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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抖皮缰,催雪狼直下缓丘。
“咻。”
魏续双指入嘴打了个呼哨,夹马中举臂一摆,示意队伍起行。
漫天风雪中,一行人马继续上路,向东而去。
入幽州境代郡百里,残破的景象与并州别无二致,郡道旁时不时就能看到大片平整,或一道道隆起的荒地。
不像是秋后收过一茬的样子,更像是抛荒的农田。
路旁不时能看到成排的粗冠老桑,没有修枝的痕迹,路遇的零星茅屋,皆是空荡荡的无人,与贼兵四起的并州一样,一派遭贼躲避战乱的模样。
雪第二天午间才停,一行人进入平野县境,离县城尚有十数里,才总算见到了人烟。
林间伐薪烧炭的黔首,路上徒步挎着篮子的村妇,推着小推车,车上堆着刍秣的乡民。
大多远远看见一行骑兵,就远远的避开了,可见到了人烟,还是让一行并州人马的脸上多了些鲜活。
“有点慢。”马上晃晃悠悠的宋宪,幽幽来了句。
“什么慢?”一旁的魏续随意问了声。
“乡民跑的慢。”
宋宪大仙一样,眯眼看着一个推着独轮车,掉头朝回跑的老汉,“车都不扔,善财难舍,怕是这地儿没遭过兵祸。若是并州乡兵大路遇骑兵,肯定车一扔就钻林了。”
“把旗打出来。”后面的吕布扬了一声。
“什么旗?”宋宪下意识的扭身问。
“就是那个旗。”
吕布没好气的抬臂一指,示意宋宪自己看。
宋宪愕然回头,就见道路尽头,远方一杆红底白“卍”字旗,被一个跨着毛驴的乡民擎着,咯噔咯噔的正朝这边迎过来。
“这是看病的旗还是北盟的盟旗?军中急救包上是左叉还是右叉?”
魏续揉了揉眼,一边俯身从马囊中掏旗,一边盯着远方飘来的旗,骂了句,“妈的,这个左右扭的符号我老分不清,看久了晕。”
“让你打旗,又不是让你看旗。”
宋宪一斜身把魏续刚掏出来的旗拽了过来,抖开冲骑驴而来的乡兵甩了甩,又合起来扔回了魏续。
魏续叫过身后一个骑兵,甩手把旗扔了过去,吩咐道:“找根马戟挑了。”
骑士接旗领命而去。
“你们哪来的?”
擎旗的乡民骑着毛驴直接迎了过来,只不过远方的路上,又出现了两个骑骡马的乡民,原地驻足,正朝这边张望。
“并州。”魏续扬声答了句,懒洋洋的。
“进了代郡,平野是第一站么?上站哪,要去哪?”
擎旗的乡民很奇怪,不问干嘛来的,反问是不是从并州过来,直入的平野县境。
“对,我们西南曲阿过来的,没走西边的班县。”
魏续是武将,地理与方向是基本功,“没往标氏北渡桑水,打算从平野向南绕过浑水,从代县经当城入上谷,在潘城歇脚。”
“好。”
擎旗的乡民看到了队中的盟旗,打问,“我看你们有旗,通行证有吧?”
“通”
魏续懵了一下,下意识的扭头朝吕布看去。
吕布也愣了一下,一晃神才想起来什么,叫过一个亲兵,拿过一个皮革包,从中抽出了一个革皮册子,让亲兵递了过来。
“走吧,报关。”
擎旗的乡民接过通行证,一看全空白就又合上了,潇洒的一摆手,驴头一转,带头前走。
“报报关?”
魏续又懵了一下,忙问,“报什么关?”
“幽州海关呀。”
擎旗的乡民扭身回了个鄙视的眼神,一副你这都不知道的样子,“俗称绿林关嘛,你们好幸运呀,没直入平野县城报关。”
“你你们不是平野县的乡兵?”
魏续有点傻了,幽州绿林关久闻大名,可突然一个骑驴的过来,就是绿林关了?
“我们不是县里乡兵,我们是徐老爷家的家丁。”
擎旗的乡民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一副你们好幸运的样子,“你们走对路啦,在我们徐老爷这儿报关,盖戳钱八折,从不乱收费,跟我来吧。”
说着,扛着杆旗,赶着小毛驴,咯噔咯噔的朝回走。
一百余骑二百多匹马,一行并州人马晕晕乎乎的跟着一杆旗沿着小路走。
有了擎旗的骑驴乡民引路,路上再碰到的乡民,不过好奇的看看异乡人,自来熟的错身而过时,还问着聊几句:“哪来的呀。”
倒是没人再一见他们就跑了。
沿着路走了三四里的样子,一座坞堡就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模样很怪的“坞堡”,与县城的方城墙不同,是墙面带石柱一样,坞堡四角皆是凸出来的圆柱体岗楼,每个岗楼上都飘着红底白色***。
与城垛相仿的石栏杆后,可以看到有人在贴着垛口朝一行人张望。
可是,与城墙不同的是,岗楼不光是岗楼顶上有人,岗楼中间似不是实心的,圆塔一样的岗楼似乎是中空的,开着一溜溜的窗户,“城墙”里好像也有人。
“怎么样?我们这堡阔吧?”
擎旗的乡民一副得意的派头,冲身旁并排问话的魏续扬了扬眉毛,斜脸吐了口吐沫,“马勒戈壁,一群乌丸杂种还想来劫我们徐老爷,我们三百对上千啊,狗日的尸横遍野,我起码就射死了八个。”
说着,又是遗憾的一摇头,冲目瞪口呆的魏续道,“可惜你们来的晚,早几日路旁一溜的杆儿啊,上面全挑着人头,从老丸子到小丸子。可惜盟里后来不让这么干了,说要讲文明,姥姥,要不是他们把乌丸撵的满地乱飞,怎么会摸到我们这儿来?闹黄巾的时候我们这儿都没遭过兵灾。”
“幸运。”刚提马凑过来的宋宪,听的也有点懵,没见过这么骄傲的乡民。
“幸运个啥,幸亏我们黄巾的旗扔的快。”
擎旗的乡民晃了晃手里的大旗,一脸唏嘘,“乱世啊,真他妈乱,旗一打错就得玩完啊。县令势大,就得打朝廷的旗,老实缴粮呀。抗赋抗捐,就得打山寨旗啊。黄巾腾一家伙闹那么大,不得试着打个黄旗看看?幸亏老爷扔的快呀,时下是红旗说了算了。”
说着,一指头顶的大旗,“你看,红旗上又多了个白叉,越混越好了呗,哪跟黄巾似的,旗都不带变的,妈了个巴子的,一点都不文明。”
第245章 什么坞堡?炮楼!()
徐氏堡很怪,防御建筑怪,领地布局怪。
正当并州一行人马,以为会入堡门大开的坞堡时,却是堡前一拐,顺着右手边的小路,从坞堡的南侧朝东走。
路南则是人马无法通行的山丘。
顺着小路穿过坞堡,眼前豁然开朗,木屋,高寨,瓦子,棚舍,畜栏,市集,民居,全部坐落在一块两丘夹一池的“池”中,葫芦肚。
西面扼守葫芦口的是坞堡,南北皆是夹着的丘陵,徐氏民居与门町市集皆在坞堡后,更东面是河。
“这个布置。”
徒步牵马而行的宋宪,与身旁的众人一样,皆在边走边观察周遭的防御。
“这内应都使不上。”
一旁的成廉吧唧吧唧嘴,挠了把鬓角下的腮胡。
城墙防外不防内,内是上城楼梯,城内一旦叛乱,太守县令都得上城墙躲。
黄巾破州开县,叛军破城,若是用内应,再好的城墙城防,拿下一点,夺下一个城门,全城就破了。
执金吾宵禁,城内市场用城墙包成“瓮城”,洛阳等都城只有宫殿,官衙,军队,城内不允许平民居住,皆是为防内乱。
且城周越大的城,就越是容易破,最好破的是长城,其次是都城。
首都城墙是规格最高的城墙,但首都最守不住,最易攻破的就是首都。
一旦兵临城下,首都投降最快。
首都威风凛凛的“禁军”,一般就是最样子货的军队。边民乡民都能参与守城,淳朴,首都的人就算了。
潼关等关隘一破,关中没有任何守卫的意义,再高的城墙守不住。
州城外的县城,就是州城的军堡,首都外的关隘,州城,一个个县城,就是首都的军堡。
城墙,长城就是一层皮,真正的支撑点是纵贯长城防线,绵延千里的一座座军堡,可以储存粮食与驻兵的军堡。
北方军横扫塞内长城一线,没有动过长城一下,根本连接触都不接触。但塞内一下,绵延的军堡群全被隔绝,二十万幽州边军,戍卒,屯田兵,实际已尽归北盟所有。
除非边将引鲜卑入关,否则内陆通道全被隔绝。别说军械补给,盐布都过不来。
虽然幽州边军未与北方军打过一下,却已实质向北方联盟投降,归属北方军作战指挥序列。
北盟不寄希望于边军不引诸胡为援,不寄希望于“忠”,而是先引诸胡为援。
塞外秽貊,挹娄,肃慎,从西至东,直至长白山的吐谷浑乌骨赫连部,在“火炬方案”执行前,就已与北盟狼狈为奸了。
边军将佐想引援塞外诸胡?没有援了,塞外诸胡与北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与冀州剿太行黑山,最怕北面的公孙瓒动一样。灭三郡乌丸阶段,北盟最怕的就是与塞内外诸胡同样有勾连的边军异动。
怕引发连锁反应。
边军与长城一样,是只可对外,不可对内的。
当年秦将扶苏蒙恬的北方军团南调,就造成了汉初匈奴的崛起。
可若像是秦驻扎岭南的南方军团那样不动,又会让项羽起于江东,灭秦。
可又是因为南方军团没动,南方没事,中南半岛直至越南交趾等郡,秦灭仍属大汉所有。
历史上凉并幽边军纷纷南下,参与群雄逐鹿,后果就是五胡乱华。
让北地门阀,边军将佐激赏的,就是北方军对乌丸作战期间,未抽调幽州边军一兵一卒。
塞外的北盟附庸军,部族武装都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