痴迷排戏了,哪有你这样的,头一次见面就逼着人家唱戏。”
“阮宁哥哥,你不知道,这好苗子就如同过眼蝴蝶,瞧见那五彩斑斓的,你若不及时抓住,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