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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同来如何?吾北盟今日扎营于此,望将军早演马踏联营故事,让吾等一睹为快,不见不散哦,我等你。”
“竖子,你到底是谁?”
城上公孙瓒气疯了,一把推开阻他出盾的关靖,展身出城垛,冒着城外漫射而来的箭矢,死死盯着正在盾牌遮挡下后撤的一群人,似在找发声之人。
李轩才不逞强呢,老老实实的躲在身旁士卒撑着的盾后,头也不露的一竖大喇叭:“投你忠义一票,爱你如子,却被你忘恩负义之人,姓可,名怜,字失恋,回见。”
“噗。”
城上的公孙瓒,闻声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当日,北方联盟后退三里,距沮阳城南门,外偏东五里,择丘陵区扎营。
帐篷不够,汉地不像游牧部落,皆牛皮大帐。
汉地的牛皮皆用来做甲胄与防箭盾披了,北盟中多是以桐油浸泡,可防雨防风的布幔帐子为主,旧帐居多,补丁套补丁。
即便这样帐篷也不够,多半兵卒搭得是不防风不防雨的藤遮,一块块用篾条编织的大凉席,用时简单一遮就是篷。
流民为主的不满员亭里什伍,更多则是以简易行军窝棚为主。
一辆独轮车上面搭毛毡草棚,下面铺张席,就能睡两人。
幸好已入夏,露天宿营主要的问题是失温,睡眠不好,次日精神容易萎靡,体力下降。其次,是晨雾雨露,易发关节疾病。
这时代北方四季极为分明,地形与气候皆和后世大不相同,平均气温高的多不说。汉地中心的豫州,“豫”就是大象,且气候湿润,植被茂密。
田豫所在的渔阳雍奴,就是与洞庭湖齐名的大湖,没有干涸,海一样大。此时的洞庭,也比后世大得多。
现在连黄土高坡都没有,关西大把的良田与野生动植物。关中还是膏腴之地,长安还是八水绕城,经常发大水,城墙平常最大的作用,就是阻挡洪水。
由于内陆河湖众多,地表水丰富,植被茂密,地表水持续蒸发量就大,气压就低。海洋暖湿气流就很容易被低气压拉入内陆,关东,关中,关西的降雨量都极为充沛。
加上汉地大部处于雨热同期带,对农业是利好,但对行军与扎营,就是利弊各半了。
半天的时间,行营物资极度短缺,要靠就地取材,扎不下什么营,防雨都做不到。
一半以上的兵卒,都要露天宿营。
因为没时间先竖营寨,搓条编篷,而是当天就围绕营地先挖壕沟,竖尖刺,遍设“梅花陷马坑”。
“梅花陷马坑”是一个试验性的防御设施,就是在除岩石外的松软地形上,挖崛直径为三个拳头并拢,深度一掌的小坑。
间距不一,以最短一个马身为标准,一百人拿着小铲子,就能在一日之间,布下纵横数里方圆的陷阱区。
防骑兵突袭。
李轩做过实验,马骡即便在低速小跑状态,一旦踩中这种小坑,马蹄就会被折断,当场就废了。
北方草原骑兵机动野战,这种陷阱有用无用,没试过,适用于什么战场环境,效果如何,皆不知。
可在营地外用于防线设置,营内预设陷阱区,却是没问题的。
骑兵步卒可以用绳索拉开鹿角,营珊。可要想用土把那么多小洞填实,让骑兵通过,不是短时间可以办到的。
即便解决了通过性,也会让骑兵失去突然性,丧失突袭可能。
李轩不知道第一个知道牛奶可以喝的人,究竟对牛做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不知道实战是什么情况,那就只能试。
不断的试。
第44章 草原虽大,容不下两个英雄()
这种密集小坑,专一坑骑兵的陷阱区布设,没有先例。
实战中行不行,李轩一个军事外行也没底。
倒是刘备等人基于对李轩的信任,加上包括苏双,张世平两员骑兵将领在内,皆是外行出身。
大伙连他板凳练兵都没觉得有什么,对这种让士卒简简单单随便挖几铲子,就能坑精贵骑兵的廉价陷阱布置,更是兴趣远高于异议了。
时下营地内的力役士卒,皆在丘陵下的软土区,按作业图的规定,挖自队负责的陷阱区域。
而梅花陷马坑涵盖的营内外陷阱区,与安全通道全图,则是高度机密,除刘关张与李轩三兄一小外,仅苏双,张世平与负责营建作业的田豫知晓。
由于田豫知道的事,越来越涉及核心了,所以,李轩才要义务的帮其扬名。
田豫是孝子,不想被外部的敌人报复,那就最好把渔阳的家眷,接到众人可以控制的地盘来。
李轩裹挟土豪,是门前表演行为艺术,善待自家兄弟,则是城前为其扬名。
这都是一种爱护,只是他的善,很少人可以读懂。
起码田豫就很郁闷,一回营就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样子。
李轩没搭理田三冠,只顾与刘关张,苏张简六人,围着帐内一张矮桌上的简易沙盘,互相推敲,争论,修正后续的计划,预设行止。
“小仙。”
矮桌旁的刘备似有难言之隐,大眼睛无辜的看了会儿拿个教鞭当痒痒挠的李轩,才温声开口问,“公孙伯珪与我同朋卢师,伯珪之义,之勇,与其恶士一样,同样幽州咸闻,何况其又有封侯传闻。”
说着,担心道,“吾等兄弟今日如此辱他,又斩其大将严纲,你说要损其颜,落其威,未成想你竟让二妹断其一臂,这仇可怎么了?今共处幽州,不知明日报复何来呀。”
“大哥。”
李轩边用软篾条挠痒痒,边笑眯眯的问,“大哥也知严纲之名?”
刘备被问的愣了下,诧异道:“公孙座下先锋大将,大哥如何不知?”
“那大哥知不知道。”
李轩笑嘻嘻的又问,“今岁自黄巾起事至如今,蛾贼被杀多少?汉军士卒又战死几何?被战祸波及的百姓,又亡了多少?这些人的名字,大哥也知么?哪怕一个!”
“这”刘备大眼睛一懵,眼神更无辜了。
“严纲是豪杰,公孙瓒是英雄。”
李轩看着刘备,轻声道,“可草原虽大,却容不下两个英雄。”
刘备闻声一愣。
“大哥,为己计,为吾等兄弟计,为荣华富贵计,为身前身后名计,为幽州百姓,为天下黎庶计。”
李轩认真的看着刘备,唇角掀起了一抹浅笑,“大哥难道愿意让公孙伯珪来计么?”
“小仙似颇为看重公孙伯珪?”一旁的简雍神情中略显诧异,他是很少见到一向玩世不恭的李轩,认真对待什么人的。
“公孙伯珪是英雄嘛,嗜杀暴虐与功败无关。战国之时,二百万各国战死士卒,一百六十余万为武安君白起一人所屠。霍骠姚虐卒之名史有明载,不耽误冠军侯封狼居胥,彪炳千古。北地之主,向无仁主一席之地,非狼枭虎豹之主,不可主北国。”
李轩笑眯眯的冲简雍一点头,承认其所言,又道,“我等今与公孙为敌,恰如公孙恶士一样,因为我等及北盟,也需要一个敌人,一个可以让塞内外诸胡,靠过来的理由。”
“诸胡?”这下不单简雍,苏双与张世平都是一愣。
“今既天下大乱,匈奴,鲜卑,乌丸,羌部,诸胡何能独善?”
李轩唇角一掀,露出了一抹浅笑,“轩赞同伯安公的怀柔之举,只是对诸胡的财货赏赐与名爵官禄之诱惑,不够。不够让诸胡部,把部盟中最优秀的勇士,最精壮的男丁,送入汉地建功立业,获取武勋,赢得荣华富贵,豪宅美娘。”
身旁人皆疑惑的时候,反是刘备最先反应过来,一脸古怪的看着李轩,轻声道:“减丁?”
“嗯。”
李轩嗯了一声,看了眼半遮的帐篷口,打眼色示意门前侍立的李安外面盯着。
待李安领命出篷,立于帐外,他才环顾了一下左右,沉声道:“黄巾骤起,天子急病乱投医,许励天下士族门阀,地方豪族大办义军。此为太阿倒悬,一旦尾大不掉,朝廷将令不出洛阳,久必生变。
黄巾易灭,可谁来灭门阀之义,豪族之军?汉地大乱的序幕,已然拉开,千万百姓终会在这场群雄逐鹿的饕餮盛宴中,化为血肉,飞灰飘零。”
说着,又是一笑,“汉地的火一起,只有群雄争霸出来的那个霸,才有资格灭。其间,汉地减丁的趋势,绝不可逆。
既然我大汉减丁难免,那诸胡部的人口,也没必要太多。更不能予其十年休养,十年生聚的机会,那是养虎为患。
公孙是对的,胡人畏威而不怀德,只会服从强者,铁马弓刀才是胡人能看懂的令旗。
刘虞也是对的,草原诸胡便如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用胡,化胡,变胡部为诸夏,拉弱击强,让胡部对耗,好过我大汉与草原诸胡,持续对耗。
只不过时异而事变,今时汉地大乱,错的就是公孙了。汉地不一统,就绝无北击的可能,最多不过又是个李广,小打小闹拉锯的热闹。
可如此,除了增加诸胡对其与汉军的仇恨,强自凸显汉胡分际,创造民间对立外。赢又赢不了,北逐鲜卑更是无从谈起,只会让愈恨汉军汉人的诸胡,寻个时机竖起反旗,把火气撒了。那把报复的屠刀一举,终究要汉地小民承受。
公孙既没北逐鲜卑王廷,扫灭群胡的本事,强自辱胡与北,又要用兵于南,与汉地诸侯争霸,头尾不顾,取死之道。
幽州是我等时下的老巢,抑胡不必非动刀兵,用爱照样杀人。再说,刘虞就是主抚,我等不与上官保持一致,难道还要与自取死路的公孙同路么?
内附大汉的幽州诸胡部盟,北上可与草原日益做大的鲜卑诸部争夺草场。沿塞内长城西进,可吞并州,直捣凉州河套。顺幽州东四郡,沿朝鲜半岛南下,可扫荡夫余诸部,亡高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