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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好让家里的蠢货老弱祸害外面不相干的老弱去,少他妈烦我。
牛叔啊,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家的老弱那么蠢,让他们斗虎扑狼的不现实,可又不能不进食。一家人一家人,我一人即便浑身是铁,能捻几根钉呀?
蠢家人笨归笨,摇旗呐喊,送个辎重的没问题。弟弟妹妹侄子外甥的闹归闹,爪牙锋利呀,干正事的时候听话啊。
丰厚的辎重,锋利的爪牙,忍饥挨饿,忍气吞声能养出来么?可家里的蠢货老弱又干不过外面如狼似虎的家伙,那怎么办呢?
那就只能让他们祸害外面不相干的老弱,以为滋补,磨磨爪牙。那就只能等我把敌人家的虎狼咬住,让自家的蠢货老弱,以敌人家的老弱为食嘛。
牛叔啊,不相干的老弱,敌人家的老弱,就是我家老弱的磨刀石,就是我家老弱的食物啊,你该不会让我去同情食物吧?您高看我了,也小看我了。
我一个猎鹿的人,若为鹿感伤,又有什么资格,坐在高台之上?”
身后此起彼伏的报令声与弓弦的嗡嗡颤鸣,远方惨叫一片,面前是笑吟吟的面孔与和风细雨的话音,不含丝毫情绪波动,直让牛春感到浑身燥热,遍体生寒。
“小仙帅。”
牛春嘶哑着嗓子,张了张口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也是从军三十年的老卒了,军中的规矩又不是排解邻里纠纷。莫说同情怜悯,军中论的是军法,理都向来不论的。
他情知小仙阵前释敌,已是仁至义尽,己方又不守约在先,鼓噪而进,还让赤旗军手下留情,这不扯么?
“求仙帅放俺出谷。”
牛春昂头,冲台上的李轩一抱拳,“俺愿阵前喊话,让”
“牛叔啊,甭扯什么帅不帅的,您还是喊我小仙吧,营里厨子都这么喊我。”
李轩依然高坐椅中不起,脸上依然笑容和煦,“约是什么,就是盟。盟是什么?割牛耳盛朱盘,取其血歃于玉敦,是谓盟。日月底下的那器皿呀,一落地就碎了,没再粘的必要。前约既已毁,咱再立新约吧?”
说着,抬手朝北谷山道一指,“南归之路,不动则通,动则无。这一动,约就毁了,穿谷南归的生路,自动的那一刻,就已不复存在。
时下数千黄巾淤塞北山道,崖上旗语又告诉我,其后尚有源源不断的黄巾过来。若我猜得没错,方才于人群中鼓动的便是后续过来的黄巾精壮,证明居庸城下黄巾,战心已无,崩溃在即。
时下你等已危如累卵,居庸之兵不出,一是内有雄关可依,外有八万黄巾轮番攻城。二是居庸之南尽皆山地,关内诸胡部酋节的随侍骑兵,使不上力,又互不统属。三是上谷郡太守高翔在关内,其乃高士,站得城关之高,才能看得远嘛。有坚城可依,易不敢轻兵,宁可闷城死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居庸是兵不轻出,不是不能出,时下关前可没有八万能随时源源不断扑城的黄巾。只有不到两万粮将罄,死伤满营,士气低沉的乱民。
更何况又有数千黄巾,争相挤进了北谷山道,牛叔若是居庸城内将官,会如何做?
军功在前,又无后顾之忧,南谷又有我等堵路,一旦居庸城内之兵杀出,即便我北方军一步不动,近两万黄巾弟兄,也会十不存一。
官军与诸胡部,可不会把蛾贼当做自家人。
翼、青、徐、兖,豫等州,黄巾似乎不受官军之俘,官军好像也不收黄巾之虏?那便是居庸城下的高洪部黄巾,被官军屠个一干二净,想必牛叔也不会意外吧?”
牛春默然无语。
“军功谁立不是立,与其死在居庸内的陌生人手里,不如就便宜我吧。”
虎皮大椅中的李轩站了起来,抬臂向北山路一指,“此时北谷山道上数千黄巾拥堵一团,天赐良机,只用三百重甲士循山道砍杀,就可以如驱羊群,直抵居庸城下。
待溃军再倒卷回城下高洪本阵,我只用三千藤甲,便可将你等两万黄巾,全歼于居庸城下。”
第78章 如墙而进()
“两万太平道弟兄性命,就在一刻一念之间。”
李轩说着,对台下牛春轻喝一声,“我将停弓一刻,一刻之后,就是我大军出北谷,驱羊踏阵之时。牛叔可只身南去,可北归全义,亦可一刻之内,劝说北山道的黄巾,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何去何从,敌人的选择,与我无关。我只会包庇自家人,对自家人手软。若北面的敌人,一刻之后还视我为敌,一刻一到,北方军就会对敌发动总攻。”
“弩队待机,弓队弓复位,各亭重甲士披甲,全军具装,列队集合。”
李轩冲台下的掌旗官一下令,高台旁的军鼓随之就“咚咚,咚咚”的响了起来。
“嘟!”
一声苍凉的牛角号长音下,谷中一座座帐篷内的兵卒纷纷涌出。
“牛叔。”
伴随着响彻葫芦谷的一阵阵号令与脚步声,台上的李轩冲台下呆立的牛春一抱拳,“何去何从,珍重,轩不求我之善,人人可以读懂,只能予牛叔,阵前最后一刻钟。”
说罢,转身从后侧下了高台,在两排刀盾手的护卫下,没于谷中营帐深处
一刻之后,四面遮人大盾并行从北谷口开出,其后卜字戟纷举,弩手伴随,重甲士在侧,成列成阵,缓缓开出。
“咚咚咚咚。”
葫芦谷中响起了沉闷的战鼓声。
“呼哈!”
一声鼓点起,整队赤旗军同声大吼一声,前盾提,后戟举,弩扬起,同时踏出一步,两步一鼓点,如墙而进。
“弃械伏地者生,立者死。”
移动的盾墙后,赤旗军士卒同声大喊,齐步向前。
不等山道对面惊恐的黄巾反应过来,三声“伏地者生,立者死”的喊话完毕,人墙前盾一落,一排弩就从盾上伸了出来。
“嘣嘣嘣嘣”的机括声中,一排弩箭朝前方站立的黄巾狂射而出,一阵惨叫中,与黑线相撞的黄巾顿时栽倒一片。
“哗哗”的收弩声中,盾上前弩方收,又是扬起的一排上弦弩架了上来,“嘣嘣”声中又是一篷黑线崩了出去,不等对面一片软倒的黄巾栽倒,第三波弩箭又至。
山道上的黄巾惨叫一片,望着如墙而来的阵列,似浪一样朝后蠕动不休。
“弃械伏地者生,立者死。”
移动的盾墙后,赤旗军又是同声大喊。
“太平道友们,赤军说啦,优待俘虏。”
“俺就是太平道徐崇,徐大个子啊,前营的,有认识俺的嘛?”
“道友们,信俺王全的就伏地,赤军不杀俘,回头还给分田分钱。”
“红巾黄巾一家人啊弟兄们,今儿个咱合营啦,想吃肉包子的赶紧伏地啊,想死的就把刀拿稳,站着别动。”
“屠刀在前,妻儿老小在后,是伏地跟俺一起顿顿白面,分钱分地,还是不丢家伙接着立,大伙看着办啊。”
“站着的道友放心的死去吧,有死鬼照顾不了的浑家,来俺家了啊,俺替你照顾。”
盾墙阵列最末尾,一溜身上依然穿着黄巾服色,只是肩戴红底白圈,圈中杠数图案不等的袖标,一手摇着小红旗,一手举着小喇叭的黄巾降卒,在赤旗军喊声过后,纷纷举起手中的小喇叭开始广播,大声宣扬赤军政策。
这些戴着袖标,手摇小红旗,拎着小喇叭的黄巾降卒,都是俘虏中的表现优异者,最优异的表现,就是主动向赤旗军靠拢。
于是,这些意志不坚定的黄巾叛徒,被赤旗军给予了特别优待,肉包子吃顶,烤羊肉管饱,顿顿白面有荤菜,独立帐篷,不拘人身,谷中随意放风。
非但如此,由于这些黄巾叛徒的意志极不坚定,所以,被赤旗军赋予了管理意志坚定,拒不投降的黄巾俘虏之责,人人加官进爵。
随着黄巾俘虏急剧增加,黄巾叛徒们初始的惶恐日渐消散,一日比一日精神焕发,功名利禄之心,疯狂膨胀。
杂役,大杂役,小队长,中队长,大队长,区队长,旗队长,联队长
最早向赤旗军投诚的黄巾叛徒,惊喜的发现,山高水险只在心头,暮云匝地压不住鹰击长空。只要敢为赤军效命,加官进爵不是梦想!
比黄巾军中升官快多了。
升官最快的那个家伙,令人妒忌的从一级杂役,三日之内就升到了三级大队长,手下管理着上千战俘,享受北方军副里长待遇,居然还配了马,有杂役伺候,吃小灶。
妈的,不就是比老子投降早么,有啥了不起?赤军说啦,劝降多少,麾下管理的俘虏就加多少,职务随俘虏人数走,加官进爵只看功劳啊。
哪还有啥说的,若不是赤旗军只允许坠在队后,叛徒们带队冲锋的心都有。
只是劝降,真是大材小用。率领俘虏决死冲锋,谁不冲就干死谁,方显男儿本色,与对赤旗军的一片赤诚啊。
“乡亲们,赤军不可敌呀,赶紧趴地吧,共享太平呀。”
“道友们,别逞强啦,邓帅亲兵都干不过俺周奎,俺都降啦,顿顿白面鱼粥啊。赶紧趴地上别动啦啊,回头俺领你们享福,俺是六区小队长周奎,入营记得找俺带啊,俺最公道啦。”
一阵阵扯着喉咙,起此彼伏的狂喊,喊声之大,劝降之动情,热情之饱满,一点不输身前赤旗军的齐声警告。
“弃械伏地者生,立者死。”
身后叛徒众的软瓦解声浪方歇,前方盾墙后赤旗军,又是同声大喊。
山道中挤作一团的黄巾众,惊恐万分,面对赤旗军杀气腾腾的警告,与一波波黄巾叛徒的现身说法,混乱一团。
伴随着一阵阵惊叫与嚎哭声,山道中的大股黄巾嘈杂处处,一片纷乱,有人被挤倒在地,有人试图后躲,有人朝山路蜷缩伏低,有人趴地,有人踩人乱窜,惊喊尖叫中,相互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