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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当没看见。有自认接生经验满满的产婆,不来学习考核,你就不能认为应该。
我可以看见当看不见,因为医站不归我管,我也不认识他们。
你认识他们,理解他们,不愿意为难他们。可当他们被执行军法的时候,会恨你的,恨你明明护不住他们,还对他们一步步的滑向犯罪,视而不见。”
牛春恍然间,脑中又浮现起了葫芦谷约定的“不越过五十步”,相同的历史似乎又要重演?
“他们信我,把医站交我管,我却没真的管。”
牛春惭愧的点点头,“我会管起来的,倒是你说的牛痘试种,是什么?”
“一个疫苗试验,针对天花的。”
李轩见牛春振作了起来,也笑了起来,“预防。”
“天花?”
牛春愣住了,突然又是脸一哆嗦,眼睛放光,“天花能预防?”
“能啊。”
李轩点头,“得过天花的人,就不再得天花了。就是用的这个原理,人的天花病毒毒性太烈,试人能传染人,接种人的天花病毒,一旦抗体产生不了,人就成瘟疫源了,牛痘不会,即便接种失败,不会再传染人。
牛温和一些,把各牛种,水牛,黄牛,母牛公牛,小牛老牛的天花病毒采集一下,湿的,固体粉末的,各种剂量就是个试呗。
与火药最佳配比一样,找出效果最好的一种,一旦达到咱们可以接受的接种伤亡比例,就开始盟内范围接种,争取彻底消灭天花瘟疫。”
“这”
牛春闻声眼神一缩,闪过恐惧之色,“这盟内接种?为何没见过?”
“喔。”
李轩不愿多谈,随意道,“还没准备好,快了。”
东安,沂水河畔。
此地为徐州琅邪国境内,西邻兖州泰山郡嬴县,北为青州北海。
青兖徐交界的这一地带,就是三州第一强军,泰山贼盘踞的地区了。
此地山河纵横,多山地丘陵,穷山恶水刁民囤壁,无论是郡国兵,黄巾,在与泰山贼的交手中,全无胜绩。
早在黄巾起义前二十年,泰山贼公孙举与琅邪贼东郭窦,就已经在泰山起义,纵横青、兖,徐三州,官军莫能克,三年之后,才被段颎平定,
泰山贼始终就是绿林豪侠武装,义气相结。
黄巾烽起,青徐黄巾渠帅昌豨,入寇泰山郡,引发了泰山刁民的防守反击,涌现出了泰山郡华县人臧霸,与其同乡孙康,孙观为代表的一批泰山豪杰。
昌豨寇泰山被反推入徐州琅邪境内,冀州太平道总坛一被捣,其很光棍的黄巾旗一扔,同样打起了泰山义军的旗帜。
抵抗黄巾入寇一役,使臧霸成为了泰山义军中的扛鼎人物。
臧霸出身流氓世家,其父臧戒,县牢子狱掾,枉法惹太守收押问罪,时年仅十七岁的臧霸,率数十食客流氓弟兄,持囚车于费西山之中,押送县兵无人敢动。
囚车一劫,遂与其父,亡命东海,黄巾烽起,兖州大破,复返泰山,上山为寇,聚弟兄以图剿黄巾,搏招安洗罪。
臧霸勇壮,义气豪烈,逢青徐黄巾入寇而率豪杰相抵,反推黄巾余孽入徐州琅邪境内,名声大噪,被泰山群寨公推为首,泰山大豪。
东安,沂水河畔的吕家庄,从腊月到正月,提刀擎马的汉子络绎不绝的进出,四里八乡的乡民,带着各家的娃娃,推车挎包来来往往。
周围山上的山寨山民,一过年来的更是多了起来。
有为聚义而来,有为应募而来,更多的则是带着自家娃娃,来种防“天花”的胳膊痘。
青徐地狭而人密,山地贫瘠,民风淳朴豪爽,一遇灾年,老实本分的逃荒,孔武有力的好汉,立刻就反他娘的。周围山寨林立,绿林传统深厚,最喜聚义。
凡是有山寨侠庄摆宴,听到消息的打马就来,不光为吃饭,一般有山寨开席聚义,就是要做事了,不是劫狱就是要打县城。
泰山豪杰多穷困,有人聚义,席间感觉领头的大方,席上炖了老母鸡。酒不掺水,豪气。礼贤下士,杯到酒干,对脾气。再一承诺抢县城的好处,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就会说走咱就走啊,一起劫狱,打县城去。
其二就是应募,湟中义从,泰山,丹阳山地区,四面八方的诸侯,豪族,都会来募兵。竖起招兵旗,自有吃粮人,一有人来招兵,附近的山民就会来看看条件,合适了就应募,当兵。
吕家庄时下就竖着招兵旗,一杆红底白字的“卍”***下,是为招募泰山山地营兵源,开的募兵点。
很简单的募兵体检,检查脚底非平足,视力非近视,身高非侏儒,能把一块选兵石,从东抱到西,就合格了。
第二个应募的体检完毕,再把西面的石头抱回来,又合格了。
庄内还撑着一座座涂着“*”符号的医疗帐篷,竖着一杆反向的“*”字旗。
这是圣公会的帐篷,专门为乡民种痘的,有一区专门围了个畜栏,一栏一栏的隔圈,圈了一头头牛。
“黯子,这牛的天花,不会染了银吧?”
牛栏外,吕家庄少庄主吕虔,孙观,尹礼与吴敦打扮一样,一人一件棉制过膝军大衣,头戴开着翅的**帽,缩头拢袖,一脸猥琐的看着一头头得了天花的牛,眼神好奇。
“不会,牛肉吃了都不会,生吃就不知道了,让婴子试吃下?”
吴敦自从在泰山募兵,与泰山群贼混熟了,就被叫起了“黯子”的匪号。
这片的土匪全有匪号,臧霸匪号“奴寇”,孙观报号“婴子”,尹礼名“弩儿”。
“俺又没一脑袋蒙露,吃天花?”
孙观拢着袖,看着栏内甩着小尾巴的牛,一脸稀奇,余光见一团白影走来,一扭头立即恭声问礼,“邱大夫,梁大夫。”
第276章 有病么,你就看?()
吕虔与尹礼循声一扭头,同样拱手恭声问礼。
态度比对吴敦时,恭敬的多。
“你们几个不要站在这里,滚蛋。”
一身白袍,胸前绣着圣公会符号的流氓医生邱旭,冲几人挥了挥手,“离我们的痘牛远点。”
“诶诶。”
吕虔,孙观与尹礼皆点头哈腰的应声,二话不说就让开了牛栏前的位置。
不用邱旭吩咐,身后的助手学徒寒晓,就打开牛栏,进去检视起了痘牛。
一旁另一位穿着圣公会白袍的医生梁炽,一边跟邱旭说话,一边时不时看看自己学徒阳尧手里的纪录本子。
“怎么样?”
“三号豆痂还是不明显,要不要提取?”
“不要破坏,你去检视五,七号,我看一看。”
梁炽捋了把袖子,栏外挂筐里拿了把草,进去哄牛的同时,一拽裤腿,扶牛蹲了下来,从上衣兜里掏出个薄竹片,轻压母牛垂乳上痘泡,检视面前得了天花的母牛痘浆。
牛痘的天然疫苗,牛痘苗,很稀有。
想得到一头病变程度,正好处于痘浆可以直接接种到人身上的出痘中的牛,很困难。
为此,不得不很不人道的故意让一群牛,感染上天花病毒,从而希望能够得到病变程度刚好的出豆牛的新鲜痘浆。
可即便是这样,也非常难以得到。
为此,不得不在为新孩子接种牛痘的时候,以一个已经成功接种了牛痘,正在发痘期的孩子为药引,戳破发痘期孩子的脓包,提取人痘浆,人痘接种。
愿意让圣公会的医生戳破脓包,做药引的孩子,大多是穷孩子,取一次豆浆,可得5元钱,而接种牛痘的费用,最低是10元。
要选痘浆,要前后割手臂两到八个切口,用于种痘与出痘期排毒,观察是否种痘成功,还要消毒。疫苗接种的程序,非常繁琐。
即便北盟之内,目前掌握挑痘,种痘技能的医生,都是凤毛麟角,培训困难,发病牛选取困难,10元收费就是临床试验的收费了。
天花,高感染率,高死亡率,瘟疫中的瘟疫,幼童最易得,一旦染上天花,就只能听天由命。
特别是对于北盟疾速膨胀的畜牧业来讲,天花防治关乎生死。
因为天花,多发于母牛乳溃疡,饲养户,挤奶工与屠宰场工人,由于频繁接触,就有可能被传染牛天花,身上出现丘疹,再发展成水疱,脓疱。
有利有弊,感染牛天花的人,等于打疫苗了。感染牛天花没事,反而防疫,可一旦被人天花传染,就是高致死性。
这就是为什么草原牧民很少出现大面积天花感染,而一旦入关进入汉地,就会子嗣易染天花,幼儿高夭折的原因。
因为牛天花是疫苗,而被人传染的天花,是死亡。
南疆瘴地的人,得疟疾就没事,北地人一南下,被蚊子咬下就打摆子,会死。一个青州人被青州的蚊子咬,是小叮,隔个州的外地人一来被咬,就起大包,就是因为地域人种体内的“抗体”不同。
老鼠都带鼠疫,可鼠疫从老鼠身上传染给人,让人发病的概率极低,可是,一旦有一个人被感染发生变异,再从人传人,那鼠疫就变成“人鼠疫”了,高致死。
天花是一样的,真正的致死的都是人传人,对免疫力低下的幼儿杀伤尤大,动辄夭折。
故而莫说10元,就是100元,1000元,会接种牛痘的从宫中到门阀,大把。
圣公会时下的疫苗接种,直接面相平民,算是半临床试验,半慈善的性质。
试验选取到合适的牛痘苗,合适的接种手段,危险比率降低到了北盟可以接受的程度,才会开始真正的接种。
目前仅是试种。
即便这样,听闻有可预防天花的药,还是引来了越来越多的乡民。
“情况很不好。”
邱旭从牛栏中走了出来,冲梁炽摇了摇头,“没有合适的痘苗了。”
梁炽左右看了看,轻声问:“停止么?”
邱旭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