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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道:“我都还没开始作证呢?钱大人怎么就知道我作的是伪证呢?”
钱穆通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傅大人说亲眼目睹下毒的人是谁?这么说傅大人当时在火房喽?恕下官蠢笨,想不通以傅大人之尊,怎么会屈尊前往烟雾缭绕的火房?就算傅大人愿屈尊前往,肯定是一大群人簇拥着而往,下毒的人怎会看不到你?难不成傅大人还会隐身的法术不成?”
傅元道:“我不会隐身的法术,当时也不在火房。”
钱穆通道:“那傅大人怎会说亲眼目睹是谁下得毒?”
傅元道:“因为我当时就在这间屋子!”顿了一下又道,“如果钱大人眼睛好使的话,你透过门就能看到,远处那间灯火通明的屋子就是火房!”
钱穆通顺着傅元手指的方向瞧去,影影绰绰可以瞧到,那家屋子里的人正在忙碌,他们身前不时窜起尺许大火,可以肯定那是火房。
但这里距那里足有里许远,这么远的地方能分辨出那间屋子是火房已属不易,根本看不清有人在下毒。就算能看清有人在下毒,也看不清下毒人的长相。
钱穆通不怒反乐,道:“跟傅大人共处一场,真没看出来,傅大人还是个千里眼呢,竟能看得那么远!”
傅元道:“我本来看不了那么远,可有了这个东西就不同了!”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件东西来。
钱穆通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玩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傅元道:“此东西名叫望远镜,顾名思义,就是能看到远处东西的眼镜。”
钱穆通道:“凭它就能看到远处的东西?”
傅元道:“钱大人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说罢,叫过一个衙役,把望远镜送到钱穆通手上。
钱穆通一试,果然能把火房里的动静看个一清二楚,那些厨子就好像在他眼前炒菜一般。
搁以前他肯定欣喜若狂,要把望远镜拿在手上好好把玩一番。可是现在他却黯然神伤,恨不得把望远镜摔到地上砸个稀烂。
有了这玩意,傅元说自己亲眼目睹就是亲眼目睹,谁也不会怀疑。
冯江亭与寇子惇接过望远镜,看罢之后脸上神色也与钱穆通一般无二。
崔一鹏见到傅元拿出望远镜后,不由打了个哆嗦。莫非崔文秀下毒时,竟让傅元看个一清二楚。
很快他就清楚,他不过是自己在吓自己罢了!
哦,崔文秀在下毒,傅元正好拿着望远镜看到?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所以,他觉得傅元一定不知道下毒的人是崔文秀!傅元之所以如此说,其实要对付的目标还是钱穆通。
他想,一会傅元一定会说看到下毒的人是钱子俊或者袁宝贵。说钱子俊的可能性没有袁宝贵的大,也不容易让所有人信服,但既使说是袁宝贵,再一用刑,钱子俊指使李飞白,李飞白又指使袁宝贵是跑不了了。
他看着钱穆通、冯江亭与寇子惇比死了亲娘老子的脸色心中暗爽,见到儿子吓得直打哆嗦,就使了个胜券在握的眼色,稳住儿子的心神!
第两百七十九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钱穆通不再说话,屋内一片沉寂。
傅元清了清嗓子,道:“赵大人,要不咱们开始审案?”
赵学飞连忙点头,再次申明一句“得罪了”,道:“傅元,你说你看到下毒的人是谁,那人此时可在堂中。”
傅元的目光从崔文秀身上移到袁宝贵身上,再移到李飞白身上,最后落到钱子俊身上,道:“在!”
这是什么意思?
崔一鹏看到傅元率先去看崔文秀时,着实紧张了一把,可当看到傅元把目光落在钱子俊身上,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傅元并不打算给钱子俊留后路,准备直接拍死。
然后他去看钱穆通。
钱穆通双拳紧握,双目圆睁,眼内露出愤怒却又无处发作。
崔一鹏没来由的想起自己来。
当他得知有人在布政使衙门告了他的黑状,当时的神情也如钱穆通现在一样。是多么的愤怒无比,又是多么的惊恐无助!
不过他比钱穆通还好上一些。他有处发泄,可以摔茶杯砸板凳,钱穆通却什么也干不了。
看着钱穆通的痛苦神情,他十分享受,等着傅元嘴中吐出三个字来,能够要人命也能够影响一大帮人的前途的三个字,钱子俊!
冯江亭给钱穆通使了眼色,想让钱穆通阻止傅元说出那三个字来,钱穆通却闭上了眼睛。
冯江亭能够理解钱穆通的心情。
当傅元坐到椅子上作证,已经是没办法阻止了。除非,钱穆通彻底认输低声下气,恳请傅元借一步说话。
以他对钱穆通的了解,钱穆通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一直强势惯了的人,打心眼里瞧不上傅元的人,怎能当众低声下气恳求?这比杀了他,还让钱穆通难受!
可,一旦傅元说出钱子俊的名字,事情就没办法挽回了!
有人作证是钱子俊下的毒,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钱子俊承认自己下毒还好办,若不承认,肯定得受皮肉之苦,严刑拷打之下,或者含冤而死,或者认罪。
无论认罪还是含冤而死,都会严重打击钱穆通,也会影响到钱穆通的威信。
一个连儿子都保护不了的人,能指望他去保护别人吗?
威信大失的钱穆通,不说众叛亲离,也会势力大减。相反,傅元的威信却会树立起来,登高一呼应者云集,势力大增。
在这之后的钱穆通,要不日渐消沉,混上几年日子告老还乡。要不重整士气,用尽手段与傅元斗个天翻地覆,不死不休!
以钱穆通的性格,肯定会选后者。
冯江亭透过屋门去看天!夜空星光璀璨,看在他眼里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顶城欲摧”。河南要大乱了!
赵学飞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傅元眼睛盯着钱子俊,道:“我从来都相信,人性本善。可今天这个人却给我一记黑拳,打得我目瞪口呆。若非亲眼所见,真不相信一个人竟能恶毒到如此地步。今天之前,我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今天之后,这个人的名字恐怕再也无法磨灭,将时时刻刻警醒着我。”
他长吸一口气,抬手指向钱子俊,一字一顿道:“他就是崔文秀!”话音未落,手指的方向突然改变,指向了跪在地上的崔文秀。
崔文秀看傅元的架式,还道傅元要说的这人是钱子俊。不由的,他脸上浮现出胜利者的微笑,甚至总结出一句告诫自己的格言来。
人,做了坏事不要紧,关键你得跟对人。只要跟对了人,哪怕把天捅出个窟窿,也不会受到任何责罚。
可当傅元喊出他的名字,并把手指向他时。崔文秀脑子里一片空白,人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术般不会动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傅元喊出的是崔文秀而非钱子俊。也没有看错,傅元手指的人是他而非钱子俊!
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我完了!”
诬陷钱子俊,同时得罪管行政的布政使,管刑狱的按擦使,管军队的都指挥使。还被河南省的最高官员,巡抚大人亲口指证。这样的人若不完,简直没有天理,没有王法了!
意识到自己完了的崔文秀一下瘫倒在地上,当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他有如抓到救命稻草,道:“爹,救我!”
事情反转的太过突然,钱穆通、冯江亭、寇子惇包括崔一鹏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崔一鹏,整个人完全傻了,木雕石塑般的坐在那里,没有一丝反应。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傅元不是跟钱穆通势同水火?不是应该抓住机会把钱穆通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其永世不能翻身?傅元是不是疯了,这样干不是帮了钱穆通的忙,他能得到什么好处!真是蠢笨之极,活该以巡抚之身却被布政使压得死死的。
他想不明白傅元干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的意义何在,也就没有听到儿子的呼救。再说,就算听到又能怎样?他区区四品知府,能斗得过都指挥使还是按察使,更别替布政使和巡抚了。何况,现在还不是单打独斗,人家可是四打一啊!
赵学飞问道:“你能确认是崔文秀下的毒?”
傅元道:“能!如果赵大人不相信的话,还有两个厨子可以证明。虽然那两个厨子没有看到崔文秀下毒,但看到崔文秀曾鬼鬼祟祟的出现在火房。这就够了!”
什么情况?
袁宝贵听得眼前一亮。
傅元口中叫出崔文秀的名字,手指向崔文秀跪的地方,袁宝贵立马知道自己这次没事了!听到傅元说有两个厨子在那个时间点看到崔文秀出现在火房,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究竟是哪两个乌龟王八蛋情知毒是崔文秀下的却不说话,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丢了性命!
虽然,他也知道,这两个人所以闭口不言,是怕得罪知府!毕竟,知府要杀他们就像杀两个小鸡一般容易。可这两个人也太不仗义了吧,你们的老板以及老板的老板有性命之忧,你们连搭救的意思都没有,留这种人在天香楼有何用处?
开了!一定要找到是哪两个乌龟王八蛋,把这两个人赶出天香楼!
崔文秀不知崔一鹏正在想心事,没有听到他的呼救。还道崔一鹏为了自保,要弃车保帅。所谓杀人偿命,何况杀的人里还有个六品的官,这次想多活几天都难。
可他还年轻,还想多活几年,花花世界还没玩够,实在不甘心。只要能活命,什么事他都能干得出来!
第两百八十章 相逢一笑泯恩仇()
崔文秀暗道一声:“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他突然来了精神,磕头道:“青天大老爷明察!毒是我下的没错,可我